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我的城…

🎀小流苏🎀

今天，我回到了我的小城。确切来说，因为一次评委任务，我回到了母校——米脂二完小。时光轻悠悠的，像片片羽毛抚过脸颊，仔细地看，慢慢地想，是的，6岁上学，已然过去好多年，呵… 　　我家住在北门川，路过有着辉煌战绩的米脂中学和神圣高洁的李自成行宫，穿过古老的北门洞，爬上石子铺就的北门坡，就到了学校。当时校门悬挂的牌子是“米脂女子高等小学校”，也叫“北街小学”，我们平时习惯叫二完小。算上幼儿班，我在这个校园里度过了七个春秋。 　　第一次到学校，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伯伯带我去的，他见到了自己熟识的一位女老师，就把我交到她手上。我在门外怯生生地朝教室里望去，一眼看到邻居小姑娘燕娃。她比我大一岁，自然利索很多，她向我招手，把我叫到她身边，很老练地把同桌的光头小子挤到一边，让我坐到他们中间，三人一个长条凳，正式开始了我的上学生涯。当时的我也没想到，燕娃这一招呼，开始了我俩长达十年的上学放学开心陪伴之旅，可以说在我青少年期间，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我在幼儿二班，是年纪偏大的高老师带我们的，基本以玩为主。记得当时特别羡慕幼儿一班，老师好像是薛志兰，年轻活泼，能歌善舞，但这些不妨碍我过得开开心心。印象最深的是操场东边的两架高大的木滑梯，经年累月，已经溜得光可鉴人。对于小小的孩童来说，每天就是乐此不疲地爬上滑下。从高高的台阶上去，就是男女厕所，不知为什么，我梦见过这个女厕所至少也有四五次，梦里要不就是谍战，要不就是表演节目换衣服。第一个“六·一”儿童节，我们去县体育场，平生第一次参加运动会，我的项目是骑儿童车，是四姑家的表哥用过的一辆小自行车，憋红了脸啃哧啃哧地终于骑到终点。 　　小学期间，现在能想起的都是班主任老师，无一例外都体态丰盈而且特别和蔼可亲：一年级是姜老师，二到四年级是冯老师，五年级是姬老师，六年级是王老师。平时我们上操、上体育是出了校园东门，一块高一点的空地上，喊着口号跑几圈。二三年级时，我通常是不跑操的，别的同学跑步时，我拿着冯老师给的一块或两块钱去石坡口的菜市场帮她买菜，她在学校做午饭。有一次，到了菜市，却忘了她交代的东西，就凭自己的感觉，买了一块豆腐和一把韭菜，回去交差。每次进她办公室，都能闻到奶锅里的牛奶味，那是八零末九零初啊，可想而知我们是多么羡慕她的孩子，觉得教师子弟的生活简直美得冒泡泡。 　　上五年级时，姬老师带我们训练歌咏比赛的曲目，衣服呢，标配就是白衬衣、红毛线马甲、黑裤子、白球鞋。到了比赛那天，按照排练好的队形卖力歌唱诸如《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之类的歌曲，脸上抹成白底红脸蛋，头戴一朵纱巾扎成的大红花，堪称时髦扮靓单品，现在回看，已成为时代的眼泪。 　　还记得我们的体育老师是党老师，既严格又可亲的一位男老师。有一次上体育课，不知为什么我和同学因为一件小事笑得刹不住，党老师盯着我们，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身子还在乱抖，牙齿死死咬住上嘴唇，才勉强不出声，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时不时地花枝乱颤。是什么值得发笑的事早已尘封，但大太阳底下，黄土操场上，自己憋笑的场景仍记忆犹新。到了六年级，有一回我们学校要到榆林去参加体操比赛，党老师说要好好挑选一个旗手，结果我有幸当选。还记得当我擎着校旗昂首阔步行走在榆林的二街上，心里是多么感激党老师。 　　啊，还有哪些记忆碎片呢？对了，从小到大，我一直是班长，曾经因为关系要好的瑞瑞不完成家庭作业而敲人家的手，被她妈妈直言相劝羞红了脸。三年级演讲比赛得了第一名，内容是学习赖宁的小文章，从此崇拜的英雄里除了雷锋叔叔又新添一员。六年级荣升学校大队长，就盼着主持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每到学期末领奖时，是我的高光时刻，大多是领三张奖状：学习优异的一张奖状，“三好学生”的一张奖状，“优秀班干部”的一张奖状。毕业时，以全校第一的成绩升入一墙之隔的城关中学，至此，小学生活在玩玩闹闹中完美收官。 　　今天，举目四望，风微微地吹着，太阳高高地挂着，但是，一切都变了样。冬天里不用孩子们披星戴月拿着柴火生炉子，操场上不见了跳万紫千红油盒盒的小小身影，闲暇时也没有人抄歌词、贴贴画、哼唱《新白娘子传奇》主题曲。不会再有下雨时，爸爸打着伞在人头攒动的队伍中来接我，即使放学玩得再晚，回家仍有妈妈热气腾腾的家常饭菜。 　　所有的这些记忆中的零七碎八，因为涌动着爸爸妈妈永不枯竭的爱，而倍显踏实温暖。可是，爸爸妈妈你们如今在哪呢？是幻化成风中那朵雨做的云，还是夜晚那颗温柔的星？四月的米脂，环顾小城，我却无家可归。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相信你们已团聚，相信你们是换了种方式陪伴我们，相信人间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