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一）

山人

　　生命如歌：不一定悠扬动听，但肯定有难忘的旋律；

岁月似水：不一定波澜壮阔，但也不乏水花绽起；

陈年旧事：虽然平淡无奇，但却塞满我的记忆！

——题记

破相

　　我出生在南桐，自记事以来我们家是住在南桐煤矿八0一住宅区（据说曾经还在五0一家属区住过，但由于我当时很小没留下任何记忆）。当时是建国初期，南桐煤矿属四川（当时重庆还属四川）最大规模的国有煤矿，自然是重点建设企业，当时新建了五0一、八0一职工家属居住区，由于局限当时的条件，这些住房都是在荒山石丘上顺势而建，建筑材料主要是就地取材的石头、泥土和土窑烧的石灰等，地基和墙体都是用石头和石灰拌泥土砌就，顶上盖的是小青瓦，室内室外的墙体表面都是白石灰碹平的，就当时来看，这住房条件还是很不错。

大概是我四岁左右的时候，在一天上午，不知干错什么事被家里的大人吵了，心里很憋屈，就来到我们所住这幢房子的端头，由于地形的原因，房子地基有一米多高，由于地基略比墙体宽出20多厘米，就形成有一米多高的条窄台阶，当时稍大点的同伴都经常背靠墙体，平着身子顺着台阶横着从房子前面走到后面，总共有7、8米的长度，由于我当时胆小，从没有在上面走过，那天也就由于赌气原因，虽然惴惴不安，我还是憋着气、壮着胆走上这个台阶，横着身子移动，当走了几米，一看下面的嶙峋乱石，顿感心慌气短，一紧张，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一头栽了下去，当时额头磕在乱石上，头就破了，流了很多血。在迷迷糊糊中，我没感觉怎么痛，但十分的恐慌，很快消息传到家里，我外婆来抱着我跑到了地段保健站（就是南桐煤矿医院在住宅区的派驻医疗机构）在那里进行清创和包扎，从此我前额就留下了一道疤痕，破相了！

啃地瓜

　　我的儿童时代物质是极度匮乏，但我们却有着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相对自由轻松的童年。

当时在南桐煤矿周边基本都是农村，附近的属菜蔬队，即专门种菜供应厂矿职工家属，在八0一住宅区的公路对面就是叫“后湾”的菜蔬队，所以附近的土地或山坡上，多半都是种的各类蔬菜。那时候我还未到上学年龄，属学前儿童，而且我们同组（当时四幢房共24户为一组）同龄或相差不多年龄的小孩很多，大多家长由于工作忙，根本无暇顾及孩子，于是我们经常是3、5成群的约起到附近的山上去玩，由于当时温饱尚未完全保证，到山上去玩可以得到一些收获，山上的野葱、折二根都是寻获的对象，有时也去拾麦穗，寻找农民收获时漏下红苕、地瓜等。偶尔也顺手牵羊掳走农民种的嫩碗豆角和莴笋等蔬菜，一般情况下，能吃的都当时就吃掉，莴笋类就悄悄带回家用盐水加点辣椒渍在瓶子里，时不时就用竹签串起来吃，还真觉得是在享口福，也自得其乐！

我现在还记得，有一次我跟一般大的6、7个孩子，相约一起去到后湾的山坡上玩，也不知是谁发现一根地瓜蔓下面有地瓜，于是大家都很兴奋，因为这肯定是农民收地瓜时漏掉的，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享口福了，于是大家七手八脚就开始抠地瓜，由于这个地瓜长石缝边，这里的土较硬，抠了半天，又找来树技和竹竿撬，但最终在地瓜被扒出一半时，大家都没有力气再扒了，我们看着这个大地瓜，都不知该怎么办，这时一个大点的同伴说到：“干脆就这样吃，一人一口轮着来”，大家都赞同，于是将地瓜扒露出的部分剥下皮，从大到到小一人一口开始啃，我记得我只肯两口，而且一口也啃不了多少，因为在啃地瓜时，整个脑壳都要埋到扒出的坑下面，啃一口还弄得满脸满唃都是土，即使这样，每个同伴都是迫不及待地想啃上一口，最后还剩下一小半地瓜时，实在是啃不到了，大家才余兴未尽地作罢，相互看着一个个同伴脸上的泥土，不由得都乐了！

意外收获

　　在我们小时候，很爱去附近的山上玩，不仅是撬野葱、采野菜等，还就是因为当时做饭取暖均是烧煤，所以，烧煤就需要生火，在生火需要干木柴引火，当时对职工家庭也供应了柴火，但是限量并也需要用钱购买，而山上有大量的干竹杆和树技。我们也就经常三、五成群上山去捡干竹竿之类的发火柴。记得在我未读书之前，有一次，我们和相邻家的十多个小伙伴（我们家是我和二个哥哥都去了），一起去距家几公里靠河边叫“碰头岩”的山上捡柴火。大家在竹林里、岩石边收捡干竹竿，我们三弟兄也不遗余力地在捡着柴火，当时不知是我呢还是我哥他们，在拖拽一根干竹竿时，突然就惊起一只野鸡从竹林中飞了出来，一时间我们都有一种福从天降的惊喜，于是我们三兄弟不顾一切地扑向了野鸡，这只野鸡扑腾了几个回合，最终是被我大哥捉住了，我们都感到欣喜若狂，原来这只野鸡是受了伤，鸡翅膀上有被猎枪的铁砂伤的痕迹，怪不得这样就被我们捉住了，若是没伤的野鸡，我们肯定是捕获不了的。

收获了野鸡，因为是我们兄弟三人发现并捉住的，同去的小伙伴们除了羡慕也没其他想法。于是我们连捡的柴火也不要了，兴高采烈地凯旋下山，回到家中大人们也很高兴，因为在那个年代，不是过年过节，根本就没条件吃到鸡。于是将这只有二斤多的野鸡打理后，炖了一锅十分鲜美的鸡汤，全家人美餐了一顿！

（图片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