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会杨柏

追梦人

(一) 有些事情是这样的突如其来，去杨柏。 每次听说杨柏，我都在心里说，那次拜访已经许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看。早上一睁开眼睛就有约杨柏徒步，一别十年了，真的很想去，就这样踏上一场不期而遇。 现在的路况已经与10年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了，我们乘坐的车盘旋驰行在山间，我有点晕车了，不知道是相见心切，还是早上上路慌忙，觉得这路程遥远，时间缓慢，恨不能插翅飞奔。很快过了太行一号线的标注处，晕车越厉害了，肚里翻江倒海，头闷沉沉的，在山路穿行，像是我们几个人的贵宾专道，一路也没有遇见一辆车。 越往山里走，就越能感觉心中的景色依旧。今年春冷，农历三月将了，仲春的山里，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勃发英姿，空气清新，很甜很香。各种深浅不一的绿色在车窗外乱飞，各色野花频频含笑致意，十年前是我们的前生前世，无数次梦里相见。十年前匆匆一游，杨柏山的美不同于其他地方，即厚重高远，又秀丽别致，厚朴中蕴含灵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杨柏山有种特别的感情，总觉得像梦中老家，十年前来的时候似回到自己灵魂曾经的家，莫名的幸福感动。这一晃十年，它有没有记得我呢？ 车到卡口暂停，完成一些程序操作。我发现我已经忘却这里当时的模样，我想仔细端详寻找打捞记忆。下得车来，打眼几株玉兰花正绽放，在斑驳的光影里，风情万种，雍容华贵又俏丽娇艳。那每一朵都是风姿绰约，鲜嫩可人，似玲珑剔透的水晶花，又像小孩子的脸，那种嘟嘟饱满滑嫩的感觉，每一片小花瓣像喝足水的精灵在风中踮着脚尖起舞弄清影，摇曳百媚。山里春迟重，像是等我此番来呢。我试图搜寻往日的记忆。 又上车进山，没有了刚才晕车的难受，那些绕绕弯弯似曾相识， (二) 车停在了后老龛，没有了那一泊湖水。去年洪水冲坏了那个清澈如绿镜的水塘。北部崖边多了一座院落，缓缓的坡路通到二层院门口，门前几畦菜地空着，大门口跟前搭了个简易棚子，堆放柴火，农具等。*女主人在院墙跟站着手里端着一口锅，她半个身子高出院墙，看着就感觉一股麻利能干气，走进小院，院里屋里干净整洁，炉台黑中泛光而铮亮，坐着锅，茶壶靠着，阳城人的灶台特色场景。厨房利落清爽，还有偏门通往一个卧室，同伴指着说他2年之前曾在这里住过，主人很好。我们几个人和她搭讪中午饭。她说，她也是刚刚落脚，正忙收拾呢，五一快到了，特意从城里回家做农家乐呢。我疑惑地问，五一人多吗？她说不少，百把人呢。她问我们几个人吃什么饭，领队说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她说就酸菜手擀面要么饸络，我们说不错不错。只是我们要迟点回来，到时候提前打电话告知吧。然后开始徒步环线山里。 (三) 在山里，不能感觉时间的转动。只说行走，像孩子般扑向大自然母亲的怀抱。山间都是奔腾的春意。春，是什么？是萌动，是拔节，是蓬勃……一切都是向上的。一年之计在于春，就让我们的未来篇章“着墨春天”，收获美好。绿色，无法表达，远处近处都奔泻着绿意，堆砌簇拥成绿色的巨毯，覆盖高低起伏凹凸有致的山峰山腰。不时有小溪流淌叮咚，更添清凉。 路上，鲜花遍野，草坪无边像来到了草原，让人想唱歌。一会儿簇开着好多蒲公英，一会儿好多野紫兰，好多叫不上名字，小时候经常把玩的花草，现在都忘记了它们的名字，依稀记得一些故事传说，拍了好多个视频。每朵花都鲜艳夺目，我和朋友讨论这该用个什么词表达。“惹眼，热眼，显眼”？好像都可以，又不贴切。我是“鲜”，又觉少了几分艳。觉言语的有限，只想好好去感觉感受。只想说，今天是个好天气，天空澄净瓦蓝，游云丝丝如勾描画勒。只能说，真美啊。那种美妙确实只可意会。正陶醉间，同伴喊：漏明，漏明。可我看不见啊，待翻过一山梁，回首时“漏明”在山那边，掩映在树木错乱中，像大自然留给山两面的瞭望孔，可以通风，通气，可以察视。见证大自然的奇思妙想鬼斧神工之神来之笔，折服这神奇。只身在大自然中，感觉万物的神秘美好，感觉人的渺小。想唱那首旭日阳刚的“”把我埋在春天里的感觉，喜欢这种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我趟过很多河流，穿过很多森林，越过很多草原，翻过很多高山。每次爬到山顶，俯视下面的风景，那些自然风光让我有一种归属于大自然的感觉。对很多人而言，被山川、河流、森林、溪水、海洋环绕，是生与死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死后回归自然，被看作自己和他人生命永久循环的一个阶段，一种重生的方式。每当夜晚来临，黑夜笼罩我们时，我们可能会联想到死亡；但是，每当清晨出现第一缕晨光时，一切好像又复活了。所有的衰败，都掩藏着新生。有这种自然观的人，不会把死亡看作终点，而是中转站。另外一些人的观点则更现实，他们知道自己人生的结局。对他们而言，人生不过是短暂的旅行。有一句话很适合他们，那就是“旅途就是全部”。 人生旅途曲折，我们就会认识到生活的琐碎生命的脆弱命运的不可预知，珍视每时每刻，我们认识到世事无常后，会深深同情人类。有多少困顿和限制，多少无奈和挣扎。珍惜旅途的所有。时间如荒漠，一代代人爬涉其中。我们记得继承和汲取了前人最宝贵的东西，记得曾经鲜活和热烈的走过，感恩他们曾经丰富了这世界。在大自然里感受万千气象景观，觉世界神奇，万物众生可贵，生出敬意赞叹让自己想要谦卑慈悲：每个生命都曾经努力盛开绽放生长，普通人都曾经有自己的了不起，每个生命都值得敬仰！ 在山里，我感觉自己像回到了最本真的自己，大概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桃花源，被现实压制了。那种阡陌纵横，不知魏晋，老死不相往来的情结吧。就是这山间一时或半日理想与现实的契合，一切美好气象为我而来的幸运，享受这一份和自然的亲密。感受美好，欣赏万物，变成一个幸福的人。 在路上，路过许多村庄荒废，房子不同程度被损毁，有的完全坍塌成废墟，有的还坚强挺拔山间。这些房子院落曾经承载了怎样悲欢，浸染谁的汗水？这里曾经有怎样的人间安稳和红尘恋歌？传说怎样风流人物繁华落幕？每一座房子都曾安放温情升腾人间烟火，每一个院落都曾日暮晨昏承载家族福祉延绵，每一个小小庄窝都曾飘荡方言相呼和乐吉祥。想象不出它们演绎了怎样的故事，想象的出也曾是某人的烟雨桃花源。谁又能想象世事转换？一座三层小楼基本完好，上楼进去看看还贮存了许多生产生活用具，主人保管的很用心，像是还在使用着。一下子感觉回到了70年代，那些熟悉的生活场景，种地养蚕织布，邻里隔壁鸡犬相闻。然而屋里那一番凌乱又让人明白，这里已被遗弃，墙上一张年画是2004年，让小楼的笑语定格终结，18年了，足以让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长大成人了，他们去向了哪里？凭借什么过着怎样的生活？有没有梦里身行回望老家，想象屋后的老树下那些玩伴，哭跪村前的坟包。……？桃花源处可否再生机？ 在一个叫松树庄小庄的房子上还能看见当时的标语，在一院外边，拾到一本1980年的思政旧课本，随着读了几句书中内容。这像是读书日来山里的礼物。院落隔路对面是一块天然晒场，石板铺地，铺的契合贴切，想必当时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延续使用，难料如今野草覆没。看见韭菜了，拔了一捧。 记不清路过了几个庄窝，看的有点凄惨，与这明媚春光有点违和，本来该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幽微，残垣断壁让春色多了些破碎。美中不足，不敢叹息。更祈愿乡村振兴！找回曾经的桃花源！ 时过中午一点，离回脚处渐近，隐约可见。就在对面，还有几声狗吠，同伴说农家乐的狗叫了。 说着，我们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前路，似看见有路，走一截前头是断崖，半个小时多，我们成了2个队伍，不知道他们几个到了哪里，我们停下来好好观察，还是听见了狗叫声，发现不是之前的方向。就向同伴发出信号，好一会他们听懂给了回信，并且返回来接应，能听见彼此说话，可就是看不见人，大概都有点着急吧。终于发现了彼此，一起走上回路。发现一种植物，说是药材，大家拔了不少继续赶路。 狗叫声听得越来越清楚，看见了一处院落，上下错叠，不同年代风格的房子交错围搭的院落。一处棚亭，东边养着许多养，大大小小的养在棚圈里咩咩着，身体干净绚白得像一团团白棉花。女主人在上下奔跑呵斥着几条易燥的狗。好几条不同品种的狗，来来回回逡巡，只有一条拴在一颗好大的苹果树下的狗窝，足以圈十多只狗。苹果树还纷纷扬扬开着白粉相见的花，被截了另一大分枝，用塑料布裹着切口。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路边有一颗山楂树也是这样。 我们坐在她的院落前石头上歇息吃干粮，今早我走得急撮没买东西，分吃了伙伴的食物。我是怕狗，就坐在同伴后面，不敢放松警惕。 时间过得真快，已是午后2点多，赶紧回。 不多时，看见停车地方了，有一小溪穿路而过，大家又停下来歇息。溪水清冽，可濯我手，足。洗了一番向回。 路上，碰见一个老人，他说去山里摘野菜，熬甜饭。说的我就忘记什么名字了，他指了指路边的植物告诉我们什么模样，好像记得了，下次肯定认不得。搭讪了一会各自分头。 回到农家乐路口，门前河里小蝌蚪游弋其中，想拍照片，可是手机又不听话，拍不出照片。今天手机一阵一阵的，少拍了许多好看花草照片。嗨，一点小遗憾。 (四) 四点多，我们回到了农家乐。也不是那么累，只是又想着早点回家，老板娘给我们盛了有那种草叶的甜饭，喝了顿感清凉。酸菜饸络竟然不知什么味了。院里院外还坐了几个人，老板娘说等着买葛葱的，我们也等着买了些。匆匆起身回家。 仍然有留恋不舍，我对她还知之甚少，还没有真正靠近她。想看她更多的姿态，想得见她丰盈的神韵，想领略她独特的风采，想感受她真正的魅力。到一个地方，如果你没有喝过那里的水，没有吃过那里人的饭，没有听过那里的方言，那么，你不算真正来过。如果你没有听当地人说过当地的故事，不能算真正来过。如我这般路过。我们都只是匆匆过客。与人生匆匆路过。幸好，我们还是遇见了，今天又匆匆再相会，可欣慰的是，十年之间，杨柏山后老龛没有被过度人为开发，她一如往日蔚然秀美。可下次再来会怎样，不敢想。 默默祝福，道别。上车回家。 匆匆，下一个人生场景，完成今日线上读书会……夜眠日忙，……，心中仍然桃花源！ 永远的杨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