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陆君荒诞无稽小小说(卅八)</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老鲁头,您老这是咋地了,整天无所事事,百无聊赖,闲着什么事情都不去干也不想干!莫非自己已经很满足了?还是干不动活了?”鲁成明懒慵懈怠四个字全部占尽,百思不得其解,反反复复地诘问起自己来!</p><p class="ql-block"> 最近这几天以来,春暖花开,万物萌苏,本来是个干事忒好的季节,一年之计在于春嘛。而对于鲁成明来说,反而倒很像是个闲人似的,闷着无甚事可干。上班时间昏昏沉沉,慵懒怠倦,坐在办公室里连电脑都不想去打开,一段时间以来堆积起来的工作,让他无所适从,懒得下手去做。下班回到家里,心情应该算是最好的,一群又一群飞来飞去的小鸟在院子里的樱桃树上啾啾𣎴停,在缀满枝头微红但还未熟透的樱桃四周绕来绕去。“都说早飞的鸟儿有虫吃,你老鲁坐吃山空,以后准备去吃什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也倒不是没吃没喝,虽然说不算太高,但每个月雷打不动的工资也能够用了,只是这样把自己闲撂起来,反倒觉得坐不安稳,更睡不踏实。每天清醒百醒地,觉也少了起来,不像以前一样,蒙着被子,一觉睡到通天亮。只到早起上幼儿园的小外孙女爬上楼来叫门,才一轱辘翻爬起来,赶忙简单洗漱,草草吃上几口,便背起她,骑上自行车往幼儿园的方向急驰而去……</span></p> <p class="ql-block"> “恐怕又要迟到了!”多好的季节和景致,鲁成明就是提不起神来。每天去上班,签到表上就空着他的名字,怪不好意思的。以前可不是这样,告好的闹铃一响,赶紧起床,时间也早早的,把小外孙女送到学校时,班上的阿姨也才刚到一会儿。再骑车转身到单位时,综合办公室的门还紧紧地锁着。“照这样继续下去,恐怕您老连姓鲁都记不清了!”</p><p class="ql-block"> “唉,真想念起那些年早出晚归跑新闻爬格子的日子!”辛辛苦苦干了几乎一辈子文字工作的鲁成明,从来就没有懒惰过,虽然苦点累点,可当新闻稿一旦铅印到报纸上,马上就来了精神,一种成就感在支配着他继续去撰写下一篇。“爬格子卖文字还能赚到几包烟钱,有压力,更有动力!”</p><p class="ql-block"> “真的不行了,随便写几个字,就觉得浑身不带劲。”自从被转行以后,鲁成明就像被丢了魂似的,拟写干巴巴的行政公文让他的思想开不了窍,脑袋里没有半个足以让他兴奋的词汇,千篇一律的空话大话套话几乎充饰着一个曾经的写手的神经。“您老还是那个名噪一时、人人尊称为‘老师’的老鲁记者吗?”</p><p class="ql-block"> “我早已把自己给弄丢了!”七八年了,鲁成明虽然不情愿,但俨然早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人们对他的称呼也慢慢地从“鲁老师”、“鲁记者”喊成了“老鲁大哥”。“难道真的就老得百无一用了吗?”</p> <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改行算是改对了,不但以前写新闻是一把好手,现在写文学作品也算是半个文学新秀;以前写新闻是为别人作嫁衣裳,现在散文小说写实是实实在在为自己作嫁衣裳——真的值了!”曾几何时,当人们从纸媒和电媒上再次频繁看到落款为“鲁成明”三个字时,就像那些专门为他人卖农货的快手一样,沉默了许久的鲁成明的名字再度被唤醒,就连称呼,也有许多熟悉和不太熟悉的人给找了回来,成为一个𣎴大也𣎴小的酸文人。“我最喜欢别人叫我‘老师’了,受人尊敬,听着也顺耳!”</p><p class="ql-block"> “哦,原来如此!”鲁成明虽然还没有别人想象的那种可怕的叫“老年痴呆”的毛病,可想来想去想了半天,终于想出来一个连自己也笑得前仰后合的原因。“原来是我已经提级升职了的缘故!”</p><p class="ql-block"> “临老了才提升了一个屁大丁点儿的职级,有什么值得让人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想到这,鲁成明真想给自己扇一个大大的耳光,以便打醒差点成为浑浑噩噩,忘记了一个苦干加实干的自己,即便是处在最迷茫、身陷逆境的时候,也既没有耽误过自己的本职工作,更没有把自己给忘却掉,因为他,还有许多东西还没有写完哩……(写于2022年4月28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