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诚然,一望无际的芦苇涌入眼帘,对我是件颇为稀罕的事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也就几年前吧,大致也是这冬与春的交点,从更南边走出来了,在这三湘大地,从岳阳起,到君山岛,在号称八百里的洞庭湖,我居然没有看到一泓水,自然也没有看到犁浪的舟,但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芦苇荡。芦苇已经枯黄,似乎看到有人收割,垒成一垛一垛的,作何用途,经济价值几何,不得而知。而今天,与锅贴,牛骨驾着车在常德一带有如“信马由缰”地蹓着,就来到了这个叫做柳叶湖的地方,最能激起我的兴趣的,仍然是芦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凭感觉,这柳叶湖当为“八百里洞庭”的支系之属。眼前的柳叶湖确实水量充盈,水面开阔,一望无际,似乎还有在建的诸多旅游设施。以我估摸,这一片水面啊,除了它的生态生产娱乐休闲等诸多作用之外,搞个超大型的国际级的水上运动什么的肯定不在话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可眼下,我最稀罕的东西却是芦苇,或者说,是芦苇荡,是那片与略显单调的湖面相隔了一些距离的芦苇荡。因为极少见过这么大片的 芦苇(这辈子也就从前在洞庭湖见过的那些),所以稀罕,尽管眼下的芦苇是一片枯黄,了无生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好大的风,好冷的天,而且阴沉到了极点。只为这一大片枯黄的芦苇,对摄影并无特别嗜好的牛骨很默契的把车子停在一个相宜的地方,他知道锅贴的嗜好,也知道我的附庸。</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于是,我和锅贴一边嚷着风大,一边嚷着天冷,一边就瑟瑟索索地摆弄起相机来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何止是树大招风,芦苇多了也招风。随着呼呼的风声,整片的芦苇伏向了一边。想来芦苇也是极坚韧的东西,尽管已经枯黄,已经了无生机,风稍住,它即刻恢复了挺立的姿势,尽管只保持了短短的一瞬间,又随风摇摆了去。株株芦苇都顶着一团硕大的芦花,想来芦花也干枯了吧?但随着团团芦花在大风中迅速地来回舞动,却也成了一种提气的景象,何况风中的人, 也在承受着剧烈的推搡——我想利用一个小小的高点做机位,试了几次居然没法站直身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芦苇荡中是有一些零星的水面,稍远的水面或许更开阔,那里应该是柳叶湖的支脉,也就是洞庭湖的支脉的支脉。但阻于芦苇本身,以及树啦,屋啦,尤其是阻于散布在四野里的雾气之中,都看不真切了。 但是可以想见,阳光明媚的日子,风和日丽的时分,这里必定是一幅辽阔广袤美丽夺目的图画。只要循者移步换景的逻辑,一定能领略这儿蕴藏着的无数美丽夺目的图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而现在能看到的仅仅是隆冬时节枯黄的一片。节令上的春天虽然已经来临,但春意依然像个羞答答的姑娘,虽经人类的千呼万唤,犹隐于天地的深僻之处。 于是我就想,当柳叶湖畔处于盎然的春之时,处于繁盛的夏之时,处于清爽的秋之时,这里又将是什么样的景致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啊,好大的风,好冷的天!此地虽属南国,但于我辈,南人中的南人,在这辽阔平坦的柳叶湖之畔,在这凛冽的北风中,总归不能扛得太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是夜,驱车南归,车灯直照,空中飘落的雪粒扑窗而来,细密地敲打着挡风玻璃。雪中驱车,于我等也算是一件稀罕事吧,因而倍感精神抖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偶尔停车小憩,立于车外,还是那种感觉:好大的风,好冷的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还有,好清新的春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路是风寒侵体,到得家中,咳嗽不止,还付出了两天低烧的代价。懒懒地卧在床上的时候,脑际间掠过柳叶湖畔的一幕幕:那风中的芦苇,芦苇后面的屋舍,屋舍周遭的枯树,四野里弥漫的轻雾,还有夜间行车时,那从空中飘落而后细密地敲打着车窗的雪粒,诸如此类, 想想,也值。</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