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居时光

陈小荣

客居时光 记与孙子短处中的快乐不要长住，只宜客居。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在家千日好，出门时时难。好在不是住在别人家，是自己的孩子家，但是，要记住网络上的话:自己的家，永远是孩子们的家，而孩子们的家并不是自己的家。我认为并不全对，但个中肯定有原由有道理。所以，我的总结是:不要长住，只宜客居。立夏已到，蔷薇花开。天气渐渐热了，我和先生准备回家，可最舍不得我们俩走的不是自己养的女儿，而是隔辈亲的那个既可爱又聪明的孙子。今天是4.30号星期六，明天五一国际劳动节，从今天开始国家放公假。有了放假的人送，我们买了今天的高铁票回家。 2022.1.16号，准备了半年之久的计划，来到女儿家过年，不曾想又遇到了疫情防控。小范围封了一个月，解封后，上海疫情又非常严重，福射的范围广，全国各地都不能松懈，远程走不了，近途不乐观，兜兜转转竟然住了一百多天。说蹲在这不急，是假的。说急，退休了也没有什么急事。那就出外留外吧，在女儿家也很方便，反正我是闲不住的人，在家里和这里一样忙，洗衣、买菜、搞卫生、烧饭、照看孙子在广场"放电"样样领衔，还要拎清适时地辅导一些孙子容易接受的知识。如，陪孙子出门玩和睡觉的间隙，不忘因势利导背诵古、今诗词。对待小孩子学习，时间不能长，但他记忆力特别好，几遍一诵，朗朗上口。一首《春江花月夜》分三个段落把他教会并背诵如流。注重循序渐进，使他学的轻松又喜欢。原来我和先生俩在家里的时候，买菜烧多了吃不完，现在一家人在一起，只要身体允许下，多买点烧给他们吃吃也是挺好的，用孙子的话说是爱心餐，用爷爷的话说是带资的保姆。这也许就是难已割舍的，又愿意付出的亲情吧，亲情，它毕竟血浓于水，亲情，它又是充满着阳光。 在疫情解封后，全家人利用周末，出去玩玩，出去休闲。也品尝了不少当地的特色餐饮。有张有弛，有乐有累，不知不觉中过了这么长时间。台湾著名的女作家罗兰讲:人们常以为清闲就是幸福，其实清闲正是生命力的浪费和萎缩，偶尔在忙碌中有点清闲的机会。那是休息，也是收获和享受。但经常的清闲就是生命的僵化，所感受到的将不是悠闲，而是消沉。所以，我认为适当的付出体力和财力正是我们一代退休人明智的退休生活。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幸运是不存在的，努力把生活过好才是硬道理。早上走，最舍不得我俩走的是孙子，我起来了，他跟后就起来了，眼睛眨巴眨巴到厨房喊我，奶奶，奶奶！我劝他回床上多睡一会儿，时间还早，今天又是放假，他就是不干，非绕着我转，哼哼唧唧不愿我们走，望他黏糊我的不舍样子，我心酸不已，但只能假装无视。真走了，几天一过，他会逐渐淡忘了。昨晚他爸爸问我们买了明天火车上吃的东西没有？我们说下午买好了。但孙子还是不放心，一个人在客厅和厨房为我们还多找一些吃的，每样东西都抓一些放进袋子里，牛肉干、火腿肠、饼干、良品铺子各种零食，说是让爷爷在车上喝酒吃。小手能能的，也不吝啬，望着他的背影，我真是爱死他了。前几天大人们商量买回程票，他就对我说:"他也好想去无为，回无为的家？"，意思看我和他妈是什么态度。幼儿园不可能放假，当然是此思路不通了。 一会儿电话打来了，他爸把车子开到负B1楼，口罩戴好，鞋子换好，我们拎包出门，他就大声哭了，我内心酸溜溜，也舍不得他大哭，但不敢当他面掉眼泪，只听他在后面喊我奶奶……奶奶……奶奶……舍不得我们离开，隔辈亲，隔辈亲，爷爷奶奶疼小孙。三个多月来，我们天天24小时伴吃伴喝，怎没有情感呢？何况我又是个舐奶奶，他要什么满足什么，他在生活中的小事情我总是帮他代劳，依惯他。他爸爸妈妈有微词，我回道:我在这里就惯惯他，我回去后，你们再纠正。他也常常自豪说"哼！奶奶最喜罕我，爷爷他陪我下棋"。哈哈，奶奶心软疼孙子，平常对待孙子提出的各种要求总是不讲原则的满足。例！放学回来的路上，要买零食吃，明知是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为了满足他的欲望，买了，看到他欢呼雀跃的样子，我也"开心"。每晚跟我睡觉，除了温习几首古诗外，就凑到我身边看手机，我俩偷偷摸摸瞒着他爸妈看，知道手机看多了伤眼睛，但他一句"求求你了奶奶，让我再看一会，就一小会儿？"……我心一软，依了，这就叫"慈母多败儿"吧。"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我们对孙子的疼爱，孙子对我们的依恋，只有我们彼此体会与感受。每晚，要爷爷陪他下棋(国际象棋)，爷爷讲:我要求不高，下两局，香你两口？孙子说:没问题，要是我赢了，你就再陪我下一局。"好，就这么定。"他一边下棋，一边还要叮咛我，奶奶！你不要睡哟，我还没有"舐一下"(睡前必陪他装疯卖傻一会儿)，我也再次蒙圈。"我真怂得之，受死了你的歪。"他还没等我把挂咀边的两句无为土话说出口，就抢在我发声前，用不太标准的无为土话怪声怪气的道了个遍，嘿嘿！叫我怎不疼爱他？只听他和爷爷俩边下棋边引用动画片《大战僵尸》上的台词，小嘴巴一刻不停，爷爷要是吃了他的子，他就懒说爷爷犯规，爷爷反问:这样吃不对吗？规矩不能你说了算吧？他又总是有理由反驳爷爷，说爷爷犯规，自己是对的，咀巴还不停的说道:"哥！你讲点科学吧，哥！"爷爷听了，明知他这样说没礼貌，冲着他这份淘样，爷爷反而乐了。有时，他俩在沙发上下棋，时间长了，我不等他，先睡。他回房看到我睡着了，打着呼噜，就跑去爷爷床上睡，并绘声绘色地宣染着告诉爷爷:爷爷！奶奶太可怕了，呼噜哼哼响，我真是服了她了……，爷爷心里偷着乐，哦！哦哦！快到我床上来吧，巴不得跟他睡。有人说，生活有点苦，自己加点糖。对于我们来说，生活有点苦，孙子就是糖。 小孩子，天性悟性好，平时跟我们在一起交流，我们就故意说无为土话，方便他以后回无为与人交流不困难。但有些无为土话听懂，有些听不懂。交流多了，大部分都能懂，但有时也问这问那，话匣子总是开的，听不懂的，急着问爷爷，刚才奶奶讲的是什么呀？爷爷笑话他说:讲城隍庙大瞎子……，意思是你不需要听懂。我笑他:你寡话怎么这么多呢？一天到晚，七咯八咯的……他说: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搞懂，给我一个理由？最喜欢他饭前餐后，操着半生不熟的无为话来怼我们，什么，"冈上子谩。"什么，"尚好的谩。"，什么，"真给你搞怂之谩。"学无为话又快又荚生。有时，爷爷看到他可爱的样子，提出要求，想亲他一口？他立马用无为土话怼道: "滋(见)我冈上子，答你了谩。"意思是不同意。更甚的是，有时候用肢体与语言同时怼我们，让我们乐不可支，开怀大笑。 "最喜小儿无赖，溪边卧剥莲蓬。" 亲情是雨，带走了烦恼，留下了清凉，亲情是风，带走了忧愁，留下了快乐。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三个多月，我们和孙子每天就是这么"斗着″、"闹着"、"黏糊着"，过着"小国寡民，鸡犬相闻"的日子，真是，不亦乐乎，其乐无穷。不能长住，只宜客居。在繁华里自律，在落魄里自励。回家，回到自己家里自在，方便，清闲。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朋友也好，亲情也罢，只有保持距离，才能产生美。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