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女儿韦伶

ZYY

自然的女儿韦伶
——一位女性写作的探索者和预言家
张婴音

​儿童文学作家，“绿人姐姐”韦伶的绿色传奇系列丛书由浙江少儿出版社出版面世，作为女作家和教育工作者，韦伶这些年来始终走在女性写作探索的前沿，并全身心投入到与自然相处和对话的教育实验当中。而绿色传奇系列丛书，以风格各异却也殊途同归的创作方式，诠释了韦伶的文学观念和思考方向。我将主要从两方面来探讨韦伶的绿色传奇。


记忆的探索者

在仔细阅读这套书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仿佛再次经历了一遍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童年和少年时期，这是一种令人惊喜的阅读体验。那些故事和记忆，情绪和情感都是如此熟悉，近在眼前，而我内心的悲伤和感动，也在阅读时汹涌而来。把一套书全部读完以后，我很感叹，韦伶真的不愧是自然的女儿，是女性写作的探索者，这里的探索，首先指的是她在文学层面对往昔记忆的再发掘。
我记忆中童年和少年时期，正如韦伶笔下的主角，有对世界的好奇和窥视，对外在环境充满了希冀和不安，我对未知世界的想象很细碎，有时候十分怪异，有时又非常模糊。这种感觉全部在韦伶的作品当中被还原出来，一瞬间就击中了我。比如幽秘花园这本书就带有明显的个人记忆痕迹，触感细腻，想象自由，童年的奇异幻想变成了一场来自远方的梦。她对孩童记忆的描述，那种身体的细微触感和灵魂深处的直觉，都有一股赤子般的野性气质，她在写作中所做的尝试，比如将现实与幻想无缝融合，对童年语言和语气的重塑，对声光、触觉甚至第六感的捕捉，都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敏锐。韦伶文字叙述中的疑惑和恐惧和我童年时期的感受如出一辙，那种偶尔甜蜜的，有一点小希望的感觉也非常相似。这些情绪在韦伶充满才华的文字里被沉入水中的家园遗迹重新唤醒，也同时在故事之外唤醒了我心中那些埋藏已久的记忆，其实这些人生感受早已被我忽略了，抛开了，我从来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和重温这些记忆。它们带有个人历史的标记，又温暖又清晰，全部都能在绿人家园当中找到相似的标的，比如树上温泉、绿人家族秘史，还有书信、食物、诗歌，清晨和夜晚，动物和花朵，童话和小说，歌唱和舞蹈，我都在自己的记忆当中一一寻找到。
在别人的文学叙述中和自我的记忆重逢是一种十分奇妙的经历，我忽然发现幼女和少女的自己，对自然其实是有某种感知和理解的，它们弥足珍贵，但我已经遗失了很久，直到韦伶用她充沛的想象力，用她充满生命力的文学意象，还有对山川大地的真挚的热爱，帮助我好像重新经历了一遍童年。
我相信每一位在现实中无法停下脚步回望人生的忙碌的读者，都会被绿人家园所接纳，让我们得以在这个幻想的美好家园中彻底沉浸坠入自己的记忆海洋。就我个人来说，在疲惫地奔波度过大半生之后，重新拥有了一种清澈的感动。我对自己说，在绿人家园里，我依然是少女。
这就是我所说的，韦伶的文学语言中富含着时间和生命的力量，她是自然的女儿，是绿人家园的实践者，也是女性写作的往昔探索者。



未来的预言家

我要说的第二部分，则是关于未来的预言，这要从山鬼之谜这篇小说讲起。
这篇小说以20世纪90年代为背景，看上去与工业社会并没有什么关联，是一个关于寻找农业文明时代的旧日答案的故事。但我认为，这篇小说的内在精神内核其实是指向未来的。
故事中的巫山古镇和壮美三峡，如今已经全部沉入水中消失不见了，更不用说那些早已灭绝的动物植物，还有传说中的山鬼。这种消失其实指代的是在当下和不远的未来，我们将毫无疑问地继续失去更多的东西，这个生活和文明不断消失的过程必然会一直持续下去，而且会越来越快。我们失去的不仅是童年的三峡、农田和乡村，也失去了安静幻想的能力，与自然的交流欲望，失去了提升审美的自觉，失去了对语言的感知和打磨。所以，山鬼这篇小说，其实是写给更年轻的、未来的孩子们。因为这些正在消逝的东西，只能交付给未来的少女们。我们期盼着她们能保护那些回忆和想象，保护自然天地、文学追求和心灵旅途。
韦伶以一种充满诗性的神话般的表达，试图把对曾经珍贵事物的追索和爱恋注入更年轻女孩的内心，向着未来呼喊。她希望过去的那些爱与美的记忆，宏伟的自然景观、山川河流，那些历史和文化的呢喃低语，应该与我们下一代的少女产生源自心灵的联系，塑造她们的审美取向，守护她们的天真和灵性，进入她们的生命旅途，成为她们精彩人生的组成部分，一起向未来走去。所以我认为韦伶的书写包含了前瞻价值，她始终在遥望着远方，心怀热忱，她的预言也会成真。
《女孩的神秘信物》这本故事集更加证明了这一点，每一个信物都是少女们逃往大自然的传送门，也是她们对生命美好的反复确认。这份关于未来的承诺则需要女孩们自己在生活中感受、寻觅和创造。这就是韦伶创作观念的闭环，从充满惯性的儿童心理写作方式当中挣脱出来，用她自己所说的“精灵般的光芒”对儿童文学进行了一部分创作逻辑上的更新，我想我们应该要特别注意到这方面。
原因很简单，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每一代少女们的生活，在所有向度上几乎被完全改变了，而且这样的变化一天比一天来得迅猛。在我们这代人生命的几十年中，每一个曾经的少女都不得不或主动或被动地面对这些急剧变化的问题，比如我们要如何探索世界，如何自我相处，如何面对时间的流逝。我认为在韦伶的叙事和想象里，对这些基本问题都有所回答，这是绿人传奇的重要价值。
绿人传奇，是野性的自由，是超验的神秘，但是蕴含其中的核心力量，是从少女时期开始的女性意识的自我浮现，进而随着身心与世界的交互而慢慢成长的自我预言。这就是我认为韦伶可以被称为预言家的理由。
她对少女，或者说更宽泛的女性心理的体察，恰恰是对这个她所没有讨论的科技时代的真诚回应，并且由于韦伶本身又是一位杰出的教育实践者，所以她由文本传达的精神内核就更加清晰透彻、真实可信。
在阅读神秘信物的其中一些篇目时，我确实有种宛若在阅读夏娃对话大地和上帝的那种富含神性的感觉。韦伶笔下文本中的精神倾向将我完全包裹，正如我第一部分所说，历史的记忆，和未来的预言，这两部分的边界感在文本当中看似是消失不见的，但其实却在每一个故事中共生。如果说一位作家的秘密是她心底的历史记忆，那她的表达便是她对未来的殷切希望，也就是说，所有女性都可以跟随自然的女儿韦伶找回少女的内心，拥抱童年感知自然的能力，同时向未来的地平线眺望，与自己和解。



小结
　　
正如韦伶自己所说：“我们从世间万物中诞生，被分离成为若即若离的个体，最后又将回归万物之中。”
我想，我们各自的绿人花园不仅是一段真实的历史，同样也会成为未来的注解。其实我们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书写究竟会去往哪个方向，不过作为探索者和预言家的韦伶已经给出了她的答案，自然和生命的爱与美将会是永恒的主题。
　　

从左至右依次为：韦伶、张婴音、萧萍。2011年在广州参加现代少女文学研讨会。

和美丽的少女作家们在一起，感觉自己回到了少女时代。

《江苏.少年文艺》主编田俊、张婴音和少女们在一起，好开心！

永远的美少女！

月光下的倾心交谈。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成为永久而美丽的回忆。多么希望能够再次一起在月光下相聚、散步、唱歌……

韦伶现场教学：寻找时间的痕迹。

榕树下的童话。

长在鸡蛋花上的美少女！

2021年11.14日由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主办的“少女文学·绿色原创·树的书写” 韦伶“绿人姐姐的绿色传奇系列”图书研讨会，以线上会议的形式召开。我们在云端相聚、倾听，研讨活动持续进行了六个小时，非常享受这段美好又宝贵的时光。

最后一个视频好棒！韦伶老师说这个视频从来没有公开发布过呢！都舍不得拿出来，太珍贵了！在这里我破戒了，拿出来与大家分享。我们身心融入大自然，融入每一棵榕树中，情不自禁发出来自内心深处的歌声，这歌声蕴含的内容太丰富，能够穿越时空，让你的想象插上翅膀遨游飞翔。时隔十一年再次聆听，不觉泪湿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