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的书房我的书—留给这个四月

吴迎新

<p class="ql-block">异乡人,到重庆三年多,住所尚未固定,而每次搬家,书还是在增多。从老家迁居到这里,仅带了不到十本书,其余的书,都是到重庆之后买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书房呢,谈不上,现在的住所是租的房子,虽有书房,一个宽敞的书桌(最满意和喜欢的地方),但没有书架,我的书越积越多,入住后的第二年秋日,还是在网上买了两个可以移动的小书架。</p> <p class="ql-block">书房,无可多说,那么就切入另一个主题,说说买书的记忆和我的书吧。</p> <p class="ql-block">2018年深秋,刚到重庆三个月,11月30日,杨公桥地下书市,我第一次来,却停在了它最后的影像里。重庆规模最大的地下书市,承载了20多年重庆爱书人的淘书兴致,月底被关停了。这是当时重庆淘书圈里的一个新闻和感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天上午,等我一路小跑,赶到杨公桥书市,真是都在收拾打烊了。但里面一个书摊里,有很多好书,价格很便宜,基本五、六元一本,随便挑,我足足呆了三个小时,连看带选,直到肚子叫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后只能把背包都装满了,又打捆手拎,应该是买了二十本书,记得是花了不到一百五十元。有两本字帖,几本2006年的《读库》、梁实秋的《雅舍谈吃》、启功的《论书绝句》、《天安门诗抄》和(印)奥修的《道德经心释》等,最后还捎带买了三个质量很好的厚笔记本,印着“中共重庆市北碚区委”的字样,十元三本。</p> <p class="ql-block">那个书摊,还有不少政治禁书,一是我装不下了,二是觉得翻翻而已,那些各说各理的仕宦深机,何必买单耗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万国槃匜留隐患,百年仕宦有深机,从知此意陶潜识,一笑相逢各拂衣。”这是当年郭公(郭嵩焘)写给陈宝箴(陈寅恪祖父)的诗,一百多年过去了,想来,几番变幻,大体如此。几人学陶渊明,一笑了之,拂衣而去。</p> <p class="ql-block">到家后,仔细翻看了《天安门诗抄》,虽说十年浩劫,文化荒漠,除了《扬眉剑出鞘》那首当时的代表诗之外,里面还是有不少见功底的好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现代诗之外,格律诗显得卓逸不群,字短意长,有人用《阮郎归》,《石州慢》等词牌作词,还有藏头诗。形式各异,唯一相同,是全部不署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76年清明前后,四月,那些以血泪写诗的人,如今,何在何感?2022年的春天,又在发生着什么, 四十六年已过。</p> <p class="ql-block">在我重庆家中,大约两百多本书中,挑五六本来说吧,买书的记忆,如水般清澈,亦清晰。</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这本隈研吾的《自然的建筑》,是2018年国庆期间,与“小米建筑疯人院”走沪杭当代建筑时,写游记所得,这算是到重庆后,入手的第一本书。</p> <p class="ql-block">隈研吾,日本都市设计中心代表,他的自我介绍。他还有一本书《负建筑》,与这本《自然的建筑》理念相似,均主张建筑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而应该融入其所处的环境。即把环境放在主要位置,而把建筑作为配角,或者说是“消失的建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本书中,我很喜欢的一篇是《龟老山瞭望台—自然与人工的界限》。“岛上的路很窄,我们开着小车沿着尚未铺装的窄道上山“,行文舒服,场景展开。町长让他们在小镇的最高处的山顶上,建一个地标型建筑瞭望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里面内容不多说了,我放一张最终的图片。看看瞭望台整个身体是如何被大山大地所包裹,没有外观,没有形状,不动林木,不人造结构体,一座“消失的建筑”,而里面,却是让小镇人温暖快乐的别有洞天,人性化到包含了一座文化剧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认为,罗马的剧场,多不利用自然的坡度,而人为造结构体,切断了与自然的联系。而古希腊的圆形剧场都是利用自然地形修建,位于底部的舞台背后没有任何墙壁,空间向外部的自然环境敞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果有人问我这个建筑的材料是什么,正确答案就是山”。隈研吾,一位温柔对待自然的日本当代建筑设计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龟老山瞭望台(1994年)。1994年,在日本今治市的一个小镇里,已经有了这样线条流畅的自然建筑,让人感叹。</p> <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这本写顾景舟的书,2019-3-28,购于重庆北仓图书馆。</p> <p class="ql-block">这里,很多人来拍照,然后就走了。其实里面适合看书,书也不错。</p> <p class="ql-block">顾景舟一直有一个观点:光器不藏拙。他有一年去无锡一家搪瓷厂参观,发现白漆脸盆比印花的脸盆贵出许多,师傅也说了这样的道理,白漆藏不了拙,是正品。在顾景舟的制壶生涯中,素器为主,花器甚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并非他看不起花器,历史上陈鸣远的花器经典“束柴三友壶“,在顾景舟心目中,从来是顶级的艺术佳构。不过在他的视野里,一些专事紫砂花器的艺人,依赖模具成型,荒疏于泥片镶接的全手工制法,花花草草的雷同与累赘,是他与花器保持距离的原因之一。</p> <p class="ql-block">再者,花器掌门自有人在。他不能抢别人的饭吃,这也是谨遵老一辈艺人的不言之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于是有了各种传言,说他不会做花器,亦有说他与朱可心(花器掌门人)之间的较量。这些传言,在坊间的语境里,永远鲜活,一旦落在纸面上,均“仅供参考”。</p> <p class="ql-block">唯一当真的,是顾景舟在上世纪70年代,确实创作了一套咏梅花器茶具。兼工带写,亦庄亦谐,完全摆脱了“工匠腔“,而古韵扑面,有王冕笔意。与朱可心比较,朱壶梅花追求的是清秀、苍劲、喜气,而顾壶的梅花则显得冷隽、蕴真、书卷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梅花有精魂,写意非句工。像什么,不像什么,只是花器的一般境界;甚至,’像极了’之类,也是一般境界的追加;似像非像,亦幻亦真,传神切魂,且高山流水,了无雕凿痕迹而一派天然,才是至高的梅境。”</p> <p class="ql-block">这套咏梅茶具问世后,身世曲折,几度易主,一度流落海外,近年悄然回归。四十年后的2014年嘉德春拍会上,它从几乎遁世的红尘中悄然逸出,拍出了紫砂有史以来的天价:2870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而40年前,1975年的顾景舟,内心依旧寂寥。他开始参与南京博物院对宜兴地区古窑址的发掘、考古工作,开始撰写《紫砂陶史概论》。在大量的密密麻麻的笔记里,那些翔实而周密的考证,应该可以成为解读他排遣内心郁闷的密码之一。</p> <p class="ql-block">一本好书,看到我感动。旧文人的清高,兼之手艺人的踌躇,让他有意无意地跟着现实保持着距离。那份孤寂,不知为什么,当时让我想起陈寅恪,虽是两位不同行业的大师,读后觉得有很相似的内在,它叫:士人风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顾景舟1915年生于江苏宜兴川埠乡上袁村,本名景洲,后改名为景舟、名号有曼晞、瘦萍、武陵逸人、荆南山樵及壶叟等,曾自创堂号为自怡轩。在壶艺上的成就极高,技巧精湛,且取材甚广,是近代陶艺家中最有成就的一位,所享声誉可媲美明代的时大彬,世称“一代宗师”、“壶艺泰斗”。1996年1月,在家中不慎跌倒,同年6月病逝,享年81岁。终年习书法不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北仓图书馆,那是一个有效率的春日下午,大部分已看完,最后还是买了一本带回家。这本书,翻看甚多,熟悉每页。</p> <p class="ql-block">(三)</p><p class="ql-block">这本吴梅的《词学通论》,2020年6月20日,购于贵阳青岩古镇,百无一用书店。书店后院有一幅楹联:窗临水曲琴书润,人读苍间字句香。</p> <p class="ql-block">吴梅(1884—1939),以曲家名世,一生致力于戏曲及其他声律的研究和教学,桃李满天下,弟子中,既有知名作家、学者,如朱自清、郑振铎、唐圭璋等,也有表演艺术家梅兰芳、俞振飞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亦是词家,自己作词,并悉心研究词学理论,本书是其词学研究的代表作。系统介绍了词与音乐的关系、词的作法以及历代代表性词人词作,并对唐五代以至清季词学的源流传承和诸大家词作的利病得失做了精当的点评。</p> <p class="ql-block">正如吴先生在《论韵》一章而言:“余故严别町畦,为学者导。”此话即可评价此书的价值,一本亦启蒙亦精典的好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深夜慢读,这本1912年最早由东南大学铅印,1932年由商务印书馆正式出版的《词学通论》,再版至今,充盈着时间的痕。时间,其实一直在等读书人。</p> <p class="ql-block">每翻此页,常念起青岩古镇的“百无一用”书店女老板的素颜,抱着她的小猫,与我说做书店之不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此祈祷、祝好,那些书店和那些开书店的人。四月末的扬州器曰书坊主人小舟,还是写了“一夜白头”的一句,我不知说什么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时隔230天,再次被铁皮高墙封闭。书店很多事情暂时都难以为继。一夜白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老去填词,一半是、空中传恨,几曾围、燕钗蝉鬓。 不师秦七,不师黄九,倚新声、玉田差近。落拓江湖,且分付、歌筵红粉,料封侯、白头无分。</p><p class="ql-block">清代朱彝尊的《解佩令·自题词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白头非彼白头。再次无语。</p> <p class="ql-block">(四)</p><p class="ql-block">2020-8-4,无锡先锋书店</p><p class="ql-block">怎奈我那天走惠山古镇耗时太长,到这里时也快关门,唯一一家没有买一本书作留念的外地书店。而先锋书店又是我多么喜欢的独立书店,它居然开在了惠山古镇里,木构屋顶,只剩我一个人徜徉的黄昏光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一年,写过《那些书店》,可惜平台被关,都丢了。而我依旧记得写了哪些书店:重庆南山下的南之山书店,成都太古里的方所书店,扬州皮市街的边城书店,南京美龄宫旁的先锋书店,北京美术馆东街的三联韬奋书店,沈阳十一纬路的失败书店,扬州小舟的器曰书坊。记忆力向来不好的我,提起书店的名字,居然都能想起。</p> <p class="ql-block">这是198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波兰诗人切斯拉夫·米沃什的一首诗《礼物》</p><p class="ql-block"> 译者:西川</p><p class="ql-block">如此幸福的一天。 </p><p class="ql-block">雾一早就散了,我在花园里干活。 </p><p class="ql-block">蜂鸟停在忍冬花上, </p><p class="ql-block">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 </p><p class="ql-block">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 </p><p class="ql-block"><u>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忘记。 </u></p><p class="ql-block"><u>想到故我今我同为一个并不使人难为情。 </u></p><p class="ql-block">在我身上没有痛苦。 </p><p class="ql-block">直起腰来,我看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它选取了西川的译本,我觉得西川冷静、干净的文字,最能表达作者原诗中,对恩怨得失的舍弃、对如烟往事的超脱、以及对自我觉醒的赞颂,体现了一个人所拥有的深刻的生活智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难得相遇,我与惠山书局的白铁支架上的《礼物》,你与我的这篇写书店和书的长文。</p> <p class="ql-block">北岛,当代诗歌之首屈一指,无他。</p> <p class="ql-block">创始人钱小华,1996年,在南京太平南路上创立首家先锋书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15年,南京先锋书店被英国卫报(The Guardian)评为“全球十二佳最美书店”之一。2016年,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为“全球十佳书店”。2016年,被德国《明镜周刊》杂志评为“全球最好书店”之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国媒体呢。评不评并不重要,爱逛书店的人的公认吧,哪个城市坐拥先锋书店,是哪个城市人的幸福。而先锋书店于我的印象,是诗歌书刊更佳存更独立,为诗人特设一个书区,那年在南京先锋书店,还看见了顾城的一本画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半年前,我看到先锋书店将落户怒江:泸水市阳坡、贡山县丙中洛、福贡县知子罗三城同签,这是2021年底的报道,不知现在进展如何。但愿疫情不再束缚人的行走,在山水里与书店相遇,不负“最美”之华称。</p> <p class="ql-block">惠山古镇里的先锋书店,利用的是惠山书局老建筑,两进院,这是里面的书屋,沿袭古镇风貌。位于无锡惠山古镇绣嶂街34号的惠山书局,原是建于清嘉庆二年的杨观察公祠。</p> <p class="ql-block">书店外的绣嶂街,石板老街,惠风和畅。若三四月,杨花萧萧落满肩,会感叹:此景柔和,唯有江南。</p> <p class="ql-block">(五)</p><p class="ql-block">扬州器曰书坊,在家乡结下的书缘,对初到山城的我,已似灯下故人。闲居山城,继续网购,时常看小舟朋友圈里的好文章,和扬州•尔湖畔,他悉心建构、日渐丰盈的实体书店,遥对他方书香。</p> <p class="ql-block">说说器曰书坊的书籍和文器:书,都由小舟亲自选择和推荐,一手好文章的器曰主人,选书品格自是极好。他很注重书的用纸与印刷,器曰书坊的书籍,内容与纸感俱佳。文器,清雅简远,耐用耐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间唯文唯美的书坊,每次拆器曰的书包,如一场纸的盛宴,赏心悦目。</p> <p class="ql-block">在器曰书坊网购的多本书中,选一本说说:</p><p class="ql-block">《长物志》作者(明)文震亨,是文徵明之孙,一本集中国式审美朴、雅、幽之大成的书。涉猎很广,衣、食、住、行、用、赏、鉴、游,其中所宜所忌,所雅所俗,所是所非,所贵所贱,言简意赅,皆有定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长物”一词,本指身外多余之物,但对于古代文人雅士而言,于内,是构筑精神世界之物;于外,则是借以展其韵、才、情之门。厚厚的一册质感很好的小开本,让人进入《长物志》的美学世界。</p> <p class="ql-block">他说“壁桌”:</p><p class="ql-block">长短不拘,但不可过阔。飞云起角、螳螂足诸式,俱可供佛。或用大理石及祁阳石镶者,出旧制,亦可。</p><p class="ql-block">壁桌,靠壁以备供佛、陈设之桌,多为条桌、条案。飞云起角,指在桌案四角雕刻云纹作为装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说“椅子”:</p><p class="ql-block">椅之制最多。曾见元螺钿椅,大可容二人,其制最古;乌木镶大理石者,最称贵重,然亦须照古式为之。总之,宜矮不宜高,宜阔不宜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书中“花木”一篇,开卷语是“弄花一岁,看花十日”,说出世间通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这本书的纸,实在好,页间插了很多文人画,更见文氏所代表的这一脉美学之文雅。</p> <p class="ql-block">(六)</p><p class="ql-block">2020-8-4,贵阳五之堂书店。不太好找的一家书店,在新华路花样年华大厦21楼(从大厦侧面绕后乘电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是一家坚守20年的书店,从桥洞、木板楼、地下室,到一栋大厦的21楼,这家开在贵阳的特价书店,经历过6次搬迁,承受着来自各方面尤其是成本的压力,最终还是在“放弃”与“坚守”的抉择中,选择了后者。与这个抉择相伴随的,是超过千名的铁杆书友,和2万种新旧书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993年,遵义人舒奇峰开始涉足书店行业。2000年,他一手创办了贵州省唯一专业经营和运作出版社库存正版新书的特价书店——五之堂:“博学之、审学之、慎学之、明辨之、笃行之”。”</p> <p class="ql-block">这还是一家有很多古旧书籍的书店,并修复古书。依植于书店成立了一个“五之堂藏贵州古籍文献修复室”,那时是2006年,时间真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里面果然古旧书籍居多,占了快三分之一。</p> <p class="ql-block">陈师曾先生有一本《中国绘画史》,1922年所作,经讲稿记录整理而来,是20世纪我国学者关于中国绘画研究的最早的一部绘画通史。文字风格文白相间,可谓寥寥数笔,字字珠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五之堂,买了一本《陈师曾漫画集》。这本漫画集的配文,亦好。丰子恺师承陈师曾,我看了两本漫画集,陈先生的漫画简约,练达,画意浓。丰先生的漫画生活意趣多,后人已多见共识。</p> <p class="ql-block">2020年初春,居家隔离的时光,曾经的一天一画,照着丰子恺的一本书《几人相忆在江南》。所以,看见陈师曾漫画,就入手一本,时常留在书桌上。</p> <p class="ql-block">哈</p> <p class="ql-block">哈哈</p> <p class="ql-block">轻松</p> <p class="ql-block">不了</p> <p class="ql-block">(七)2021-1-7,福州大梦书屋</p><p class="ql-block">不知不觉,已写到(七),原本想推荐的五六本书,已随着书店,超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个书记,注定又是很长,因想留念,集中在一起,便舍不得删掉一个书店和那些书店的照片。显得私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些好书店,是爱书人,在每个城市中的燃灯者。</p> <p class="ql-block">福州,微雨,一整天的大梦书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对《书城》这本杂志,是第一次读,主编是黄韬,上海三联书店主办,应该不错,买了一本2020年5月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难得有赵园的一篇文章:《历史情境与现实关怀---与袁一丹谈治学与写作》,是袁提问,赵回答,两位学者的对答,放在刊首是应该的,让我看得停不下来。</p> <p class="ql-block">“对纯粹的学人而言,学术即人生。把学术研究作为认识世界、认识自我的一种方式,但慢慢会忘了初衷,被学术体制所驯化。求真的学术是一道窄门,一条逼仄的小径,回顾最初选择的那道窄门,能否谈谈您在这条逼仄的小径上体验到的学术人生。”袁一丹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赵园:黄子平曾说过“自己写不过自己”,对我很适用。最终,是必然会到来的全面衰退。《论小说十家》之后不再有细腻的文字感觉:写《明清之际士大夫研究》的续编,不能回到写正编的状态;写完了《想象与叙述》难以有旁搜博采的铺张;考察当代史的后两年,渐渐疲惫、麻木,不能如前般“倾情投入”。看一些年前的随笔,会惊讶何以有这样的文字。你经历的,是能量耗散的过程,情况正与年轻时相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到了点子上,一生都喜欢写东西的人能体会。</p> <p class="ql-block">回头看,学术仍然是你最可能自我掌控的职业。不直接面对受众,是我所体验的以学术为业的一大好处。你不必关心你的论文的引用率、点击率,可以心无旁骛,面对你的题目,将一篇论文一部论著一天天做下去。自由,用自己的方式去做,不关心最新趋势、最热门的理论,在潮起潮落的年代,“不入流”或许倒成了一种特色。这种状态与我相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可以慢工打磨,在自己拟定的方向上一点点掘进。偶尔欣欣然于意外所得,享有一份私有的快乐,既然不总暴露在公众的目光下,“淡出”也就毫不费力,顺理成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赵园先生的话,已说到我心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若有来生,可以换一种专业,即如在某地某处博物馆做专业人员,工作内容相对更单纯。会想象自己每晚下班,走在入夜的城市街道,在临河或临海的酒店或咖啡店外小坐,看遥远天际灯火明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赵园,女,河南尉氏人,1945年出生于兰州。196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早先主要关注领域为现代文学,而后转向明清之际士人的研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袁一丹,女,1982年生,201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研究领域为中国近现代文学与社会、抗战时期沦陷区研究、五四新文化运动研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同为女性。</p> <p class="ql-block">大梦书屋,里面格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福州鼓岭上还有一个大梦书屋,那个应该更远离喧嚣,爬山累了,一个幽静的歇脚处。而我觉得市区一样,进了书店,自然清幽。</p> <p class="ql-block">有《读库》专区,我第一次看见了《佛教日历》。</p> <p class="ql-block">(八)</p><p class="ql-block">2021-10-6,重庆刀锋书店。</p><p class="ql-block">两本写历史的好书,新书,可读性很强。</p> <p class="ql-block">这本书是读库出版的。</p><p class="ql-block">刘勃的另外两本书——《战国歧途》和《失败者的春秋》,刀锋书店也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多介绍了,一改历史教材中非黑即白式的二元化的评价。这本书的章节命名方式有趣且特别,都是两个字。内容的创作、写作的风格、文字和语言,让人想到了一个词:极简。</p> <p class="ql-block">其实,每新去一次书店,都有过记录。</p> <p class="ql-block">果然,那时书桌,总摆着《陈师曾漫画集》。</p> <p class="ql-block">(九)</p><p class="ql-block">2022-2-17,重庆含章书店。已成为我在重庆挑书的最舒适的地方,自不多说。</p> <p class="ql-block">这本书很好,是写王国维和陈寅恪学术与生平的佳作,远胜其他。因今日交稿,不详说。</p> <p class="ql-block">(十)</p><p class="ql-block">2018年4月,大理书呆子书店。</p><p class="ql-block">在大理古城一片文艺腔下,一处朴素的所在。书店主人字写得好,里面书选得亦好。买了一本梁思成著,林洙编的《大拙至美》,徽因已走。</p> <p class="ql-block">你知道,书,有多么上像吗</p> <p class="ql-block">多抓鱼,一个挺好的特价书的网上平台。</p> <p class="ql-block">一棵树,历经那么多苦难,最后总要结出果子来。每个冬天的句点都是春暖花开。我需要留下见证。尽管这样的循环又会周而复始。——《加缪手记》。</p><p class="ql-block">留给四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