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四十年之约（上）

岳菡

2018年10月，我们在黄浦江畔隆重地举办了七七级入学四十周年纪念活动。会上表决约定，四年后的毕业四十周年纪念活动在美国举行。 没想到2019年年底爆发了新冠疫情，而且持续了近两年半，至今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转眼就到了2018年的“毕业四十年之约”的时间。 此时，国内在美国探亲的同学有三位，看这个形势也不可能再增加了。因此大家决定克服一切困难完成2018年的毕业四十周年之约。 在美国同学的精心策划下，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因素，确定了聚会原则：不拘形式，灵活多样，自愿参加，就近方便。为了让四十周年纪念活动有一定的仪式感，最终确定了一个大家相对比较容易集中的地点和时间：4月23日，美国首都华盛顿DC。同时为了尽可能多的同学参加，还在美国各地组织了多场小聚。 3月13日建华、剑虹、明俊、尹刚四位同学于春寒料峭之际在哈德逊河畔、曼哈顿的对岸率先拉开了“四十周年之约”的序幕！ 紧接着3月16日钱进夫妇来到洛杉矶，安排了几场预热性的聚会。这是游览圣塔.莫妮卡山脉的National Recreation Area，这里野生动物丰富，是绝佳的远足之地。 随后参观了里根总统图书馆，这是在入口处的雕像前留影。雕像背后的墙上刻着里根总统1992年在共和党大会上演讲中的一段话：“America's best days are yet to come. Our proudest moments are yet to be. Our most glorious achievements are just ahead.”（美国最好的日子还没有到来。我们最自豪的时刻还没有到来。我们最辉煌的成就就在眼前），表达了对美国未来的希望。 我喜欢里根总统1988年10月15日在共和党代表大会上以总统身份所作的最后一次演说，题目是：“自由的国家，没有黄昏！”其中有一段话的大意是：我就职后不久收到一个小男孩的一封信，信中写道“我爱美国，因为在美国只要愿意谁都可以参加童子军。我爱美国，在美国随便信仰什么都行，而且只要有能力，就可以成为你想要成为的那种人。我爱美国，因为在美国大约有二百种不同味道的冰激凌可以选择。”这就是小孩子眼里的真理。结社自由、信仰自由、满怀希望，并且可以获得各种机会，对这个孩子而言，自由就是可以在二百种味道不同的冰激凌中进行挑选。这篇演讲的全文我是在1989年6月份看到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日后一提到美国，就会想起有“二百种味道不同的冰激凌”可供挑选！这是里根总统的专机空军一号。 参观了“铁幕背后”的展览。铁幕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形成的，成为东欧和西欧国家之间的坚固边界，铁幕代表了两种意识形态之间的分歧，西方一直想打破这道铁幕，而里根总统任上接受了打破铁幕的巨大挑战。 铁幕的象征柏林墙。 面对“Peace Through Strength”我们想起了正在进行的俄乌战争…… 里根图书馆坐落在Simi Valley的山坡上，视野开阔，风景优美，我们在这里吃完中饭，赶去尔湾和新球、廉民会合。 在约定的日本料理店大家终于见面了！今晚我们都住在尔湾。 新球和廉民已经有四十年没有见面了，但是乡音未改，都还能一眼认出，老同学相聚分外高兴！ 两位女士是廉民和钱进的夫人，也是我们的老熟人了！ 第二天我们参观了又一位总统的图书馆：尼克松总统图书馆。今年是尼克松访华五十周年，这次访问被称之为“破冰之旅”，从此中美两国逐步走上了一段蜜月期。今天我们同学能在这里聚会，应当与破冰之旅有很大关系。就在几天前，驻美大使秦刚才来过，出席了“破冰之旅”的纪念活动。 尼克松图书馆也是尼克松的故居，同学们仔细参观着每一件文物。 右边的两只手跨过了浩瀚的太平洋，左边的两只手也跨过了美国的东西部！ 中饭后一起游览了Newport海滩。 在Newport海滩的栈桥上留影。 晚餐我和新球应邀参加了钱进的研究生同学聚会，认识了几位新朋友。 当晚钱进大醉住同学家中，第二天大家各奔东西。 4月17日开启为期十天的相约之旅，上午从洛杉矶LAX机场飞佛州奥兰多，与钱进和老于会合。 四个多小时之后，和钱进、老于见面，当晚下榻钱进位于奥兰多的豪宅。 钱夫人做了丰盛的晚餐，钱进拿出来珍藏的五粮液，大家开怀畅饮。 第二天早晨，钱进做了中式早餐，吃到了久违的豆腐乳。 早餐后驱车前往肯尼迪航天中心（NASA）。 入口处。 这是著名的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的燃料箱和助推器。 这个空重达78吨的大家伙就是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载重量可达25吨。它有3个主发动机，两个用于轨道机动的小发动机，此外在多个位置上还有44个小的推力器组成反推力系统，提供航天飞机的姿态控制、旋转和平移的动力。 在土星5号（Saturn V）三级运载火箭面前感到一种超越想象力的震撼！这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在阿波罗计划和太空实验室两项计划中使用的超级运载火箭，是一种可载人的多级可抛式液态燃料火箭。土星5号自1967年首飞至今仍保持着最大运载能力火箭的世界纪录，也是同时期美国第二强火箭土星1号B和苏联同时期最强火箭质子-K运载能力的7倍，也是21世纪最强火箭重型猎鹰的2倍运力。但是发射一枚土星5号需要5亿美元，换算到现在的话就是20亿美元一发！ 远处是卡纳维拉尔角，可以清晰地看到发射井架，美国的航天飞机都是从这两个地方发射升空的。卡纳维拉尔角之所以被选中作为火箭发射基地主要是因为可以更好地利用地球的自转，在赤道附近由地球自转产生的离心力最大，要想利用这股离心力，火箭升空后必须向东飞行同地球的自转方向保持一致。另一种考虑是如果发生意外，火箭飞行的下程是人口稀少的地区，不会造成巨大的伤害，失事火箭掉入大海是最好的结果。尽管美国有很多的地方靠近赤道，并且临近大洋，比如夏威夷和波多黎各等等，但是佛罗里达同它们相比有非常便利的后勤与运输条件。卡纳维拉尔角的最尖端就是空军基地。 这是奥兰多最为生机勃勃的一座湖泊：Lake Eola，2016年曾经在这湖畔住过一个多月，留下很多难忘的回忆！ 湖畔各种鸟类云集，湖中鱼鳖成群，趣味盎然。 湖边有一座躺着的缪斯智慧女神，据说遇到难事儿可以在她的手心坐一下，人会变得睿智。 这是坐落于湖畔的突出部战役（也叫阿登森林战役）纪念雕塑，悼念在这场战役中阵亡的佛州将士。 4月19日上午游览Kissimmee，2017年我在Tohopekaliga湖边这座灯塔同样的位置也留了影。 参观一座老兵纪念园。 湖边有一座纪念二战太平洋战争时期菲律宾巴丹半岛和克雷吉多岛死亡行军中殛没将士的雕塑，这是我们看到的第一座关于这个事件的纪念雕塑。 随后我们参观了一座军事历史博物馆。 博物馆里的这面旗帜是美国退伍军人组织下面的一个分支机构：POW-MIA（战俘及行动失踪人员）组织的会旗，在很多退伍军人纪念地和美国国旗一同悬挂，旗子上面还有一句话：You are not forgotten（你们不会被忘记）。 在Celebration湖边吃过中饭后，驱车前往圣.奥古斯汀。这座城市建立于1565年，是美国最古老的城市。 这座城堡叫圣.马克斯堡（Castillode San Marcos），由西班牙人建立于1672，现在是一个国家纪念区，号称是美国最古老的砖石要塞，也是圣.奥古斯汀最古老的建筑。 来到圣.奥古斯汀，不可忽视横亘两岸之间的这座美丽桥梁。这座桥的桥头有两座狮子，因此也叫狮子桥 (Bridge of Lions) ，建成于20世纪20年代中期，连通着圣奥古斯汀与对岸的阿纳斯塔西亚岛 (Anastasia Island)。狮子桥是一座双翼竖旋桥，或者简单称作吊桥，当桥梁两翼上升吊起时，大船可以从桥的中心通过。1982年，狮子桥被列入美国国家史迹名录。 古城圣.奥古斯汀的老街温馨浪漫，洋溢着时光沉淀下来的美丽，每一栋房屋的背后都可以挖掘出一个故事。晚餐找了一家情调餐厅，人很多，等了40多分钟才入座。 当晚就在这座古城留宿。 4月20日早餐后驱车前往查尔斯顿，查尔斯顿市（Charleston）位于查尔斯顿湾的顶端，濒临大西洋的西侧，是南卡州最古老的城市。这里不仅有美国最早的海关，古老的剧院，法国新教教堂，美国最早的黑奴交易市场，南北战争纪念碑，历史悠久的古炮台，美国第七舰队的航母，静谧温馨的老街，还有我们班的一位老同学，志强同学夫妇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等着我们！ 我们一站开到约克城号航母，（USS Yorktown，舷号为 CV-10），这是一艘隶属于美国海军第七舰队的航空母舰，她是美军第四艘以约克城为名的军舰，纪念美国独立战争中的约克城围城战役。实际上比较有名的是二战期间舷号为CV-5的约克城号航母，自开战以来，参加了太平洋地区大大小小、几乎所有的战役，屡立战功，尤其是珊瑚海海战中，成功阻止了日军攻占莫尔兹比港的企图而受了重创。受伤后约克城号居然3天就恢复了战斗力，奔赴中途岛战场，在中途岛海战中，约克城号率先发现日军航母，并将其摧毁，后被日军潜艇击沉。 这是美海军现役的大黄蜂号舰载战斗攻击机F/A-18。大黄蜂F/A-18是取代F-14雄猫的一款多用途战斗攻击机，是美国海军航母甲板上独一无二的主角。 航母参观结束后赶赴志强同学家，到了天已擦黑。进门后暖暖的气氛扑面而来，志强夫妇已经做好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等着我们！ 和志强夫妇告别后，当晚就下榻附近的酒店。 4月21日上午，我们游览了查尔斯顿老城，从这个视频中，你可以看到古老的剧院，法国新教教堂，美国最早的贩卖黑奴交易市场，打响南北战争第一枪的萨姆特要塞，美国第七舰队的航母，静谧温馨的老街…… 在查尔斯顿的城外吃过午餐后，就抓紧时间赶路，当晚下榻一座很不出名的小城：City of Rocky Mount（洛基山城），这座小城只有5万多人口，似乎没有什么景点，唯一被游客称道的是焦油河步道（Tar River Trail）上的一座木桥。4月22日早晨，我们来到了这里，焦油河是一条长度为346 公里的河流，其名称的来历有两种说法：其一这条河曾经是载满柏油的驳船驶向大海的主要路线，因此得名。其二1862年3 月，同盟军在河的上下游，摧毁沿河小农场中的所有棉花库存和海军储备，以防止它们落入对方士兵手中。在商店里，发现了 1000 多桶松节油和焦油，无法处理，因此将桶滚进河中，里面的松节油和焦油全部进了河道，据说整个河床都是焦油，因此得名。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出来了，早已自然净化了。 看到焦油河的最高水位线居然比桥面还要高出3米左右，有点儿诧异。查了一下发现这条河在 1999 年受到飓风弗洛伊德的强烈影响，该地区造成了大量洪水。焦油河遭受了飓风中最严重的洪水，其下游沿线超过了 500 年的洪水位，它的顶峰高出了洪水位 24 英尺（7.3 m）且长达 3 天。 焦油河早已看不到焦油了，所以有些地方干脆音译为“塔尔河”。 离开洛基山城后直奔里士满（Richmond），途中在南北战争的一个古战场稍做停留，这里是达令堡战役（也称为德鲁里.布拉夫战役）遗址。 里士满是一座古城，也是一座现代化城市，财富500强公司中有六家公司的总部设在这里。在南北战争期间，里士满是当时美利坚联盟国（南方邦联）的首都，因此这里美国内战的遗迹很多。进入里士满，我们首先来到钦博拉索医院国家历史遗址（Chimborazo Hospital National Historic Site）。南北战争时期，伤亡极为巨大，里士满成为医疗机构集中的城市，钦博拉索医院是战争初期联邦中最大、组织最完善、最先进的医院之一。 钦博拉索医院后面有一个公园，叫自由小径（Liberty Trail），这是一枚缩小版的自由女神铜像。 这是位于里士满市中心的美国内战博物馆，这个博物馆一共有三处，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只参观了其中的一个馆。 美国内战（也叫南北战争）双方投入军队达350万人之多，北方兵力220多万，而南方兵力130多万。.最终造成北方军队死亡36万人，受伤27.5万人，而南方军队死亡29万人，受伤13.7万人的代价结束战争，北方以惨烈的牺牲取得胜利。死亡65万人，超过了之后美国参加的所有战争（一战、二战、韩战、越战、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死亡人数之总和，我们无法想象这场战争的残酷。博物馆中的图片和实物展现了这个历史过程！ 博物馆似乎在一栋旧厂房的基础上改建而成，保留了原有的红砖墙，辅以现代化的钢结构和大玻璃幕墙。 这座位于詹姆斯河畔的纪念碑是弗吉尼亚州马丁.路德.金委员会献给非裔美国人，纪念他们在20世纪为争取前奴隶的解放和自由以及弗吉尼亚联邦的民权作出的重大贡献。 这座博物馆外的雕塑名称：弥合国家的伤口（To Bind Up The Nation's Wound）。站在这里使我们陷入思考：一个国家在内战之后应当采取怎样的方针和政策，迅速地化解双方积下的仇恨，实现彻底的民族和解。 离开博物馆后我们立即赶往华盛顿DC，今晚要在那里和同学们会合，而且部分同学已经到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