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同学老潘专注地方历史的搜集记录。五一劳动节这天,他转发了这两篇文章给我(文章附后)。文中的老人是我已经逝去二十多年的父亲。读罢,父亲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父亲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他老人家一生辛劳,却没来的及看到他所希望的小岛通电、通水、通航的好日子。</p><p class="ql-block"> 父亲出身贫寒,童年苦难、青年求索、中年奋斗、老年牵挂构成了他平凡朴实一生。儿时记忆中父亲是一只船,承载着所有的苦难。家中生活尽管艰难,但他从不委屈自己的孩子。偶尔一顿用粗粮素菜做成的盛席时常成为我们翘首所盼。父亲把全部智慧和爱奉献给了家庭和亲友,在家族中享有极好口碑。</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身傲骨,清正廉洁,从不阿谀奉承。父亲为人诚恳老实,做人坦坦荡荡,一生节俭,两袖清风。</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光明磊落,为人处事正直、公正、诚恳,坚持原则是他最大特点。对子女教育,从来都是身教重于言教。</p><p class="ql-block"> 子欲养而亲不待。作为子女,我们为父亲生前做得太少太少。山高可攀,海阔可越,唯有逝去的生命无法挽回,欠下的父母恩情无法偿还。我们深深地怀念父亲,永远会把父亲放在我们心中最温暖、最柔软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附:渔乡做客记</p><p class="ql-block">大连日报 </p><p class="ql-block">日期:1983-5-17第二版</p><p class="ql-block">作者:景龙 东斌</p><p class="ql-block"> 船在长海县王家岛刚卸完鱼,我们便乘船出发了。正是,碧波荡轻舟,顺风送我行。是呀,我们要到长砣子,到渔船船长刘丕福家作客去。刘丕福一边操纵着舵轮,一边兴致勃勃地告诉记者:“这条二十马力的渔船承包给了俺们六个人,除交集体六千元,挣多少分多少,大家的劲头可足啦!”说着话的工夫,船就靠了岸。一进船长家的院子,只见这边三位木匠又是凿眼又是刨面,那边船长的父亲刘学堂正和一位亲戚叮当修船,真是一番“大兴土木”的景象。刘学堂老人说,这船是他花二百元买的,那三位木匠是在做门窗框,正准备给两个儿子盖八间瓦房。老人爽快好客,热情地把我们让到屋里。来不及采访,女主人就开始上菜了,下午又要赶船回去,只好边吃饭边采访了。上的几个菜除了一盘鸭蛋外,全是海味。有肥美的蚬子肉,有满口清鲜的蛎黄,还有又脆又香的海蜇皮······刘学堂老人本来就健谈,喝着曲酒话就更多了:“这两年,俺们才过好了,要是过去上哪弄东西招待你们大连客呀!”船长插话了:“地场好,没有好政策照样受穷。</p><p class="ql-block"> 长砣子确实是个好地方,四面临海,转圈都是鱼。春天,鱿鱼乎乎地往岸上扑,靠岸边的鱼足有一尺来厚,人在水里都脚脚趾脚绊的。至于蚬子、蛎子那就更多了,真是“车推蛎子飘舀鱼”呀!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富饶砣子,过去却一直不能富。刘学堂老人感慨说:“共产党好,把我这个十四岁还光屁股流浪儿教出了火坑,过上了富裕的生活。没想到,后来又卡一阵子,赶海不让,钓鱼不准,把渔民的手脚捆得登登的。”是呀,政策不对头又有什么办法呢?三中全会以来,中央定的政策对头了,可人们的思想一时还跟不上。那还是大前年,刘学堂买了四台筏子养起了贻贝,可是上边不让,硬是作价收了上去。他不服,第二年拣了一块泡沫塑料,从中间割开,做了小小的钓鱼艇,还没怎么干,一年就闹了三千多块钱。刘学堂老人说:“前年我心里不托底,上银行领钱时象做了丢人事似的,偷偷地把钱揣到里,低着头跑出来。”“哈哈哈······”老人笑了,我们也笑了。关于长砣子的变化,老人就象熟练的解说员似的,点了这家说那家:“孙景昌,这是个上了年纪而又有病的人,不能正里巴经地干活了。但他勤快,经常坐在岸边放小船钓‘大棒’,一潮钓个三十五十斤的,就象玩一样。他老伴那把蛎钩子更厉害,一年怎么也能赶个千八百元。”老人又说到了闫克能,过去年年靠教济。现在可好啦!家里置上了电视机、收音机,光发电机就买了两台。今年农历二月初三是个大潮,海水退老远,大蛎子头象小孩脚那么大,他们家赶了一千多斤,这一潮就赶了二百元。饭桌上我们吃到了鲜美的海味,这海味意味深长,房间里我们听到了渔民的笑声,这笑声饱含着希望。当我们乘船返回时,悠闲自在的海鸥老是跟着我们叫着,好象是在重复着老人的话:“日子越过越好。”</p> <p class="ql-block">附:砣上刘家</p><p class="ql-block">来源:大连日报</p><p class="ql-block">日期:1996-9-3</p><p class="ql-block">作者:王晓飞</p><p class="ql-block"> 在海王九岛景区的中心,有一个狭长的小岛,叫双狮岛,岛上山脊顶部有两块石头酷似两头雄狮在对峙,海岛因此而得名。其实小岛原叫长砣子,是长海县王家镇东滩村的一个居民组。很久以前,一个姓刘的渔民用八十块银元从石城岛一个姓杨的大财主手中买下了长砣子,到了三十年代,岛上也只有刘氏一户人家,后来又有人陆续上岛,现在岛上已有十六户人家,七十多人。但老刘家依然是大户,有三十八人之多,家中已四世同堂。我们上岛时已近黄昏,船没靠岸,就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在岸边,镇里的同志告诉我们,老人叫刘学堂,今年八十岁了,他就是岛上刘氏家族的家长。在刘老汉家的院子里,有一根高高的竿子,顶端绑着一个叶轮,就是他们花两千八百元买来的风力发电机。在他家的小耳房里还有一部柴油发电机,也花了三千多元。小岛至今没通上电,只好自己发电解决生活之需。由于柴油价格很高,平时很少开机,有电视不能看,于是刘老汉一家如今依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由于没有电,冰箱也不能买,钓上来的鱼一顿吃不了就得送人。在岛上的七十多人中,三十岁以上渔民平均文化程度不足两年,刘老汉要求自己的孙子、重孙子都要到大岛上好好念书。长砣子没有学校,孩子们从一年级起就要离家去读书,家里现在有五个学生,两个在长海七中念初中,三个在小学。学校有宿舍,住的问题好解决,但吃饭却让他们伤透了脑筋,他们曾经将家中的液化气罐搬到学校去,老汉的四个儿媳妇轮流到大岛上去给孩子们做饭,一人一个星期,这样孩子们能吃得饱,吃得好,也不想家了,但岛上养殖筏子的活儿常常耽误了。从前年开始,孩子妈不再上岛做饭了,老刘家以每月四百五十元的价钱雇了个人给孩子们做饭,刘家人时常送些鲜鱼和米面过去,孩子的吃饭问题终于解决了。我们上船离开时,正赶上落日,刘学堂老人指着海上的景色说:多美的景儿啊!要是小岛通上电,我们也能建个度假村啥的,让你们这些城里人到小岛来看呀玩呀的,该有多好!对于老人的向往,我们都有同感,我们同样希冀着双狮岛人能实现自己并不遥远的梦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