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知青记分员》</p><p class="ql-block">文/张碧荣/张果姥 </p><p class="ql-block"> 那是1974年,我们生产队八个知青到农村已经有两年了。</p><p class="ql-block"> 回重庆过完春节,我们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宜宾兴文县仙峰山农村。几个知青商量着今年怎样发挥知青的积极作用,就找到姚队长请命找事干。队长听了很高兴,召集生产队晚上开了社员大会。全生产队200多人,就有200人没有文化,仅有少数年轻人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知青可是村民眼中有文化的人了,村民都赞同知青参加生产队领导班子。</p><p class="ql-block"> 于是,张亮知青当选为副生产队长,张碧荣知青当选一小队记分员,克明知青是二小队记分员,吴勇知青到三小队当记分员。</p><p class="ql-block"> 我当上记分员后,每天出工都拿个本本拿支笔,上午干活吃烟了(即休息,又叫歇气),要记出工人数、姓名,出工地点和干的什么活儿、工分,下午吃烟也要记录出工地点和人数、姓名、干什么活儿和工分,社员都笑着说,知青有文化做事就是不一样吔。</p><p class="ql-block"> 农村干活都分散在各个山坡坡上,上午下午劳作都有变数,地里的活儿干的也不相同,有的社员挖土挖窝窝,有的挑粪,有的浇粪,有的下种子,有的盖窝窝………同样出工干活,我们生产队是男女同工不同酬,全劳动力干一天是10分,有9分多的、有8分多的……我记得有个叫陈天秀的8岁左右的小社员,工分是6分。</p><p class="ql-block">我们一小队有七十多人,每天分工也不同: 有在麻窝子挖土的,有派到仙峰山去背煤炭的,还有在漆树塆割漆的,有到海子坝收烟叶的……。记分员工作很繁琐,还必须要每天细心记录在册,来不得一点点马虎,工分就是钱钱,这是社员们最最在乎的工分呀,大家都要靠挣工分吃饭呢,自从当上记分员才晓得锅儿是铁做的。</p><p class="ql-block"> 本来知青爱串队、爱赶场,这下不敢串队也没时间串队了,赶场都忙忙慌慌赶回生产队,忙忙的赶上山坡坡去记分记人数姓名记活路(劳作)。</p><p class="ql-block"> 村民对知青记分员还是不完全放心,经常都有村民查对出工的记录。</p><p class="ql-block"> 看吧,后山坡住家的苗族候家大伯娘,吃烟(歇气)的时候找我瓣着黑黑的手指姆:1号在陈家湾点包谷,2号在岩口点包谷,3号在杨大伯家门前种冬米豆,4号种苏麻……</p><p class="ql-block"> 大伯娘不识字,可记忆力非常好,哪一天在哪儿出工干的什么活儿都记的很清楚,我们核记的都对得上。大伯娘干活是一把好手,还天天出工,我们都核实到31天了,可大伯娘说我记漏了,她算来算去算出33天。</p><p class="ql-block"> 陈么嬸是晚上打着火把,翻几匹山到知青屋找我核查工分的。我拿着记工本在煤油灯下念给她听,她还是不信任的瓣着手指,一天一天的给我算,结果么嬸的出工是35天!呵呵呵,至今我都没有搞懂,她怎么会一个月出工35天呢!</p><p class="ql-block"> 我记性不好,全靠记在本本上。村民没有文化,可记忆非常惊人,至今都很佩服我们生产队的村民,他们全都有这种 “心记” 的特异功能。</p><p class="ql-block"> 初稿 2019年2月16日</p><p class="ql-block"> 二稿 2022年4月22日</p> <p class="ql-block">知青笔记</p><p class="ql-block">《我的一九七五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知青时的老照片</p> <p class="ql-block">知青时给妈妈扎的鞋垫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