大哥往事（散文）作者  他乡明月

华哥

大哥比我大一轮，今日七十有四，是他的生日，祝他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我诞生在六十年代初，母亲料理家务，忙不过来，就叫大哥为我洗尿布。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大哥洗尿布的手冻得通红、开裂，还生了冻疮，但他依然是母亲的乖孩子，继续硬着头皮洗尿布。这些都是母亲后来告诉我的。大哥还给妹妹洗了好多尿布，以至于母亲告诉我，邻居都说大哥像个女孩子。

小的时候，大哥不仅给我和妹妹洗尿布，还帮着母亲干了很多家务活，挑水、劈柴、煮饭和洗衣，只要他能干的都默默干了。大哥那时候，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儿童，却协助母亲干了很多大人干的事情。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哥为了带好我们这些兄弟姐妹，吃了很多苦，我们应该感激他。

大哥很会游泳，曾与同学参加过红卫兵横渡赣江的纪念活动，获得过毛主席像章等珍贵纪念品。有一回大哥游泳很晚都没有回来，把父亲和母亲急得要死。大哥到晚上8点才回家，母亲对他好一顿数落，声泪俱下，直言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了了；父亲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打了大哥一顿，让他长个记性，出门游泳或玩耍，一定不要让父母牵挂和着急。

在乡下，大哥带我去观山水库游泳。夏日炎炎，夕阳西下，大哥与我坐在水库边，教我背诵毛主席词《浪淘沙.北戴河》：

大雨落幽燕，

白浪滔天，

秦皇岛外打鱼船。

一片汪洋都不见，

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

魏武挥鞭，

东临碣石有遗篇。

萧瑟秋风今又是，

换了人间。

之后，带着我下水，教我游泳。我悟性很高，很快就学会了，或许与曾经独自跳进水塘，抓住岸边一把救命草，挣扎爬上岸有关。我兴奋异常，不顾一切向水库对岸游去。游至水库中心，见四周无人，对岸还很远，有些慌了，怕体力不支被淹死。

就在这时，大哥游到我身边，不由分说，打了我一个耳光，喊道：“你胆子真大，竟敢游到水库中心来，不要命啦？”然后把我带回岸边。我扶着大哥坚实的肩膀，双脚用力蹬着水，恐惧感消失了。

后来，父母上调回南昌，炎热的夏季，大哥会带着我到下沙窝天然游泳场游泳，大哥和他的好同学“抚州佬”，带着我横渡了赣江。在江中心的沙洲上，摘了上面的野生西瓜，大家分着吃，那应该是世界上最甜蜜最好吃的西瓜。游泳之后，回家的路上，大哥还会带着我到街边的冷饮店喝绿豆冰水，冰水一角钱一杯，喝在口里，爽在心里，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么好喝的绿豆冰水了。

象棋也是大哥教的，马走日，象走田，士只能在九宫格里沿对角线走；车走直线，横冲直撞，不可阻挡；卒只能一步一步走，前进或横着走，不能后退；炮只能隔子打吃。基本走法会了之后，大哥就叫“抚州佬”教我下棋，我屡下屡败，屡败屡下，棋艺却在不断提高。后来，下棋和游泳都成为我的终生爱好，而大哥却不是我的对手。大哥年纪大了，要保重身体啊！

我曾在二中读初一，由于刚从乡下调上来，浓重乡音短时改不过来，皮肤还是被太阳晒成的黑色，穿的衣服很土，下雨时居然打赤脚，把裤脚扎得很高，真的很像“乡巴佬”，外号就这样在同学中传开。由于胆小怕事，被班上“刺头”屡屡欺负，我敢怒不敢言。

母亲得知我被同学欺负，就叫大哥和二哥去教训那几个“刺头”。我清楚地记得，当时在东湖边上，大哥在我的指认下，指着那个领头的“刺头”严厉问道：“是你欺负我弟弟？”

“是又怎样？”“刺头”眼露凶光地说。

“你小子太不像话了！”大哥说完这句话，狠狠打了“刺头”一耳光。

“刺头”想还手，一看大哥愤怒的样子，手缩了回去，嘴还很硬，说：“好，你等着。”边说边灰溜溜地走了。

是大哥的勇敢庇护，使我免遭校园欺凌之苦。

在我从别的学校调至南昌三中的关键时刻，罗其扬校长刁难我，坚决不放。大哥带着我来到校长办公室，要求罗放人。

罗不肯，我与其大吵一通。

大哥对罗撂下狠话：“罗校长，今天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由于大哥鼎力支持，罗终于放我走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罗其扬居然调至大哥所在学校当校长，大哥没少受他的刁难，这都是我造成的。

还有一次，我与某顽劣学生发生激烈冲突，惊动其家长，是大哥带着我去该家长家，说了许多好话，才没有使事态进一步恶化。

大哥对我的帮助是很大的，兄弟之情，血浓于水。今日是大哥的74岁生日，我祝他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2022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