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乳泉旁孝心树

越鸟南枝

水是生命的泉源，是地球的血液，是世界上一切生命的凯歌。在五行中有“水生木”之说，其实，树木也有涵养水源的作用。若把水比作母亲，那树木便是母亲的孩子，它们之间是相互依存，相得益彰的关系。老厂乡罗柴冲母乳泉旁孝心树的古老传说让我深深地明白了这个道理。 新平地域广大，地貌崎岖，峰高谷深，河流纵横，境内立体气候明显，大体可分为河谷高温区、半山暖温区和高山寒温区三种类型。这里重峦叠嶂，林海苍茫，有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磨盘山国家森林公园、新化古州野林等景区景点，景区里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名木古树数不胜数，被誉为镶嵌在植物王国皇冠上的一块“绿宝石”。 但若要问新平胸径最大、树龄最古老的树在哪儿，估计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一次偶然的机会，缘分让我与新平树王邂逅。初见孝心树，其高使我惊奇、其大让我感叹，就我这个从小生长在哀牢秘境中的人都感到震撼无比。 孝心树位于老厂乡罗柴冲村民委员会旁的岩子脚农村居民点，距离乡政府12公里、戛洒集镇约30公里。如果说五华山是昆明坝子的山，那罗柴冲就是丫黑山上的坝子，这里山形独特，地势平坦，视野开阔，风光无限。村内房屋多为土木结构的土楼房、瓦楼房，呈块状聚落于丫黑梁子北面半坡，坐东向西。彝语罗：虎，柴：咬，冲：怕。意思是怕老虎伤人的地方，因古时候，老虎曾在此处咬死过人，所以得名罗柴冲。 《新平县古树名木图集》记述：“孝心树，位于老厂乡罗柴冲村委会水井旁，古树编号53042710009，为大戟科重阳木属，胸围1220cm，树高26米，树龄1100年，保护等级一级。重阳木为落叶乔木，树高一般约15米，属暖温带树种，喜光、稍耐旱、也耐瘠薄，且能耐水湿，抗风耐寒，生长极快，根系发达。此树是新平境内最大的古树，村龄、胸围均为全县之最，目前，长势健康，管护到位。”当之无愧为“树王”。 虽然孝心树的高大让我叹为观止，可最让我好奇的还是这棵古树名的由来。经向村民打听，始发现这里竟流传着一个催人泪下的故事。相传，很久很久以前，在罗柴冲住有一户人家，父亲早亡，母亲含辛茹苦把两个儿子扶养长大。有一年，母亲重病缠身，大儿子四处求医访药，每日跪敬汤汁，母亲的病情均不见好转。每见母亲被病痛折磨得形如枯槁的身躯，扭曲变形的脸庞，大儿子常引咎自责，急得寝食难安。有好心人见他如此孝道，就告诉他，你不妨割点腿上的肉熬成汤给你妈喝，或许能救她一命。大儿子毫不犹豫，毅然割股疗救，母病寻愈。为了不让母亲发觉自己割股救亲的事，他仍每天坚持忍着伤口的疼痛上山打柴，下地干活，终因伤口感染而不幸离世。母亲得知事情的缘由后，悔恨交加，伤心欲绝，天天到大儿子坟前哭诉。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苍天见儿子如此孝顺，母亲如此思子心切，就让儿子的灵魂托生成一棵重阳木生长在他自己的坟上。并托梦告诉她，你儿子如今就是坟头上刚长出来的那棵新苗，你想儿子了，就给这棵树苗浇浇水吧，不要再哭了，这方的土地神都被你惊动了，到我这儿告了好几次状。梦醒后，母亲对此话深信不疑，从此，天天到坟头给这棵树苗浇水。说也奇怪，这棵树苗一见母亲到来便会欢快地摆动，母亲虽不敢再放声痛哭，但也忍不住悄悄流泪。岁月如梭，光阴荏苒，不知不觉母亲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一天，正当她想要重复日复一日的工作时，却发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只得让小儿子背着前往，看到这棵根深叶茂，绿盖如阴的重阳木，母亲流着泪说道：“孩子，妈老了，没用了，今后就不会有人来给你浇水了。儿为娘死，娘为儿生，就让我变成一泓清泉来陪伴和滋润你吧！”话音一落，母亲瞬间遁地无形，只见一股清泉从树旁喷薄而出。小儿子眼睁睁看着母亲无缘无故消失，吓得魂飞魄散，慌忙回去找人来看。众人到来，哪还有母亲的踪影，只见昔日干旱的山梁上无端冒出一股清冽的甘泉。为纪念这情深义重的母子俩，乡民们便把此树命名“孝心树”、把此泉命名“母乳泉”。 听完孝心树的故事，让我肃然起敬，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孝心稍纵即逝，无法重现，是生命与生命交接的链条，一旦断链，便再也无法链接。我曾有意询问下罗柴冲村民的乡风如何，村民告诉我，这里乡风文明，邻里和睦，家家素行醇谨，曲尽孝道。看着村民朴实厚道的样子，温言细语的言说，满脸善意的微笑，我还有什么理由怀疑呢！孝心树是罗柴冲村民教育子女的最好例证，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听着孝心树的故事长大的，有这么好的资源，家里不出孝子都难。听村民讲，近年来随着交通条件的改善，一些知道孝心树传说的人群不远万里带着孩子到罗柴冲现身说教，吃农家饭，住农家屋，来亲身体验这里的乡风民俗，离开时纷纷发出“罗柴冲真是个好地方”的感叹！ 如果说孝心树是罗柴冲乡风文明的活化石，那母乳泉就是罗柴冲村民的救命水。新平人常言：“干新化，旱老厂”，便可说明老厂乡缺水的严重性。因为母乳泉的存在，罗柴冲始终是老厂乡水资源最好的地方，即使在最为干旱的年时，罗柴冲村民均不缺水喝，地里庄稼长势良好，年年五谷丰登，岁岁丰衣足食。 “乌鸦反哺，羔羊跪乳，动物且然，况于人乎！”孝心是一缕和煦的阳光，能消融凝结在人们心头的坚冰，孝心是一股轻柔的春风，能把炎热带出干渴的心灵，孝心是一颗种子，能让每一片心的土地四季常青。愿罗柴冲孝心树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愿罗柴冲村民素性纯笃、曲体亲心之风万古长青，流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