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孟祖眉</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真实、有趣、科普的故事。夫妻间那点私密事，本是人之天性和本能，却关乎家庭和睦、人类繁衍、社会发展，说它是色情、禁区，那是浅薄无知或吓唬人的！过去，因为种种原因，结婚不结合，同床不恩爱，一些人对“爱”不懂不会的问题“羞于启齿”，没有人去关心去启蒙。我亲身经历的老首长买团长当年体察细微，巧解年轻士兵“性”的困惑“爱”的难题，张扬爱心，弘扬人性，宣扬科学之举，相信大家读后会心一笑之余，兴许还会把这个故事转给更多的人看……</p> <p class="ql-block">买生山，原籍宁夏吴忠市，1934年4月生，1949年9月参军，1951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在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第五次战役中两次荣立三等功、一次受通令嘉奖。1984年从正团职岗位离休。</p> <p class="ql-block">我写的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已尘封整整半个世纪。当时我搞报道就想把这个“新闻”故事写出来，但那个年代恐怕写了报纸也不敢登，这个“你懂的”。</p> <p class="ql-block">买团长一如众多“爱兵如子”的领导干部那样，对士兵爱得深沉、细致入微。他天生一张笑脸，开口便打哈哈。如今他年近九旬仍精神矍铄，爱打哈哈恐怕也是强身法宝之一吧！</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70年代初，塞外张家口市东山坡一带有多座军营，红一师某大功团就驻扎在这些清一色平房中。</p><p class="ql-block">那年春节前夕，张家口地区气温低至零下近30度。每年这个时候，来军营探亲的人很多。买生山团长是解放前参军的老兵，他偏要在离春节还有一周这节点上带工作组到一营蹲点。我入伍就在一营炮兵连，这次我作为团报道员也跟着去了。</p><p class="ql-block">工作组年终下基层，一是要督促连队把生活搞好，让官兵们过年不想家；二是指导营连搞好年终总结，为新年度教育训练打好基础；三是抓好安全工作，重点防煤气中毒。</p> <p class="ql-block">1980年部队召开人生观教育现场会时官兵们合影，前排左二为买团长。</p> <p class="ql-block">工作组上午到一营营部安顿下来就分头展开各项工作。当晚，买团长转悠到一炮连时，看见连队食堂里很热闹。一打听，原来是已入伍4年多的河南籍老兵郑小憨正举行婚礼，战士们围坐在一起吃糖果、嗑瓜子、喝茶水、起哄哄，变着花样祝贺新郎新娘……</p><p class="ql-block"> 不料第二天上午，买团长便隐约听到营部有人在议论一炮连昨晚结婚那小俩口的什么事，随即叫来连长罗树尊问情况。罗连长说：“那新娘子早饭后到连部说要马上回家！我问她原因她不吭声，问新郎倌，他说没啥呀。我让他俩过完年再说走的事。我正纳闷这葫芦里装的啥子药哩！”年近不惑、儿女已快成年的买团长听到这里，嗯嗯两声，点了几下头。</p> <p class="ql-block">当晚8点多，买团长把副营长李大眼单独叫来交待：“你在9点钟吹熄灯号时到营里那排客房跑一趟，去看看一炮连昨天结婚那姓郑的战士咋个睡觉的，顺便听下小俩口说话不，都说点啥。你记住，最多只看一眼哈，我等你回来给我叨叨。”</p><p class="ql-block">李副营长三十出头，已结婚多年。他对团首长交付的任务心领神会，一边连声说“好，好，好！”一边披上大衣出了门。</p> <p class="ql-block">快到夜里9点吹熄灯号时，李副营长远远看见郑小憨从连队回到营部招待所他住那间客房内，便快步绕到客房的后窗户边，用一个指头蘸点口水将窗户纸捅出一个小洞，瞪着大眼往里面瞅。这一瞅不要紧，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摇了几下头。原来他看见小郑进屋洗漱后，和媳妇一句话没说，没脱衣裤就倒在炕上拉过被子蒙头大睡了。他把耳朵贴到窗户上，呆了一会，也没听到屋里有说话声，反倒是不久就听见小郑打起了呼噜……</p><p class="ql-block">李副营长回营部向团长汇报了“所见所闻”。买团长决定立即召开一个有团营连三级干部参加的小型碰头会。一炮连罗连长首先介绍：小郑出生在农村，家庭贫困，从小跟爷爷长大，只读过三年小学。这媳妇是他去年夏天爷爷病重探家时别人介绍的邻村姑娘，文化也不高。小郑参军后身体很好，就是腼腆胆小，不爱说话……大家议来议去，逐渐统一了思想：小俩口结婚不结合，看来问题出在郑小憨“不懂不会”和“胆小害羞”上，需要“对症下药”做工作。随后，买团长自告奋勇，说这个工作由他明天去做。</p> <p class="ql-block">买团长2021年6月29日作为河北省退役军人事务厅唯一一位英模代表赴京参加活动。图为他荣获“光荣在党五十年”纪念章后在天安门观礼台上。</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饭后，买团长让通信员把那位刚结婚的老兵和他媳妇都叫来谈话。郑小憨怯生生地先给团长敬了军礼，然后就耷拉着脑袋。买团长连忙拖过一条长凳让他俩坐下，笑盈盈地连声说：“欢迎欢迎！恭喜恭喜！”</p><p class="ql-block">买团长先安抚新媳妇：“我说小妹呀，你大老远从河南来部队结婚，很辛苦哈。既来之，则安之，来了就高高兴兴过蜜月，多住些日子嘛！小郑要是欺负你，生活有啥困难，你都跟我说，找连队干部也成！”</p><p class="ql-block">见新郎还低着头红着脸，买团长就开玩笑地对他说：“你小子好啊，结婚也不请我吃喜糖？”这时，通信员泡好两杯茶端了上来，团长亲自端起一个杯茶递给新娘后，顺势把小郑拉到了里屋办公室。</p> <p class="ql-block">小郑坐下后，买团长略带嗔怪的口吻说：“你小子名叫小憨，你也真是憨得很哟！俩口子睡瞌睡，我还没听说过谁像你那样井水不犯河水的，你媳妇躺在你身边，你不主动上等谁呢？从前人们讲人生有两大幸事，一个是金榜题名时，一个是洞房花烛夜。你看你，把个喜庆幸福的事弄得迷迷瞪瞪的，难怪新娘子不高兴哟！”他顿了顿，接着话题一转，严肃地说：“你这样不行啊！部队天天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歌词是有不调戏妇女那么一条，可你得分场合还要看对谁呀！你已经结婚了，媳妇就是你的人了，你当丈夫的就要尽责任嘛。到家里，在床上，能像你那么办吗？还有，你读过几年书认得些字，回去把结婚的婚字拆开来好好琢磨琢磨，就晓得结婚后男人该做些什么了！”随即，他凑近身子“咬”着小郑的耳朵压低声音嘘嘘了好一阵子。见小郑连连点头后，买团长这才一阵哈哈大笑，挥挥手说：“好，把媳妇带回去，给她陪个不是，晚上就按我说的这么干哈，我明天要听你的好消息哟！</p> <p class="ql-block">买团长和老伴幸福的晚年生活令人羡慕。</p> <p class="ql-block">到了这个份上，买团长还是不大放心。当晚媳灯前，他又安排李副营长去“听房”。</p><p class="ql-block">李副营长仍像头天晚上那样到时摸到那间客房后窗外。这次，他刚靠近就听到小郑和媳妇稀里哈拉说说笑笑，尤其是那女娃咯咯笑得特欢。李副营长还没有俯首贴耳在窗户上，就听“啪”地一声屋里熄了灯，随即听见小憨气吁吁大喘气，新媳妇轻声细语笑嘻嘻：“唉呀，你口水都流到我嘴里啦。”李副营长一摸后脑勺，“得了！成了！这下有戏了！”他立马转身回营部去给团长报告好消息……</p> <p class="ql-block">五十年前，人们思想较为保守，生理常识、心理健康等知识极度缺乏，性问题更被视为禁区，连夫妻间的性爱都讳莫如深。在那个年代，买团长能这样既细致入微又恰如其分恰到好处地帮助年轻人化解难言之隐，做好战士婚姻生活方面的相关工作，的确难能可贵！事后大家笑着说：“团长，你不光关心部队的物质生活，还关心官兵们的夫妻生活，比一些政工干部还会做思想工作，你真伟大啊！”听罢，买团长仍像往常一样，说声“去去去”，又咧嘴打起了哈哈……</p><p class="ql-block">买团长带领工作组在大年三十那天返回了团部。回机关后，一炮连老兵郑小憨俩口儿的事我始终丢不下，到正月底我又专门回老连队采访。连首长对我说：你放心吧，小郑两口子这蜜月过得可甜蜜了，在连里住二十来天从没吵过架，新媳妇天天都到炊事班帮厨哩！过完正月十五元宵节后，连队批了郑小憨半个月探亲假，让他送新娘回河南老家了。我回到团里，立即就向买团长报告了解到的新情况，他听后又打起了哈哈，连声说“好！好！好！”</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孟祖眉，1949年10月生于四川省遂宁市原上宁乡窝窝店村，1969年2月参军，历任报道员、新闻干事，宣传科科长、原成都军区宣传部新闻干事、战旗报社编辑、主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