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妳一个吻

我为卿狂

作者 | 我为卿狂 人物 | 红袖添香

五一放假，朋友打算来四川看我，受疫情影响只好改变了主意。昨天他在电话里随口问了我一句：“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笑着回答：“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

不知为何，我觉得他似乎为这样的答案感到吃惊。

“莫非以前你不快乐？”他用一种诧异的口气问道。

“怎么可能？逗你玩的。”我迅速并信心十足地说道。

他的语气缓和起来，我们又聊了一会就挂了电话。

朋友是河南人，我在成都认识的。那年，他承包了公司的一个小工程，活路不复杂，就是安装车间的水管。他给我的印象非常好，深沉内敛，眉宇之间有股清气，根本不像活跃在农村的包工头。经过几番交流，我才知道他居然是北建大的高材生，因为运气很糟，上班头个月，先是工地上的水管爆裂，耽误了工期，被记大过。再就是他得罪了监理方，所负责的给排水项目验收不达标。最后呢，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单位，在爱人的支持下自己干起了老本行。

有一天，他收工后来到我的办公室，说他老婆带着孩子从南阳过来了，想请我去他家里吃饭。我毫不犹豫的接受了邀请，叫上驾驶员开车去了他在四川临时的家。到了家门口，朋友没有马上进去，而且沉默了一下，再从衣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着后深吸了两口就连忙掐灭。门开了，朋友和出来迎接他的两个孩子紧紧拥抱，接着给迎上来的妻子一个响亮的吻。在家里，朋友笑逐颜开地介绍并招待了我们。离开时，朋友送我到车子跟前。我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他：“刚才我发现你在门口的停顿，抽烟，有什么用意吗？”他爽快地答道：“当然有啦，这是我在北京养成的习惯。当时，我刚参加工作，没啥经验，磕磕碰碰几乎每天都会有。可是我不能把烦恼带进门，家里头有老婆和孩子嘛。敲门之前，我就把它们梳理好，点上一支烟烧掉。奇怪的是，我进屋再大的烦恼多数都不见了。”

我握着他的手，心想，烦恼谁没有呢？但是像他这样处理烦恼的人我还第一次遇到，继续问他，“你每次回到家都要吻嫂子（我对他爱人的称呼）吗？”

“是的。”他满脸幸福地回答，“她小我十多岁，当时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一个落魄书生，我没有理由不爱她！”

我能感觉到他讲的是真话。当然，我相不相信对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活出了男人最羡慕的样子。

道别以后，我在路上寻思着，假如不把烦恼丢在门外，后果怎样？朋友整夜愁眉苦脸，破裂的水管，别人的刁难，还有这段时间我给他制造的困难（处女座的人对施工方案的完美要求），等等烦恼，不因他的执著、他的放下，他的脾气也会和我一样变得很坏，不愿意和妻子说话，不会抱起孩子，甚至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样子肯定会影响一家人晚饭桌上的氛围。接下来是一个人乃至两个人赌气、争吵、失眠。工作上的烦恼没完，反而衍生出新的烦恼，岂不是自己的不顺殃及了家人？

所以，我要谦恭地向他学习，对我爱的人诚恳地说些美好的事情。每天我都要充满信心：我要从生命里简单的小事，如走路或是给小动物喂食中获得乐趣，为自己的思想转变感到高兴；我要去亲近大自然，寻找一座山，并一直爬到山顶，即使这座山并不是很高；我要去找一块荒地亲自开垦，然后播下我梦想的种子；我要善待每个遇见的人，停止做那些不能让对方拥有自尊或徒添烦恼的事；我要有慈悲之心，对儿女，是亲昵的拥抱，对路上的陌生人，是礼让的手势，关切的眼神和温暖的微笑。

还有，为人夫的你，千万不能欠爱人一个吻。

（2022年5月2日写于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