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万上海知青进新疆,后来却……

滕少延

<p class="ql-block">上世纪60年代,毛主席发出了一条指示:</p><p class="ql-block">知识分子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 很快,10万青年便从繁华的大上海,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遥远的新疆。</p><p class="ql-block">他们的中的一些人,带着一腔热血,内心满怀激动与希望,在沙漠上开垦了了一个又一个绿洲,为新疆的旧貌换新颜作出了巨大的贡献。</p><p class="ql-block">而他们自己,也从江南水乡的羸弱书生,逐渐成长为了一名坚强的劳动者,像胡杨般耐得住寂寞、经得起风雨。</p> <p class="ql-block">当然,也有人被日复一日的繁重劳动磨去了所有的激情,他们对新疆的印象也从当初的好奇变成了后来的埋怨。</p><p class="ql-block">当“知青回城”的大潮兴起之后,很多人都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一个返回上海的名额。</p><p class="ql-block">最终,10万知青之中只有一万多人顺利回到了上海,拿到了正式户口。</p><p class="ql-block">剩下的人,或扎根新疆,从此故乡变异乡;或滞留上海,从此宠儿变弃儿。</p><p class="ql-block">十年,人生中的黄金十年,青春似火,岁月如歌!</p> <p class="ql-block">“新疆是个好地方”,很多知青都是听着“羊肉当饭吃,牛奶当水喝”的宣传来的新疆。可是当他们亲身经历时,却只看到了满目荒芜。</p><p class="ql-block">一没有水吃,二没有住房,三没有可供耕作的土地,就是知青们要面对的实际情况。</p><p class="ql-block">所谓的农场,其实就是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连个自行车都骑不过去。于是知青们便从挖树修路开始,一路走一路挖,一直挖到另一边去,最终挖出一条路。</p><p class="ql-block">知青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开荒种地,除此之外,他们还得砍柴,煮猪食、养猪,搓草绳、编草鞋,靠自己挣工分糊口。</p><p class="ql-block">劳作一天回到宿舍后,即便是体力最好的知青,通常也会累得整个人都直不起腰来,那些当初吃不习惯的粗茶淡饭此时也变成了美味,被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p> <p class="ql-block">农场的住宿条件相当简陋,到了夏天尤其难熬,新疆的蚊虫非常厉害,知青们常被叮得又痛又痒。</p><p class="ql-block">男知青往往皮糙肉厚,忍一忍就扛过去了;而细皮嫩肉的上海女知青就熬不住了,一个劲的在那儿哭,可是光哭又有什么用呢?既然来了新疆,就只能咬牙适应这个地方。</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每天的劳作是按照工分计算的,工分越多得到的报酬也越多。因此,知青都对工分多的劳作趋之若鹜,尤其是像修水利设施这样的劳动,更是十分抢手。</p><p class="ql-block">尽管开河非常累也非常辛苦,但是一旦上了工地,不仅得到工分多而且伙食也很不错:</p><p class="ql-block">虽然米要自己带,但是每天两顿肉还是可以保证的。</p><p class="ql-block">很多知青回忆,他们最忘不了的就是一大块咸肉配上一饭盒米饭,简直就是人间美味。</p><p class="ql-block">有一年,开河需要28个劳力,但是一批身强力壮的知青主动站了出来,带着19个人就上了工地。</p> <p class="ql-block">累是累了一点,但是19个人赚了28个人的工分,吃28份的菜,每天都可以分到四五块肉,在他们看来完全值得。</p><p class="ql-block">为了缓解体力劳动带来的疲乏感,很多原本滴酒不沾的知青也渐渐习惯了喝上两口,一杯白酒大概四两,一口干了并不影响干活,逞能的时候甚至可以灌下一斤半。</p> <p class="ql-block">对这些知青来说,七宝大曲简直就是上品,平常根本喝不起,他们大多数时候喝的还是粮食酿的白酒,七八毛钱就可以买一斤。</p><p class="ql-block">要知道那时候一斤白切羊肉也才七毛钱,花上一块五毛钱,就可以白酒羊肉各来半斤,那是老享受了。</p><p class="ql-block">在遥远的边疆,这群风华正茂的青年,每天醒了就要开始劳动,到点了就要琢磨吃什么,下工了就三五成群聊聊天、吹吹牛......</p><p class="ql-block">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了,一转眼,上海的知青在新疆已经度过了将近十个春秋,他们对家乡的思念也越来越浓烈。</p> <p class="ql-block">1978年,全国范围的“知青大返城”终于也席卷了新疆大地。</p><p class="ql-block">据说,在知青要求返城的那年冬天,足足刮了一场七天七夜的风暴。尽管天气非常的寒冷,但是仍然阻挡不了成千上万的男女知青。</p><p class="ql-block">他们从各个偏远的团场走出来,顶着风沙、冒着严寒,一步步走到各个官方大楼门前,诉说着心中的困惑、烦恼和对生活的绝望,并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家乡。</p><p class="ql-block">当时解决知青回城的办法,是沿用建国以来就实行的“顶替政策”——父母退休后,由其子女办理手续,进入父母原工作单位上班,顶替空下来的名额。但是,远在新疆的这些十万上海知青,符合顶替政策的毕竟是少数,那些幸运儿就成了大多数人眼红的对象,为了不引起别人的嫉妒,他们拿到顶替回城的调令之后,都是悄悄离开团场的。而不符合回城规定的知青则渐渐有了分化:有的人永远留在了新疆,以此为新家;有的则自动和新疆脱离关系,滞留在上海,成了没有户口的黑户。绝大部分留在新疆的上海知青,都过了而立之年,基本上都在地窝子、土坯房里结婚生子,他们早已完成了从城市学生到兵团农工的角色转变。据统计,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医生、教师、干部和技术人员,他们的职业生涯和人生轨迹早已和新疆牢牢绑定在了一起,如果再回到上海,一切都要从头再来。很多人仔细斟酌之后,做出了不返城的决定,这也就决定他们有着不同的未来。有一个叫毛国胜的上海知青,当时在农三师某团场中学,担任初三的班主任。那时他所在学校的一些知青,已经走掉了一小半。有的学生来给要离开的老师送行,尽管他们送的东西很微薄,但是也是本地学生的一点心意。送到最后,大家几乎都哭成了一片,学生们都希望老师不要走,但是这怎么可能呢?知青是要回家乡去的,而且态度非常坚决。毛国胜夫妇则选择留了下来,继续在兵团农场的中学里教书,直至2004年从兵团退休。当听说许多知青回到上海后的漂泊和家庭矛盾时,许多留在新疆的人都感到很庆幸,毕竟他们还拥有一个安定的环境。</p> <p class="ql-block">很多知青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回到上海,但是对他们而言,挑战其实才刚刚开始,首要难题就是“住房不足”。</p><p class="ql-block">万般无奈之下,知青的子女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人,居无定所,每隔两三个月就换一户亲戚寄居。但是在那个房子十分紧缺的年代,亲戚家的房子也很小,通常只有10来个平方,这么小的一间房又能住多少人呢?更何况亲戚家也有自己的孩子,那么委屈的就只能是这些知青的儿女,他们只好打地铺。晚上睡觉的时候,连走路都要非常小心翼翼的,那些才不会吵醒其他人。当然最困扰知青的还是户口问题,没有户口就意味着在当时的上海,子女们的教育问题根本得不到保障。一位名叫谢萍的知青女儿回忆,那时她刚上小学二年级,开学第一天就被展示到小朋友面前:</p><p class="ql-block">这是新疆来的借读生,她一听就把头低了下去。</p><p class="ql-block">谢萍虽然年纪小,但是内心却很敏锐,总能察觉到别人看她的异样眼神,渐渐的她总是低着头,越来越自卑。</p><p class="ql-block">上海户口,不仅让小孩子过早的体会到了社会的残酷,而且还让许多原本和睦的家庭产生了矛盾。多少欢笑与泪水仿佛就在昨天,那一段特殊的时光,早已被定格在了历史的长河中。</p><p class="ql-block">激情燃烧的岁月过去了,他们的命运也画出了不同的轨迹。</p><p class="ql-block">酸甜苦辣,冷暖自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