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上的灯光

羅 瓏（笔名 歆文）

榜样的魅力之一《阳台上的灯光》

当年我供职的长坡矿，第一栋家属楼是教师楼。

教师楼设计划一，都是三室一厅，都是78平米。

限于住宿条件的窘迫，我只好把横向仅可以放一张书桌的阳台“装修”一番，让阳台成了我冬天也可以避风的写字间。

出入阳台，要经过孩子的卧室。

孩子自己制定的晚间学习时间是11点30分止。那个时候周一至周五每晚两节晚自习课。孩子下自习后洗漱完毕，一般是九点多钟才可以坐到写字台前忙自己的功课。一周七天，每晚都能坚持到十一点半这个节点，已经是课外学习时间的最大化了。

“爸，你也早点休息吧！”有时候超过十一点半才能做完功课的孩子，也会关照仍在阳台上忙乎的我。

我那个时候30多岁，正是在事业上必须苦拼的黄金年段。下班以后要备课，要批改作业，要读书，要写作。所以，那些年的休息时间一般都是凌晨零点30分左右。

我和孩子之间还真说不清楚是谁在影响谁。一般来说，我是不允许孩子超过11：30的。到11点，我就会给孩子拉上窗帘，敦促他按时睡觉。应该说孩子也很关心我。每当父子俩的目光相遇，不管孩子张不张嘴，我读进心里的也还是那句话：“爸，你也早点休息！”

那些年的工作和学习，紧张而有序，辛苦而又快乐。由于有效的管理好了个人的作息时间，我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坚持读书写作，先后在县市以上的报刊杂志上发表散文、新体诗、微型小说等30余篇。

我的勤勉是否影响到自己的孩子，我真的拿不出具体的证据。但我阳台上的灯光，却影响了对面家属区的另一个孩子。这个学生曾经对我说：“校长，你为什么每天那么晚还不休息？我爸下夜班，回到家再也不好意思大声开音响，爸要求我们看电视音量也开小点，说怕影响校长办公”。——我这才想起，那一段时间家属区确实很少有人晚上十点钟以后仍声嘶力竭地划拳猜码，也沒有人拼了命似地吼歌了。

——多少年前那些过往的日子，装不进我云游世界的行囊，却装进了我大脑的储存板块……偶尔被激活，我便会百感交集——谁都会赞叹“今年花胜去年红”，也都会像大诗人欧阳修那样慨叹“可惜明年花更好，至于谁同？”但真正用时如金之士又有几许？！就拿我来说吧，——如果几十年来我一如既往的亮着阳台上的那盏灯，我的今天还是今天的我吗？！

回访岁月，我相信榜样的魅力，更相信自律对提升生命质量的作用！

所以，我从内心深处感恩曾经努力的自己。我也感恩从中学阶段起便一直在学业上苦拼的儿子……我，更感恩当年阳台上的的那盏“三更灯火”……几十年以后的今天，置身于当年灯影的余韵里，我把心线的律动唱给今天以后的日子：

老骥举蹄知尽力，

心无遗憾对余生。

（羅瓏2022-0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