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玉兰花开</p><p class="ql-block"> 我家楼前有两棵树,一棵是玉兰,另一棵还是玉兰。一棵开紫花,一棵开白花。</p><p class="ql-block"> 玉兰花的花讯比报春花和桃花都晚。灌木科的报春花已有一半凋谢了,路边一簇簇的枝蔓上有的发出了绿叶子,有的还开着黄花。半是黄来半是绿,一团团的斑驳。乔木科的桃花已旺盛不见,桃树的枝蔓上,远不如前些日子那么热闹了,仅存一些稀零巴落的花,绿叶还未发出来。玉兰花迎来了她的高光时刻。</p> <p class="ql-block"> 春季的天地间就是一个争芳斗艳的大舞台,你方唱罢我登场。报春花和桃花该谢幕了,梨花和玉兰花手拉手联袂登台,“五月千山梨花开,梨花开时你快来”,看梨花可待,赏玉兰花趁现在。</p><p class="ql-block"> 我从来没有像今年春天,这般专注于草长莺飞。今天看到了玉兰花,就好像发现了奇葩。我停下脚步,细细观赏。这两棵玉兰花树已亭亭玉立好多年,我没发现。唯独今年我被她勾住了目光,拽住了裤脚。今年这个春天实在是太闲,远离了人群,形单影只,四处观赏大自然。哦,这么漂亮的玉兰花咋才看见。</p><p class="ql-block"> 如果说桃花是小家碧玉,玉兰花就好像大家闺秀。春天本就是一个大舞台,桃花也像戏曲中的花旦亮丽璀璨;玉兰花更像青衣,稳重端庄。她不那么猴急,盛开的花朵是收着开,慢慢地放。前天,我看她是这个样子,今天我用肉眼看,仍没发现她的变化。想一睹她灿烂的芳容,就像欣赏戏曲大青衣,你得耐得性子,慢慢地听完大段的“闷帘儿”,才能见真颜。</p><p class="ql-block"> 玉兰花的花瓣儿有厚度,看上去就饱满,有质感。玉兰花的颜色不那么扎眼,开得不紧不慢,颜色也那么收敛。一棵树的花瓣儿白中透着绿,那么养眼;一棵树的花瓣儿紫中透着粉,色彩避开了妖冶。玉兰花的枝蔓没有旁伸斜逸,而是直冲蓝天,对她的左邻右舍丝毫不构成侵犯。</p> <p class="ql-block"> 我知识结构中的大盲区就是植物,植物不结果,我是叫不出名字;高粱和玉米不结穗,我分辨不出谁是谁。对花卉也如此,人生第一次接触的花就是兰花。兰花种类太多,我最初接触的兰花至今也不知道她的学名,因为她实在太香了,我们就管她叫“香花”。她是一种珍稀的花种,只能在玻璃暖窖里生长。</p><p class="ql-block"> 那是小学时,我们班有个叫英的同学(叫她英子吧,亲切),英子的母亲是二一九公园玻璃暖窖里的园丁,她总会带些“香花”到学校,分给同学。我总会偏得很多,享受了班干部的“特权”,窃喜当官真好。白色的“香花”,香气很浓,离很远都闻得到。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小孩子生病去医院扎针,护士会用空的青霉素小药瓶当玩具来逗引哭闹的孩子,转移注意力。孩子接过小药瓶就此代回家,成了玩具了,每个孩子都有这样的“玩具”。</p><p class="ql-block"> 得到了香花,我会把小药瓶里放上水,花瓣儿放进去,盖上盖子闷着,天然绿色无公害无化学添加剂的香水生成。我把它放到桌子上,等到揭开橡胶盖子,满屋子就花香四溢;我还把花瓣儿放到小手绢里,揣到衣服口袋里,蹦蹦跳跳的女娃像只花蝴蝶,香气随着“花蝴蝶”飘来飘去;喜欢看书的我,还把花瓣儿夹到书里当书签,翻开书,香气袭来。伴着墨香和花香,我进入了另一个新奇的世界,陶醉了。</p><p class="ql-block"> 玉兰花真好,她绰约的风姿和气质已渗入民间文化中。早年父母都会给刚出生的女娃起个好听的名字,“玉兰”是首选。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出生的女性中,芳名“玉兰”的随处可见,名字中带“兰”字的数不胜数。</p><p class="ql-block"> 我们小学同学中有个姓Q名玉兰的同学,个子高出我们一头,鹤立鸡群。她长得高,我成熟早。在一群还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小伙伴中,我俩显得很懂事,不屑与不懂事的丫头们为伍。我俩有嗑唠,也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散了,是她弄丢了我还是我弄丢了她?无解。会撒娇的任性的同学反倒成了我的腻友,腻在一起,维系了半个世纪的亲密关系,想想挺好笑。是匹配。还是互补?</p> <p class="ql-block"> 赏玉兰花引发无尽联想,这个春天不一般,还好我有了新发现,玉兰花带我回到童年。奥密克戎猖狂,引发恐慌,欣赏大自然草泛青,花绽放,心一点点地敞亮。</p> <p class="ql-block">【个人简介】焦万霞,辽宁鞍山人,全日制中专学历,电子专业。曾在电子企业车间机关工作;曾为交通行业承办《的士之友》报;曾任《鞍山工人报》校对,任新民进印刷公司校对。喜欢文学,有作品发表于各级各类报纸、期刊,有作品被收入文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