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

慧~

校园里的玉兰花开了,三两年的幼树,花并不多,一棵开白色花——确切地说是玉色;另外两棵红色,却红的有差别，暗红、更暗的红—――感觉脏兮兮的,花初开时我还心存盼望,也许到明天它的颜色会变得好看些,然而并没有。

记得第一次看到玉兰花,是在园林里，丛丛绿树间高举起大簇大簇白花,明艳洁白,衬着蓝天,与那花朵似的白云遥相呼应,美到人心底。后来读到张爱玲笔下的白玉兰,却是开得邋遢丧气,像污秽的白手帕,这让我不能理解,心底种下了一个结。

今年,我不止一次立在玉兰花树下细细观察,尤其对那棵白玉兰。花瓣很大,花蒂一抹嫣红,渐次成晕、渐淡,六七瓣拢合，娇滴滴的,似含羞的处子,玉色轻笼,柔态可人,春阳暖风呵护着，恰配得上“玉兰”这样的好名。

春雨时节,说下就下了,一场小雨后,再次看到玉兰花心里吃了一惊,满树泛黄、花瓣焦卷、软塌塌松垂垂拢不成型,风一吹,噗拖掉落地上――俨然污秽的白手帕了!

伫立树下良久,注视着失色的花容,我心底旋起丝丝惆怅。才是三月天、春将半,这美丽的花就如斯凋零,美得何其短暂。

一连几日心绪怅然,不忍再去树下流连。忽一日,蓦然看到满树绿芽,顶着阳光蓬勃而欲葱茏,心头莫名涌起些许激动,生命的轮回,因了每一次的灿然,不论长短都该是精彩从容的了。

忽然豁然:张爱玲的比喻,多半还是缘于她彼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