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 特刊】耕犁的岁月

小鱼儿

耕犁的岁月

张雁林 文

夏天，大山背后的太阳，爬上山顶来，会稍微迟一些。乘这个空隙，父亲与我起早，早已把自家土地耕犁了1/3了。

每年，农村人，都会有耕犁的季节。土地承包那天，给我家分了三头牛，二十多亩地。我们全家高兴的那种心情啊，不可言表。犹记得，父亲把自己的牛儿们，放到半坡上，吃了一些草。傍晚时分，父亲又给牛喂了水，关进了自家的牛圈，才安稳地睡觉。

从此，我家的粮食装满了粮柜。父亲主外种粮收割，母亲主内煮饭养猪，我们姊妹四个，就学校读书。一家人的日子，就这样红红火火地兴发。中国的农民，也就一样地吃饱喝足，站起来了。

而我在上学假期里，稍大一点，就会跟父亲耕犁土地。父亲耕一头壮牛，我耕一头老牛，老牛要乖巧些，好驾驭。

开耕那天，我们先把牛儿赶上山梁，哄牛站住，然后给牛儿脖子上安套上木革，顺身理顺好纤绳，提起铁铧，扶好杠头……大声吆喝一声，牛，迈开四蹄，绷紧纤绳，开始犁地。

最喜欢铁铧下剥开的土，湿漉漉的，冰凉凉的，一圈一圈地拓展。不时会有一些蚂蚱跳出来，慌慌张张地四处奔散。

最喜欢父亲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两头黄牛，两个人在一起耕地。回牛的时候，父亲的牛歌，吼的满山回响……这样的劳动，是享受喜悦的过程。诺大的黄土地上，我们的身影，就是画笔，在一笔一笔地描绘大地。我们的汗滴，确实洒入了禾下土。

中午，是最热的太阳。这个时候，父亲就会带着我，给牛卸下木革，让牛儿吃点青草。在核桃树下乘凉。这个时候，那个知了，就在树上‘’哇扭哇妞‘’拼命唱歌。而我们父子俩人，就会躺在树下阴凉处，美美地睡一觉。

站在高处，远方是弯弯曲曲的河流。青山如锯齿般，割刀着天际线。这个时候，我的梦想，就有了书，学校，城市，人生的色彩！

劳动能收获玉米、小麦、黄豆……也让人思想成熟。以后在吃苦的时候，我少年劳动的经历，奠定了我的自信。或者，遇到困难，我能扛过去。哪种生活，哪能不吃苦呢？

我与父亲，总能按季节耕地播种。一粒种子，会有万颗饭粒……我家，是村里存粮多，人人羡慕的大户。

这样的耕地岁月，我耕过三五年。后来，我去远方上学，也离开了土地。后来，父亲老去走了，所有的牛也老去走了。我家的土地，不再有父子耕犁的身影。自家的房梁上，不再有挂满金黄色的玉米。

原来的一部分地，已经是荒芜之地。而我家的库房里，还堆放着父亲当年用过耕犁的工具，舍不得丢。每次回家，我偶尔会摸摸纤绳，看看生锈的铁铧……，然后，坚持多住几天，多陪陪年老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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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成都丽波文化传播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