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止于一点甜——非学术、非针对性戏说四十年沪上中考作文命题变迁

天高云淡

<h5>　　作为一位普通语文教师，一直想说，又惴惴于自己的行为，毕竟题是人命的。转念一想，对事不对人罢，何况我自己也参与过，我亦在我非议之列。因此申明在先，纯在“戏说”。</h5> 八十年代作文题1984 给我带来了快乐1985 同桌上海考生1986 这堂课真——1987 从来没有这样1988 我和xx1989 我1990 在——影响下 摘评：喜欢一头一尾两道命题。《给我带来了欢乐》，折射出一个时代，时代的变化给我带来快乐，集体的乐观给我带来了欢乐……“欢乐”，坦率而不加掩饰的快乐！“真”！比较后来《有一种甜》，那甜是个人品味，没有感染，没有分享，而且，我最不能接收的是，哪一种甜在2020年，首次疫情之后…… 《在——影响下》，俗称“半命题”，半命题最后一次现身在2006年《我们的名字叫做——》。我谓之好，是强调自己和他人的关系，尤其关注他人对于自己的正影响。比之于后世《为自己竖起大拇指》《悄悄地提醒》如何，聪明的您去想象。 九十年代作文题1991 题目自拟1992 忘不了他（她）1993 我终于1994 课后1995 母爱1996 变了1997 良师1998 我的欢乐1999 生活中的发现2000 我也衔过一枚青橄榄 <h1> 于其中，我独爱1999年作文《生活中的发现》。倘若文字顺成《在生活中发现》，更好，更加强调“我”在生活中发现，而且是动态。把我放进生活，在生活中发现美好（发现不美好也是为了促进美好）。小小一题，体现了教育本质，教育就是为了促进每一个生命个体完美（走向）融入社会。</h1><h1> 似乎更喜欢《我也衔过一枚青橄榄》。他呼唤教育关注自我成长，关注自己在复杂的生活中独特地成长。仔细品味，这题目很上海，精致的优雅的生活着、品味着……</h1><h1> 比较《我的快乐》与1984年《给我带了欢乐》，教育开始了关注自我了。是进步，也是教育视野的狭隘化开端。快乐，多属于自己，欢乐，多是共享。不过，较之于下一个世纪的《大拇指》，强了不少。</h1><h1> 至于1991年：题目自拟。联系时代背景，折射命题的无奈。然而，至少它反映一个问题，命题作文离不开育人的方向，离不开时代的影响，尤其是人，作为特殊生命的存在意义！</h1> 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命题2001 有家真好2002 为自己竖起大拇指2003 我想唱首歌2004 我们是初升的太阳/我的视线2005 充满活力的岁月2006我们的名字叫——2007 记住这一天2008 我眼中的色彩2009 在学海里游泳2010黑板上的记忆 比较2004《我的视线》与2008《我眼中的色彩》：都是用眼睛发现，但是前者视野更广，后者可能近视了；前者不限制看到的色调，后者因为“彩”，其材料与主题偏向就单一化了！对吗？ 2007《我们的名字叫做——》。是沪上两次“绝唱”：题面明确要求关注“我们”一群人，不是一个人！这道半命题作文。我还是很欣赏的。 2009《在学海里游泳》。我不带自己参与命题的偏见来说，还是不错的，是《我也衔过一枚青橄榄》的另类表达，审题难度也相当，都有比喻。比之于“橄榄”，“学海”没有人物量的设置，似乎更开放一些。不过，更多批评聚焦在“两个比喻”，在两考并一靠考里审题难度大了。不过我还参加了当年阅卷的质量监控，真正不理解题意的，9万余名考生，近百人不理解题意，所以也算不上失误。 2010年《黑板上的记忆》，黑板一样的黑！一是极大的局限了学生生活，二是逼迫学生硬性扣题、点题，矫揉造作。仔细揣摩，这题目于文理也是不通的。 <h1> 这是一个自我觉醒的教育时代，表现在作文题上，是关注自我与关注群体兼而有之。无可厚非。</h1> 新世纪第二个十年命题2011 悄悄地提醒2012 心里美滋滋的2013 今天，我想说说心里话2014 这里也有乐趣2015 不止一次，我努力尝试2016 没想到，真没想到2017 就这样，埋下一颗种子2018 真的不容易2019 这事，真带劲2020 有一种甜 <h1> 说句得罪人的话，这段时间的命题：鬼头鬼脑！教育大道，为什么＂悄悄地＂？竟然把人往“小”处引。实在要找好的，那就是2015《不止一次，我努力尝试》与《就这样，埋下一颗种子》吧。前者与《在学海里游泳》《我也衔过一枚青橄榄》相似，直接指向在挫折中成长，与教育主张是非常吻合的。后者题目也不错，指向通过自己“这样”的实践，建立人生理想、追求。遗憾的是，这“埋”与“颗”两个词语，用得不敢恭维，还是《就这样，撒下一粒种子》吧。</h1><h1> 2020年，《有一种甜》，实在不能恭维。不仅仅是因为主题倾向被钳制，不仅仅是因为这小资得过分的“腻”，更因为哪一年疫情的大背景。好的命题必须引导少年生活探索与生命思考。文以载道，自古而然。</h1><h1> 过于关注自我感受，是这一时代命题的特点，沦为弊端！陈丹青说：清华大学在培养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其实，真正的过，不在清华，进入清华之前，某些品质已是“初长成”了。</h1><h1> 关注有我的社会，才是教育的主张！也应该是命题的主张！</h1> <h3>　　2021年命题《比看上去更有意思》。 </h3><h1> 我是很欣赏这道题的。站在《我的视线》、《我眼中的色彩》的肩头上！一是由于它强调认识事物的多层次，透过现象看本质；二是由于“有意思”主题倾向并不单一化，不像“色彩”一定倾向“好”。这是一个开端，不枉是新世纪第三个十年的开篇之作。它也不再是单纯强调内心感受，而是强调主体对于客体的认知。</h1> <h1>中考四十年命题走向 1、从开放性主题倾向到单一性主题倾向。 2、从关注集体到强调个体。 3、从关注外物到关注内心。 </h1> <h1>选取2020年法国高中会考作文，以引起思考：</h1>文化让我们更加人性化吗？我们能抛弃真理吗？遭遇不公，是知道何为公正所必须的欲望是我们的缺陷的表现吗？就德国哲学家叔本华《意向与表象的世界》以选段进行评书好一串生命的追问！！！ <h1>如果说这是高考，那么我选取2019年安徽省中考作文</h1><h3>阅读下面文字，按要求作文： 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论语》） 责任完了，算是人生第一件乐事。（梁启超《最苦与最乐》） 虽然我们的工作条件带给我们许多困难，但是我们仍然觉得很快乐。（艾美.居里《最美的颜色》） 你对“乐”有这样的认识和思考？或者，在学习和生活中，你又有哪些关于“乐”的经历和感悟？请结合上述材料。写一篇不少于600字的作文。题目自拟。</h3> <h1>差的恐怕不是一点点…… 生活，岂止有于“有一种甜”！ </h1> 查建生上海市罗阳中学校长上海市特级校长上海师范大学特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