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前 言•</b></p> <p class="ql-block"> 关于当兵的社会评语有很多,诸如:“一人当兵,全家光荣”“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等等,而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一次从军,一生永远是一位军人”。军人随着年龄和军事的需要,总有离开部队的那一天,而当过兵洗骨伐髓的是——铸就的军魂会贯穿他一生。</p> <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就很羡慕腰板挺直,走路铿锵的军人,可是偏偏到了可以服役的年龄时,我们下乡了。</p><p class="ql-block"> 21岁那年的我,很幸运地获得了当兵的难得机遇。那时的兴奋状态至今回想起来依然回味无穷,甭提有多高兴了,照着镜子,品味着装束,一颗红星头上戴,两面红旗挂两边,虽然看起来还显稚嫩,但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名中国军人。进入了军营,一晃就是九年,这“一身戎装,一世荣光”也伴随着我在部队和地方不断成长。</p><p class="ql-block"> 本来已经离开校园,插队下乡到了190公里外的昌图,这一当兵却转眼间回到了沈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这是当兵后的第一张照片,还是在铁西照像馆完成的。</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新兵连集训•</b></p> <p class="ql-block"> 有句俗语,“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这廖廖数语,却反射出新兵苦,当兵福的韵味。</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军事训练 </b></p><p class="ql-block"> 空字214部队营地就在沈阳铁西区云峰街的南端,毗邻着滑翔机场,给我们这批新兵的训练提供了天然的场所。无论是队列训练,射击练习,还是驾驶教练,都是得天独厚的。队列训练算是苦差事,每天一二一的反复操练,这也是新兵的第一课。</p><p class="ql-block"> 站岗放哨是当兵起码能够履行的责任与义务,新兵也承担着全营大门的警戒站岗任务。同年入伍的盘锦战友李春友,站岗时立了一功,他急中生智,救下了因煤气中毒而无法呼救的室内值班员,成为了这届新兵连站岗的一大亮点。</p><p class="ql-block"> 最难应对的还是紧急集合,就寝后只要哨声一响,起床穿衣打背包,接下来便是点名、集合和跑步。很多新兵恐怕紧急集合时掉队,一旦听到点风声,就和衣而睡,甚至行李事先打好。真让领导发现,训斥一番是免不了的。</p><p class="ql-block"> 轮到射击“第一练习”(当年我们部队射击训练分为第一、第二和第三练习。第一练习考核的是卧姿100米点射)。大家来了兴趣,老兵边做示范边纠正。不到十天时间,我们就开始实弹射击了。实弹射击是在姚千户靶场进行的,蓝蓝的天空,万里无云,老天爷很是关照。由于枪有些旧,标尺上的准星及豁口的烤蓝已经褪色,在阳光的反射下很不清晰。于是,我就把事先带来的炭黑抹在标尺上边,只要按照口诀瞄准靶纸下沿留出的一条缝,就会出成绩。实弹射击开始了,屏气击发,第一枪射出去就是十环,排长李兴敏(1969年从丹东入伍)高兴地拍起手来,告诉我好好打。第二枪又是个十环,连长也过来鼓励我了,争取打它个满环(我们当时就打三发子弹)。这时的我没敢轻易击发,心里不免有点忐忑,最后一枪是八环。连长看到报靶后,连连说“可惜,可惜”,很快他又转过话头说,“这已经是相当棒了,平均还九环多呢!优秀,优秀”,这次射击训练我算出了个小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周末准假出军营,和从青年点回来的大妹妹及在学的小妹妹在沈阳《工农兵》摄影社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驾驶训练</b></p><p class="ql-block"> 做为汽车部队的新兵,军人风貌、基本素质的训练是首先要做到的,军容、内务及队列样样都要规范。在更长的时间里,则是学习和掌握汽车驾驶技能。开始的第一天,在教室里我们把事先找来的木棍或扫把当作变速杆,按照教官指导的一招一式比划着,熟悉一些要领。第二天我们就上车实际操作了。偌大的机场跑道,足够教练车施展,只是车确实有些破,苏式的嘎斯五一,门窗玻璃需要用帆布带拉来拉去才能关开,每个人都要从摇把子摇车起动发动机开始学起,上了车也是从一档开始转圈熟悉,发动机的转速在低档的压制下憋得隆隆作响,步骤还是要按部就班进行。班长叫张勇,是南京兵,1968年入伍,他操着南京的口音不停地纠正着错误的动作,初上教练车,本身就有点胆突突,再加上那时的车哪有什么同步器,车又老旧,挂档一点也不响,很难做到,不过想起来,越是这样的车越能锻练人。车走起来只要不画龙,这一天就算过关了。</p><p class="ql-block"> 等到基本掌握把好方向盘、变速、加油、刹车等基本要领后,我们就上路了。训练的路一般都在车少人稀的郊区公路上,每个人开上几公里就换人,渐渐的行驶小时标准达到了,连里便组织了一次长途拉练。从沈阳出发沿沈大和沈丹公路转一圈,我们的教练学习就算告一段落,新兵连也就此解散了,官兵们各奔东西。</p><p class="ql-block"> 在汽车驾驶训练期间,我也把更多精力放到学习和掌握技术知识上。每两周才允许新兵请假上街,轮到我可以外出时,首选目标就是太原街新华书店,买些相关的书籍。</p><p class="ql-block"> 三连副连长是新兵连代理连长,新兵连工作结束后,他还要返回三连。在临行前,也是人员分配的前夕,他问我,是想留在沈阳的二连,还是跟着他去三连,我毫不犹豫的回答他,去三连,去吉林的蛟河县。其实压根我就没打算留在沈阳,想得更多的是今后如何去锻练和成长。许振孝副连长,长着络腮胡子,看着他那胡子,就觉得很严肃,他是1960年入伍的,北京市延庆县人,操着北京腔,正是他几年后成为了我入党的第一介绍人。</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1971年夏天于沈阳留影。</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蛟河留身影•</b></p> <p class="ql-block"> 当年正值珍宝岛事件不久,是全军全国人民响应“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年代,大三线小三线都在紧锣密鼓的搞军事工程建设,全营除了值班的运输连队和修理连、营直留在沈阳外,其他连队都奔赴各自工程所在地。</p><p class="ql-block"> 工兵八团加上我们汽车三连和安装大队,超出一个整团的实力,再加上一个陆军团和四个民兵团,上万人马奋斗在蛟河机场建设项目上。</p><p class="ql-block"> 我们连的营房就建在半山腰,简易的土坯营房又经历过一场意外火灾的摧残,外墙的支撑木横七竖八,甚至比屋里的结构木材还要多。停车场平整了一块场地,但还是有很大的倾斜度,这也为后来的大比武埋下了伏笔,增加了难度。</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分到六班 </b></p><p class="ql-block"> 我被分配到了二排六班,贺国正排长是1966年入伍的,来自于山清水秀的浙江湖州,也是个大胡子,从外貌上感觉挺厉害,其实还真没看到他训过人。班长叫黄敬安,同时也是我的师傅,1968年入伍,来自于湖南南县,细高的个子,烟瘾很大,总是看到他兴致勃勃地卷着当地出产的蛟河烟,抽得烟雾缭绕、津津有味。跟着他,我学到了很多驾驶技巧,他换档的姿势很特别,那由三档换成四档的翻腕姿态别出心裁,至今我也没忘却。在他的细心辅导下,尤其是换档技巧让我在山地爬坡驾驶上,有了心得。坡大路陡,尤其是冬天冰雪路面重载爬大坡,一旦换档操作有误车熄火,手制动根本就停不下车,很有可能让车滑到坡底,一面是悬崖,出了大问题就可能是车毁人亡。那天是运输红砖,参加机场建设的陆军3184部队的弟兄们负责装卸。途中,他们并不是坐在车箱厢里休息,而是透着驾驶室后窗注视着我驾驶的一举一动,等到卸完货,走到我的近前说,“我们也是炮团的驾驶员,但每年开车的时间太短了,除了外出打靶需要开车,平时把车架起来,按时保养。不像你们运输连队,哪有你们驾驶得这么熟练,换档的动作看了都眼花缭乱,“从五档一下子就干到三档,太不可想像了”。</p><p class="ql-block"> 蛟河县,国庆节一过就下大雪,最冷的时候能达到零下三十多度。那时还没有稠化机油,烤车是每天的常态化作业。前一天晚上就要把木炭和引火用纸准备好,烤油底壳的时候,还要不间断地摇车,接着烤变速箱和后桥。一不小心,手套被炭火烤着了,摇把子反转儿把胳膊打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有时车发动不了,还要用喷枪烤进气管,让汽油能够充分雾化。当助手时要烤车,到了没有助手时,就需要亲自动手了。</p><p class="ql-block"> 跟了班长师傅一段时间,他就被轮调到炊事班当班长去了,他没想到轮换的这样突然,我更是对他依依不舍。接着我被安排跟着1969年来自于丹东的孙师傅。不过很快,经过考核我就定车了。当连长宣布定车名单有我时,着实很兴奋,有了自己的座驾,终于可以“单飞”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 文书经历 </b></p><p class="ql-block"> “单飞”两个月,兴致正高。有一天,仲继清指导员找我谈话,<span style="font-size:18px;">1960年江苏睢宁县入伍的他,</span>粗粗的眉毛,黝黑的脸庞。他告诉我,准备让我当文书,问我有什么想法,没等我回话,他又接着说,按照连队成型的规定,每个人都要掌握一门技术。每个驾驶员都要轮换到炊事班、营建或农场劳动半年,你当两年文书,免你劳务。看来指导员早就有打算,我必须无条件服从了。为什么让我一个新兵当文书,后来我或许猜到了点答案。指导员派我到团里放映幻灯片并做旁白,我圆满地完成。与1968年入伍的五班长王永胜共同参与书写年终总结,也交出了令指导员满意的答卷,也许就是这些原由吧!</p><p class="ql-block"> 当了文书,其实是文书、调度、材料员一肩挑,连队哪有那么多文案工作,更多的是调度工作。每晚电话接受团里机械股发派的任务清单,第二天要把任务细化到每一个驾驶员身上。调度可是有点小权利,任务多种多样,有粗活和细活之别,有生活用车,军需用车,长途都是俏活,在工地拉沙石水泥等用料,则是更多。因为晚上调度完毕要写到黑板上,也总有老司机来打探,资历浅的轻易不会跑到连部来造访。当然,做为调度的我,从客观和平衡角度,也会综合考虑的。除了长途车,从安全把握程度须由连长或副连长做出指令外,其他的调度方式,我做出了改变,不再是老兵优先,新兵在后的办法,而是以班排为组合调度车辆,既能相互配合,又利于班排的横向管理,还能体现安全有责、公平对待的原则。起初老兵有意见,甚至反映到连领导那,领导听了我的想法后,觉得很有道理。时间长了,大家就不说什么了,这种方式做为管理办法延续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材料员的活并不重,但做得有条理,还是需要认真细致的。我重新建立了清楚的配件明细账,司机凭副连长的批条领配件。营部车管助理袁正坤,1968年入伍,与我师傅是同乡,一位文质彬彬的湖南才子,来连队指导工作时,竟对我的明细账感了兴趣,一再表扬我。他说,几个连队检查了一下,属你们连最规范。我对材料员工作的理解,不仅仅是收发放,记好账,还有一些能发挥能量的事去做。回收的旧配件,有的是可以修好后加以利用的。最容易修复的是闪光器,买来了标准漆包线,按实际匝数绕好,接点焊接牢固,就是又一个成品了。这点小技巧还是缘于在实验中学对物理学科的致爱所得。军营中能够从容应对,真不能忘记师恩浩荡。</p><p class="ql-block"> 连队出板报,文书应该是参与者。1970年兵广东番禺的黎岳福写了一手地道的隶书,还有与我同年入伍湖南隆回刘建国的一手毛笔字,都让我羡慕不已。有了这两位高手,板报质量高且不用说,更有了我学习的标杆。平日里,凡是收到战友家里来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比较好看,我也会不自觉地用手比划着学上几笔。</p><p class="ql-block"> 每当熄灯号响起的时候,借着在连部里的方便条件,我总要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看点业务书。虽然知识积累了,可时间长了,不知不觉视力由E表1.0下降到0.7,散光也出现了。</p><p class="ql-block"> 那年连队开展了红红火火的技术大比武。在停车场的大门口,架起了独木桥,在入口处又挂起了使用过的两条长长的防滑链做为测宽,出车回来的每一名驾驶员都要先过这两道关。那天比武正式开始,桥型倒车全部过关,而大坡度倒进车库却大部分落马了。本来以为没有连部几个人的事了,可到了最后,连长还是点了我们的名,让我们也比划比划。好长时间没动车了,肯定是没把握,桥型倒车也一次过关,接下来就是难度大的坡路倒车移位了,我和另外一位外勤材料员竟然也顺利过关了。一些老司机有点不服,提出把左右各20公分的限宽缩小到15公分再试试,到头来可想而知,还是没有按规则通过。不常开车的人通过难关想必偶然性很大,我们也没什么骄傲的,不过倒是给连部长了脸。</p><p class="ql-block"> 1973年9月23日,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介绍人是许副连长和卫生员左延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刚刚定车时显得很兴奋,欣喜留影纪念。不过两个月后就不开车,去连部当文书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在蛟河与战友合影留念。(后排中是本人)因为当地天气寒冷,已经换装为皮帽子、毛大头鞋和羊毛大衣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再回六班 </b></p><p class="ql-block"> 两年整的文书工作后,连领导让我到六班当班长。副班长是比我早入伍一年安徽金寨的汪尊干,憨厚老实的一位战友。全班很团结,运输内务学习都挺融洽,注意安全则是每天全班在出车前的警示鸣钟。</p><p class="ql-block"> 自定车两年多后,这才是我正式驾车的开始,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夏天的早上,满山的山薄荷为我所用,装满了自制的饮料就出车上路了。冬天路面冰雪覆盖,气候寒冷,对身体机能和安全驾驶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 驾驭汽车 </b></p><p class="ql-block"> 天气千变万化,行车中就要以变应变,雨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次,从火车站满载水泥往工地赶,半路上突然降雨,盖苫布已经来不及了,此时,我想到了李家骥老师当年带领我们到东陵公园山上的体验经历,太阳高挂却忽然飘来一阵雨,老师脱口而出,“大家不要慌,这是地形雨,很快就会过去。”果不其然,正如老师所料。那年的经历,瞬间给了我一个启示,我毫不犹豫地倒车,没有几十米就没雨了,清清楚楚地看到地上湿和干的分界线,不管是否地形雨还是隔道不下雨,总之,幸运还得靠知识去驾驭。在连里,驾驶员都怕车辆出现故障而被拖回来。我就碰到过挠头的故障。一次,离合器根本挂不上档,齿轮碰撞的声音异常刺耳,我判断肯定是离合器坏了。正逢寒冷的冬天,拿着工具毫不犹豫钻到车底修了起来,把小碎片清理掉,分离轴承与片的间隙再调一调,问题就解决了。最难对付的是,在去吉林市出长途任务中,电瓶的格板断了,没有电源发动机就无法启动。那个年代没有什么汽配商店,购买配件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冥思苦想了一个简易办法,买来八节一号电池,用报纸捆扎好,正负两极连接好电源接头,一揺就启动了。因为只是临时电源,电能并不多,半路不能灭火,拉着手油门将发电机保持发电状态,点火线圈就会一直点火,一口气一百多公里就跑回来了。连长听说后,毫不吝啬地把表扬词语送给我和同去的四班副班长。其实车辆与人生一样,究竟明天会发生什么,永远也不会预料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2.业余生活 </b></p><p class="ql-block"> 连队的业余生活很丰富,定期观看电影是常态。节假日时,吉林市歌舞团也会来工地慰问演出,节目也很精彩。连队里举办小型晚会,也饱含着军人的直率和朴实。我结合连队实际、官兵关系等内容编排了诸如快板、三句半这样的节目段子,并与战友们共同表演。虽然离专业水平差之甚远,但暖暖的战友情在此时得以尽情释放。</p><p class="ql-block"> 营房虽然简陋,却有标准尺寸的篮球场。每当节假日,总会有爱好者在打篮球,或半场或全场。有时也会组织排与排之间的挑战赛。比赛时我也是当仁不让,上场拼搏。和我同期入伍的盘锦兵曹永良,因为打球好,被营里知晓,楞是从三连挖走,调到二连,成为营代表队的一员。</p><p class="ql-block"> 全团在完工的飞机跑道上,举行了一届运动会。我有过在学校年级110米栏比赛中,做为替补曾经拿过第六名的成绩。于是,我很有自信地报名参加了唯一设置的跨栏项目400米栏,取得第三名,成绩是一分零六秒,为团直争得总分第二名助了力。</p><p class="ql-block"> 说起连队生活,伙食是一个必须涉及的话题。每人每天的伙食标准只有四角钱左右,要想调剂得有模有样,并非易事。因此,主食的调剂与副食的多样化同时列入日程。每到农时,利用休息时间,全连开荒种苞米,再用苞米换酒,进而调剂成大米和白面,主食的难题就这样迎刃而解了。副食多样化的改善进度就更加喜人了。炊事班除了做饭之外,又承担了养猪、养鸭,养牛的任务。尤其是养鸭,利用距营房不远的水塘,由富有经验的南方兵饲养,成活率相当高,一时吃不完的几百只鸭子存放在县冷库,每周末都会定期吃上鸭宴。林场有很多落地木(朽木或不成材的木头),是可以随意拉走的。周末连队组织人马把废木头拉回来,柴火的问题解决了,省下的煤火钱完全可以投入到伙食经费中。夏天的时候,进到林场深处,满地的黄花菜让你眼花缭乱。我们抓住了季节性采摘的机会,每个人很快就采满一麻袋上等的黄花菜。回来后焯水、晾晒,一番丰收场景。我们还与参厂和鹿厂建立了良好关系,与他们合理交换,吃鹿肉食用人参,也是能够办到的事。已经退役多年的广东兵,带着妻子专程来到蛟河,他告诉妻子,当年三元多一斤的黄芪就是在这里寄回老家的,长白山真是个好地方,蛟河让他想往。</p><p class="ql-block"> 偶尔吃上一顿二米饭,平时都是细粮,已经不是奢望。包饺子的场面也是记忆犹新,啤酒瓶当擀面杖,桌子当面板,洗脸洗脚盆也能装面和馅,没有顾忌没有挑剔,体现的是一种融洽和团结。香味留住口中,笑容挂在脸上,情谊暖在心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1975年,汽车三连的部分战友合影留念,可惜此时的我已经调离。时间荏苒,但他们的名字至今仍然记得住。</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登台演讲</b></p><p class="ql-block"> 那时,不知道是什么风,部队让战士在干部大会上演讲,感觉挺奇怪。可这签就抽到了我。那天,指导员找到了我,让我到工兵八团干部大会上做演讲,打怵是肯定,那就硬着头皮去比量吧!指导员给我两天假,让我准备。在营房里清着嗓子,又怕别人听到不入流,于是我就跑到山上,对着大树练了起来,都说那些演讲者有对着大树放开喉咙的经历,我也效仿一下。到了演讲那一天,下边坐了很多干部,我也不敢正视人群,壮着胆子讲起来,嗓音也从发颤到自然,边讲边在黑板上写着,王琚老师讲历史课时,不总是情节诱人,故事不断吗!索性把记在脑海中与题目贴近的内容讲述出来,收到了不错的效果。我用余光望去,发现有的人看到黑板上我写的字,竟然也随着用手比划,我的胆子也就自然大了起来。回到连里,及时向指导员和连长汇报。指导员告诉我,宣传股长刚刚来电话询问,“你们连那个战士,提不提,不提就给我们,同意的话我们直接和部里打招呼!”连长说,“想好事,八团想要人,汽车营也不会答应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4.调动风波 </b></p><p class="ql-block"> 支部改选,我以战士身份成了支部中的群众委员。一天晚上,全连要去团里看电影,指导员喊我集合队伍,当时我真有点懵了,放着排长不集合队伍,让我召集,这是干嘛?</p><p class="ql-block"> 几个月后,连长和指导员找我谈话,告诉我营里调我当教员,他俩不想放,我也不想走。可营里接二连三的催促电报,甚至明文,若不放人处分连长和指导员二人。到了此时,不执行命令看来是不行了。告别了曾经的领导,告别了三连的弟兄们,也告别了八团工程兵的战友们。</p><p class="ql-block"> 在离开蛟河的那一刻,回头望着这群山中初具规模的工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想起了参加扛炸药轰轰烈烈的那一日,想起了工程兵战友肩扛风钻而致小便失禁的难言之隐,想起了曾痛心目睹一次塌方就牺牲八人的惨烈现场,我真不想离开这个地方,想看到机场真正建成的那一天。</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本人(前排中)与部分三连战友在蛟河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在吉林市465医院住院时,周末去北山公园游览留念。(天下第一江山匾额为松筠书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回到沈阳,在《大好时光》照像馆留影。</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回到北大营•</b></p> <p class="ql-block"> 从蛟河三连调回营教导连时,部队早已经从铁西区搬到了大东区小二台子的北大营。改造后的军营,保留了一部分原东北军的营房,又扩改建了一部分,修理连建了厂房,唯有营部是红砖的二层小楼。时代变迁,当年东北军的驻军格局如今成为了我们营的驻扎地。1945和1946年入伍的营长教导员的座驾是台美式吉普,一位军队职工给他们开车。在外地施工的一连和三连的营房暂时空闲着。</p><p class="ql-block"> 我和副指导员朱前发住在一处,他在外间,我住里边的一间,早上有人打扫卫生送报纸,冷不丁还真有点不习惯。桌上已经放好了讲课用图,看来连里已经准备停当。</p><p class="ql-block"> 营里为什么单单调我当教员,既然木已成舟,始终就没问过营领导,问了又有何用!我并不是科班毕业的,对于教学质量是个考量,而对于我本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考验,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p><p class="ql-block"> 理论教学分为四个课目:机械原理,汽车构造,汽车驾驶,交通规则以及故障排除。课时300小时。除了理论课之外,实际驾驶课也是循序渐进,排长集合队伍,教员下达课目,做为教官的班长带领各班学员操作驾驶。实际驾驶包括:场地驾驶和路面驾驶,操作还包括设置故障和故障排除。</p><p class="ql-block"> 回过头来看,我虽然自学了一些专业知识,包括在学校的一些物理和化学知识的积累,真正教学起来还真有摸着石头过河的感觉。在教学的过程中,我也在努力更新知识,提高自身能力。</p><p class="ql-block"> 一次开车在市内办事,碰巧遇到了沈阳警备区和沈阳交警联合检查,那位交警考我车载规定,我不加思索便脱口而出, 交警直晃头地说,“ 怎么这样熟练,应答如流!”未等我回答,与我同去的战友抢过话头,“别考他了,他就是教这个的。”其实这种例行检查,是要在管辖范围内通报的,自然此举我为沈空争了光。</p><p class="ql-block"> 在顺利完成了沈阳到通化,再绕至长春返回营地的长途拉练后,接着组织了理论教学闭卷考试,学员们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我也完成了历史使命。大家各奔东西,我也有了新的去向。</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在沈阳北陵公园留影。</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见证战机城•</b></p> <p class="ql-block"> 在后勤干了六年,真到了离开的时候,还真是留恋汽车营的指战员们。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工作需要必须无条件服从。后勤部与工程部之间的人员调动,让我离车辆运输管理远了,却与接触战机又近了一步。虽然一辈子也当不了飞行员,不过新的工作岗位,总能见到他们,不是试飞员,就是接机的“老飞”,心里觉得军裤的色调更蓝了。</p><p class="ql-block"> 一般的部队就是司、政、后,而空军多了一个工程部,工程部掌管着场站、驻厂军代表室等相关单位。这三年里,我相继在112厂和410厂工作,见证了9万元的涡喷6发动机和60万元的歼6飞机的制造和装配过程,听着发动机试车震耳欲聋的声响,看着银鹰一架架飞上蓝天,心里便常常酿出畅快的喜悦。身处飞机发动机的初始厂和我国歼击机的摇篮,也让我对战机的发展有了全面的认识。工厂需要军代表在材料、工艺和成品单上签字认可,以配合和加快生产任务的完成,军代表更要为整个空军负责,这项工作的责任就显得十分重大。</p><p class="ql-block"> 由于战机性能大大落后于西方国家,也赶不上前苏联。我们的空军为了适应军事斗争的需要,用飞行技术来弥补装备性能的不足。记得当年飞行部队搞飞螺旋和改螺旋的强化训练,为了能甩掉咬尾的敌机,用失速变向来摆脱,难度和危险不是一般的大,但当年这些了不起的战神就是这样挺过来的。出现掉机,军代表与工厂外场科的人员前去配合调查认证,心情都是十分沉重的。每当双十一空军建军日时,我都为那些为建立强大空军而牺牲的烈士们致敬! 唯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国航空事业有了惊人的飞跃,发动机涡喷型也被涡扇型替代,我们也有了先进的矢量发动机。歼20和歼31/35隐形战机的问世,歼16的经典配装,运20的远航,轰20也会在不远的将来为庞大机群装上丰满的羽翼。</p><p class="ql-block"> 鹰啸苍穹捍空海,映日赤胆卫蓝天。</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在沈阳410厂办公大楼与战友及工厂职工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在410厂与战友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当年三等功的奖状仍然保存完好。</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结束语•</b></p> <p class="ql-block"> 军队就像一个大熔炉,它炼化了你,你就像是被这红红大火烧就了的成型钢,无论这钢放到什么地方,都会有用武之地。不屈不挠,坚忍不拔,持之以恒,雷厉风行的惯性都会以一种恒定主导着你。</p><p class="ql-block"> 在校庆纪念文集《印象实验70》里我的那篇文章中,曾经写过这样一个场景,听起来是梦,又不捕风捉影,那就是梦到穿着军装坐在实验园的教室中,聆听尊师授课。在那个年代确实有军人着装上学的,而我虽没有那个特殊的经历,但骨子里已经把学校和军营在灵魂中捆扎在一起。扎实的学校教育让我能够在部队得心应手,部队的熏陶淬炼又会使我在学以致用的台阶上坚定迈进。</p><p class="ql-block"> 1979年,中越反击战结束后,我离开了部队,至今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心底里还是那句不变的话:“时间虽流逝,回眸,仍恋那个军营。”</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文、编辑制作/傅晓昕</p><p class="ql-block">发布日期:2022年4月25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