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第二回</p><p class="ql-block"> 小卒智揭大帅短</p><p class="ql-block"> 大汉辫敲定军山</p><p class="ql-block"> 撰文/人生如画</p><p class="ql-block"> 图片/网络截图</p><p class="ql-block"> 且说李鸿章回到天津卫，既喜又忧。喜的是得到燕子李三这位种子选手，跳高夺魁基本上没有问题，忧的是孤兵不成营。堂堂大清帝国，派一个运动员参赛，成何体统。量我东亚大国，地大物博，古有四大发明，今有八大贤人，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难道就没有一个擅长跑步的不成？</p><p class="ql-block">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几天都找不到一个会跑的运动员。“李鸿章端起水杯一看，没好气的说：“来人？"</p><p class="ql-block"> 一个小卒趋步上前："大人有何吩咐？"</p><p class="ql-block"> "啪"，李鸿章将盖碗茶一甩，问道：“人都哪去了？“</p><p class="ql-block"> 小卒望望四周道："小的不敢说！“</p><p class="ql-block"> “嗯，岂有此理！“</p><p class="ql-block"> "大人息怒，这是夫人吩咐。“小卒终于吐出实情。</p><p class="ql-block"> "又去看马戏了？“看来夫人看马戏的习惯难以改变了，李鸿章拧着眉头道。</p><p class="ql-block"> 小卒添上茶水，弯腰道："大人，夫人说天津卫新来一家马戏团，其中一个节日特别精美，百看不厌。"</p><p class="ql-block"> “又是夫人夸赞之语，休得胡言。“李鸿章用茶盖抹抹茶沫，轻轻呡了一口，“好茶。“</p><p class="ql-block"> "别的不说，夫人对马戏的欣赏水平，那可是一绝，这可是受大人影响的结果。"这个小卒真会说话，时刻强调领导的存在与影响。</p><p class="ql-block"> 李鸿章伸伸懒腰道：“此话忘讲？“</p><p class="ql-block"> "大人帐中铺宣挥毫一泻千里，鞍上冲锋陷阵一马当先。“小卒见李鸿章微闭双目，又稍微提高声音道，“马戏团有一个鞭挞快马的节目，听说——“</p><p class="ql-block"> “听说什么？“</p><p class="ql-block"> "听夫人说——好看。“</p><p class="ql-block"> 这个小卒叫刘海，李鸿章上海收编洋枪队，创办淮军时在上海十里洋场所识。刘海原名刘三，伺候洋人多年，二十出头，生得眉清目秀，特别是那张小嘴，亲甜圆润，赛过八哥鸟。观言察色，犹如肚中蛔虫。李鸿章收为贴身小童，照料自己的日常生活，可以说是滴水不漏。</p><p class="ql-block"> “鞭挞快马？“</p><p class="ql-block"> “大人，听说是马跑人追，用辫梢掠马。”刘海也是听人传言，“具体玩法不详。“</p><p class="ql-block"> “噢？"李鸿章马上来了精神，站起来道，“走，去看看。"</p> <p class="ql-block"> 清朝官员都有微服私访的习惯，据说乾隆皇帝就用此法考查官员，效果颇佳。上行下效，每年各级官员不做几场微服私访的作秀节目，好像说不过去，有点掉身价的味道。有些官员去八大胡同私访，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工作需要和生活需求。</p><p class="ql-block"> 李鸿章一领苏绸长衫，上穿镶金边马褂，头戴瓜壳小帽，一块羊脂玉珮洁白闪亮。刘海紧随其后，介绍市镇上的风土人情。</p><p class="ql-block"> 别看李鸿章升堂办案杀气腾腾，虎啸山林，百兽尽伏。但在刘海眼中，就是一个打咯放屁，打情骂俏的老头子罢了。</p><p class="ql-block"> “上次给太后进贡狗不理，你小子可立大功了，太后一个叫好，吃了还想吃。"</p><p class="ql-block"> 刘海紧走两步道：“狗不理就是一个猪肉大葱馅包子，有啥吃头。“</p><p class="ql-block"> “ 话可不能这样讲，太后喜欢的东西就是上品。"看来李鸿章研究上慈禧的饮食文化了。</p><p class="ql-block"> “秀才吃狗屎，改口味呗。“</p><p class="ql-block"> “狗屎能吃？"</p><p class="ql-block"> "听说太后喜欢臭豆腐，奇臭无比，却认为是天下美味。“刘海嬉皮笑脸，没有一点严肃。</p><p class="ql-block"> "臭也是中华一味，不知别乱说。“</p><p class="ql-block"> “大人，天津都传你的笑话。“刘海低低道。</p><p class="ql-block"> "什么笑话？“</p><p class="ql-block"> “笑你官大人傻，钱多大方。"</p><p class="ql-block"> 李鸿章站住，打量着周围问：“我傻吗？钱多倒不假。“</p><p class="ql-block"> “前年你赏杨巴，一碗秫米面汤换百两纹银，怎么解释？"刘海笑道。</p><p class="ql-block"> 李鸿章想起来了，前年初到天津，当地道台招待听地方莲花乐，休息时喝秫米面汤，自已错把碎芝麻粒当成脏物，生气发怒打碎茶汤，几成笑话。多亏杨巴乖巧伶俐，一番言语挽救了场面，维护了自已的面子，一时高兴赏纹银百两。</p><p class="ql-block"> 李鸿章笑了笑，摇一摇手道："不提它也罢。"</p><p class="ql-block"> “大人，你的一次偶然成就了天津卫一道名吃，“刘海故意清了清嗓子说，“现在京都大员来天津卫不喝杨巴汤就是没有面子。“</p><p class="ql-block"> "有这等事件？真想不到。“</p><p class="ql-block"> “想不到的还多了！“刘海吐了吐舌头，"上次翁大人饮秫米汤后一时高兴，当场写了题词。"</p><p class="ql-block"> "他写什么了？“一提到这个对头，李鸿章就有点心烦。</p><p class="ql-block"> "中堂百金捧场，扬巴秫汤名响。“刘海一看李鸿章脸拉得老长，马上改口道，“你说这是人话吗？我们哪里得罪他这位满人大员了。"</p><p class="ql-block"> 李鸿章没有理他。</p> <p class="ql-block"> 东关十字街头有一座大型蒙古包，”江南杂耍“四个大字刻于门楣，果真一处好地方。周围小贩云集，叫卖声此起彼伏，门口两个袒胸大汉，颈上缠着辫子，不耐烦地把一小贩推开，吼道："走开，小心马子踏伤，鞭梢打上。“</p><p class="ql-block"> “爷，尝块雪梨，可甜了。"小贩低三下四道。</p><p class="ql-block"> "靠边。“一条汉子抖着脸上横肉随手从碗中捞出几片梨块，丢到口中，嚼得脆响，“不错，白糖雪梨好吃。“</p><p class="ql-block"> 小贩一听来劲了，来了一段莲花乐：</p><p class="ql-block"> 天津雪梨白又白，</p><p class="ql-block"> 天山脂玉没它白。</p><p class="ql-block"> 冰糖水水甜又亮，</p><p class="ql-block"> 吃到肚中透心凉。</p><p class="ql-block"> 见天能吃冰糖梨，</p><p class="ql-block"> 恩爱夫妻不分离。</p><p class="ql-block"> 小物也能成大事，据说民国上海滩大享杜先生，就是靠卖雪梨起家，混成民国要人。真应了民谚，林子大了，什么鸟也有。</p><p class="ql-block"> 刘海给门卫递上一两银子，二人来到一处僻静之所坐下，见对面有许多女眷。刘海刚刚探头张望，就见一匹马从前边驰过，后面一人健步如飞，如行云流水般追来。</p><p class="ql-block"> 此人身高八尺，白净面皮，脑后一根长辫足有四尺长，上下翻飞，左右舞动，不时来几声脆响"啪啪啪"。</p><p class="ql-block"> 场上叫好声不绝于耳。</p><p class="ql-block"> “鞭打马耳。"场上一人立身高喊。</p><p class="ql-block"> 那人似打了鸡血一般，几步赶上奔马，头轻轻一摆，辫梢在马耳上“啪啪“两响，马儿一惊，四蹄腾空如飞。那男子几步狂奔，跃上马背。辫梢甩得脆响。女眷中传出声声尖叫。</p><p class="ql-block"> 李鸿章见状，大呼道：“好！有此人，我大清不败也。"</p><p class="ql-block"> 几十双眼睛盯着李鸿章。</p><p class="ql-block"> "回家。“李鸿章头也不回地走了，刘海边追边喊："大，大人，老鼠拖油瓶，好看的还在后头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李鸿章刚刚大堂坐定，刘海引上一个人，此人正是昨晚逐马舞辫者，那人倒头便拜：“叩见中堂大人。“</p><p class="ql-block"> "起来说话，叫什么？“</p><p class="ql-block"> “王花辫。“</p><p class="ql-block"> “说大名。“刘海提醒道。</p><p class="ql-block"> "小的身贱，以前叫王大汉，来马戏团，团长更名王花辫。“</p><p class="ql-block"> “以后就是王扬名了。”李鸿章道，“刘海，好好伺候王扬名，我有大用。“</p><p class="ql-block"> 退堂后，李鸿章得意扬扬，暗思到，不出一月，物色到两位人才，这等美事应该让太后知道，也不知道太后有何想法。</p><p class="ql-block"> 晚上夸奖了夫人几句，就准备第二天入宫见太后之事，究竟中堂大人和太后讲了什么，且听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