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苍山一飞鹰</p><p class="ql-block">图:苍山一飞鹰(网络图片注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2016年3月,和妻同游婺源,那时尚未结识美篇,杂务缠身亦未做记录,可惜现在想起照片几乎全部遗失,好在印象深刻,还能以文字补记之。<b>—题记</b></p><p class="ql-block"><b><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 春天来了,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处处洋溢生机和希望,最易勾起出游的欲望。3月的一个周末,突然决定说走就走,<span style="font-size:18px;">面对大自然的馈赠欣然拜访,实在不需要理由。目的地婺源,对我来说两天时间,这是能够选择的最好去处了,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是徽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 <p class="ql-block"> 当然,从行政区划上说,婺源隶属江西上饶,但是从习俗和文化角度看,作为一府六县之一的婺源从未离开徽州。1934年,置县千年的婺源第一次被划入江西就闹得沸沸扬扬,“婺人返皖”运动一直未停,甚至提出“头可断,血可流,不回安徽誓不休!”的口号,还有人模仿孙中山的《国父遗嘱》发出返皖宣言:</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15px;"><i>我安徽省徽州婺源县,向来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为程朱之阙里,中华之奥区。今日沦入赣人之手,实我晚人之第一大省耻。为今之计,必当唤起民众,联合一切平等待我之外省人,驱逐老表,恢复河山。</i></b></p><p class="ql-block"> 胡适作为徽州人的代表,向国民政府递交了请愿书,并积极斡旋,婺源终于在13年后重新划回安徽。不过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婺源再次划归江西,至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没有亲历这段历史,也无身处其间的痛苦和悲伤,但对这种情感的撕扯断裂却能感同身受,就像从母亲怀中突然强行抱走她的孩子,母子双方无疑都会撕心裂肺般呼天抢地。撕裂、流血、结疤、平复,一切似乎都过去了,但实质什么也没变,千年的精神和文化烙印很难在短时间内消除。在整个行走婺源的过程中,这种感觉时时刻刻都在,行程370公里,从安徽长江之滨穿过黄山到达江西婺源时,我始终感觉没有走出皖南,更没有走出徽州。</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网络图片</span></p> <p class="ql-block"> 婺源景区分为东线、北线和西线,受时间所限,我们选择东线的江岭、月亮湾、李坑和北线的彩虹桥、大鄣山卧龙谷,晚宿婺源县城。</p><p class="ql-block"> 午后到达,从江湾下高速就开始堵车,过了晓起几乎无法移动,江岭车满,出来一辆才能进去一辆,只能龟行前进。渐渐满地金灿灿的油菜花映入眼帘,天气晴朗,空气中弥漫着暖融融的香味,令人心醉神迷。我有些兴奋,让妻开车,我步行而入。</p><p class="ql-block"> 山坳间豁然开阔,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迎风摇曳,粉墙黛瓦的村庄散落其间,背景是青山绿水和蓝天白云,一幅绝美的徽派山村田园风光!据说,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就是以徽州的自然村貌为蓝本而描绘,至此信也。</p><p class="ql-block"> 倒是蜂拥而至的游客喧嚣吵闹,破坏了该有的宁静祥和,嘻嘻哈哈来去匆匆,成了这首田园小曲中最不协调的音符。生性内敛的徽州当初选择归隐乡间寄情山水,本为躲避世俗求得清净,如果知道今天如此浅薄嘈杂,恐怕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声叹息。从这个角度说,传统意义上的徽州已离我们越来越远。想到这些,我在迷醉和赞叹中不免夹杂了一丝惆怅。</p><p class="ql-block"> 毫无疑问,江岭是美的。看油菜花,云南有梯田,兴化有垛田,这些,枕山环水的江岭都有,而且更为简洁明快,更加优雅大方,徽风飘飘,气韵悠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随心而行,又逢旅游高峰,住宿成了首先要解决的事情。旅店大都客满,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商务酒店,还剩最后一间房,368元的价格对小县城来说贵了点,但有就已很幸运了。解决晚餐简单得多,在一家叫“口味鲜”的餐馆,我们点了粉蒸鱼、糊青菜和炒野菜,粉蒸肉和糊豆腐都已卖完,可见生意火爆。粉蒸鱼是把红鲤切成块,拌上粉和佐料上锅蒸,鲜爽滑嫩,十分可口,糊青菜也清香扑鼻,色味俱全。婺源人喜欢粉蒸菜,为当地特色,这一点与徽菜不同,徽菜以煎、炒、炖为主,很少听说粉蒸菜。</p><p class="ql-block"> 像所有的旅游城市一样,婺源的特产店很多,这也是了解一个城市文化和习俗的窗口。闲逛一会,买了酒糟鱼、婺源毛尖、粉菜饼和晓起皇菊。皇菊应该是徽州特产,我在齐云山附近看到过,小小的一朵干菊放入杯中,水泡后就像胖大海一样润涨,很快一朵鲜艳饱满的菊花便盛开在杯中,花丝微微飘动,煞是好看。饮用皇菊茶,可祛痰止咳清热去火。</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网络图片</span></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起,古城宁静,却已在晨曦中渐渐忙碌起来。出了县城去往李坑的半途遇到月亮湾,许多车辆已停在路旁。一座小岛伸入两岸间的湖水之中,形如弯月,立刻让这片不大的水域有了诗意和韵味。晨曦中,远处的青山、村庄和油菜田都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湖水清澈透明,戴着斗笠的渔人撑船而行。徽州人迷信风水,几乎村村都面山临水,<span style="font-size:18px;">这样的场景在徽州随处可见,奇怪的是没次见到都心醉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p> <p class="ql-block"> 李坑距县城12公里,是一个以李姓聚居为主的古村落。这样的村落在徽州比比皆是,徽派建筑、小桥、流水、人家…据说《致青春》曾在此拍摄。村中河水两边商铺林立,人群拥挤,显见商业开发已成熟完备,当年徽商走出大山把生意做到全国各地,如今足不出户便可财源广进,实在是此一时彼一时。</p><p class="ql-block"> 比较而言,我更喜欢原始的古村落和田园,站在远处看一看就好,不必太近,太近缺陷毕露,反而失了美感。比如徽派民居,粉墙黛瓦简朴大方,五岳朝天的马头墙兼具防火,美观又实用,门楼壁顶的三雕(砖雕、木雕、石雕)精美绝伦令人赞叹,但真正进入便觉阴暗压抑,村落的居间巷道也是狭窄拥挤,匆匆一看便想赶快离开。李坑就是这样,但这一切并不妨碍艳丽的甲路纸伞在烟濛雨巷中演绎浪漫,也不会稍减歙砚墨香在烟火人间飘荡徽韵神采,反而让无数现代人在疲倦和空虚中,投身其间寻找久违的精神慰籍,如醉如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网络图片</span></p> <p class="ql-block"> 清华彩虹桥,建于宋代,迄今已有800多年。桥长140米,宽6.5米,是古徽州最古老最长的廊桥。彩虹桥有4个桥墩,最奇特处是桥墩呈半船形,前端尖锐后面平整,可有效化解洪水对桥墩的冲击力,桥墩间距从12.8-9.8米不等,根据汛期洪水走向确定,正是由于设计科学才能使用并保存至今。徽州人的智慧在这小小的一座桥上也得到充分展现。桥旁有座水车磨坊,柱上有联曰:“石磨无言磨走千年岁月,水车有幸车来万里宾朋”,不禁一笑,应是今人所写。</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网络图片</span></p> <p class="ql-block"> 大鄣山地处皖赣边界,属黄山余脉,卧龙谷便位于其中,传说一条龙从峡谷穿过,由于这里太美了便留在潭中,因而得名。卧龙谷纵深3公里,两边山崖陡峭,蜿蜒而入,可见溪水急流而下,轰鸣震谷。奔泻的清泉,穿行于硕大的花岗岩石之间,历经千万年冲蚀,形成众多深潭彩池,碧绿如翡翠,散落谷间。谷内有5条瀑布,据说最大者落差达240米,上入云霄下不见底,可惜时节不对,未能一睹。</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峡谷,就像美国作家约翰·缪尔所言:不管你走过多少路,看过多少名山大川,你都会觉得大峡谷仿佛只能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星球。</p><p class="ql-block"> 身在其中,仰观巨石、高崖、瀑布,一遍遍感叹大自然的雄伟神奇,也一次次记起自身的微末渺小,如果一个人狂傲不可一世时,建议带他来看看峡谷。峡谷会将他揽入怀中,给予指点,看看它的每一个宏伟巨作,说罢仰天大笑,声震寰宇。依偎在它坚实的胸膛,心镜便会澄明如那碧净的流水,既使陡生的豪气,也带着峡谷宽厚的底韵。</p> <p class="ql-block"> 下雨了,我离开大鄣山,离开卧龙谷,也离开了婺源。烟雨朦胧中,山、石、树、小船、村庄…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剪影,朦朦胧胧,成了天地间一幅淡淡的水墨丹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的确,随便走进徽州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掀开峰峦曲水、断壁残垣,在那经年的青苔和杂草苍莽间,有月上东桥也有日落西山,有春明秋爽也有血雨腥风,有历史的厚重也有文化的绵柔。山,给了徽州坚忍诚实;水,给了徽州温雅贤让。没落的永远是狭隘,传承的永远是精神,不变的永远是发展。我从徽州回到徽州,以后还会在徽山皖水间流恋,相信饱经风霜的徽州正大踏步走向自己的春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谢谢阅读!</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2022年4月24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