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龙宇围屋的匾额</p><p class="ql-block"> 文/张庆魁</p><p class="ql-block"> 乡下上犹县营前镇是个客家古镇,而位于蛛岭村的龙宇屋是典型的客家围屋,始建于乾隆初年,至今有近290年的历史了。</p><p class="ql-block"> 围屋坐东朝西,土木结构,前面平直,后为半圆形,和门口半圆形池塘,独具匠心地组合成一个圆形。这里可以说人文蔚起,过去先后出过登仕郎、儒林郎、太学生等好几十人;解放后,大学生、研究生众多。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厅堂内,天井边,两根硕大的横梁之中夹一方匾额,上书“金鑑流芳”四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唐史》记载:“唐玄宗千秋节,群臣皆献宝镜。张九龄曰:以镜自照见形容,以人自照见吉凶。”并将阐述过去治乱兴衰的内容写成《千秋金鉴录》献给皇帝。唐玄宗非常高兴,赐书给他,以示嘉奘。张九龄原糸韶州曲江(今广东省韶关市)人,后来,客家张氏匾额,就有了“金鑑流芳”祠堂门匾。然而,龙宇围屋在解放前差点被一把火付之一炬。如遭此劫难,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那块匾额也就不可能幸免于难了。</p><p class="ql-block"> 营前原是苏区,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彭德怀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先后在营前领导过革命活动。特别是,1932年由于左倾冒险在苏区占据上峰,以至红军攻打赣州失利,彭德怀率红一、红三军团组成的西路军进驻营前,整个营前上五隘到处都有红军驻扎,龙宇围屋也不例外。</p><p class="ql-block"> 龙宇围屋的一个老婆婆告诉我,那时有一百多红军在龙宇屋住过。红军可真好啊!除了闲置的房间,红军不会与老百姓争住房,晚上休息时,拆下门板,弄些稻草之类当床,就这样在围屋厅堂中过夜。第二天一大早,老百姓还没有起床,他们收拾好稻草,将门板重新安装上去,随后帮老百姓做事,挑水呀,扫地呀,还帮着干些田土活。由于红军战士个个和蔼可亲,小孩子也喜欢跟他们玩。红军战士们吃饭时,有小孩围观,红军战士往往将饭喂给小孩吃。</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个老者跟我说,有一次,有个红军战士看到那块匾额,询问族中有文化的人,那几个字挂在那上面,“金鑑”是什么意思,它有什么含义?那人便将它的来历娓娓道来,并告诉红军战士,门匾或者匾额是我们客家人的一张“名片”,只要看见门匾或者匾额上方的字,就知道该房屋的人家姓什么。并举了几个例子,比如“东觀图书”姓黄、“禄阁流芬”姓刘等,而自己张姓的门匾“金鑑流芳”之外,还有的“百忍传家”。红军战士津津有味地听完,会心笑了笑,说:你们客家人真有文化。红军战士筑陂万潭,挖掘“红军渠”,为蛛岭村那大片十年九旱的稻田引来甘泉,旱涝保收。当然,龙宇围屋的老百姓也获益良多。随后,他们在彭德怀的率领下,前往南雄,参加水口战役。临走时,他们借用老百姓的东西一一归还,并把房屋打扫得干干净净。</p><p class="ql-block"> 营前苏区失陷之后,有一次,一些的国民党军路过龙宇围屋,听说这里曾驻扎过红军,就有一个当兵的心生怒火,二话没说,拿起锯子就锯祠堂那根大柱子,准备弄塌房屋,然后一把火烧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老百姓毕竟手臂拗不过大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胡来。当时国民党兵中有个张姓军官(据说也是客家人),看了看上面那块匾额,知道是本族人的房屋,急忙加于制止。既然当官的发话了,正干得起劲的那个国民党兵无奈停了下来。龙宇围屋和那块匾额才有幸保存下来。如今,红军当时写下的标语,几经粉刷早已不见了,而当年国民党兵的锯痕却清晰可见。</p><p class="ql-block"> 当然,龙宇围屋也曾发生过令人遗憾的事。</p><p class="ql-block"> 营前未建立苏维埃政权之前,共产党人的地下活动就非常活跃。一天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位小伙子(其中一个是吴高群)匆匆来到龙宇围屋,在大门前停下,仔细辩认了下门匾后,径直走进了大门,找到了张必琮。张必琮在他们启发下,参与了共产党的一些地下活动。建立苏区后,他还成为红军某营的军需负责人,与他大舅子吴高群联糸也就非常紧密。令人遗憾的是,张必琮后来被反动势力所迫害。</p><p class="ql-block"> 一栋老宅,一块匾额,围绕它们,还有多少人多少故事,不为我们后来者所知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