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平 | 龙城问鼎“天眷通宝”

萬卷書樓

历史悠久的太原，古名大原。别称晋阳、并州、龙城。

且不说，最早的赵国第一个都城设立于此，与真龙天子结缘；单就说隋朝末年，因李渊李世民父子起兵创大唐帝国，开日月新天地。太原，因此而得名“龙城”。

上党钱币学会一行十多人的太原龙城行，观摩钱币珍品“天眷通宝”一事，距今，已经是八年前的故事了。

回忆“三晋民间古钱币精品展”现场，大厅中央玻璃展柜里，天眷通宝，异常艳眼。她绿迹斑斑，通体透视出青铜质地古钱币的“老态龙钟”。泉币界称此形态为“大开门”、“一眼货”、“一眼真”。此枚“天眷通宝”，可谓中国古代钱币中之大珍。

据考，天眷通宝，金朝初期铸币，因存世绝少，历史上的天眷通宝至今未见《食货志》及钱谱所载。据后世的收藏家手里实物资料研究显示，天眷通宝，分小平、折二、折三。小平钱也可以分为楷，篆两种书体铸造。 此天眷通宝为小平钱，面文为楷体，素背绿锈斑。直径2.6厘米，重3.92克。

展览会结束，我曾经与泉界同仁多次商讨琢磨，分析研究此枚“天眷通宝”所特有之形制特征。一，钱文为楷书体，右旋读，天眷通宝四个汉字有着柳公权风骨，且又显颜真卿字体之丰润饱满，两种字体兼容并蓄。大家多明白，金朝诞生于马背之上的游牧民族，金朝人能将钱币上的汉字书写、铸造的如此漂亮完美，巧夺天工，实亦不易。书写及铸造工匠当时来自于何方？待有机会和必要考证一番。 二，比较发现，天眷通宝，其中的“通”字，写法颇有南宋“建炎通宝”之“点建”钱文的书写手法；三，钱文“宝”字，分作“宀、王、尔、贝”四部分完成书写，甚称严谨工整；四，该枚钱币素背，青铜深绿色斑迹包浆，字间显老坑入骨锈。五，此枚天眷通宝，铸造制作异常精美，非民间可以为之，当为官铸无异。

纵观整个金代的铸钱，无论铸造量多寡，制作都很精良，技术水平极高。每每不惜工本，设计之美，铸造之精，务求精美。这些都应归功于刘豫保存下来的完整的铸钱系统，以及金代早中期各帝王无论多寡都有铸钱的传统并保持了工艺纯熟。

中国钱币博物馆馆长黄锡全、戴志强两位先生（左三、四），在太原迎泽宾馆“三晋古钱币精品展”现场，与参加会议的上党钱币研究会高勇义、解宏亚、马国政、杨宏伟、王树芳、田秋平、原广合影照片。

眼前旧照，帮我记忆。让八年前消失不见的那段时光，再次涂抹出一道靓丽，当年，来自全国泉界参加观摩古钱币现场，交易切磋者有上千人之多。

数百平米的古钱币交流展示厅，宛如一片“珍珠翡翠白玉汤”之钱币“海洋”。记忆深处的那枚“天眷通宝”，好似众星捧月，是展会里的“凤毛麟角”，分外显眼。又恰似数千枚钱币精品中，脱颖而出的一匹“白马王子”，让众泉友眼睛为之一亮。

“天眷通宝”，此枚古钱币中的“骄子”。她就来自于龙城年青收藏家艾亮手里。

上党钱币学会会员王凤娟、赵建萍、陈翠英、李芬兰等在观看古钱币“天眷通宝”。

天眷钱钱文旋读，目前发现被收藏情况：有小平天眷元宝篆书、小平天眷通宝楷书、折二天眷通宝与折三天眷重宝三等四种铜钱，小平发现有楷篆两种，通宝与重宝目前仅见有楷书存世，天眷钱均极为罕见（小平元宝篆书目前仅见，北京毕建先生藏；小平通宝楷书山西、黑龙江各有一枚；折二通宝楷书一枚藏家密藏，一枚出现于2007嘉德春拍；折三重宝楷书在新加坡）。天眷钱钱文书写、铸造风格酷似刘豫的阜昌钱。很可能沿用了伪齐钱监的铸造设备与铸造工匠。

中国钱币学会副秘书长王永生（左三），与参会的上党钱币研究会成员高勇义、马国政、田秋平、王树芳、李树生、杨宏伟、解宏亚、原广合影留念。

三晋民间钱币精品展中，人物的中心，就要说说收藏家小伙子，也就是“天眷通宝”的主人、收藏者艾亮了。

艾亮，上高中时期，就痴迷上了古钱币的收藏。常常穿梭于太原与太行山天脊之处长治、晋城等地旧货市场上的“古钱币时空”当中。每每节假日、寒暑假中，在旧货市场里，更是少不了艾亮他的“身影”。

上党地区的长治、晋城、潞城、高平古钱币资源丰富，民间出现过许多古钱币精品，这里也是他艾亮“收藏古钱币生涯的大炼炉”，在收藏古钱币上是花过几年硬功夫的为数不多的年青人。在民间集藏钱币中，打过眼，也捡过漏。而且是捡过大漏者。那年，家里集藏下的古钱币曾被窃贼“洗劫一空”。“一贫如洗”的打击，炼狱一般的考验，并没有击倒这位后生。对古钱币痴迷的他，不言放弃，从头再来。

他再次出发，走进晋南盐池彼岸运城解州，足迹太行山间的山庄窝铺。风雨中，寒冬里，农舍老屋的犄角旮旯，长治老城的旧货市场上，一枚枚收获的古钱币背后，讲下了他购得“中山”原始空首布、“祺祥通宝”、“天眷通宝”、“得壹元宝”、“大齐通宝”一件一件奇迹的发生，更是讲下了一位有恒心和勤奋者的收藏故事。

数十年来，无论遇到怎样的事情变故，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难题，名字叫艾亮者，他收藏古钱币的决心始终不渝。

如今，在钱币收藏拍卖界，龙城太原，艾亮他们创办的集收藏与拍卖于一体的～“天眷堂”古钱币园地，做的风生水起，红红火火，终成晋省泉界大器。

一枚小小的“天眷通宝”钱币落定龙城太原，几年后的今天，吾又写出了小钱币问鼎龙城之追忆文字。记得北宋文坛领袖人物欧阳修大人说过：“言不文载，行将不远”。

由一枚小钱币“天眷通宝”启发之下，写这就得这篇文章，其意义非常之处，我本人认为在于：“小钱币，引出来大历史”。一，晋省自古以来，是货币产生发源地之一，是古代钱币资源丰富的大省，诸如人类经济社会早期的晋南侯马之原始空首布铸造遗址的发现，圆钱“共同赤金”、“离石”、“垣曲”诸多精品实物的发现；二，孤品“宋子三孔布币”实物的发现；三，大唐河东飞狐冶，潞州监铸币遗址的记载；四，北宋熙宁二年（1069年）朝廷在河东路设置的“潞州交子务”纸币发行机构；五，宋元时期朝廷设置的“益国冶”、“潤国冶”在山西的铸币历史；六，五台山菩萨顶大批北宋“淳化元宝”金币的发现；七，明朝洪武潞州五十两金锭的研究收藏；八，龙城艾亮在民间集藏到的“大齐通宝”的收藏研究等等。

这些个中国货币史上堪称经典的、山西钱币经典版的岁月山河、精彩纷呈的钱币故事。一定会在货币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她们辉煌足迹和重重之一笔注脚。

田秋平，中国作协会员，中国钱币学会专家库成员、纸币专委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