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理发记

CXN

　　下午去芙蓉镇理发。理发摊在市场边上的一个角落，两把椅子，一面镜子，加上洗头的瓷盆，构成一个简单的乡村理发摊。理发师傅是位据说有七八年剪发史的中年女人。

摊位的两面是用塑料布遮避的，而当街的两面则毫无遮挡。虽然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但穿街而过的风还是凉凉的，挟裹着潮润的空气，多少带些寒意。我坐在吱吱呀呀的椅子上，一面享受师傅的头上作业，一面打瞌睡。真的很喜欢这种乡土气息浓郁的环境和自在无束的感觉。

小风嗖嗖的，我不由下意识地裹紧衣服，迷迷糊糊，仿佛回到当兵时在团部军人服务社理发店理发的情景。一晃过去五十年了。服务社在一个小山坡上，理发店在一排草房的尽头。店里只有一个老师傅，记得是潮州人。冬天理发的时候，他会预先把冰冷的剪发工具在电炉上烤一会儿，然后再把手也烤热，这样，理发的时候工具和手都是热乎的，顾客会感觉舒服多了。我多次享受过这种细小的温馨，心里热乎着呢。没有生命的冰冷铁器被善良赋了人的热情。几十年了，我一直记得那温暖的一幕。

似睡非睡中，隐约听到街边小店飘来一阵悠扬的乐曲，歌儿柔柔的，声音不大却十分熟悉，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这歌声曾经陪伴了一两代人的成长。那个时候，大街小巷里到处都可以听到这样的曲子，即便是再偏远的地方也不例外。一首《小城故事》，不知醉倒多少痴男痴女。

风没停，雨还在下。歌声轻轻地飘过，曲儿缓缓地溢出，随小雨轻风一起在空中荡漾，无边无际，自由自在。置身于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小曲，这样的环境，使我又回到青春的军营，回到那熟悉的镇隆旧街，潼湖田头，河头老站，北江渔火，茶场月色……。

时间流过了，一去不返，但有些情景却不会流逝。

乡间真好，这种轻松怀旧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