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汾河水流

家

文/汾河水流

甲骨文中的家字是由房屋中有一头猪构成。猪在当时是尊贵的祭品，是财富的象征。家，本意是家人共有的财产和居所。《易传》中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

若以房屋论家，我此生所住过的有三处。第一处是我十二岁前生活过的家。我在《我的大院》中曾粗略描述过，那里承载过我无忧的童年，也是我性格初步成形的地方。那个家是我们家族大院内的小院，北面是正房，不足两间，砖瓦结构，应是建于六七十年代，是我家的卧室兼客厅。南面同样不足两间，是炉渣锤顶的砖木结构房屋，是我家的厨房兼储藏室。南北屋中间是大约六七米左右的小院。院内栽有枣树、梨树各一株，春天来时，树上满枝的盎然春意。秋日到时，又是满树的累累硕果。尤其那又甜又脆又水灵的梨，至今想起仍口舌生津。院内还有鸡窝一处，鸡窝分上下两层，下层有一个口，里面有根木棍横嵌在鸡窝内墙，是鸡的“卧室”。上层有三个敞口小房，是鸡下蛋的“产房”，我儿时每日必吃的鸡蛋便产自此处，我因此也对鸡下蛋显的格外关心。在我看来，鸡也是有灵性的动物，每每下完蛋，它们总会“咯咯咯咯“地叫，是告诉主人自己下蛋了，要求奖励。母亲或者我总是收走蛋后，抓一把粮食洒向地面，鸡便满意而欢快地啄向地面的粮食。狗喂在小院外，有绳索拴着，在这里曾拴过两条狗，一条四眉黑狗，一条金黄的土狗。我天生爱狗，每日下学第一件事就是抱抱我的狗。狗天性忠诚，主人是它的一切，每日放学后见了我总似多日不见似的在我面前撒娇撒欢。父母是我的一切，我放学归来进家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娘，娘在家就再找爹。爹当时在县城上班，如果我回家后不见爹，我便去大街上迎接爹下班。尽管我犯错后揍我的总是爹，但也丝毫不影响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依然每日不厌其烦地迎爹下班。爹是村中的“文化人”，他的正义耿直在村中颇有名气，在这个小院内，爹也经常义务调解一些家务纠纷，当中证人，为人书写契约等。爹常说，我家属于“门第人家”，做人做事必须公平公正有规矩，必须讲诚信，这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家风”。在这里爹教给了我做人的基本道理。

第二处，也是现在还在住着的四孔窑洞，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盖的。窑洞是北方常见的拱形结构建筑，结实坚固，冬暖夏凉，三室一厅，较先前的瓦房要宽敞很多。院内有东厢房两间，用于杂物储藏。厢房与窑洞中间是厨房。院内曾种有山楂和苹果树各一株，树木也曾茂盛，果味也曾鲜美，只可惜均已染病枯死多年。院中心还曾有花池一座，春夏秋季在爹娘的辛勤劳作下也曾花团锦簇，蜂飞蝶舞。由于日久，已显颓败，前几年已拆除。在这里，我娶妻生子；在这里，送爹娘归西；在这里，爹曾教导要远离是非奸佞；在这里，爹还告诫不义之财不可取。第三处，是公司出面团购的楼房。我在《六楼说》里已介绍过，在此不再赘述。此处已为儿子娶妻所用。

家是人生第一学堂，是教育的启蒙之所。有无家教，一个人在外所表现出的言行举止即能体现。一个家族如想兴旺，必然需要好的家教。《曾国藩家训》便是曾氏久盛不衰的法宝，也是家教的典范。林则徐说：“子孙若如我，留钱做什么？贤而多财，财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做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今人对子女溺爱者甚众，动辄予以金钱示宠，殊不知，如此之爱才是戕害下一代的罪魁祸首。

我们所说的家，大部分人认为就是家人生活居住的地方。其实，我觉的我们每日工作的单位也应是我们的家。所谓“以厂为家”，就是让我们把单位当作自己家一样，把工作当家事认真对待，待同事如家人与其和睦相处。如此，工作氛围和谐，少了尔虞我诈，大家团结一心，工作效率必然会提高。不论是我们居住的家，还是工作的单位，都应算作小家。只有我们的小家和睦了，稳定了，我们的国家这个大家才能安定，才能发展。

法国哲学家蒙田说：一个人能够和家人和睦相处，这是人生的重大成就。我想，我们每个人如果都能和睦相处，那就应该是我们国家的重大成就。

2022年5月1日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