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是小学老师,最高做到校长。他喜欢打篮球,是县里小教联队的主力。他爱好文艺,只要有活动他总会积极参加。我敬畏我的父亲,他从来不骂我,更没有打过我,但是见到父亲时我总是怯生生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是个孝子,从来没有和奶奶大声说过话,总是笑吟吟的。父亲和母亲很恩爱,父亲脚上长了几个脚垫,就连脚趾背上也是厚厚的老茧。母亲会一个个的削平,让父亲走路活动时不疼。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丈夫,也是最好的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五七年反右中,父亲被打成了“右派分子”,也许是“罪轻”,父亲被发配到了家乡的农场劳动改造。那年父亲二十九岁,我十二岁。由于他劳动吃苦,认真改造,两年后摘了“右派”帽子,但是“摘帽右派”和“右派”没有什么不同。自从父亲被带走,奶奶和全家一直是他的牵挂。有时候农场也允许父亲回家看看。在一家人短暂的相聚时他没有一点怨言,父亲是个乐观的人。饥荒年我们全家也到了农场,一家人的命总算是保住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很少和我说话,现在的人叫沟通。六三年我高中毕业了,父亲问我考哪个大学,我说想学医。父亲说考去吧!考上了就是卖了裤子也要供你。简单的话语,让我来不及表达对父亲的感激。也是我记忆中父亲和我少有的对话。父母生了十个孩子,三男七女,我排行老大。但我很少体谅和分担父母的辛苦和忧愁,只想读书。六八年我大学毕业了,父亲没有指点我的前程。也许在他眼里,只要儿子上了大学,就应该独立思考,把握自己。后来我被分配到了农建十一师,父母所在的农场也属于农建十一师。当我到了师部再分配时,我没有选择回到家乡的农场,而是从河西走廊的中部去了关外戈壁。我不能侍奉我的父母,我不能关爱我的弟弟妹妹,那个时候只有父母懂我的心思。我的小家也让父母牵肠挂肚。在他四十八岁的那年,父亲患了不治之症,而且转移。作为医生的我感到自己那样的无能,那样的无为,那样的无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八年我考取了兰州医学院68-70届进修班。这年十月,我路过家乡时看了病中的父亲。他骨瘦如柴,但心里挂着的还是我的小家和孩子们,还有给他做过手术的医生和院领导,唯独没有说他自己。看得出来父亲是硬撑着的。当听到我上的两年进修班主要是为了补充大学的师资,简章上说是留校的。父亲问我将来能不能当教授,我含泪告诉他,能!这是我对父亲的最后承诺,也是我和父亲的永别。只见三秋多苦雨,谁知冬月别严亲。我告别父亲的一个月后,父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他走完一生的时候才四十九岁。父亲带着牵挂离去了。我心里明白,那是政治的风云让他早早的离开了我们,那是家庭的艰辛和儿女的负担让他早早的离开了我们,那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今天是父亲节,我格外思念我的父亲。深恩未报惭为子,隐憾难消忝作人。仰望星空难隐阵阵心痛,愿天堂里的父母畅顺如意!祝我的亲人们幸福安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澍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二〇二一年六月二十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