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话:诗的格局

坐忘

<p class="ql-block">  诗和诗人的数量古今中外千千万万,但可以称之为伟大的诗人和不朽的诗并不是很多,那么,究竟什么人才可以称之为伟大的诗人,具有什么格局的诗才是不朽的呢?</p><p class="ql-block"> 俄国著名文学评论家别林斯基从社会和历史的角度阐述了一个他认定的标准,他说:“任何一个诗人也不能由于他自己和靠描写他自己而显得伟大,不论是描写他本身的痛苦,或者描写他本身的幸福。任何伟大诗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的痛苦和幸福的根子深深地伸进了社会和历史的土壤里,因为他是社会、时代、人类的器官和代表。”</p><p class="ql-block"> 在他看来,“纯朴是艺术作品的不可缺少的条件,就其本质而言,它排斥任何外在的装饰和雕琢。”“一切真正的和伟大的东西,都是纯朴和谦逊的。”我们以中国古代诗词为例,为何一些诗句能在历史长河中历久弥新,正是因为这些诗句表达了时代的,民族的,甚至是人类的那些美好的共同心愿,梦想和良知,而创作这些不朽诗句的诗人总是真实纯朴的人。例如杜甫当时尽管落魄到只剩下一间栖身的茅屋,又恰逢大风破屋,大雨接踵而至,但他却以艺术浪漫的想象,写下了这样的诗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这首名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是一首叙事诗,诗中先描述了诗人自己的茅屋所遭受的天灾以及遭顽童奚落的故事,然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诗人竟然能从这种沮丧和愤怒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并不因自己的贫困和窘境而悲观失望,反而让他联想到天下有更多的读书人需要的基本生活保障,表达了他对未来美好的期望,以及对待挫折打击的幽默感。我们不妨从文学叙事的角度再来欣赏一下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p><p class="ql-block">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juàn)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p><p class="ql-block"> 像杜甫这种藐视人生挫折,胸怀天下的情怀与不屈的人格精神,在中国历代伟大的诗人和诗篇那里一直是一种烁烁发光的星辰,如宋代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写下的诗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几乎成为了华夏圣贤伟大人格的写照。由此可见,伟大的诗,即使是基于自己的快乐与痛苦体验所写的叙事诗和抒情诗,都是对人类美好的、正向的、积极的、良知和真理的追求,对正义、公平公正、民主自由的呼喊,对黑暗和腐败行为的揭露与抨击,对人性的深刻揭示,反思和内省,向着光明和幸福的勇敢!</p><p class="ql-block"> 黑格尔说:“艺术的要义一般就在于意义与形象的联系和密切结合”(《美学》第二卷)伟大的作品之所以能被称之为伟大,正是因为读者们都能在作品艺术形象的背后感受到某种普遍的思想、情怀或精神的意义。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真正美篇的格局是人类灵魂的天使,真理的圣徒和朝拜者,而不是情绪囚笼中的困兽,无病呻吟的神经症,也不是打着爱的旗号的骗人骗自己的暧昧,以及那些梦境虚幻中的呓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吾父青云书</p> <p class="ql-block">吾父青云书</p> <p class="ql-block">俄国文学评论家别林斯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