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又被噩梦惊醒了,而且梦中有梦,梦梦惊魂!梦里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睡意朦胧中,一阵阵冷风吹过,我不禁翻个身,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却还是抵不住彻骨的冰寒。突然,一股更为猛烈的冷风吹来,靠近床边的窗扇大开,在狂风的肆虐下不住地摇摆,开开合合,伴随着呜呜的风声、窗扇来回开合的碰撞声,还有玻璃碎裂一地的稀里哗啦声,更为强劲的寒流瞬间就席卷了我,我慌忙起身,不迭地想要把窗户关严,可是风的力度很大,以至于我探出窗外的半个身子以及两只手都难以抗衡它的力量,右手边的窗扇似乎被千斤的重物所累,纹丝不动。窗扇上的玻璃碎片七零八落,有的已然掉落,有的还在摇摇欲坠,我顾不上那么多,用左手抓住窗扇上的拉手,右手臂则从破碎的玻璃碎片中穿过,扶住窗扇外边的框架往里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关上了这扇窗,可是右手臂已被玻璃碎片扎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我还没顾得上处理伤口,左边的窗扇又被大风吹开,同样玻璃碎裂一地,同样历尽艰辛,又关好了这扇窗。可是窗户是关上了,但玻璃已经所剩无几,只有几个碎片强撑在上面抵御着狂风的侵袭。能够遮风挡雨的窗户已经名存实亡,冷风还是不断地从屋外涌进屋里,我不禁暗暗叫苦,由于突发的疫情,已经被困两个月不能出屋不能下楼了,这让我如何才能把玻璃买到,恢复如初?初春时节,似暖还寒,我今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度过?怀着无奈而又沉重的心情,又拿了一床被子,叠加在之前的被子上,再次躺回到床上。经过这番折腾,我又冷又累,也有些困倦了,不禁沉沉睡去……</p> <p class="ql-block">突然场景跳换到农村老家了,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家里,二叔推门进来,神色慌张地说:你奶病重了,找大夫看过了,没几天光景了,疫情原因也不让出村,我和你三叔刚刚把她送到村西头那个空房子里,就等着操办后事了。我不禁一惊,奶奶不是年前刚过世的吗?这怎么又病重了?难道我这是在做梦?一个死人怎么会还活在这世上又经历了一次病重呢?二叔很急,催促我道:赶紧去看看你奶吧,再不看就再也见不到了。我也顾不上梦不梦、真与假了,急急忙忙地就往外跑去,很快我就跑进了停放奶奶的那间屋子,可我没看到奶奶,只看到炕上有个灰色的长方形物体堆在那里,像布又像是水泥,分不清是什么材质,那体积,那形状,很像一口棺材,可偏偏不是原木色也不是红色的,我的眼前似乎有一团迷雾,让我看不清,又靠不近,只能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傻傻地看着那个灰色长方体。我的头脑依然很清醒,印象里奶奶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跑到这里来也没看到奶奶,这一定只是个梦境而已,可是我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梦境,回到现实里去呢?</p> <p class="ql-block">画面突然一转,我又回到了我自己睡的床上,狂风肆虐,凛冽依然。依稀能听见树枝折断的声音,垃圾桶被风吹倒满地翻滚的响声……两床棉被仍然阻挡不了它的势头,我蜷缩在被子里,又冷又怕,瑟瑟发抖,但是心里却在暗暗庆幸自己刚刚回到农村那个场景原来真的是在做梦,奶奶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又重病了一场呢?思绪慌乱迷离而又惊恐不定,突然,窗户被什么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仅存的几个玻璃碎片又纷纷掉落,紧接着从空洞的窗框外,忽忽悠悠就飘进来一团灰色的幻影,慢慢在我床边幻化成一个似人似鬼的怪物,看似孔武有力,又似乎飘缈无形,我睁大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也说不清内心里是好奇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没等我捋清自己到底是啥心情的时候,他突然嘿嘿怪笑了一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抓在手里,他的手微微抖动,我瞬间就如摇摆的秋千,在他手里荡来荡去……不对,我还躺在床上,甚至我还能看到自己在他手里来回摇摆晃动的样子,可是他手里的我,只是小小的一只,如同一只小鸟那般大,难道他这一抓,只是抓走了我的魂魄?可我又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那种快速荡来荡去血脉贲张的痛苦,我极力想挣脱他的束缚,逃离他的魔爪,开始拼命挣扎,拼命呐喊,可是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既喊不出,也动不了,我又在梦里魇住了!随着一声暴呵,什么狂风大作,什么妖魔鬼怪,什么梦里有梦,一切的一切,终究消失不见了。只是,惊魂未定的我,蓦然想到昨天是奶奶烧百天的日子,因为我所居住的小区还处于封控状态,不能出入,于是托弟弟买了一些纸钱代为祭拜,而我对此事倒也并未思虑太多,却不知这些的这些都是怎么闯进我的梦里来的,又在预示着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