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青春：50多年前的下乡岁月

不老的香樟树

摄影编辑：严荣富撰文：晓明，王秀玲背景音乐：知青之歌演唱：杨柳 进入夕阳年代的我们时常回忆青春的岁月，回顾我们走过的道路，一路风雨，充满艰辛，再看当今的我们享受改革开放的成果，珍惜现在的每一天是我们的畅想，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尽情享受快乐的每一天是我们的追求！让我们迎着朝阳漫步，让我们站在高高的山冈上送走一天夕阳！愿我们的精神世界更精彩！更美丽！想到今天的幸福夕阳生活，我们这一代老人始终不忘曾经的过往，应一帮老知青的约稿，我将曾经的下乡岁月片断作一次回忆...... 2018年12月27日，我随我们龙潭知青群的一帮老兄弟姐妹们去参观历时两年多的南京长江大桥，走在焕然一新的大桥桥面上，我的当年的下乡姐妹们与我谈起50年前的1968年12月28上山下乡经过长江大桥的往事；当年下乡的情景一幕幕展现在我的心头；谈起往事；我尘封的记忆就在眼前...... 50年前的1968年，那是一个非常时期的文革年代，那年的12月22日的晚上龙潭镇上的广播喇叭里正在播送着MZX的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这条指示发出以后；南京远郊龙潭镇沸腾了，在那个极左的年代里，龙潭全镇万人空巷、敲锣打鼓，大家违心地欢呼游行，在一阵狂热过后，镇上家里有青年学生的家长们犯愁了；我的孩子才17岁啊，怎么舍得让孩子去下乡种田呢，一种压抑的文革空气笼罩全镇，我们这些小孩子当时还不懂得‘忧愁’，真正心如刀绞的是我们亲爱的父母们；让孩子下乡种田舍不得啊。 1968年的12月的冬季是个阴雨连绵，雪花纷飞的寒冷日子，在那个计划经济的年代里，镇上住着3万多靠上班吃饭的的平民们，人民的生活处在缺吃少穿的境况，本来就为生活犯愁的我们的父母们听说要动员自己的孩子到外地偏远的乡下去种田，更加忧虑重重，他们从心底里发出可怕的叹息；决不能让我的孩子到偏远的乡下去受罪，你想归想、说归说，领袖的意图是根本容不得你‘不愿意’的，从12月23日开始；整个南京市动员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宣传发动开始了；最忙的是那些居委会的干部们，他们挨家挨户登记够上山下乡条件的老三届中学生名单，一个有3万多人口的龙潭镇竟有将近一千多个老三届及社会青年孩子们符合上山下乡的‘杠杠’，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寒冷冬季，居委会干部们使出浑身解数巧嘴游说、用尽了百般花样，那些多数没有文化的家长们就是横竖不买账，坚决不愿意让孩子去下乡受罪，那些居委会干部每天要向上‘汇报动员战果’ ，上级听说上山下乡遇到老百姓的阻力，不行，MZX上山下乡的号召就得必须百分之百的执行。时间到了1968年的12月25日，南京市军管会及各界群众在南京鼓楼广场召开全市上山下乡动员大会；时任南京市军管会主任的方敏在动员大会上讲话，他说；MZX号召广大知识青年到农村去、这是MZX发动的文化大革命伟大战略部署的继续，广大的革命干部和人民群众要积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乡下去——你们早下去，早上来，迟下去，迟上来 ......方敏主任的讲话还真管用；广大知识青年家长听方敏主任说上山下乡可以早下去、早上来，大家被方敏主任的‘早下乡、早上来’的鼓动产生动摇了，他的讲话传到龙潭镇，龙潭有一部分家长和中学生也动摇了；有些家长立刻答应让孩子先下乡去，还有些不答应自己孩子下乡的，居委会就找来一小队小学生‘红小兵’ 在你家门口摆开阵势；敲锣打鼓、反复朗读MZx语录；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这样反复骚扰你的家庭，让你吃不好、睡不着，心难受，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那些知青家长只好答应孩子下乡去，居委会干部们的绝招奏效了，马上笑颜逐开，给你家大门上贴上上山下乡的‘大红喜报’，他们带走知青愿意下乡的名单向上级报功去了。多少年后证明；方敏主任的讲话在当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善意的谎言；是没有任何根据口无遮拦的乱说，很多知青下乡多年后混到了绝境，知青们大呼当年幼稚的上当受骗，可是，知青们的户口早已迁到刘集，再想回城那就是白日做梦，再无回天之力了。 我们这些同意下乡的孩子们开始准备迁户口了，1968年12月26日上午那一天是我终身难忘的日子；我从家里拿了户口簿去龙潭派出所办理迁往刘集公社的迁移证，在派出所迁户口的窗口，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还是一个17岁的孩子啊，还没成年就这么一下子变为农村户口的农民了，拿到迁移证的那一刻，我快步回到龙潭的家中，父母亲看到我伤心的样子也一起哇的哭出声来；这世道怎么变得这么刻薄无情，让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到一个偏远的外地农村去种田，我们做父母的哪能放心呢，呜呜，呜呜，就这样龙潭镇的每个有孩子下到农村插队的家庭都被一种恐惧、无奈、忧愁笼罩着，几天时间一下子就有500多个孩子冲着‘早下乡、早上来’这句话的诱惑报名下乡了，在知青下乡的队伍中，还有些龙潭镇未上过几天学的社会青年也被冠以知识青年的名义被动员下乡，那几天可忙坏了龙潭派出所的户籍民警，知青们争先恐后排队迁户口；我们到仪征刘集，我们到刘集的呼喊声充满派出所、派出所的小民警快速的翻看户籍存根，快速地为下乡的每一个知青办迁移证。我们的父母们开始无奈的为我准备行装，父母为我准备了一床新被子和一床破垫被，一个旅行包里的几件旧衣服，毛巾等等的生活用品。12月26日；龙潭镇上山下乡办公室张主任送来下乡通知；定于1968年12月29日早上7点在龙潭中学校园集中，由解放军部队的军车送你们直达仪征县刘集公社，这次共有400多个龙潭知识青年先下乡去，共有8辆解放军军车送你们去，我听说有这么多人与我一同下乡去，心里踏实了许多，我的父母亲整整忙了两天为我准备行装。我的父母亲也整整哭哭啼啼了两天，我看到父母悲伤的样子，我的眼睛也哭红了眼，我难过的劝父母不要伤心，我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的父母对我说；我们含辛茹苦将你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原指望你能读好书，将来能有个好出息，做梦也没想到让你到外地偏远的农村去受罪啊，你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过家，你什么也不会，你到乡下怎么生活啊，那几天我看到父母整天愁眉苦脸的容貌，让我难过的消瘦了许多，经过几天的下乡准备，我几天时间也好像也成熟了许多，在度日如年的下乡几天里真是让我刻骨铭心、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寒冷、骨肉分离的1968年的下乡冬季。 　　天刚蒙蒙亮，远郊龙潭镇街头的广播站的大喇叭里响起了‘东方红’的开始曲，中国水泥厂的报时警报发出像老黄牛般的吼叫，远处南山顶上被蒙上白白的雪霜、白茫茫一片，寒冷的西北风从龙潭镇北的长江边吹过来，天空一片灰暗，阳光被云雾遮挡的无影无踪，寒冷恶劣的天气加上上山下乡的催促令，使我们这些有知青下乡农村的家庭犹如雪上加霜，整个龙潭镇笼罩在一片无可奈何的忧愁中。今天是1968年12月29日，我下乡的日子终于来到了，我今天早上起来的特别早，早上4点半我起床后一改愁容，强打笑容的安慰父母；我说；这次下乡有几百个和我一般大的孩子下乡到刘集去，他们什么都不怕，我也不会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的，父母为了让我下乡前能吃上一顿‘美餐’ ，昨天已预先上街买了一斤肉和四个鸡蛋，凌晨就蒸好了一碗肉末蛋，又买了两条小鲫鱼烧了碗汤为我送行，父母也早早起床看着我吃饭，千叮呤、万嘱咐，走好人生的下乡路。此时；不知为什么，父母为我准备的‘美餐’我怎么也吃不下去了，我强迫自己吃了一点，，，，，，接近早上6点了，我又将行装整理了一遍，我的父亲昨晚又上街为我买了一个手电筒和几袋雪花膏，又在我的小拎包里放了两盒饼干和几袋萝卜干，他们想了又想，生怕我这个女儿下乡受罪，此时此刻让我感到；在家千日好、出门世事难啊----------父母关心儿女心啊；恩情真是比山高、比海深啊，，，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1968年 12月29日早上6点多，天还没有大亮，我的父母和姐姐帮我拎着行装从龙潭河北大埂的家中向地处镇北的龙潭中学走去，我的父母和姐姐反复告诫我；下乡以后要团结同学、搞好和贫下中农的关系，注意保重身体。当我们走在龙潭南街的时候看到；在阴冷的大街上和龙中的大门口到处都是前来送行的家长和知青的兄弟姐妹们，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忧愁和无奈，15分钟时间我们就到达了龙潭中学大操场。再看那龙潭中学的进门大道上，一副横幅写着；热烈欢送龙潭地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大道两旁红旗招展、maozhuxi语录在路边赫然在目；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从大门到操场一字整齐的排列着8辆军车，整个龙中校园人满为患，那些前来送行的家长们利用最后的时间向孩子说着一遍遍嘱咐的话语；龙潭有一个小名叫‘小买子’ 的社会青年是独子，他的老父亲迈着．摇摇晃晃的步履前来送行，老人流着泪说；买儿啊；你一走，就我和你妈在家要天天想你啊，你可要经常写信回来啊，说着；呜呜呜的大声哭起来，所有前来送行的母亲们个个泪流满面，，，，，，上午7点到了，龙潭镇带队下乡的干部开始宣读下乡上车名单；1号车；陆衔成，刘映成，徐台柱，。2号车马秀山、赵荣生，韩茂常，，，。3号车杜界凡朱宏生，齐长海，， 4号车王秀玲，庞桂兰，陈红花，，， 5号车孙兆萍，范秀霞，杨韵霞，，，，，，就这样用了20分钟时间，400多个未满20岁的男女知识青年们先后登上军车，这时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小雨， 7；30分，龙潭镇带队下乡干部一声令下；出发，，，瞬间军车马达轰鸣，汽笛声声，车队开始启动了，当时车上车下呜呜哭声连成一片，哭声雨声呼喊声奏响了文革年代的特殊【无奈悲伤曲】，一会功夫，8两军车从龙中校园鱼贯而出，我们在车上远远地看着送我们下乡的父母们的哭哭啼啼的悲伤样，妈妈目视着我们下乡知青车队的身影越来越小，我们感到我们真有几分勇敢壮士上战场生离死别的悲壮，下乡知青车队转向汉龙公路而去，妈妈们追着军车再看一眼远行的儿女们，我们站在军车上远远的看到父母们的悲伤样我心如刀绞；再见了，龙潭古镇，再见了；锥子山，再见了；亲爱的妈妈，再见了；龙中校园，再见了；龙潭的乡亲们，此时此刻；我在问自己；我们此行下乡远走高飞，哪年哪月才能回到生我养我的龙潭家乡啊，，，，，， 我们乘坐的知青下乡车队浩浩荡荡沿着汉龙公路向南京城奔驰而去，路面上扬起一阵阵黄黄的土尘，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的下乡知青车队到达刚建成完工的南京长江大桥，从南京市各个学校来的知青下乡车队全部汇集成一个浩浩荡荡的知青下乡大车流，那场面真有‘百万雄师下苏北’的场面。当时大桥准备12月29日举行通车典礼，南京市军管会上山下乡办公室决定；让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车队在举行过通车典礼以后，即让南京市载有5万多知青的下乡车队先行通过大桥，这也让我们下乡的知识青年顺便先行目睹了刚刚建造完工的南京长江大桥的崭新雄姿的风采，当我们的知青车队走在大桥上时，我们看到建桥的工人师傅们为我们鼓掌欢送，建桥指挥部的工人们在桥头堡上向我们挥手致意，当我们通过大桥时；一股刺鼻的桥路面新铺的沥青味熏得我们觉得难闻，那些建桥工人师傅和市民向我们下乡知青车队驻足观望；真正让他们感受到领袖的号召力是如此的巨大，，，，，， 　　车过南京长江大桥后，我们下乡的知青车队向北转向东沿着弯弯曲曲窄窄的老宁扬公路疾驰，这时天上的小雨越下越大，我们无心观看沿途的风景，我们只希望快快地到达目的地。由于老宁扬公路路面太窄，我们的下乡知青车队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11点半才赶到了六合县城，在六合县城停留30分钟后，我们又向扬州地区的仪征县赶去，这时天空飘起了雪花，又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下午1点多才到达仪征的北门，这时天空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我们下乡知青车队继续向32公里外的东北方向的刘集公社驶去，当知青车队到达仪征曹山公社路段时，路两边出现的的原始村落让我们的心里透心凉，沙子泥土路面坑坑洼洼，泥水四溅，车队越向北走越看荒凉，我们不时的朝车外看到；远处村落的天边一片灰暗，田野里的庄稼稀稀拉拉，又小又矮的土墙草屋比比皆是，农村生产队的廋牛在无精打采的返储吃下去的草料，几个穿着破衣棉裤的老农面黄肌瘦的挎着粪箕在拾粪，几只乌鸦在老刺槐树上发出绝望的惨叫；我们看到的景象就是一派原始落后和一股死气沉沉的生态，让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龙潭知青心中蒙上了一层绝望失落的阴影，这就是我一生为之奋斗的前途吗，这就是我将来的人生目标吗，渐渐地我在颠簸不停的车厢里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气和后悔；我不时的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我真的想逃回龙潭去、我真想逃回父母的身边去...... 我们在下乡知青车队的车厢里已经呆了将近7个小时，当知青下乡插队到达仪征谢集地段时，天地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们无心去欣赏冬雪的洁白美丽，我们被寒冷的天气冻得瑟瑟发抖，身体早已麻木、早上吃的饭菜早已消耗光了，肚子发出饥饿的叫声，这时开车的解放军驾驶员向我们发出安慰；同学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刘集公社了，请你们到了刘集以后做好拿行李的准备，我们的下乡知青车队在风雪里不停的疾驰，下午3点一刻，我们在经历8个多小时的下乡风雪路程后，载有400多南京市龙潭下乡知青的车队终于到达了仪征县刘集公社。我们知青们迅速跳下车，快快的从军车上拿下我的行装，这是我人生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刘集偏僻乡村，这时的刘集大地早已是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苍茫，鹅毛般的大雪恨不得将整个世界淹没，天色已接近晚上，原本偏僻寂静的刘集公社夜晚被突如其来的400多个龙潭知青来了以后增添了喧闹的气氛，叽叽喳喳的人气声打破了刘集乡村的寂静，来了这么多龙潭知青、让刘集公社的领导们慌了神；自古以来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可这一次知青来了400多人却是‘兵马来了、粮草为零’ ，这么多知青来了怎么接待呢，这可急坏了公社的大小干部们，一个还算精明的叫【吴学禄】的刘集公社副书记有点办法；他赶忙叫来公社下属单位的伙计们，让他们赶快打开公社的大礼堂，让知青们先进去休息，又安排老农们挑来一担担稻草铺在大礼堂地下，准备让知青们在次下榻过夜，天已经全黑了，400多个龙潭知青蹲在公社大礼堂的草堆里干坐着，在昏暗的灯光下，晚上7点多钟，公社来了一个农民模样的伙房师傅在礼堂里对我们龙潭知青说；知青伢子们啊，得罪你们了，我们公社的条件太差伙房太小，我们一次只能安排30多个人去吃晚饭，你们先来30个人跟我到粮库伙食房去吃饭，就这样每过30分钟就安排30个人去吃饭，几个饿极了的知青急急忙忙跟伙房师傅去吃完饭了，轮到我去吃晚饭的时候，已接近夜里11点，我们吃的仅是糙米饭加青菜豆腐汤，其他什么也没有了。到了伙房我才知道；七八个农村大爷大妈忙的不可开交，成箩筐的青菜和几大脸盆豆腐摆满案板，烧一锅饭只够30多人吃，青菜锅里倒点菜籽油加水烧汤放几块豆腐。就这样可怜的农村大爷大妈们忙到夜里12点多钟，才将我们400多个龙潭知青的晚饭安排完，看到那些忙累的大爷大妈们，可敬可爱又可怜的农村乡亲们真是不容易啊，他们在当时就缺吃少穿的情况下；乡亲们硬是从牙缝里省出一点油米来招待我们，我至今不会忘记刘集乡亲在我最困难的时刻来接待我吃完饭的恩情。 夜里零点了，外面的鹅毛大雪仍然在下，整个刘集大礼堂里四面通风又充满嘈杂寒冷的空气，400多人挤在零下4--5度大礼堂里，使人根本无法睡觉。再看看刘集公社大礼堂真像一个破库房；裸露的砖墙、四面通风的水泥框‘大窗户’没有玻璃框，只用破草席挡风，地坪尽是泥土坑坑洼洼的，用砖砌成的墩子铺上木板就是‘座椅’ ，一阵西北风吹来，将草席掀起来，飘进礼堂内一片片雪花，到了夜里2点的时候，我心里好一阵难受；想吐熏晕，，，有几个龙潭知青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枯树枝，在‘礼堂’ 的一角点起篝火取暖，很多人围着火取暖，一时间礼堂里烟雾缭绕，熏得人喘不过气来，几个女孩子在暗角开始思念起龙潭家乡，想念亲爱的父母亲，看到此情此景才使我想到；多么无奈的人生，我们知青今天才迈开人生的第一步就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我们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啊，我们几个女孩子在草堆里站站坐坐，好不容易才盼到了天亮，一夜煎熬，眼圈黑了，脸色蜡黄，拖着无精打采的身体去公社的土井旁去洗漱，再排队去吃早饭。早上8点轮到我去吃早饭了，早饭就是两小碗稀饭和一点腌菜花，在我吃早饭的间隙，一个烧饭的乡里大妈对我说道；嘿，多好看的城市女伢子啊，白白净净的，我想问问你们；你们在城市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偏偏要到我们刘集这个穷地方来干什么，我们在刘集生活一辈子了，年年缺吃的、少穿的；你们哪儿不能去啊，，，宁做城市一条狗，不做乡下一个人啊，你晓得吗，，，听了大妈的这句话，我无言以答，只好按领袖的话答道；我到这里是来接受你们再教育的，农村大妈尴尬的回答说；我大字不识一个，还要等你教教我呢...... 天已大亮，刘集早已是一个冰雪世界，带队的龙潭镇的下乡干部要我们上午10点准时到公社大礼堂开欢迎会，我和我的知青姐妹们草草的在刘集老街头细细看了一遍；啊，，，这是一个像龙潭以西东阳镇一样大小的集镇，青石板铺的路面两米宽，街两边的房子多是从清朝和民国遗留下来的老房子，400米长的街道，点一支烟就可以跑到头。老街街头有一条黄土龙沟，一座拱型砖桥连接路和街的两头，黄土沙子路大道以西就是刘集蚂蚁山，东面一条黄土泥泞大路通扬州，，，整个刘集镇就是计划经济时代的老样子，商店、粮站、医院、店铺都是破破的旧门面，还有一个小农机修造厂，住着一帮穷苦的刘集老市民，这就是我对刘集的全部印象。 大概地看完刘集街道，上午10点到了，我赶忙到刘集大礼堂开欢迎会，大礼堂人满为患，这时候，刘集公社副书记吴学禄上台讲话了；南京来的知青朋友们；你们好，你们响应伟大领袖maozhuxi的号召，来到我们刘集公社插队落户，我代表刘集四万七千多名父老乡亲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希望你们和我们的父老乡亲们打成一片，用实际行动来改变我们刘集公社的落后面貌，，，，，，吴书记讲话过后大家鼓掌。知青和前来安排知青去向的各农村大队干部一起聊起来了，知青们和前来带人的生产队乡亲聊得正欢，每一个知青都想找一个‘工分单价高’ 的生产队去安家落户，从我的打听里知道，来带人的生产队都想要女知青，不想要男知青，因为女知青属于‘飞鸽牌’ ，以后会嫁人走的，而男知青属于‘永久牌’ ，今后会在生产队争地征人，几个能说会道的知青都被生产队带走了，刘集大礼堂就像现在的人才资源中心人满为患，400多个龙潭知青一会功夫就被陆陆续续来的生产队乡亲们接走了，我们同来的三个知青姐妹这次被刘集公社大房大队的干部刘家顺拿走了我们的名单被分配到大房同心生产队，至中午12点，刘集大礼堂的知青都有了去处，此时刘集大礼堂已经空无一人。 下午1点多大雪覆盖了刘集的沙土路面，鹅毛大雪仍然在不停地下，我们同心小队的老农张维朝、曾武田，孙友林和我们女知青四人冒着大雪和帮我们挑着行李和日用品向刘集西面四公里外的大房同心小队走去，我们爬过蚂蚁山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冰雪泥泞路，我们于1968年12月30日下午 3点多到达我们的生产队了，队长曾武林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天已全黑了，大雪下的齐膝盖深了，晚上，队长曾武林家的小灶台热气腾腾，生产队的几个干部在这里准备热情招待这些来之大城市南京的4个知青小姑娘，一会功夫，妇女队长从灶台端来一盘子红烧鲢子鱼，黄豆红烧肉，一大碗豆腐，一盘子炒鸡蛋，一碗青菜汤 ...... 晚上开席了，队长曾武林讲话了；你们几个女伢子知青到我们村里来安家落户，我们打心里欢迎你们来，今后你们有什么困难和我们说就行，我们尽力为你们解决 ......我们吃着同心村乡亲们为我们准备好的饭菜，在人生地不熟的偏僻异乡遇到这么好的乡亲们，我们真是打心底里感激刘集大房大队同心村的乡亲们 ...... 夜深了，我们被安排住在队长曾武林家的土墙草屋的厢房里，这时生产队的男女老幼一齐来到曾武林的家中像看热闹似的看我们这些从南京大城市来的姑娘，村上有个叫二楞子的土里土气的青年农民简直看直了眼，啊，，，这些南京女伢子怎么长得这么中看，你看那个叫秀玲的姑娘，真秀气啊，简直就像天仙一样美啊，，，真是吃仙丹长大的啊，，，可惜我们这些下里巴人没有那个福分娶这样的天仙啊，还有一个叫小海子的青年说；如果我将来能娶到像这样的知青姑娘，让我一辈子做牛做马都行，就这样叽叽喳喳，评头论足地将初来乍到的4个女知青说个没完。我们将从南京带来的糖果盒‘向阳牌’ 香烟散发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我们打开行李开始铺被子，那些村里乡亲发出惊奇的感叹声；啊，，，这些大城市的女伢子真有钱；新被子，新衣服，还有好吃的饼干糖果。夜里11点，我们送走了全部乡亲，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了，我们在这个小山村里的农家草屋里静静地听见屋外沙沙的下雪声，不知何时我们带着一丝惆帐和不安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我们从那时起就在大房大队同心村与贫下中农共同度过那缺吃少穿的困境的岁月，与贫下中农共同分享一起劳作丰收的喜悦，我在乡间蹉跎岁月里煎熬了9年，天天盼望啊，我哪年哪月才能找到我的理想；我真像一只小小鸟；想飞怎么也飞不高，我苦苦寻觅一个幸福的怀抱但总是找不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我苦思冥想；我哪年哪月才能从大房的小山村里飞掉，，，，，， 1978年，在知青大回城的岁月里，我站在知青屋前留下最后一张留影！从此离开了十年下乡的农村广阔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