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冠疫情刚在武汉爆发时,自己还能风轻云淡地写诗,发爱国主义者和人道主义者的宏论,还能客观地理智地评判方方和其他人之间的争论。那时候很庆幸自己生在大同这座福地宝城。横纵看历史,大同都好像离灾难很远,水灾旱灾地震,甚至兵匪祸乱,都与大同无关,三十几年前的阳高大地震,也只是在大同的边沿地带走了一下,就跑到内蒙古去了。生在大同,粗茶淡饭吃饱喝足之后便有了一些夜郎自大的优越感。谁知道今年流年不利,疫情在西安内蒙河南京津冀徘徊了一段时间之后,强势杀入山西,让山西从官员到百姓都惊出一身冷汗。去年春节前,大同矿区出现了一例从北京回来的病毒携带者,那时候我正好在老家,安安稳稳地过去个年又平平安安地过了个元宵节,回到矿区时,疫情止于两例之后却没再扩散。但大同到老家的公交车却开始不再按时通行,我们全家是在矿区和老家两地来回奔忙着讨生活的人,公交不通行也只是增加一些坐车成本而已。谁知道清明节前全家回到矿区没几天,老家的疫情开始持续爆发,一座只有十几万常住人口的小城,从四月十四日到二十二日,短短不到十天,竟然出现了十八例确诊病例。老家慌了,离老家不过一百多公里的大同也慌了。我们全家被阻隔在大同回不去老家了,外孙女也不能回去上学了。本以为自己庆幸离开老家,免去了被隔绝在封控区没完没了地做核酸的苦恼,殊不知在大同矿区也呆的不算安心。先是大数据筛选出我有在朔州的旅居史,打电话告诉必须做三次核酸检查,而后是二十三日全大同的全员做核酸检查,搞得前几天一度出现抢购生活用品的现象。有些段子手调侃说:人家上海被是封控后抢购生活物资,大同人是抢购生活物资等封控。不管怎么说,面对这动不动就来一下的疫情,人们的心理开始有些慌乱,疫情好像躲藏在身后的怪物,不知道啥时候就会跑出来袭击你一下,就像头上隐隐约约悬挂着的利剑,让你无时无刻不战战兢兢。这样的日子,只有两个字可以表达,那就是熬煎。熬煎是把你放在锅里慢慢地熬慢慢地煎,想想那是一种啥滋味呢?我早就觉得自己把生死看淡了。看淡生死是指的正常的生老病死,而不是这种在煎熬中等待死亡来临的状况。记得看小说或者电影,所有人在战败时,都会求对方给自己来个痛快的。从古及今,从英雄到小人,谁不愿意来个痛痛快快的死,谁又愿意在煎熬中等待死亡的来临呢。</p><p class="ql-block"> 我这人思想一直比较晦涩,不像别人那样活的阳光,活的畅快。我总是把事情看的比较绝望,没有别人那种视死如归的勇气。是因为心中没有期盼,没有别人那种远大而高尚的目标。苟活着的我之所以苟活着,只是没有自我了断生命的大智大勇,绝对不是觉得生活美好到让自己不舍得离开。如果平平静静地苟活着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好,但生活的起起伏伏波折不断却让我脆弱的心承受不了。每日万家灯火熄灭的那一刻,我拉开窗帘,望着深邃的夜空,便开始了对生死漫无边际的遐想,便想到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和生的卑鄙死的龌龊这样的命题,便想到了我死去的亲人和朋友,想到了他们生前对爱恨情仇的执着,便觉得生命的无聊和毫无价值。同时也想到了面对生死人性的丑恶,有的人在发灾难财,忘记了自己也正在生死边缘。有的人在贬低别人蹭流量,殊不知下一刻等待他们的或许是死亡。最可恶的是面对生死人们都在推卸责任,都觉得灾难的来临都是因为谁,忘记了任何灾难都是自然对人类的报复。人类摧毁自然,自然报复人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你是人,你就的承受自然的报复。再一次地想到了那个传奇的女作家萧红,想到了她的《生死场》,那是怎样的一位女子呀!就凭《生死场》三个字一部书就可以冠绝今古。官场、职场、战场、名利场,可不就是生死场吗?人的一生,说白了都是在《生死场》中承受着煎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