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三里河淘气的小伙伴们

沟畔畔74018614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沟畔畔</p><p class="ql-block">图/沟畔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今的西城三里河,高楼林立,大道四通八达,早已看不到当年的模样,但一走上三里河东路,就时常会想起那些往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那儿还是条南北向的铁路,好像是从西直门开往广安门的,有客车,也有长长的货车,偶尔还过国际列车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知是哪年,是谁发现的铁道边好玩,孩子们越聚越多,每天下午或傍晚,那一带总会聚集一群上小学年龄的孩子。那时他们有种非常危险的玩法,就是把头贴在铁轨上听火车来前的声音,看谁先能听到,再看谁最后一个离开。我也跟着试过,开始听不到,等听到时火车也快看到了,有个学龄前的大头娃娃听力特别好,早早就能听到,他常常还是在孩子们的呐喊尖叫中最后一个跑下铁轨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次危险的是在铁轨上摆放不同粗细的铁丝,火车呼啸而来,巨大的轮子压过去,瞬间铁丝变成一条扁片,像小刀一样。铁丝都是在还看不到火车时提前放好的,有时有孩子找铁丝来晚了,火车远远过来了还跑到铁轨上放,铁轨剧烈震动着,有时铁丝没等压上就被震掉,即便压上,找到也需费点时间。火车司机拿这群孩子也没办法,曾经为此停过车,以后有的火车司机一见到这群孩子就放蒸气,随着一声长鸣,车头下方喷出长长的白色水雾,一下把铁道边的孩子们吞噬了,雾气中的孩子们笑着叫喊着,有的还追着车头跑。这反而给孩子们又增添了一种游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铁路,一公里左右有一处道班房,有人值守,见到这群聚在铁道边的孩子也过来驱赶。但无论怎么驱赶也打不赢孩子们的“游击战”。</p> <h3><br> 孩子们越玩越欢,越玩越出格。夏秋时节,有了蛐蛐,铁轨基木下铺垫的碎石里传出阵阵蛐蛐声,不少孩子晚上打着手电扒开碎石找蛐蛐。我那时也想捉,但知道会挨家长批评的就没参与。不过我有位好邻居,在新北京粮仓工作,他说那里有很多大蛐蛐,转天下夜班回家,给我几个纸筒,里面有几只很大的蛐蛐,咬起架来凶狠无比。<br><br> 没多长时间,孩子们的事儿被铁路部门发现,在铁道两侧拉起密密的铁丝网,其实这期间还出过一件大事,不知哪个孩子领头,向路过的货车客车投石块杂物,有个孩子把一根破扫把甩进了车窗,那还是开往乌兰巴托的国际列车。事后有人来调查,一定是哪个孩子出卖了做事的孩子,公安找到学校,那孩子被严厉地批评了,以后打火车的事再没发生。<br><br> 铁道上还有件吸引孩子们的事,就是在两条铁轨之间走走停停,敲敲打打的巡路员叔叔,他们一路低头走来,机械式地用一柄长把小铁锤对着铁轨敲打,发出丁丁当当声,偶尔蹲下来看看,他们身上还背着挺沉的工具呢,有时会停下来紧紧螺丝,又直起身,迈着有节奏的步子继续向前行,给孩子们一个由大到小,背影直至模糊消失。<br><br> 见他们也穿着铁路制服,有时我会想,这工作多枯燥,多无聊,总是不停地敲,管用吗?而且铁轨这么长,走到哪是个头呀?<br><br> 后来才渐渐明白,那时这种方式是唯一简便有效的保证铁路安全的措施。<br><br> 你想,砂锅上如果有了一道小小的伤痕,你是用眼睛去找发现得快还是敲一下听声音发现得快?<br></h3> <h3><br><br> 铁路东面更有不少吸引孩子们眼球的东西,那儿有三里河生产队的菜地,地里种着不少蔬菜,开始是一畦一畦,能记得的有西红柿、茄子、青萝卜,还有大白菜。西红柿红了,孩子们偶尔会过去偷摘一个两个的,我是从那时知道茄子能生吃,当然是很嫩的小茄子,吃起来甜甜的,是蔬菜特有的甜。也看到天快冷时菜民收砍大白菜的情景。后来菜地里搭建了一条半地下的长棚,冬季白天有人把草帘子卷起来,傍晚太阳落山后再把帘子放下来。一次路过长棚,外面已是肃杀一切青绿生物的温度,又乱着飕飕的北风,卷帘下却像春天,里面长着一长溜嫩绿菜苗,太神奇了!我一面佩服这些菜农叔叔阿姨,一面感慨,原来这卷帘能起到棉被的作用呀!当时更想不到它后来会发展成如今的蔬菜大棚。<br><br> 菜地往南,曾经有个养鸭场,好像也是三里河队的,孩子们去“参观”,鸭场边有条水渠,水流得哗啦啦的,鸭子们甚是喜欢,孩子们也喜欢。鸭场的叔叔喂鸭子的方式让孩子们开了眼,是傻眼圆睁的开眼;叔叔穿着长筒雨鞋,站在水渠边,旁边摆着饲料盆,伸手抓着脖子提过一只大白鸭,怎么一下就让鸭嘴张开了,另一只手从盆里抠了团饲料看也不看地往鸭嘴里塞,一下二下三下,还伸出手指往下捅。<br><br> 孩子们看得眼珠都直了,心想这样强塞不会塞死吧?叔叔见孩子们的傻相,笑笑说,这是填鸭,就这个喂法,是给全聚德做烤鸭准备的。也是那时知道的世上还有这样喂鸭子的,叫填鸭。<br><br> 再早些,在鸭场附近我还见过骆驼,可能是给北京驮送物质,临时在那歇脚。一天上午我在那儿见到件新鲜事。不远处地上有堆还冒着热气的东西,走近一看,这不是栗子吗!谁把栗子丢这了?再细看又有些异样。刚好有大人路过,看我低头“研究”的模样,笑着说,别看啦,那是骆驼粪。是不是有点搞笑了?与现在的孩子比,那时孩子真没啥玩的,但却能小小地长不少见识,学到些书本里没有的东西。<br></h3> <h3><br><br>  五六十年代,早饭吃烧饼、油条或油饼,喝碗豆浆,再加碟小咸菜就很不错了。不过三里河南头十字路口往东不远有家烧饼铺让我记忆犹新,那里卖的烧饼与食堂的烧饼不同,问后才知叫“牛舌饼”,特点是长长的,像牛舌头。牛舌饼虽然没撒芝麻,但面里加了五香粉和盐等,刚出锅的吃起来特别香,后来不住那儿了,我还特意过去买过。<br><br> 铁道附近,孩子们最不爱去的就是一区东南角的门诊部,怕打针呗。那年头的孩子大人没时间管,整天在外面疯跑,上火着凉,那后果就是扁桃体发炎,打青霉素,先打试验针,挑起一层薄薄嫩皮,多残酷呀! 正式打,就别讨价还价了,一连四五天,打得见了护士就肝颤。你说孩子们能喜欢门诊部吗?!<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