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弟出生记

曙光在前

我的小弟出生记

我在父母亲的五个孩子里排行为老大，是属鸡的，我的小弟排行在未尾（满崽几）也是属鸡的，小弟正好比我小了整整一轮。我因为年长小弟十二岁，知道和经历的事情就比小弟多了些，都说长兄为父，但对于我来说我并不觉得这句话是对的，如果单就父母亲都不在世了这方面来讲，我觉得我有责任把我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写出来告诉我的弟弟妹妹们，让他们对自己的过去多少有些了解，这对他们来说也没有坏处，就比如我小弟出生时的一些经历他自己并不清楚，但我作为旁观者我就比较了解。 我小弟出生之前我们家原来并不是住在一分场三队 ，而是因为我父亲从千山红农场派出所所长的岗位上因所谓“保皇派”的原因被免职后，才从总场家属区搬家到一分场三队来的。三队距离总场部比较偏远，而且途中还隔条河，要坐船摆渡或多绕五六里路走一座大木桥过去，（后来拆掉木挢后又建了一座水泥桥现在叫板桥）三队距离分场也有三里多路远，但隔南县沙港市公社的一个村却比较近。千山红一分场三队的地理位置为一字型呈东西走向，是一个有四五十几户人家人口有二百多人以种植水稻为主的农业生产队，全队百分之九十的人家都是住在一条与公社分界的防洪大堤上，房屋建筑为坐北朝南方向，东边与一分场五队只隔一条五七运河，西边与老一分场一队为邻，房屋后面与公社中间隔一条大约只有三四百米宽的运河为界，住屋前面不远就是近三千亩的田地，由三队负责耕种。

1969年11月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的小弟在国营千山红农场一分场三队降生了。我清楚的记得小弟出生的那天晚上，母亲给我们几个孩子讲故事讲到很晚了。（那时我父亲巳去地区五七干校了）大约二十二点多钟左右，天上开始下起来了小雨来，不一会雨就越下越大了，外面的北风吹得雨滴打在窗户上面的塑料薄膜噼啪噼啪作响怪吓人的，母亲一看时间太晚了，就说她肚子有点痛今晚不讲了明天再讲，边说边起身收拾好东西就上床去睡觉了。大约天快亮了时，我和大弟在另外一床上睡得正香时，忽然听见母亲用不大的声音急促的叫我的名字曙光曙光，我一惊，醒来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连忙爬起问母亲怎么了？母亲显得很难受的样子说，她肚子痛得厉害估计自己要生了，叫我赶紧去请谢飞的妈妈谢家四娭过来帮忙接生。（谢飞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至今还有联系。）我慌乱的穿上衣服就跑去叫人，那个时间因为天还不太亮，天上还在下着毛毛细雨，黎明前的寒气吹到身上还有一些冰凉的感觉，辜好谢飞他们家离我们家不远，当时他们一屋人都还在睡觉冒起床，我不知道当时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害怕？或者都有。当我站在谢飞他们门外时全身发抖腿杆子也弹得老高，上下牙齿打得呯呯只响（打“狗婆战”）连叫人的声音都变了音调，我用力地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喊谢四娭，过了一阵子才见谢四娭一副刚从睡梦中惊醒的模样，打开门从屋里走出来，她身上披着一件衣服一脸茫然地样子问我有什么事？我急急忙忙地告诉谢四娭说我妈快生毛毛几了，我妈请她赶紧过去帮忙，谢四娭听明白后边穿衣服边说：大光、你先回去我马上就来。我赶紧掉头跑回家，告诉母亲说谢四娭毑马上就会到，不一会儿谢四娭就进屋了，四娭毑一进屋就直奔我母亲躺着的床前去了，同时吩咐我去赶紧烧锅热开水等下好用，当我正在厨房里忙着烧水，锅里的水还冒开时，就听到了毛毛几断断续续的啼哭声了，我赶紧从厨房里起身走到屋里去看，还一边问四娭毑我母亲生的是个么子？四娭毑一边回答我说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小弟弟，一边把毛毛几高高的举在手里不停的用另一只手拍打在毛毛几屁股上，打得毛毛几咕呀咕呀地大哭起来后才停手，看到毛毛几放声大哭了以后谢四娭才长长的松了一大口气，当谢四娭看到我还站在旁边发呆时，就要我莫站在她旁边挡路碍事，赶紧去把水烧开后端进来，等到忙完这一切时天都已经亮了。母亲事后告诉我，她估计毛毛晚上会出生，她开始是准备自己动手接生的，她半夜里起来就把生毛毛时用的包括剪刀、包被、尿片子、毛毛穿的衣服等用品都准备好了，但到最后一刻还是放弃了。谢家四娭进屋时毛毛几的头都快出来了，所以不一会毛毛很快就出生了。母亲说，幸亏把谢四娭叫过来了，不然的话，还真的不晓得会出现什么危险？（我的奶奶就是在生我叔叔时因为遇到难产，大人小孩双双遇难的）后来我才知道，毛毛几在我母亲的肚子里闭了好久，如果再不生出来就有缺氧窒息的危险，毛毛刚生出来时嘴巴都闭乌了，哭都不会哭了，多亏谢四娭毑有接生经验才使毛毛几转危为安，谢天谢地，真的是祖宗菩萨坐得高有菩萨保佑，最后是母子平安，皆大欢喜。

毛毛几出生一个多星期了一直还沒有起名字，因为我们前面几孩子的名字都是我父亲亲自给起的，所以母亲心里也想等我父亲回来后给毛毛几起名字，但那时父亲在地区干校学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几个小屁孩就催着母亲早点把毛毛几的名字起好，母亲一想我们讲的也对，就问我们给毛毛起个什么名字好，我们几个孩子你起一个名，他起一个号，但都觉得不好听，刚好那个时候队上正在放映电影《沙家浜》，戏里面有一个叫郭建光的解放军指挥员不单人长得高大英俊而且还是个智勇双全的英雄，很讨人们喜欢，我们几个孩子就提议给毛毛几起名叫陈建光，（因为我和大弟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光字）母亲一听想了一下然后就说不起人家同名的号，并说就起名叫建军怎么样？我们一听都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好，也蛮好听的，因为名字里面有个军字也有代表解放军之意，我们几个孩子都举双手表示同意，母亲还问我们队上有没有其他小孩子也叫建军的？我们想了一下都说冒得有小孩子起名字叫建军的，母亲最后说：毛毛的大名叫陈建军小名就叫建军，结果第二年队上出生的几个男孩子里有三个都起名字叫建军。毛毛出生两个多月后，父亲才从益阳五七干校回来取冬季的衣服并在家里休息了几天，曾问我母亲给孩子起名字了没有？母亲告诉我父亲说巳经给孩子起名叫建军了，父亲听了后只是哼了一声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我们也不知道是父亲对我母亲给毛毛起的名字不满意？还是父亲心里已经给毛毛起好了另外一个名字？最后父亲也沒有说出去，我们就把毛毛几叫建军一直叫到了现在。

有一次我们几兄弟在一起喝酒时小弟问我，还记得他出生的时辰不？我告诉他说具体时间不晓得？只记得大约快天亮了。他的胞衣罐子，还是母亲叫我埋在我们家住的后面河坡子边上的，喻示顺风顺水一生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