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四月第三周，旧金山交响乐团隆重展示了马勒第五交响乐。</p><p class="ql-block">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旧金山观众们听到了无数场伟大的马勒交响乐，这主要归功于前音乐总监MTT 长期任期。4/23/22 周六晚上，我在二楼工作区，期待着本季中最隆重的音乐大展——— 马勒第五交响乐即将到来的辉煌时刻。</p> <p class="ql-block">今天音乐会开场前 inside music talk by Peter Grunberg 还是像过去一样，他喜欢坐在从舞台下升起一架大钢琴旁，弹一段旋律，在一边解读。可惜近来我的听力对语音识别功能下降，又在二楼工作，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古典音乐的热情，因为我还能听清楚大乐队的声音。</p> <p class="ql-block">本季马勒第五交响乐邀请了现任洛杉矶爱乐乐团的艺术总监，享誉乐坛Gustavo Dudamel指挥，他曾经是一位委内瑞拉出生的音乐小神童，在青年交响乐团拉小提琴，指挥的天才是因一次乐队指挥迟到，他自告奋勇拿起指挥棒被发现。走上指挥生涯之后他得到了阿巴多和西蒙等世界级大师们的关注，在2021年他宣布要去巴黎歌剧院任首席指挥。</p><p class="ql-block">自2009年以来，杜达梅尔帮助洛杉矶爱乐团建立了一个庞大的文化帝国，并帮助乐团成为美国最具创新性和财务上最成功的乐团之一。在LA 有众多的拉丁裔族群，他联络西裔把古典音乐深入到年轻人的社会群体。</p><p class="ql-block">这次是他自 2008 年以来首次又回到 SFS 马勒交响乐的也是他的强项，他对庞大的马勒第 5 号交响曲进行了不寻常的解读。旧金山乐团成员与观众给予他热情的欢迎掌声。今天音乐会上半场演奏了莫扎特的《布拉格》第 38 号交响曲， K. 504，上半场有关莫扎特，我这里转杨智华老师的评语：</p><p class="ql-block">“莫扎特写这部交响乐正逢他在维也纳的人气开始下降，而他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正在布拉格风靡之时。他曾这么描述布拉格人们对这部歌剧的喜爱：人们在写着它，聊着它，哼着他，用口哨吹着它，跳着它。“ 他觉得这部交响乐也是属于布拉格的。从这部交响乐中也可以听到波西米亚的取向，尤其是他在乐曲中对管乐器的独钟，可以听到很多乐段中没有任何弦乐器加入的管乐群的单独使用，这在莫扎特之前的交响乐中是少见的，这种在乐队色彩上的推新也对后来的古典乐派作曲家包括贝多芬和舒伯特有着一定的影响。乐曲结构是奏鸣曲式，但不像典型的早期古典派交响乐，第三乐章的小步舞曲不见了，而是后来常见的 快 – 慢 – 快 三乐章结构。第一乐章是典型的奏鸣曲式，昂长的引子给人一种歌剧序曲的氛围，接下来是多主题的呈示部，主题在较繁复的复调织体展开后推向主部的再现，第一乐章在欢腾的气氛中结束。第二乐章行板的悠扬的6/8节奏给人一种典雅的宫廷舞的感觉；第三乐章是充满喜剧气氛的急板，织体略厚重但不失典雅。这也充分的体现在杜达梅尔的优雅的手势和旧金山交响乐团的绸缎般的声音。前半场就在这种喜剧般的情绪中结束。”</p> <p class="ql-block">当然，今天的重头戏还是马勒第五交响乐。不单是庞大的交响乐编制，这也是音乐家们非常喜爱演绎的交响乐，特别是Trumpeter 渴望已久需要用他们的心，用他们的灵魂、以文学drama 展现音乐抒情的时刻到了！ 中场休息时，乐队增加了很多的乐器，来势不小</p> <p class="ql-block">马勒第五交响乐，是他作曲中的一个里程碑，之前他创作的交响乐几乎都有human voice，但到了第五则是一个完整的交响乐。</p><p class="ql-block">交响乐的结构是，第一第二乐章紧密相连，色彩是黑暗和悲剧性的，这与马勒的童年有关，在他童年时经历了七个兄弟姐妹早年夭逝，家里的小棺材进就像家具一样搬进搬出，葬礼陪伴着他的童年有种难以抚平的伤痛 darkness, sadness, associated with death.</p><p class="ql-block">第一乐章的开场<span style="font-size:18px;">由首席小号手马克Mark Inouye 献上的一首出色的著名的独奏，这首震撼人心的小号曲，可以说是闪烁着威严光芒，</span>几乎即刻间观众就被吸引过去，记得四年前我听过指挥家Benjamin Zander大师给小号手的一场大师课，他在诠释这段小号的情感处理时，描述了这样一个画面：a battle field几千个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唯有一个士兵还活着，他是那样的痛苦、绝望和孤独。</p> <p class="ql-block">第一乐章乐章的浑厚狂暴般的开场后，空气突然间就像憋了气的球在低空散飞，悲怆的葬礼进行曲似乎在寒风凛冽的雨中，行走的人面目悲伤且在泥泞中拖着疲惫不堪的腿脚，音乐是压抑和与黑暗。能想象一个少年有着七个手足兄弟姐妹相继离世，一个孩子的内心承受着无法承受的痛苦，那种伤感和绝望统统化作了音乐，对这世上所有承受苦难者灵魂的救赎。中年与美女作曲家阿尔马结婚后又惨痛目睹了四岁女儿的夭折，在创作第五交响乐之前，在维也纳歌剧院强大工作压力下，身体健康成了问题，一次急性肠大出血，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他对死亡的感受是刻骨铭心的，几乎超越了所有的人。</p><p class="ql-block">马勒的童年还有一个故事，那是在他八岁的时候，有一天父亲带他出门，把他留在一个树林中自己去办点事情，居然忘记接他回家，过了整整四个多小时父亲才突然想起儿子，赶紧回头找他，这时的马勒还坐在原地没有移动一步，一个儿童居然在漫长的时间中，孤独的聆听大自然的歌声从树林的风声，小鸟儿的歌唱，他在大自然中听到了各种美妙的旋律，从那一刻起，作曲家的梦想就悄悄地萌芽了。这些元素都收集在他的第一交响乐团中了。</p><p class="ql-block">指挥 Dudamel 显然是深化了音乐， 他的指挥把darkness, sadnesses 发挥得淋漓尽致。</p> <p class="ql-block">乐章中反复出现的C major 2/2 拍的 小号旋律 a sense of mood desperate，captivating，solitary voice, it pulls everything in musician‘s soul to tell a story, and the emotion must connected with every listeners挞挞挞-挞，挞挞挞-挞，那直捣灵魂的力量，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每一个听众都无法抗拒的震撼。</p> <p class="ql-block">第四第五乐章与第一二乐章皆然不同，从黑暗走向光明，从死亡到生命的颂歌，痛苦走向了欢乐。第三则是一个链接一二，四五的桥梁。</p><p class="ql-block">第四乐章D minor Adagietto 是马勒的代表作，亦是被公演得最多的马勒音乐。本乐章亦有用于电影配音上，其中以1971年的《魂断威尼斯》最为著名，<span style="font-size:18px;">1968年6月8日，在罗伯特肯尼迪的葬礼弥撒上，指挥家伯恩斯坦亦指挥演奏这乐章。</span></p><p class="ql-block">肯尼迪的遗孀杰奎琳头一次听马五四，她被深深地刺激，几天后给伯恩斯坦写了封沉重而又令人动容的信，在那封被称为“世纪的感谢信”中，杰奎琳说：闭上眼睛，在乐声中永远迷失（You could just close your eyes and be lost in it forever）</p><p class="ql-block">几年后伯恩斯坦去世，葬礼上也是放着他亲自指挥的马五四。</p><p class="ql-block">这段乐曲也被不少芭蕾舞者编成双人舞搬上了舞台。</p><p class="ql-block">这段著名的 Adagietto 乐章也是我最钟爱的一段旋律，它非常的抒情缓慢，极富有歌唱性，表现力的光彩被竖琴和弦乐所描绘，平时排在舞台左手边的竖琴今天安排在舞台的中央位置，<span style="font-size:18px;">竖琴家梅雷迪思·克拉克 Meredith Clark 以令人心碎的温柔弹奏，</span>丝丝入扣，那动人心弦的魔力使我禁不住泪流满面，在我眼前的画面，它像摆设在棺材板上的鲜花，散发着玫瑰花香，伴随着亡者灵魂升天，此刻这美丽动人的旋律已不再是马勒的，而是属于我的，属于你的，属于每一个听众的。如果有一天，回天家的日子到了，我期望有马勒第五Adagietto 陪伴 music is very personal. </p><p class="ql-block">不同指挥家对这乐章的演奏速度可以相距甚远。例如拉图的录音是9分33秒，而卡拉扬和阿巴多的版本则接近12分钟，我没有计算 Dudamel 指挥小柔版的长度，感觉是恰到好处，我的呼吸自然的跟着指挥的手势，不敢大声的吐气。虽然说这首交响乐没有人声，但其中许多旋律极富有歌唱性，难以忘却的。马勒第五交响乐与其说是死亡，更多的是 glorification of live 生命的赞歌。</p><p class="ql-block">后来马勒研究者发现，这首adagio不单是葬礼进行曲，他是献给妻子Alma 的情书，无论后人如何想入非非，你把它当作情书或者安魂曲都没错，古典音乐的力量和宽度足够拥抱每个追求者的心灵渴求。</p> <p class="ql-block">Meredith Clark is a San Francisco-based harpist，she plays solo chamber and orchestral music around the globe. Meredith is the Principal Harpist of the Oakland Symphony.</p> <p class="ql-block">《第五交响曲》是马勒创作中期最成熟的作品 Intensified 音乐是时间的艺术。</p><p class="ql-block">再次引用杨老师的话；“第五也是他的交响乐中演奏最多，马勒他自己指挥最多的一部。音乐有很深的哲理的探索，这里我要引用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的对乐曲的很到位的描述：“伟大的音乐表达了对哲学的深思及真理的探索，在这首特别的交响乐中，他有几个乐段是如此的震撼着灵魂的最深处，特别是第一乐章，大提琴与中提琴一同拉奏那一段，它是极度强烈且动人的。马勒音乐中所有的热情与挣扎，………你如果听整首音乐你可以听到生命与死亡的主题。在他的音乐中有着光明与悲剧性挣扎的黑暗相对抗。生活总是充满冲突与对立，但是没有这个就不是生活了。马勒就是有能力可以扑捉到人类处境的样貌。” </p> <p class="ql-block">离开了音乐厅，先生开车回家，一路上我思绪万千，我回想起一位大师说过的话Enter into Mahler’s world, Liston with everything you have, Listen with your heart, each time we hear , we bring ourself。</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生命长度有限，有空多去亲近古典音乐吧，把每一场精彩的盛宴记录下来，使灵魂变得更rich 一些。</p><p class="ql-block">最后引用Zander大师的话结束：Classic music is the most powerful language of the the human soul 。</p><p class="ql-block">四月份音乐的春天还没结束，本周另外两场古典音乐会还在等待着我……</p> <p class="ql-block">1911五月，马勒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去了天堂，临走前最后说了一句：莫扎特… …</p><p class="ql-block">谭教授说：Bernstein 仙逝时，嘱托把马五四曲谱放在胸口入棺下葬。</p><p class="ql-block">张意2022年四月28号 于旧金山湾区观云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