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13年,我的父母迎来了“钻石婚”。</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整整一个甲子,不是轻易能够达到的。儿女们很兴奋,说无论如何得庆祝一下,还撺掇二老去照婚纱照,“你们年轻时没条件照,现在补上吧,比年轻时更难得!”没容老人犹豫,去哪儿照孙辈们就在网上搞定了。</p> <p class="ql-block"> 2013年8月初的一天,我们带着父母来到位于老城里一幢大楼内的一个摄影工作室,这是时隔几十年他们再次走进照相馆。上一次还是四十多年前他俩都很年轻时拍的一张二寸黑白合影,后来被放大后挂在他们卧室的墙上了。</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张。</p> <p class="ql-block"> 如今的照相馆其实都不叫照相馆了,也早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不仅有男女各式服装可换,还负责给顾客化妆。虽然正值夏天,外面天气很热,室内却有空调,即使穿上西装革履,也不会出多少汗。</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经营工作室的是一对母女,母亲有六十多岁的样子,女儿三十多岁,我们进来之后,那位母亲打量了我父母一眼,笑着问道:“是拍金婚纪念照吧?”</p><p class="ql-block"> 我说:“不是金婚,是钻石婚,已经结婚六十年啦!”</p><p class="ql-block"> “喔,钻石婚!六十年,不容易啊!”她随即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别说六十年,就是能好好地过上六年就不错了!”</p> <p class="ql-block"> 老板娘的话,显然有些夸张,却反映了一种趋势。不说名人,离婚已成家常便饭,就是身边的普通人,也动不动就劳燕分飞。当然,这也体现了一种社会的文明与进步,因为人们在婚姻中获得了更大的自由,也正因如此,能够相依相伴牵手走过六十年,就更显珍贵了。</p> <p class="ql-block"> 那天,天很热,父亲穿着燕尾服直冒汗,母亲试了好几件婚纱才找到合适的,但他们都很听话,让穿什么就穿什么,让拿什么姿势就拿什么姿势,让捧花就捧花,让大笑就大笑,如此共换了三套服装摆弄了三个多钟头,才算大功告成。</p> <p class="ql-block"> 与此同时,母亲的孙女相机也没闲着,把我这个姑姑和她爸爸拍进了爷爷奶奶的婚纱照里。</p> <p class="ql-block"> 一看底片,哈,照得还挺棒!连老板娘都看得眼热,说:“多好!”</p> <p class="ql-block"> 细想,要达到“钻石婚”,至少得满足两个条件:首先得长寿,且必须是两个人都长寿;其次不折腾,中间离一次,就没多少可能了。过去中国人均寿命短,贫穷加战乱,有多少夫妻能迎来“钻石婚”呢?从这个意义上说,父母无疑是少数幸运者。</p> <p class="ql-block"> 即使是解放以后,中国人以往走过的这六十年,又是一段多么波澜壮阔风云激荡的岁月!置身其中的每个人、每个家庭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或裹挟,别的不说,单单是“文化大革命”,就使不少夫妻反目,亲人离散。</p> <p class="ql-block"> 文革的阴霾同样笼罩过我家的天空。疯狂的运动中,既不是“走资派”,又不是“反动学术权威”的父亲,也被揪出来批斗,挂牌子,“坐飞机”,被打骂,扫厕所……种种“牛鬼蛇神”的遭遇都经受了,与此同时是母亲和全家人的惊恐和担忧。</p> <p class="ql-block"> 我那时印象最深的是,父亲回到家,总是满脸愁容一身疲惫,什么话都不说就先往床上一躺,母亲做完家务,就坐在床头陪着父亲,时而沉默,时而说话,时而在他腰腿上拍打拍打……那段日子,天天如此。母亲当时也要上班,上有老下有小,又要揪心父亲,人瘦到皮包骨头,可她就那样撑着,我们从没听见母亲发过一句怨言牢骚。</p> <p class="ql-block"> 可是当母亲自己也受到不公平待遇时,她愤怒了。那是文革中后期,天津市“处理”一批文革查抄物资,凭证购买,据说,有人用这个证花很少的钱却买到了好东西。但这个证却不是谁都有份的,必须是在职职工且文革中没有问题才行。母亲觉得她在单位一直工作挺好,文革中也没事,理应有这个证,谁知证发下来却没有她的,理由是“有人反映你对象有问题”。这下可把母亲气坏了,她找到厂领导,说如果不给她这个证,她就找到局里去,再不行就上市里,不管去哪,要一直找到给她为止。或许一向老实本分的母亲一反常态顽强抗争的气势触动了厂领导,没过多久,母亲终于领到了这个证。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母亲很高兴,一场争取权利的较量终以自己的胜利宣告结束;父亲也挺开心,很佩服母亲的勇气,一家人像是得了什么喜事,这是父亲被批斗以来我们家极少有的快乐日子。文革最疯狂的阶段,父亲单位里经常传出有人自杀的消息,而父亲能够从文革的疾风暴雨中挺过来,母亲功不可没。</p> <p class="ql-block"> 我在网上找了一下,就是这种证。</p> <p class="ql-block"> 母亲是1953年从农村进城嫁给父亲的。她没受过正规学校的教育,字认得有限,但人很秀气,心灵手巧,做得一手好针线,我们全家人的衣服鞋子从来都是母亲手工缝制,塑料凉鞋还没有出现时,母亲总是用好看的布料给我们做布凉鞋,连底子都是自己纳。</p><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是我父母和我伯伯唯一的一张合影,也是我能找到的母亲最早的照片。照片背面是伯伯娟秀的字体,写着日期和年龄,当时谁也想不到,四年后伯伯就病逝了,我父亲成了独子。</p> <p class="ql-block"> 我伯伯英年早逝,对爷爷奶奶打击非常巨大,老年丧子,其痛苦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爷爷。</p> <p class="ql-block"> 我奶奶。</p> <p class="ql-block"> 我伯伯十几岁上就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能作古诗词,并且正在跟爷爷学习中医,怎奈23岁就被肺结核夺去了生命。</p> <p class="ql-block"> 幸而妈妈几个月后就生下了我大弟弟,家里喜添男丁,后继有人了!这让爷爷奶奶看到了希望。</p><p class="ql-block"> 三年以后,83岁的爷爷逝世,爷爷走后二十多天,母亲就生了我小弟弟。两个孙子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无比的喜悦和欢乐,也慢慢抚平了奶奶的丧子之痛。母亲真是这个家的福星。</p><p class="ql-block"> 又过了一年,我的二奶奶病逝。二奶奶没有子女,一直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视我们如亲生,跟母亲感情很好,尤其是她生病之后到临终之前的大半年,母亲对她的关怀照顾,让她充满感激之情,她不止一次对母亲说,“下辈子无论投生在哪儿我也要报答你!”可见,母亲对老人的孝顺。</p> <p class="ql-block"> 1964年,父母带着奶奶和我们去当时天津最著名的鼎章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除了我奶奶和大弟弟脚上穿的皮鞋和小上衣之外,我们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母亲做的。</p> <p class="ql-block"> 1972年,我奶奶也离开了我们。至此,在19年里,我的父母先后送走了四位亲人。此后很多年,家中无老人。</p> <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儿时的记忆中,最盼望过年,不仅有好吃的,更有新衣服穿。母亲必定会在年三十晚上把给我们做好的新衣服换上,还要配上新鞋新袜子,新围巾或新帽子,让我们衣帽整齐。当我们穿着新衣服在小伙伴面前亮相时,总会被人羡慕和夸奖,这时我们心里就会很得意。</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小弟弟戴着母亲做的帽子,穿着母亲做的新衣,系着红领巾,在红卫照相馆照的一张彩色二寸照片,看馆名就知道是在文革时期。</p> <p class="ql-block"> 令我记忆深刻的是,有一年母亲给我和姐姐每人织了一件翠绿色的300号纯毛线上衣,是机织的,款式很新,光工本费每件就花了9块钱,那时候母亲一个月工资才37元,可见为了打扮我们,母亲是不惜血本的。结果,我们的毛衣经常被同学或小伙伴借去参加各种活动或演出。只可惜没有找到我们穿着这两件毛衣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母亲很早就学会了蹬缝纫机,这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她用缝纫机做各种活计,甚至做西装,做呢子大衣。为了让衣服穿着合身,她常常先用纸裁剪缝好,让我们试穿,看哪不合适就改,确定合适后再在面料上动手,其实这不就是今天的立体裁剪吗?仅靠一台普通缝纫机和一把熨斗,母亲做的衣服就像在商场里买的一样。</p> <p class="ql-block"> 这张照片拍摄于七十年代后期,那时我们一家还住在父亲单位分配的平房里,院子里种了果树,树影都映在了人脸上。我去农村插队了,所以照片上没有我。这上面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母亲用缝纫机做的。</p> <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 姐姐穿着妈妈做的白色连衣裙在她工作的单位。</p> <p class="ql-block"> 母亲最拿手的还有绣花,家里的枕套、窗帘、台布、墙围子,到处点缀着不同图案的花花朵朵和憨态可鞠的小动物,给清贫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彩和情趣。多年过去,这类物品留存下来的已经很少了,这是还能找到的几件。</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父亲抱着孙子孙女。父亲身后的那个白色电扇罩就是母亲做的。</p> <p class="ql-block"> 直到今天这个电扇罩还在用着,只是电扇从最初的菊花牌到今天的格力牌,已经换了好多台了。算一算,这两张照片相隔的时间已有将近30年。</p> <p class="ql-block"> 还有这块台布,年头也不少了,现在罩着空调呢!</p> <p class="ql-block"> 姐姐在她家又找到一件母亲当年做的盖缝纫机的绣花台布。</p> <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中期,母亲穿着自己做的上衣,站在大衣柜的镜子前,旁边的电视机罩也是母亲做的,上面还绣了花。</p> <p class="ql-block"> 谁也说不清母亲这一生做了多少针线活。我只记得,她的上一代,我奶奶我姥姥身上穿的羊皮袄都是妈妈做的,脚上穿的那种“三寸金莲”鞋也是母亲做的。我姥姥在乡下活到九十八,她去看望姥姥,常会带上一双新鞋,那是连底子都要自己衲的纯棉的尖头小黑鞋,板板生生的,可惜没有留下一双,今天看到就是文物了。至于母亲给父亲、给她自己、给我们这一代做的针线活,就更多了。</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穿着母亲做的绸缎小棉袄。</p> <p class="ql-block"> 母亲、姐姐和我都穿着母亲手工缝制的绸缎棉袄。这种小棉袄我现在还有三件,这件是进了相机的。其他两件我会一直珍藏。</p> <p class="ql-block"> 母亲的两个儿媳也穿着母亲做的小棉袄。拍照地点,都是在二弟家,那时还住平房呢!</p> <p class="ql-block"> 文革时期“不爱红装爱武装”,年轻人都想穿军装,一度成为时尚,母亲就给我们买来那种“国防绿”的面料模仿军装自己做,除了扣子有差别外,几乎可以乱真。最让二弟难忘的是,戴上母亲做的军帽没显摆多久,就叫人当作真军帽从身后飞快地抢走了。</p><p class="ql-block"> 我下乡时还穿着母亲做的国防绿服装。1977年,当时在公社广播站工作的我参加了公社组织的去大寨参观活动,我这身衣服就是母亲做的“准军装”。</p> <p class="ql-block"> 进入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一个个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母亲有了孙子、孙女、外孙子、外孙女,人称“全科人”,这在独生子女时代是很不容易实现的,但母亲实至名归。从1980年起,她这个“全科人”又开始为孙辈们服务了。</p><p class="ql-block"> 那天,姐姐指着相册里一张她儿子四五岁时的照片让我看,说:“你看这身小军装就是咱妈做的。”我们一页一页翻看着,从大到小,母亲的外孙子外孙女孙女孙子,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少不了母亲精心制作的穿戴,小棉袄、小军服、小外套、小衬衣、小裙子、小坎肩、小帽子……这还只是留在照片上的,相册之外,小被子,小斗篷,小棉猴,小连脚裤……那是不计其数了。</p> <p class="ql-block"> 母亲给外孙子做的小军服。</p> <p class="ql-block"> 后来又有了孙子,自然也要做一套。</p> <p class="ql-block"> 母亲给孙女做的“一身红”,棉坎肩还镶了白色的皮毛边。</p> <p class="ql-block"> 白色连衣裙,荷叶边,灯笼袖。</p> <p class="ql-block">两件套,小裙装。</p> <p class="ql-block"> 母亲给外孙女做的丝绸小棉袄。</p> <p class="ql-block"> 母亲给外孙子做的夏季套装。</p> <p class="ql-block"> 母亲给自己和孙女做的小棉袄,祖孙俩笑得多开心!无意之中,这也成了小孙女的换牙纪念照。</p> <p class="ql-block"> 这件浅色的小棉袄也是。</p> <p class="ql-block"> 母亲做的小贝雷帽。</p> <p class="ql-block"> 现在说说我的父亲。父亲比母亲小不到两岁,以今天的眼光看叫姐弟恋,但这样说又不合适,因为他们结婚前没谈过恋爱,直到结婚时才见面。父亲年轻时也是个勤劳的人,工作之外,家务活洗衣做饭什么都干。最令我难忘的是,我下乡时,他凌晨两点从家里出发骑自行车跑二百里路去村上看我,头天下午三四点到,第二天上午就赶紧返回。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村离火车站、汽车站都很远,车又少,交通极为不便。</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下乡时唯一一张在庄稼地里的照片。</p> <p class="ql-block"> 父亲在军工企业工作,做模具,有技术,年轻时工资甩他师傅们两三级,让父亲引以为傲的是,有一年上调工资,名额只有百分之二,竞争异常激烈,而父亲就在这凤毛麟角的少数人之中。父亲退休以后被民营企业请去干到73岁,要不是因为做了腰部手术,他可能还会再干几年。</p> <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父亲作为先进工作者在疗养院疗养。</p> <p class="ql-block"> 父亲年轻时也是帅哥一枚,身材挺拔,讲究穿戴,常常西装革履,皮鞋是尖的,围巾是白的,看外表不像是工人阶级,母亲说父亲挨批斗也跟他的穿戴有关,自从挨了批斗,父亲就“艰苦朴素”了很多年。</p> <p class="ql-block"> 这是文革中期的1970年,父亲和同事拍的合影,衣着都很朴素了。</p> <p class="ql-block"> 文革结束后,父亲也获得了平反,此后因为工作努力,父亲不止一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p> <p class="ql-block"> 这是九十年代初期,父亲和母亲带着孙子一起游白洋淀。当年父亲又被评为先进工作者,这次的奖励,是去白洋淀旅游,而且可以带家属,相对于文革时期受父亲连累为一张购买证去抗争,这一回,母亲算是因为父亲的荣誉而沾了一点光。</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到了八十年代,父亲又开始打领带了,偶尔穿穿西装。</p> <p class="ql-block"> 后来就只图舒服,随意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和两个姑爷,本命年,穿红的。</p> <p class="ql-block"> 有时过生日或过春节父母也穿穿唐装。</p> <p class="ql-block"> 2009年国庆假期,我们和父母一起去“天津之眼”游玩。那时父亲74岁,已经做了腰部手术,但身材依然挺拔。</p> <p class="ql-block"> 父亲最大的优点是对于母亲的“娘家人”从来不说不,姥姥加上两个舅舅家不下几十口人,有什么事或是来看病,用钱用人都会全力以赴。</p> <p class="ql-block"> 老舅来天津,父亲母亲和老舅在小区合影。</p> <p class="ql-block"> 2014年,我们回老家给大舅过八十大寿,父亲、母亲和我大舅、老舅、老舅母在院子里谈笑。</p> <p class="ql-block">父亲和大舅、老舅。</p> <p class="ql-block"> 尽管实行计划生育,母亲的娘家依然人丁兴旺,这只是其中一部分。</p> <p class="ql-block"> 到了晚年,父亲和母亲有几大不同:父亲喜欢宅家,母亲喜欢出游;父亲喜欢让人伺候常常示弱;母亲不愿麻烦儿女常常逞强;父亲哪不舒服就要说出来,母亲再难受也想忍回去;父亲把自己活成了孩子,母亲活到最后也是大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尽管父亲不喜欢出门,一旦有机会,母亲和我们总是会想办法把父亲从家里拉出来。新冠疫情之前,每逢春节或父母过生日,一家人都会尽量在饭店定桌吃饭,就是为了带父亲在外面转一转。这是2019年9月我们给父亲过生日的情景,那时全世界还都不知道新冠病毒是个什么东西呢!放心吃,放心玩!</p> <p class="ql-block"> 酒店周围是花园,开桌之前先游玩。</p><p class="ql-block"> 这是父母和他们的重外孙。</p> <p class="ql-block"> 外孙子推着姥姥。</p> <p class="ql-block"> 大儿媳推着父亲。</p> <p class="ql-block"> 老儿媳推着母亲。</p> <p class="ql-block"> 小家伙好高兴!</p> <p class="ql-block"> 老儿子推着母亲。</p> <p class="ql-block"> 姐姐和我。</p> <p class="ql-block"> 还有几位去点菜了,没照相。</p> <p class="ql-block"> 2020年春天,父母亲迎来了他们的重孙子。</p> <p class="ql-block"> 2021年4月,父母的重孙子过周岁生日,父亲怕体力不支没参加,母亲高高兴兴地和我们一起去赴宴。</p> <p class="ql-block"> 亲家相见。</p> <p class="ql-block"> 2021年春天,在父母居住的小区楼下,我们几个陪着母亲说话,母亲想到在楼上的父亲,就让弟弟把父亲也推出来接接地气,父亲不大情愿的出来了,这是父母双亲和我们最后一次同框合影。</p> <p class="ql-block"> 自强的母亲于2021年9月干净利落地走人了,临终一刻清醒仁义,体面安详,我们失去了生我们养我们的最亲爱的妈妈,孙辈们失去了最亲爱的奶奶姥姥老太太,父亲失去了一辈子迁就他心疼他照顾他的老伴,这是我们今生无法弥补的重大损失。这一年我姐姐67岁,我65岁,两个弟弟一个62岁,一个59岁。父亲母亲在一起共同生活了68年还多,距离七十年“白金婚”只差不到两年,我且把他们的婚姻称为“钻石+”吧!父母亲一生为家庭、为儿孙辛劳奉献,经历过战乱和动乱,经历过送走亲人的悲痛和哀伤,却也赶上了他们上一代人没有过上的好光景,丰衣足食,国泰民安,儿孙健康,四世同堂,因此他们平凡而辛勤的人生是幸福的,他们长达68年的婚姻是经受住了大到时代风云小到家庭琐事的考验的,而这一切都源于他们对家庭对儿孙对生活对工作的热爱,这份热爱,足以让他们以苦为乐,付出奉献却甘之如饴,包容忍耐而不觉委屈,所谓“钻石”,就是这样炼成的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