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桑尼亚散记（6）

山莽

六、美丽的桑给巴尔

一篇博文中说：如果不看乞力马扎罗山，不去塞伦盖蒂，不住桑给巴尔岛，等于没有去坦桑尼亚。因而，对于我们对此行只剩下的桑给巴尔岛，有种特别的期待。
桑给巴尔岛，曾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1964年加入坦桑尼亚。岛上由于盛产“丁香”而闻名于世，因此又有“香岛”之称。而2000年进入《世界遗产目录》的桑几巴尔石头城，单看世界遗产委员会的评价，便可知道它在全球许多游人心目中的份量。
“桑给巴尔的石头城是东非地区斯瓦希里人建造的诸多海滨商业城市中的一个杰出范例。石头城完好保留了古代的城镇建筑物及其优美的城镇风光，城中还有许多精美的建筑物，反映了其别具特色的文化。这种文化是非洲、阿拉伯地区、印度和欧洲等地区的各种不同文化的汇集，这些文化在这里有机地融合在一起，而且持续发展长达1000年之久。”。从乞力马扎罗机场飞抵桑给巴尔岛已经黄昏。从机场到酒店穿过石头城的路途上，两位女士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声称这两天哪里都不去，就在石头城拍照。舵爷所定的酒店与我们在坦桑尼亚所住的其它酒店有两个共同的特点：其一，酒店的大门和大厅都非常小，酒店内却是想象不到的宽旷。其二，游泳池不大，但都非常精致、漂亮。
只有三层楼高的酒店紧邻大海，我们房间的凉台正对宽阔的海面。尽管天已经黑尽，但酒店的灯光下，依然可以清晰的看见潮汐拍岸的壮观。房间内古香古色的物件成色虽然不新，但与酒店其它地方一样，一尘不染，一进门就让你感到惬意与舒心。 送我们行李上楼的服务员指着我们房间对面的餐厅说：哪里原来是中国医疗队住的地方，中国的医生非常非常的好。作为一个来自中国的医生，在这一刻我似乎也感到了某种荣耀。
在海浪的拍岸声中，我们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司机如约前往带我们去海豚湾看海豚。在离我们驻地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后，我们坐上了一位斯瓦希里年亲人驾驶的木船。船不大，座位高高耸起，很不舒服，但看看行驶在海面上不多的其它游船都大同小异，也就无话可说了。
海浪一波一波地将木船掀在波峰又落入波谷，驶出海岸几海里的左右，看见许多浮潜的欧美人，在我还在关注他们的时候，一阵阵惊呼响起，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几只海豚浮游在海面上，哪些在海面浮潜的人们迅速追了上去，而在船上穿着浮潜服装的人，一个个从船上跃入海豚之中。那些海豚活脱就是四川话所说的“人来疯”，专门向穿浮潜服的船只靠拢，待人们跳入海中后，又折过头像“领头羊”似的，带着大家向前嬉戏游乐而去。
很有意思的一个画面是，一旦看见海豚出没，所有船只都向着海豚方向划去，从不同方向将海豚围在中央。这情景与在塞伦盖蒂、恩戈罗恩戈罗一旦发现狮子、豹子，许许多多的汽车一并围上去如出一撤。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来自欧洲的猎人们围猎野生动物也是这样的方式，所不同的是围住动物后，那时人们举起的是猎枪，如今举起的是相机。从猎枪变为相机，也许算得上是人类文明进步的标志之一吧。
计划中，下午司机还要带我们去一个“龟岛”，由于石头城的诱惑太大，我们放弃了。午饭后，一位刚学习汉语三个月的斯瓦希里年轻人给我们当了向导。上午他已经陪同我们去看了海豚。一路上不断用半生不熟的汉语与我们交流，我们也悉心给他指出一些错误，教他正确的说法。只是看着他虔诚的学习态度，没有再教四川话。
向导主要用英语，偶尔夹杂几个汉语单词向我们介绍关于阿拉伯人侵入桑给巴尔，修建石头城的历史渊源，带我们看了当初非洲的大批黑人在桑给巴尔岛贩卖给美洲人、欧洲人的奴隶市场，还特意让我们到伊斯兰教的清真寺与基督教的教堂毗邻而建的地方，讲解桑给巴尔地区的文化。当然，更是不厌其烦地领着我们在石头城内穿梭。这座受斯瓦希里文化、印度文化、欧洲文化、尤其是阿拉伯文化浸渍的石头城中，不高的房屋充满了历史的厚重，尤其是各式各样的让人肃然起敬的门与门上形态迥异的门钉，像一幅幅油画般，将遥远的历史进程镶嵌其中。而阡陌纵横的小巷，又将历史向不同的方向迁延。这样一种凝聚千年文化的美，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起码用语言，我是无力描述的。
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向导，沿途都在和街面上的人打招呼，不时还停下脚步寒暄几句。总改不了爱开玩笑的我，冷不丁地就会与他说上几句戏谑的话，当他反应过来后，立刻就是一串富有感染力的爽朗的笑声。在闲聊中，他告诉我：他大学学的是营销管理，现在从事旅游工作。随着中国人来旅游的越来越多，他现在主攻汉语，今后主要为中国人当导游。在一天的接触中，他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临别前，他将这一天从我们这里学到的汉语，一一在我们面前复述了一遍。这样认真严谨的学习精神，让我感概不已。
我们所住房间的凉台原本是观看海上日落的最佳位置，遗憾的是那天东边的天空天蓝云淡，西边的天空却是阴云密布。除了在乌云与乌云之间可以看见一些“漏光”，落日全都遮蔽在云层之中了。然而，便是这些漏光与漏光下湛蓝的海面，海面上的航行的帆船、游船、依然让我感到一种无以言极的美丽。这样的美虽然不像落日那样辉煌灿烂、也没有落霞的缤纷绚丽，但从乌云中透射出来的阳光，让一点点、一片片海面辉映出的金色波澜，更加雄浑，更富有冲击力，更让人感受到无论怎样的黑云压城，却无法遮挡太阳光芒中的豪迈。而那些行驶在金色波澜中形只影单船舶上所沐浴的光辉，也给人一种无言的感动。

在桑给巴尔岛住了两晚之后的清晨，我们一行踏上从桑给巴尔坐海船到达累斯萨拉姆，再从达累斯萨拉姆乘飞机到卡塔尔的多哈，继而转乘从多哈直飞成都的归程。 如果说在曼雅拉湖的旅程充满了新奇，在塞伦盖蒂、恩戈罗恩戈罗感受到的是和谐中的狂野，那么在桑给巴尔岛体会更多的是：身居美丽中的惬意与心静娴雅中的舒适。这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闲适状态，又让我想起那句著名的“hakuhamatata”。 桑给巴尔岛，有机会我还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