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芳华

刘亚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刘南征(1951——2021)1968年应征入伍,兰州军区空军某部,历经战士、机械师、助理工程师,株洲331厂军代表。</p><p class="ql-block"> 刘南征退役后,随手笔记已成为他爱好之一。实而生动的文笔只为那清澈的爱,刚柔齐并的潇洒笔底独显着时代老兵的风采。</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序 文</b></p><p class="ql-block"> 南征,我的兄弟,他静静地走了,他重疴在身近两年时间,他的离去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他的离去,我还是感到突然,心里空空的……</p><p class="ql-block"> 我与南征相识是在上个世纪50年代,我们同在广州八一中学附一小读书。在班上,他坐在我的前排,他是一个非常白净的男生,爱说爱笑,生性活泼,在班上人缘很好。一次在填写家庭情况表时,我抬头偷看了一眼,发现他的籍贯是河北平山县,我悄悄地告诉他:“我也是河北平山县的。”他一听:“真的?”“没错,我老家是平山南甸康庄的。”“我老家是平山龙窝东苇园的。”我们的父亲又是同一年参加八路军的,都是平山团的老战士。几句简单的交谈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顽劣的我随即说了一句:“自古平山出好汉。”其实这句话是我编的,他却深信不疑,从他的脸上看到的是一种纯真,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纯真伴随了他一辈子。</p><p class="ql-block"> 儿时的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爱好,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画历史人物,什么“三英战吕布”“岳飞枪挑小梁王”对历史人物中的坏蛋,我也会把这些人画得獐头鼠目很丑陋,在课堂上悄悄的递给他,他看了以后会忍俊不住在课堂上笑出声来,为此,我们俩经常被老师“恶狠狠”地瞪一眼,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捂着嘴偷偷滴笑,没办法,就是想笑,纯真童年就有一种对汉奸卖国贼的痛恨……</p><p class="ql-block"> 后来,因为双方父亲调动,他的家搬到了湖南长沙,我们相距800余公里,但是距离隔断不了兄弟情谊,我们还经常书信往来,互相交流在新地方感受和学习情况,即便是在“文革”那个大动乱的年代,我们一直都保持书信来往。到了1968年2月,我们同年同时入伍,他在兰州空军部队,我在北京空军部队,我们几十年书信不断,一直到高科技走进我们的生活,人人都有了手机,我们还是经常互相问候,这种交往一直持续了60余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李建国在广西南宁</i></p> <p class="ql-block">  再后来,我们都退休了,我们开始“迷恋”电脑,经常在电脑上写文章,互相传递,欣赏和品味。我发现南征的文章还是那么“纯真”尤其是回忆童年趣事,军旅生涯,字里行间,感到一下子回到童年回到青年,当年我们一起玩闹,一起搞点小恶作剧,还是让我忍俊不住。老了,老了,我的好兄弟,刘南征你还是那么纯真……</p><p class="ql-block"> 谨以此文怀念我一生的挚友刘南征,如果真的有生死轮回,我相信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李建国</p><p class="ql-block"> 2022年4月于广西南宁</p> <p class="ql-block">目录</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一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童年轶事</span></p><p class="ql-block">父亲对我二.三事……007</p><p class="ql-block">父亲对我二.三事之补015</p><p class="ql-block">少年趣事…………....018</p><p class="ql-block">少年趣事(水果篇)022</p><p class="ql-block">少年趣事(玩耍篇)025</p><p class="ql-block">少年趣事(二)…....029</p><p class="ql-block">少年趣事(三)……032</p><p class="ql-block">少年趣事(四)……035</p><p class="ql-block">往事难堪…………....038</p><p class="ql-block">往事回味……………041</p><p class="ql-block">一桩往事…………....043</p><p class="ql-block">老照片老话题………045</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军旅生涯</span></p><p class="ql-block">永远的芳华…………049</p><p class="ql-block">八一感怀……………052</p><p class="ql-block">琐事记忆……………055</p><p class="ql-block">故事两则……………059</p><p class="ql-block">军中点滴……………062</p><p class="ql-block">军中点滴兰空航修厂066</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第三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夕阳之下</span></p><p class="ql-block">回乡记………………077</p><p class="ql-block">写在台湾自由行之前083</p><p class="ql-block">五月大连……………085</p><p class="ql-block">烟台行………………088</p><p class="ql-block">送红军………………091</p><p class="ql-block">悼王鲜明……………093</p><p class="ql-block">美丽东湖 圣地东湖…095</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对我二.三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 转眼就是父亲的祭日了,每到这一天,我总是静静地坐在桌前,拿出父亲的遗照,一遍一遍地端祥,一遍一遍地默念:爸爸,许多年了,您过的好吗?这会儿,天堂里寂寞吗?父亲是匆匆离开我们的,他甚至没有留下片言只语,轻轻地一个人走了,走的那样仓促…….。与父亲最后的分手是在市郊小小的汽车站旁,看的出他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他欲言又止,公共汽车慢慢驶近了,他递过来两元钱:“多向工农子弟学习,以后尽量走路回家,只有二十来里……”说话时眼光像是一种期待,期待我的允诺。汽车载着我慢慢地驶远了,越来越远,远到那一别竟是梦里传话,远到父子再见竟隔着天上与人间。</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 一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要做一个男子汉</b></p> <p class="ql-block">  大约是在二年级时,我正在院子里玩儿,突然过来两个大孩子抢走了我的玩具小飞机,我问他们要,其中一个孩子说:把手伸过来,让我们一人打几下就还给你。我喜欢那架小飞机,只好老老实实摆开双手,我的手心被打红了,泪水到了眼眶边,这时我看见了下班的爸爸,我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哭出了声,我指望爸爸去打还他们,替我报仇。没曾想,父亲竟对我吼了一声:别在那儿丢人现眼啦,哭,哭,还不给我滚回去。两个大孩子吓跑了。回到家里,父亲没有多一句话,只是拿过我的手看了一下说:以后要像个男子汉.儿时的记忆已经淡忘了,‘做个男子汉’。唯有这件事这句话记忆是那样的清晰。</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父亲1955年授衔照</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满江红》和《八路军军歌》</b></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从农民成长起来的我军中级指挥员,他经常说自己少文化吃的亏,但对古代那些英雄豪杰,他都能如数家珍个个说的出来。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给我讲岳飞,讲关云长,讲梁山一百单八将。有一次父亲带我去买凉鞋,60年代初,孩子们着迷于打乒乓球,我坚持己见:“我不喜欢穿凉鞋,还是给我买一个兵乓球拍吧?”父亲没有退让:“你又打不出庄则栋的水平,买那玩意儿是浪费。”看到我垂头丧气的样子,“这样吧,凉鞋还是买,再给你买些书。”那天真高兴,在广州北京路新华书店,父亲坐在长椅上休息,我一个人贪婪的收罗着《三国演义》、《杨家将》、《岳飞》等诸多好汉,临出门时,又发现了文言文的《说唐》,“爸爸,这书特别好看。”我仰起脸望着父亲。父亲翻了翻书:“你看的懂?”随即又说:“喜欢就拿上吧。”</p><p class="ql-block"> 父亲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崇拜英雄,敬畏英雄是他骨子里生就的,这也是他一生的真实写照。我的老家在河北平山县。63年我随父亲回乡,到石家庄的那天傍晚,父亲与我漫步街头,走得渴了,在一西瓜摊前席地而坐,半个瓜很快就吃完了,父亲假装掏钱后又对卖瓜者说:老乡,没有带钱啊。老乡摆摆手道:吃个瓜算甚?说甚钱不钱的,说话间是那么自然自在。父亲开过玩笑付了钱。回招待所的路上,他告诉我:咱老家人最大方。还说河北山东好汉最多,最讲义气。我有个藏在心中很久的问题,此时正好问父亲;为什么河北名将颜良文醜只一合就被山西人斩落马下,父亲很奇怪地看了看我,随口应了一句:别相信,那是小人书上的东西。我想说大人书上也是这样写的,话到嘴边却止住了。父亲生平只哼过两首曲子,就是岳飞的《满江红》和《八路军军歌》,他在离职前,这两首曲子几乎是没有离开过口,父亲能把《满江红》一字不差连唱带念下来,而且特庄重深沉的样子,但是对《八路军军歌》只是嘴里在哼,从来没有唱完整过,高兴的时候,他会把我叫到跟前,告诉我八路军的持枪礼是怎样怎样。我想是不是《军歌》的词太长不好记抑或配曲差强人意?多年后我才明白,其实岳飞才是他心目中的大英雄。“一旦强虏寇边疆,慷慨悲歌奔战场”,这是我最喜欢的《八路军军歌》中的两句歌词,也是我从父亲口中学得的。少年时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唯这两句歌词却被永远地刻在了心里,它同时伴我度过了我26年的军旅生涯。</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52年刘南征和父亲在公园</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枪</b></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爱枪,战争留给他的纪念品,除了身上的枪伤和刺伤,剩下的就是那两把手枪了,父亲收藏的枪在今天看来,绝对是精品了,一支全身镀咯的左轮,一支巴掌大小的勃朗宁,被他精心收藏在礼服箱里,他从不让我看一眼,出于好奇,我曾偷偷打开箱子,拿出来比划一下,然后小心翼翼放回原处,它激不起我多少兴趣。枪对父亲的意义就不同了,或许硝烟味更能唤起他从前的影子,枪几乎成了他的最爱,除了两支手枪,家里还有小口径步枪和德国造双筒猎枪。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放上几枪,他甚至不惜受处分以军用手枪打猎。</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8年11月6日刘南征和弟妹重游南华寺。</i></p> <p class="ql-block">  在广东著名的南华寺,父亲对主持毕恭毕敬,为的就是在宁静的寺院中放放枪、过把枪瘾。其时,我跟随左右,一边赞叹爸爸枪法神准,一边忙不迭捡拾被击落在地上的松鼠。记得一次大院把仓库里的武器重新油封,那一天是父亲最高兴的日子,我注意到他摆弄着一挺重机枪,就像孩子玩心爱的玩具一样,还不时交代战士怎样使用和保管。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一定又闪现出战火连天的场面。</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 15px;">左起刘南征 赵国良叔叔 祁建</i></p> <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后,我在广州拜见了原四野158师老战士赵国良叔叔,赵叔叔回忆道:“只要一打仗,你爸爸总会到重机枪旁,听凭敌方子弹横飞,即使背后掩体尘土噗噗作响,他全然不顾,甚至要亲自操起重机枪扫一阵子......。没有仗打对一个从战场上走出来的人是痛苦的,父亲曾几度要求离开公安部队或地方部队重返野战军,为的就是再上战场。迷恋厮杀,在今天看来或是不可理喻,但对一个从大山深处走出来骨子里又充满江湖义气的军人来说,这太正常不过了。少年时的记忆是多味的,它有时候苦的发涩,有时候甜的醉人。</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8年11月6日重返儿时部队大院。</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抚今追昔</span></p><p class="ql-block"> 父亲那一辈军人大都已经离我们而去,他们为之奋斗甚至流血牺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毫无疑问,是为了民族独立与自由,是为了百姓不受欺压,安居乐业。这是他们参加共产党军队的最低要求。在这里,我引用剧作家沙叶新的一段话:祖国不同于国家。祖国是生我养我之地,是我家族繁衍之所,是我先人入土之家。祖国是黄皮肤,是乌眼珠,是黑头发。祖国是东海潮,是黄河浪,是长江峡。祖国是甲骨文、是毛笔字、是水墨画。祖国是中餐菜,是茅台酒,是龙井茶。祖国是《梁祝》的传说,是《西厢》的剧情,是《西游》的神话。祖国是春节,是端午,是中秋;是兰草,是牡丹,是梅花。祖国是轩辕帝,是孔夫子,是普通普通、千千万万的你我他。作为曾经的军人和军人的后代, 我还想加几句:祖国是《岳飞》的精忠报国,是《文天祥》的气节,是《杨家将》的满门忠烈,是《诸葛亮》的淡泊明志,躬身行道。</p><p class="ql-block"> 这一切,你还能看到吗?少年时的记忆时隐时现,它有时候竟是这样刺疼着人。</p><p class="ql-block"> 2015年2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58师子弟,左二为赵叔叔女儿。</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7.3.19与赵叔叔女儿丽丽合影</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父亲对我二三事之补</b></p><p class="ql-block"> 父亲去世后,我曾尝试从父亲仅留存下来洋洋十几页纸的《历史思想自传》、父子相处的日子里那些感想感受以及父亲同辈人对他的评价中,塑造出一个完整的父亲形象,但当我真正付诸笔端时,我才感到太沉重,我做不到。我只能把那些记忆中的碎片拼凑起来,尽量放大父亲的人生轨迹,如果能在其中发现或留下一些有意义的片段,就算是对后人有了交代,也算是我对父亲尽了孝。</p><p class="ql-block"> 父亲早年在家务农。闲瑕时与同村或邻村青年习武,他的武功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有一次,有个外地人找父亲单挑大枪,还没出村口,那厮突然使长枪朝父亲刺去,父亲急闪,脚面上已着了一枪,顿时鲜血淋漓。“那你打得过他吗?”父亲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了句:那人武德太差,占了便宜,自个儿拖着大枪走了。我的家乡出核桃,每逢7、8月间客商进山,父亲便帮忙收购,自己没有本钱,完全看客商赚的多少,光景好时,一年也分得三四十元。他渐渐明白,只有认识更多的客商,才能分得更多的钱。经其舅父介绍,父亲在当地加入了青红帮,帮会讲究同生死,共患难,一人有难大家帮,加上青年习武时那些英雄豪杰故事,这些时代的烙印形成了父亲鲜明的个性和人生观。</p><p class="ql-block"> 举一例子:由于作战勇敢,父亲入伍两个月就有人介绍他入党,不想竟被其拒绝,原因是父亲听旧军队的人讲,共产党杀人如割草,所以不愿意参加,经过几个月的教育,才知道共产党是为了抗日救国,是为了建设共产主义。次年由连长谢昌洪,付政指张顺堂介绍入党。</p><p class="ql-block"> 父亲一生真正的精彩其实就浓缩于八年抗战之中,父亲入伍前没有读过一天书,他在《自传》写到,入伍的动机就是为了抗日,谈不上什么革命。历史上有大量抗击外来入侵者的故事流传民间,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深深的植根于他的心中,保家卫国是每一个中华儿女义不容辞的责任。</p><p class="ql-block"> 晋察冀地区是八路军抗击日寇的主战场,我的老家平山县蛟潭庄更是中央北方分局、晋察冀军区等机关所在地,自然也成了鬼子重点扫荡地区,(父亲的房子就被鬼子烧毁过)。国恨家仇,给了这位普通农民展示身手的机会,他用大刀和长枪,从战士到班,排,连.....,抗战结束时已经是我军的团职指挥员了,荣誉和职务是牺牲的战友留给他的,是他用自己身上的枪伤换来的。</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父亲的部队被鬼子偷袭,父亲头部中弹,被担架抬了十好几里地才苏醒,是白求恩大夫把他生死线救了过来,还有一次他生生把打进身体的弹头抠了出来....。</p><p class="ql-block">原晋察冀二分区老战士彭金山曾经不止一次跟我说起:“你爸爸是当年晋察冀一带的地头蛇,能打仗,讲义气.....。”老人是带着赞赏的口吻与我交谈的。‘地头蛇’,说得多好、多贴切啊,父亲人脉广,又熟识当地情况,作战勇敢不怕死,在抗日救亡的紧急关头,共产党军队要发展,要壮大,难道不是需要太多太多这样的‘地头蛇’吗?写到这里,我更为有这样的父亲骄傲。</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真正的战场军人,战争使他不惜把生命溶入这支人民军队,抗战胜利后,晋察冀大批复员,消息传来,他放言道:“反正我不回家,如让我回家,我就到分区自杀也不回家。”65年组织上决定他离职休养,他再一次陷入困惑之中,他这才开始感觉要彻底离开战场和军队了。</p><p class="ql-block"> 退休后的生活很清闲,父亲也有更多的时间和我交流,他多次和我谈到;你学习成绩一般般,初中毕业就去当兵吧。</p><p class="ql-block"> 我清晰地记得,在省长郡中学,父亲来看我,倚在教室门口的护栏边,我对父亲说:“爸爸,听您的,我想好了,再坚持读一年书,我就去当兵,而且我要当骑兵。”</p><p class="ql-block">“骑兵不好,到宿营地还要找草料喂马,还是步兵好,到时候抱个大枪就可以睡觉。”父亲居然和我较起真来了,这也是父亲和我最认真的一次谈话,他不再把我当成孩子了。</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重新回忆这点点滴滴,我才明白父亲当年的良苦用心,他是多么希望从第二代军人中看到自己的影子。</p><p class="ql-block"> 一天晚饭后,父亲把我叫到他的房间:“你帮帮忙,把我那些日记啊,学习本本什么的统统找出来,拿出去放火烧了。”我忙了好一阵子,然后我们爷儿俩蹲在房后的草坪上,整整烧了一个多小时,其中有《作战日记》、《战斗总结》、《文化学习笔记》和《委任状》等等。早年的日志字迹歪歪扭扭,甚至错别字连篇,但都保存的那么完好,这些是他多少年的心血。难道就这么付之一炬了吗?我劝他留下几本做个纪念,“不要留。”父亲喝道。一把火能烧去他对战场和军队的眷恋吗?一把火,预示着这位战场军人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一个月后,父亲走了,走进了天国。</p><p class="ql-block"> 2015年2月12日</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少年趣事</b></p><p class="ql-block"> 我就读广州八一小学时,因为父母在外地工作,我一年级就长期住校,刚开始特别害怕过礼拜天 ,因为同学们大都回家了,看见他们高高兴兴跟着父母或大人走了,宿舍空无一人,我就想家,想到自己孤零零的,想着想着就找一个角落或躲在被窝里哭。</p><p class="ql-block">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上二年级,我不再想家了,另外我又结识了好多同学,像饶志鹏、沈珠江、郑穗生、向浦,后来又有田军、李建国、袁国先、赵东江等,他们有的和我一样都是长期住校,只有寒暑假才回家,这些人和我一直到小学毕业,我们都是好朋友。</p><p class="ql-block"> 父亲有时候到学校来,我还不自在,生怕老师当面讲自己的坏话。 其实父亲并不十分在意我在学校的表现,是我自己心虚,后来读五年级时解决了组织问题。暑假回家时,我向父亲报喜:“爸爸,你看我也有红领巾了,给我买只自来水笔吧?”父亲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还好意思说,你妹妹才上二年级,人家已经是中队长了。”</p><p class="ql-block"> 尽管这样,父亲还是带我上街买了钢笔,我俩沿着北江河堤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一个刻字摊,父亲让师傅在钢笔上刻了一只和平鸽,还顺着笔杆刻了一行励志之类的话和我的名字,我本意上想刻一匹战马,父亲瞪了我一眼,我不敢再说了,即便是这样,我仍欢天喜地看了又看,拿着它爱不释手。</p><p class="ql-block"> 住校时间长了,对校园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校园里有很多果树,什么枇杷、龙眼、芒果还有高年级同学栽的甘蔗以及食堂里的锅巴等等。一到礼拜天,都成了我们下手的目标,真是开心啊。还有一次我们实在馋不过,饶志鹏就带大家拱到猪圈里,偷了好多地瓜,然后用黄泥巴包好扔在灶膛里烧,待差不多熟了拿出来,结果那次吃得过猛,导致大反其胃,直到现在我一看见地瓜都有一种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拒吃。真的,要不,几十年前的事,记忆咋这样清晰呢?幸福多彩、贪玩淘气的少年时代。</p><p class="ql-block"> 六年级的时候,已经不满足一般的淘气,除了上街和“老广”打架,我们还忘不了经常恶作剧。话说我们班有一大个子卢姓同学,喜欢田径运动,我们玩打马仗的时候,因为长得粗壮,每次他和同伴都是赢多输少。</p><p class="ql-block">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因为台风袭击省城,老师把我们几个家在外地的孩子集中在一个房间,我们关紧门窗,轮流讲故事玩。有同学讲一个恐怖故事: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某校女生上厕所,刚蹲下没多久,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双白森森的手,一只手拿着红纸,另一只举着绿纸,一边晃着纸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选一张,红的还是绿的?”女生被突如其来的遭遇吓住了:“为什……为什么要……选?”</p><p class="ql-block">“红的三天就死,绿的能活七天,快点。” 声音似笑似哭,听了瘆人。</p><p class="ql-block">女生已经魂不附体了,匆匆拿了一张红纸,擦完屁股就没命地往宿舍跑,后面还有‘咚咚咚’ 追赶的脚步声……三天过后,这个女生莫名其妙地死了。</p><p class="ql-block"> 后来案子破了,是一个伪装成化学老师的台湾特务干的,红绿纸是用剧毒药水浸泡过的。他的任务就是专门暗害小红花——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革命接班人。</p><p class="ql-block"> 故事讲到一半的时候,卢同学突然说肚子痛要上厕所,让我们等他回来再讲。我们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坏坏地笑了笑。他前脚刚出门,我们就赶紧跟了出去,然后用泥巴把手弄髒,顺手从作业本上扯了两张空白纸。当我们蹑手蹑脚走近厕所时,还能听见卢同学在蹲坑上哼小调呢,听的出,他是在为自己壮胆。我和另一位同学用脏兮兮的手把两张纸伸到卢同学可以看到的地方。“选一张,快点。”好像是李建国,他在后面捏着鼻子压低声音说道。几乎是同时,守候在门口的同学拉熄了灯。黑暗立刻笼罩了厕所,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人们都屏住呼吸,卢同学的小曲戛然而止。</p><p class="ql-block">“扑哧”,不知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蹲坑里先是一声吼叫:“操”,接着发出了一阵近似野兽般的咆哮:“#$bk@”,声音已经变形,令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有人喊了一声:“有鬼呀,快跑啊。”</p><p class="ql-block"> 借着夜色,我们四散逃去,我就近躲在一间教室的讲台下,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同时赶到,可以感觉,卢同学确实被吓着了,他爆发力大的惊人,将近一米高的窗台,竟一纵身跃了过去,随即追骂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几分钟后,我们装着没事儿一样陆续回到了宿舍。卢同学先我们而到,他靠在床头,嘴里在骂骂咧咧,显然他已经知道是我们搞的鬼。“我们继续讲故事吧?”不知谁建议。“讲你个Jb”卢几乎要爆发了。……….长时间的沉默。“还是趁台风没来前到食堂弄点锅巴,你们饿不饿?”</p><p class="ql-block">“嗷,乌拉!”大家一窝蜂拥了出去。卢同学虽然气仍然没消,也跟着我们冲向食堂。</p><p class="ql-block"> 2015年1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54年6月刘南征与大妹</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少年趣事(水果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 广州八一中学隔着一堵围墙就是广东省委党校。往学校深处走,有一座大门可以直通两家。念小学的时候,我们经常翻过大门跑到党校去玩儿或复习功课。而到芒果成熟的季节,我们就一边假装复习,一边偷偷的望着黄绿相间的果实。党校的芒果长势特别好,诱人口水。芒果不能等到完全熟透的时候再摘,因为那样早就被党校派人给摘了。我们一般都是提前几天采摘,然后放在自己的衣柜里。三两天后打开柜子,一股清香味扑鼻而来,用手捏捏软了,基本上就可以吃了。看见自己的劳动果实一个挨一个躺在衣柜里,真是高兴啊,吃起来也特别香。卢向浦最马大哈,经常忘了自己柜子里的存货,被我们偷吃了还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其实,校园里也有不少果树,还有高年级同学栽的甘蔗等。有一次,我们看中了一颗枇杷树,围着它转悠了半天,实在耐不住嘴馋,我和饶志鹏就爬了上去,我们像小蜜蜂一样,不知疲倦地采摘着。看看时辰差不多,建国就在下面小声喊:“好啦,快下来吧。”“不急,再摘点。”我们在上面回应道。“别太贪心了,下次再来。”“你小声点儿,行吗?”突然,紧挨枇杷树对面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你们干什么?”啊,是高校长,高校长是我们班高j同学的爸爸。他正好在午休,听见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到窗户边上看,这一下可好,因为近在咫尺,正好打个照面。不妙!快撤!我们第一时间哧溜就滑下了树,拎着两个装满枇杷的书包左右张望。”咪郁!”,一个校工奉了校长之命喝令我们别动。要坏事,我们撒丫子就跑,哥仨一个冲刺跑出一段距离,再拐过一个直角弯,就是一个带台阶的坡,两边是竹子树。“把书包丢在这里吧。”饶志鹏出主意,“我不丢,”我抱住书包,我舍不得,这是我费了好大劲才得来的。“扔了吧,等会儿再回来找。”建国也在劝说。“企喺度.......”追赶的声音又近了。</p><p class="ql-block">没办法,只好把两书包的枇杷给丢在竹林里了。</p><p class="ql-block"> 待我们感觉事情平息下来,再去找我们的枇杷时,连影子都没啦,为此我们好沮丧,一个劲儿谴责是谁这么缺德,把别人的劳动成果据为己有。</p><p class="ql-block"> 一个星期天,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上街去玩儿,路过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时候,有人提议进去转转。“看那棵树!”不知谁的眼尖,一进大门就指着门口的一棵石榴树,哇,好大的一个石榴!有碗口儿大小,旁边还有几个小不点儿在陪衬着它。我们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它摘了,一定很甜,想着想着我踮起脚尖试着够了一下,不行!差一点儿。“向浦,你个子高,你来。”</p><p class="ql-block">“咳咳,咳...咳”,沈珠江假装咳嗽提醒我们来人啦。我们急忙离开石榴树,但是眼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个石榴。那个大人进来后,索性就在石榴树旁停下来了,他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的企图?我们互相使个眼色,先进去参观,等会儿再来摘不迟。</p><p class="ql-block"> 几分钟后,我们再来到石榴树前,哪里还有石榴的影子,“咦,石榴呢?”“肯定是那个大人偷的。”“怎么大人也偷东西,丢人。”看到本来 属于我们的东西不见了,我们个个显得义愤填膺。正当我们愤愤不平时,正好看见有几个外国人参观完农讲所准备离开,我们用刚刚学会的俄语向他们打招呼:“达斯维达尼亚。”看到他们笑着向我们招手,我们高兴的跳起来,马上把刚才的不快忘得一干二净。“打死一位大娘,打死一位大娘……”我们唱着喊着离开了农讲所。</p><p class="ql-block"> 初中的时候,开了生物、植物课,我比较喜欢生物课,因为可以解剖青蛙、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而植物课就太枯燥无味。</p><p class="ql-block">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老师端了两盆金桔给我们上植物课,望着它们娇小玲珑、芳香四溢的模样,哪里还有心思听课。一下课,我立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邻班的好朋友。“怎么样?“这意思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p><p class="ql-block"> “是啊,好久没有尝鲜了,但是下个星期一轮到我们班的植物课怎么上?你这点子也够损的。”同学坏坏地笑了。“去你的,你不想?”我捅了他一下,接着又使劲咽了一下口水。打定主意,我们去约另外一个好朋友,没问题,大家一拍即合。因为晚饭前就侦察过了,天一黑,我们马上溜进了位于学校卫生所旁边的花圃,借着月色,我们很轻易地就发现我们要找的宝贝。结果 不用说,两盆金桔被我们扫了个精光。</p><p class="ql-block"> 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敢把‘教学器材’都偷吃掉,显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我把故事的另外两位主人公给隐去姓名了。</p><p class="ql-block"> 还有很多很多关于水果的故事,当我停下笔端,回忆那段往事时,我看见一个小男孩,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他笑着朝我跑过来,身形和笑声都那么熟悉,将近时,他突然转身跑开。“咪郁,衰仔。”我喝道,小男孩转过脸的一霎那,我看清楚了,那不就是当年的我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5年4月</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少年趣事(玩耍篇)</b></p><p class="ql-block"> 日前接到一个电话,对方那带磁性的男中音特别好听,一阵寒暄后,原来竟是我五十多年前的同学郑穗生,是我七岁上小学开始同班直到中学同校的同学。呵!半个世纪过去了,声音完全变了,但是他的模样依然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p><p class="ql-block">一、放风筝</p><p class="ql-block"> 读小学的时候,只要有机会,最喜欢去同学家玩儿。特别是那些父母和蔼可亲的家庭。我们常去郑穗生家,因为他的爸爸妈妈非常慈祥。我们可以随意地看小人书,有时候大人还拿糖块给我们吃。在他家玩够了,我们就到屋顶上放风筝,穗生聪明,手很巧。他在风筝靠顶端的一截线上仔细的涂上胶水,然后找一些碎玻璃渣沾在上面,赶上起风的季节,广州放风筝的人很多,我们的风筝飞得又高又飘,我们在下面高兴的直蹦腿儿,碰上邻近的老广和我们较劲,穗生就操纵风筝靠近它,哈,轻轻的一接触,试想一下,当亲眼目睹“断了线的风筝”是怎样栽到地面上的,对一个九、十岁的孩子该是一种怎样的兴奋?</p><p class="ql-block">二、打溜溜</p><p class="ql-block"> 打溜溜的玩法是这样的:三几个人或更多的人站一条线上,把玻璃球往几米外事先挖好的一个小洞里抛,离洞最近的人先开球,进了洞的人可优先击打其它球,如果全进了洞就可以互相厮杀,把对手的玻璃球击打进洞,对方就出局或把他的玻璃球收入囊中。当然也有一些同学很“变态,”明明可以很轻松将对方的球推进洞,丫非要卯足劲儿,猛力击碎对方的玻璃球,这样,就可以得到围观者的喝彩声。</p><p class="ql-block">打溜溜的标准姿势如下:手掌半握,拇指顶在中指下,溜溜放在拇指指甲盖和食指之间,拇指往外弹。有一些人动作很难看,拇指和食指间隙过小过紧,我们称之为“挤屁眼,”广空的吴冬冬就是这种手法,我们老是笑他,无奈他怎么也改不了。一般来说,挤屁眼的命中率很低,力道也小。所以吴每次都输的很惨。另外,溜溜的材质不同,打起来效果也不一样。有一次,郑穗生找来一个瓷茶壶盖,把顶端的园球敲下来,打磨好,呵?居然这样也可以混进圈子里玩儿,我们哥儿几个大呼:“赖皮,使不得啊。”穗生哪管这些,死乞白赖插进来,结果可想而知,玻璃球怎抵得瓷球摧残.....。不过,穗生的瓷球后来被一更狠的主儿以钢球一击两半,这是后话,按下不表。</p><p class="ql-block">打溜溜属于低年级的游戏,四五年级以后我们就不碰它了,不管怎样,小小玻璃球陪伴了我们少年的一段时光。</p><p class="ql-block">三、打马仗</p><p class="ql-block"> 打马仗绝对是属于男孩子也是勇敢者的游戏,今天依然有许多的回味。</p><p class="ql-block"> 话说一天吃过晚饭,我们十多二十几个男同学来到草坪上,大家心照不宣,很快就人马搭配捉对厮杀开来。人群中,有两人格外惹眼:一是饶志鹏,一是李建国,这俩都是一等一的打马仗高手,志鹏眼快手快,被他拿住就很难脱身,而建国腰腹力量强。偏偏他俩成了今天被群殴的目标。饶李虽勇,怎奈双拳难敌数手。建国的坐骑是卢明,我則驮着志鹏,我已体力不支,且战且退。那边厢,建国被众将拉拽得四仰八叉,几近落马,乃急呼:卢壮士救我,一边凭借腰腹力挣扎。正酣斗间,斜刺里杀出一彪人马,为首的卢向浦怒道:“尔等休得无礼,莫伤我祖宗也。”(卢一时激动而口误,应为主公)。说时迟那时快,他推开我,重新驮上志鹏,复又杀入阵中,我則坐在草坪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天还有一个小插曲,厮打中,我的一只鞋被踩掉,正好被高年级的刘征南捡到,因为鞋子上绣有“南征’二字,该刘氏坚持说鞋子是他的,也难怪,南征、征南,正念‘南征”反念“征南’”哈哈,我俩还争执了好一阵子。</p><p class="ql-block"> 原来,八一中学多为军队子弟,穿军装者甚多,为防止搞混,家长特意为孩子们绣上名字。四野南下时,很多干部都备有马搭子,我寄宿学校时,父亲把我所有的行囊塞入一个马搭子里,脸盆則用背包带捆系在外面,并亲自绣上“刘记”二字,后来我嫌“刘记”广味太重,某次悄悄地把它除掉了。</p><p class="ql-block">四、看电影与喝酱油</p><p class="ql-block"> 本来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听我慢慢道来。有次一帮子男同学违纪结伴到后勤大院看电影,结果被学校喊话回校。路上有人透露学校要处分我们,大家商议的结果是坚守教室,直到学校领导答应取消处分决定。这时候有人喊肚子饿了,怎么办?还是郑穗生站出来:“我身上有一毛钱,大家看看买什么吃?”狼多肉少,面包点心之类的食品肯定不够吃。“酱油吧,致美斋的酱油刚好一毛钱一瓶。”酱油很快就买回来了,当我灌下一大口浓浓的、经过发酵的、今天我们称之为老抽的含有多种成分的混合体时,只片刻,我就感到心里阵阵的发慌和恶心,慢慢的这种恶心蔓延至头部,我问其他同学有何反应。“没有啊,我只抿了一点点。”“是啊,谁叫你那么贪心的?”哇擦!事隔五十多年了,当我描述这段经历时,我真的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有胆识和天赋,小小年纪居然使出这种点子。</p><p class="ql-block"> 一个久违的电话竟引出这么多这么多的少年故事,其中不乏鸡鸣狗盗之类,更多的皆被我悄然隐去。</p><p class="ql-block">嗨,穗生同学,欢迎来湖南哟!</p><p class="ql-block"> 2015年10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少年趣事(二)</b></p><p class="ql-block"> 进入八一小学的二年级起,我和李建国就是同班同学,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发现对方都是河北平山人,从此,我们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上课的时候,他就在我的侧后,一直到小学毕业位置都没有改变。讲一讲和他的共同故事。</p><p class="ql-block"> 儿时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太深,课余时间除了调皮玩耍,就是看诸如《三国演义》《杨家将》《岳飞》等经典小人书,看的多了,便是模仿,再往后就是把英雄画下来,留在心中。那种感觉真的很奇特,有时候好像自己就是那些英雄好汉似的。</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我和建国除了是老乡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喜欢画马和小人儿,我画的马比较庄重,还要配上马鞍子等饰物,建国画的马灵性一些,特别是马蹄子,是翻飞的那种,马屁股是滚圆型的,反正各有特点。我们完成一部作品后,总要不约而同交换给对方看,或评论,或为对方的‘作品’配上对白,特别好玩。因为是前后座,传递起来非常方便。</p> <p class="ql-block">说一趣事。</p><p class="ql-block"> 小学课本里有《岳飞抗金》一文,我们都为岳家军的故事感动,同时特别痛恨卖国贼,在课堂上交换‘作品’的时候到了,建国把他的书本递过来,我一看,他把秦桧的JJ画的好大好大,还配了文字:“让你做汉奸,叫你JB越变越大。”因为是在课堂上,我使劲捂住嘴才没笑出声,害得差点透不过气来。用这种诅咒的方式表达对坏人的仇恨,可见那个时候的孩子童心多么可爱,爱憎又是多么的分明。</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崇拜的英雄是岳飞和赵子龙等,画他们最多,而且愣是怎么画也不烦,久而久之,我俩几乎是每本书的空白处都被画的满满的。当然,这个秘密很快就被老师知道了,后果是免不了挨批评,至于会不会通知家长,我们都没想过。</p><p class="ql-block"> 每年的寒暑假回家时,父亲偶而会问我学习情况,但从来不看我的作业和书本,一次突然要检查我的书包,我想捂住但已经来不及了,父亲发现了那些小人儿和马,他很奇怪怎么千篇一律都是这些玩意儿?他没有骂我,只是说你再贪玩,考不上中学只能去当小兵了。</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个新学期开始了,建国对我说:“我要努力了,今后上课的时候再也不和你讲小话,也不想画那些人和马了。”听了这话我很失望,他怎么变得这么快,是不是他的爸爸也批评了他,正琢磨间,他拿出一把阳江小刀比化了两下说:“这样行不行?你我如果再讲小话,就自己拿刀在手上割一刀,讲一次小话割一刀。”言毕,他在手上划了一下,血很快就流出来了。我看了挺瘆人的,但还是点点头,人没有一点毅力怎么行?</p><p class="ql-block"> 话是这么说,上课画画的欲望还是难以割舍。憋了大约两三天,我又将一张画好的马悄悄的递给了建国并小声问道:看看怎么样?他没有说话,朝我努了努嘴,又指指自己的手指,我马上意识到,他真的改好了,看来我得遵守自己的承诺啦,闭上眼睛,我借用他那把阳江小刀在食指上划了一下,同样的,血很快就流出来了,我急忙把它含在嘴里。</p><p class="ql-block"> 两天过去了,我总感觉有只小鹿在撞心口,七上八下弄的挺不安定的,想画画吧,又怕违约,不画吧,少了这份乐趣,上什么课都觉得没有意思,时间没法儿打发。突然,我感觉肩部被轻轻拍了一下,我侧过半个头,一张‘三英战吕布’图悄悄的从身后递了过来…..。</p><p class="ql-block"> 开心的日子继续着,直到大约六年级时,我们才告别了那些小人儿和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5年3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后排左四为王婉娥老师,二排右二饶志鹏。</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少年趣事(三)</b></p><p class="ql-block"> 在广州八一小学读二年级以前,只要逢星期天,一准是王婉蛾老师带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孩子上街,我们手牵手走在大街上,小眼睛不停地搜索着自己喜欢吃的或玩的东西。有一次,我用王老师发的一角钱买了三盒甩炮,朝过往的汽车车身上甩着听响玩儿,突然有颗没响,我急忙去捡,结果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手上没来得及打开的两盒甩炮噼里啪啦全响了,还差点儿被车压到。我那个憋屈啊,王老师见状,一边安慰我,一边让买了甘蔗的同学分一根给我(50年代一角钱可以买一捆甘蔗),这时候,偏巧几个当地的孩子走过来起哄:“哈哈哈,抵死。”接着又唱到:“捞松捞松唔食葱,生在湖南,死在广东。”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顺口溜。我听不懂为什么他们管我们叫捞松?还有凭什么我们生在外地,他们就可以咬定我们一定要死在广东呢?而且这和吃不吃葱有什么关系?</p><p class="ql-block"> 再往大长,赶上星期天,不用老师带,我们可以自己上街了,学校发的伙食尾子也增加到两角钱,我们会结伴一起出去玩,或到中山五路的文化用品商店、新华书店边逛边看,或到黄华桥边上的“德记”“韩记”理发店看小人书,点子是饶志鹏想出来的,先分派好,这个星期你剪头,下个星期他剪,这样就能保证只需一两个人花钱剪头,一帮人拥进去看小人书,两间理发店一时风生水起,旺的不得了。德、韩两家竞争的招数就是多进小人书,最好是三国演义、岳飞之类的,要不就是打仗的。</p><p class="ql-block"> 这期间,免不了遭遇住在黄华路附近的孩子,“捞松捞松唔食葱,生在.......”这些话当着我们的面喊,而且明显带有挑衅性了。慢慢的,冲突开始发生了。尽管规模不大,但是大家都记住了对方。</p><p class="ql-block"> 当年八一小学打架最凶的是王金山,在黄华路一带,老广特别怕他,他腿长个子高,打架不要命。有一次在军区一所(今华泰宾馆),我亲眼见他手上就一副弹弓,一个人越过后院的竹篱笆,追得一大帮老广撒丫子猛逃,因为好打架,他经常留级,以后他父亲把他送去当兵。1966年夏季的一天,王金山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仰起脑壳围着他,当年的打架王彼时已经是广州军事体育学院的一名年轻的刺杀教官了。</p><p class="ql-block"> 我之所以加上王金山一段经历,是想告诉读者,我的母校是一所准军事学校,在这里读书的孩子身上大都流淌着军人的血液,王金山仅是这所准军校的一个普通学生。我还想告诉读者更多的是,在一九七九年那场自卫反击战中,我有六位学友在战场上献出了他们年轻的生命,他们不一定像王金山那样喜好打架,但他们的骨头是最硬的,是可以为了父辈和自己的荣耀而最不怕死的一代,他们是广州八一中学最优秀的儿子、最杰出的代表,我为他们和我的母校而骄傲。</p><p class="ql-block"> 2014年(64)年级同学聚会,儿时的伙伴谈起当年广州八一中学暨八一小学的往事,除了当时严谨的校风以及半军事化的办学方针,印象最深的还是打架,今天我把它当作一件趣事来叙述,为的是还原当年血气方刚的那一帮孩子。</p><p class="ql-block">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和李建国,饶志鹏,卢向浦四人,每人书包里掖着一根短棍,刚刚走出校门,就碰上了冤家。饶志鹏第一个扑上去,一阵混战,对方很快就朝黄华桥方向逃去,接着远距离用瓦片石块向我们还击,说实话,老广飞瓦片的技艺确实厉害,隔着十几二十米远,瓦片总会沿着带有弧度的轨迹落在你身旁或身上,我们不得要领,威胁比他们小的多,“靠近点打”,记不起是谁提醒的,我们快步逼近黄华桥,双方很快又交上了手,随着打斗越来越激烈,对方的人也越聚越多,再僵持下去我们肯定会吃亏,我的前额已经挨了一棍被打出了血。有一句话叫“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打斗间,只听得建国大喝一声:“你们先撤,我掩护。”我和志鹏、向浦交换了一下眼色,转身就往广东省委党校门口跑去。进了党校就安全了,我们大口地喘着气,一边焦急的隔着门口往外望......</p><p class="ql-block"> “建国回来啦,建国回来啦。”一看见他往回跑的身影,我们不约而同发出了欢呼声。再看建国上下,衣服扣子全部被扯脱落,书包被抢走了,脸上还挂着伤痕。</p><p class="ql-block">“我操,你真勇,怎么突围的?”他的样子虽然很狼狈,但是没有大的伤处。“我暑假练了一个夏天的洪拳,今天派上用场啦。”建国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回答。</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们每个人身上都不同程度挂了彩,此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越看越有意思。</p><p class="ql-block"> “哈哈哈.....”看着看着,我们一起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声传出去好远好远.......</p><p class="ql-block"> 该日志可能涉及某些地域人或事,请勿对号入座,谢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15年3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55年12月9日韶关某部队幼儿园</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少年趣事(四)</b></p><p class="ql-block"> 整个小学期间,最期盼的事情有两件。一是盼望放寒暑假,二是看电影。不妨说说其中一二。</p><p class="ql-block">为了假期能痛痛快快地玩,假期作业一发下来,我们几个同学如沈珠江、卢向浦、马帅等就凑在一起,饶志鹏数学好,他负责尽快做完习题,郑穗生马上抄写,有了两本标准答案,我们再分头抄,这样,基本保证在离校之前,比较难的数学作业做完了。语文作业是不能抄的,其实也很好办,譬如可以这样:我今天看了一本书,名字叫《半夜鸡叫》,下面照抄该书扉页上的‘内容提要’。最后加上诸如地主太狠心,自己很受教育云云。另外,在八一小学交假期作业,千万不要抱侥幸心理。有一次,我就差几幅图画作业没有完成,被老师发现,结果就报不成到,好在年少时极富想象力,随手涂鸦两幅很快交了差。</p><p class="ql-block"> 说起做假期作业,不能不提肖南下大哥,他长我两岁,在我们那个小地方,他是我们这帮孩子的头,当初也是个不安份的主儿。他正儿八经成立了一个“假期学习小组,”有时候带我们爬到武器库的天台上,有时候找个树荫下或蹲或坐听他乱吹,还有一次他突发奇想,说有棵大槐树,上面有一块空间,又安静、又隐蔽,在那儿学习最好。结果有一天做完作业准备回家,我往树下爬的时候没有扶稳,一个跟头栽下来,竟昏死过去,醒来时已经躺在卫生所的担架上了。那天好在被树杈挂了一下才着地,否则我现在也是个半傻子啦。</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翻看南下大哥的高年级课本,发现有一篇课文读起来朗朗上口,特逗。我大约记得几段:“......你钱大气粗腰杆壮,又有骡马又有羊,入社好像吃了亏,穷人沾了你的光.......一只扁担两只筐,你那时饿的像瘦猴,三根筋挑着一个头,......入社脚踩两只船,人心不足蛇吞象.......”南下大哥说:这篇课文和电影《刘介梅》都是告诫人们不要忘本,要加入合作社等等。等到我们两个学年后,这篇课文被取消了,大概那会儿进入人民公社了吧。</p><p class="ql-block">说说看电影。</p><p class="ql-block"> 五六十年代,最喜欢到军区后勤部大操场看电影,我们一般都是趁人不注意溜进去。有一次,后勤放新电影,我们全班的男生去了十好几号人,可是偏偏那天守大门的特别紧,而且这么多人只有郑穗生身上有两角钱。怎么办?大家围在一起想办法。这时候,高皖东站了出来:“这样,郑穗生,你去买一张票,大家排好队,穗生站最后,把票举高点,收票的看见有票,就会放前面的人进去,穗生收尾,反正你有票,看门的肯定让你进去。“我们试图用这种只买一张票的办法全部混进去。“对了,如果他问我们,我们就说是八一小学的。”(那时很多人都知道广州八一小学以守纪律著称。)商议妥当,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扯着嗓子喊“一二一,一二一”的口号往里走。人家收票的那爷们本就猴精似的。早看穿了这帮小孩子的把戏:“你,最后那个高个子,到前面来。”他在招呼郑穗生,以验票数。看到计划被识破,我们几个站前面的使个眼色,发一声喊:“冲啊!“哧溜就进去了。那爷们没拦住我们,气得直跺脚,索性连有票的郑穗生都拦住不让进了。</p><p class="ql-block">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惊动了学校,传言要处分我们,我们干脆集中到教室,谁都不回宿舍去,后来尹校长亲自来劝说,这帮孩子才作罢。</p><p class="ql-block"> 再说到省委党校礼堂看电影,我们都是事先混进去躲在礼堂的厕所里,等开演的时候我们再从厕所出来。合该有一次碰上了门神,收票的是一特凶悍的中年妇女,她挥动一大扫帚愣是把我们给撵出厕所,MD我在里面被熏了半天就这样被赶出来,我不甘受辱,就一直跑上跑下,和她兜圈子,几个回合惹恼了她,丫突然大吼一声“丢那妈”,直接从五、六级的台阶上一跃而下,眼看招架不住,我只好悻悻退出礼堂。</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代的孩子除了看电影,真的没有什么可玩儿的,男孩子打溜溜、打马仗、玩弹弓枪....。女孩子跳橡皮筋、集糖纸、养蚕.....。 即便这样,我们仍然能从中找出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乐趣。</p><p class="ql-block"> 我把这些陈年往事放在日志里,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翻翻,有乐的地方开怀一笑,伤感处咱就揉把揉把眼睛,唉,人老了就这德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5年4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上排左二为母亲,下排右三刘南征,拍摄于1953年4月23日。</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往事“难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 1964年的夏季某天,当我们列队走向位于广州八一中学内升学考试的考场时,我知道,我的六年小学学习生活就在这一天结束了。依父亲对我的要求,要么考取初中继续学业,要么当小兵。而之前,我也没有征求父亲的意见,我一股脑儿把四个报考自愿全部填上广州八一中学,六年光景,我已经离不开这所学校,这是涌动在一个十四岁少年心中的一种情结,是永远的‘八一情结’。“加油,为八一增光。”八一中学的大哥哥们为我们这支队伍鼓劲,其中嗓门最大的是宿长胜和陈小平。</p><p class="ql-block">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父亲和我认真谈了一次话,大意是;我是我们家祖祖辈辈第一个初中生,要好好学习,要争气云云。</p><p class="ql-block"> 八一中学的生活学习明显比在八一小学的时候紧张,纪律也要严明的多,除了出早操,晚自习,星期天晚上还要参加全校点名,我们的班 主任张成柏是个非常严厉的老师(他授衔时是上尉),在这样的环境中,加之年龄一天天大起来,从小学带来的毛病也一点点被改掉。</p><p class="ql-block"> 尽管这样,我喜欢打闹的坏习惯还是带到了新的班级,特别是经常和袁汉生、冯湘亚这样的同学开玩笑,还有郭广汉(我们都习惯曾他为广东的壮汉,其实他一点儿也不壮)他们都很大度,玩笑过份了他们也不生气。有的时候,我会趁同学起立回答问题的时候,把小刀放在凳子上,待同学答毕坐下时,就可能被扎一下,那会儿,我就会掩着嘴偷偷的笑,我还把这种“玩法”告诉李建国袁国先他们,好在他们很清醒,没有学这些“游戏。”</p><p class="ql-block"> 俗话说:事不过三,玩笑开大了,总有失手的时候,下面的描述请特别慎入。当莫海明同学“啊”的一声惨叫,敦敦实实坐在我置放在凳子的刀刃上时,我知道,完啦,我这下子闯了大祸。我甚至听到了刀子“噗哧”扎进肉体的响声。他转过身子,表情苦地望着我:“你,你怎么这样呀。”我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慌乱中和几个同学把海明扶送到离教室几百米开外的卫生所,他的裤子已经完全被血水染红了,他痛的呲牙咧嘴的模样我还记得,一度还不好意思脱裤子,当医生处理好莫海明深达三、四厘米的伤口,我的脑子还陷入一片空白。“这位同学,还差一公分啊,差一公分就.......”</p><p class="ql-block"> 1977年底,我在南海舰队仑头基地见到了莫海明,此时的同学,已经是我军年轻的海军军官了,他1米8多的身材,加上阳光帅气的面孔,尽管时隔十多年,我们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你小子差点儿就废了我的武功呢。”莫海明这样调侃道。“哈哈哈....”那天,我们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临别,我们互换了自己的海空军军服。</p><p class="ql-block"> 几天后的元旦,我约上李建国、刘粤生和方国平等八一中学旧友,再次到仑头基地,海明以分队长的身份,在海勤灶食堂,我们一起度过了新年。</p><p class="ql-block"> 1987我到广州出差,顺道去东莞和海明见面,在他家等他下班的时候,我和莫老前辈聊起天来,当老爷子知道我是海明八一中学的校友时,他回忆到,你们学校有个同学好调皮,把我海明屁股上扎了一刀呢。我笑着说,那个孩子就是我呀。莫老爷子立刻用一种惊奇的眼光望着我,他根本无法把眼前的这个空军上校和那个调皮孩子联系起来。接下来,他让保姆给我满上茶,我们继续聊着:“为了此事,你爸爸还专门到我们家来道歉......”</p><p class="ql-block">听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我被老爷子的这句话深深地打动了。原来,当年我闯了祸,父亲立即从韶关赶到东莞为此事向海明家长道歉。就当时的珠三角交通状况,从广州到东莞,要轮渡三个码头以及几十公里崎岖不平的公路,最快都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达。父亲怎样到东莞的,我无法给出答案,但是莫老爷子对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事件记忆如此清晰,可以想像当年两位老军人如何推心置腹的场面,也可见父亲为人之义气,态度之诚恳。而所有的这一切,父亲竟瞒着我从来没有透露一丝半点。当对往事的回忆停顿在这一刻时,我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的寒假是绝对灰暗的,在这之前,学校以伤人,翻学校大门、用红领巾做三角裤等几项“严重错误”合并,对我科以行政记过和组织(少先队)警告处分。</p><p class="ql-block"> 我也已做好挨打的准备,但当我下了火车,独自背着行囊走回家时,父亲第一次因为我调皮没有打我,他只说了几句话:明天起,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老师说了,下学期表现好,可以取消处分。</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粤北地区的冬天格外地冷,父亲照例上班下班,弟弟妹妹们叽叽喳喳玩着闹着属于他们的假期,我則在一间房子里整整面壁了近二十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5年3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68年2月和东湖子弟参军前合影(右一刘南征)</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往事回味</b></p><p class="ql-block"> 13岁那年,我有幸代表广州八一中学参加了广州市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15周年大游行,尽管时光转瞬间过去了几十年,但其中的一幕幕依然是那样的清晰。</p><p class="ql-block"> 记得是新学期开始不久的一天下午,班主任张成柏老师通知我说:“经过研究,下个星期起,你和方国平同学参加集训,准备参加国庆游行。”“什么?“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国庆游行?全班只有两个名额,这么大的荣誉,怎么竟然轮到我的头上。张老师看到我迷惑不解的样子,笑着说:“这是一个机会,你要好好表现,为学校争光。”“老师,我一定会做好的。”难掩内心的激动,我转身跑远了,身后,传来张老师的叮嘱:“记住,准备一条黄军裤和一件白衬衣。”</p><p class="ql-block"> 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儿时的朋友64(1)班李建国时,他正满校园找我呢,见了面第一句话就是:“我被选上参加国庆游行啦,真高兴。”“是吗?太巧了,我也被选上了。”“那咱们站一块儿。”两个好朋友,都在为对方高兴,此时我们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一个劲儿的蹦啊跳啊,好像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儿。“对了,你有没有军裤?”一阵兴奋过后,李建国问我。“没有,你呢?”“我只有一条。”“那怎么办?我只好跟我爸爸要了。”父亲是军人,弄条军裤应该不算什么!军裤很快寄来了,它和我想象的大相径庭,颜色和做工都有差异,是父亲自己扯的颜色相近的布料做的。少年时的我虚荣心非常强,但我不敢说我不喜欢父亲做的裤子。我给父亲去信写道:您做的裤子收到了,我要穿上它接受检阅。信中特别强调是检阅而不是游行,我是想告诉他,这是一桩很大很庄重的事,我其实需要一条真正的黄军裤。去信没有得到答复,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绝对不会因为孩子一张口就迁就你。无奈,我只好穿着那条“军裤”参加集训和彩排。</p><p class="ql-block"> 广州军体院的军体教官来了。简单枯燥的训练也开始了,广州闷热的气候,加上训练非常严格,队伍中时常有同学昏厥过去。“送到卫生所去,其他人继续。”教官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雕塑般的面孔。“太阳晒一下就晕,还是高年级的呢。”我对建国小声说。“就是,我们还嫌晒不够呢。”说话间,他悄悄的给我展示胳膊,我最惭愧这点,因为我没有肌肉。那时候,男同学最值得骄傲和炫耀的就是拥有黝黑的皮肤和一身强韧有力的肌肉。</p><p class="ql-block"> 彩排是在越秀山体育场进行的,很顺利,但是有领导对我们的军裤颜色提出质疑,认为服装搭配的不协调。我当时还挺高兴,我可以有理由向父亲提出穿真正的黄军裤了。</p><p class="ql-block"> 感谢广州军区空军的首长,他们在百忙中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广空后勤很快调来了几百条蓝色军裤。摸着这些崭新的军裤,那会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不会以后就归咱了吧?”我小小的贪欲心起了歪念。</p><p class="ql-block">训练在持续中。</p><p class="ql-block"> 终于等到这一天啦,国庆节那天,当我们的队伍经过主席台时,我好一阵激动。随着一声口令:“正步走,”我们的头齐刷刷地向右转去,喊的什么口号已经忘了,但感觉却永远忘不了,那一天,我站在了世界之巅……</p><p class="ql-block"> 游行结束了,广州八一中学的方队是表现最出色的,校长转达陶铸等中南局领导的特别致意后,我们兴奋之情持续了好多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5年3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8年11月4日刘南征回母校参加70周年校庆</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桩往事</b></p><p class="ql-block"> 我是1958年7岁上的广州六一小学(后改为广州八一中学附属一小)。那是大跃进的年代,到处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炼钢炉就建在学校里,除了读书,下了课就挖空心思地捡废铁,一、二年级的孩子,谁不希望得到老师的表扬。接着又是除四害运动,老师很郑重地发给我们每人一个小纸盒,规定打多少只苍蝇要报实数,我睁大眼睛搜寻着猎物。有时候为了抢打一只苍蝇还和同学吵架,个别调皮的男同学甚至去抢女同学的苍蝇呢,我不敢,因为我是个好孩子。</p><p class="ql-block">1960年,日子开始紧了。</p><p class="ql-block"> 我那时独自在广州读书,父亲把我托付给他转业在地方的一个战友照顾。开学最初的几个星期六下午,他总是按时在学校门口等我,叔叔中等个儿,脸色好像有些浮肿,有时候会骑一辆旧自行车来。他家在中山四路紧靠马路旁的一幢木质楼房里,房间不大,很暗,他到厨房里忙乎了一阵,就招呼我吃饭,我心想一定有好多好吃的东西,端上来一看却让人大失所望,饭菜非常简单,就是一碗蒸芋头,还有一种叫不出名的野菜,外加掺了高粱的米饭。他看着我吃,自己却不动筷子,也不说话。吃完饭,我说声要走了,“走吧,孩子,早点回学校,路上不要贪玩。”他这样说道。</p><p class="ql-block"> 他是一个单位的什么干部,在我眼里,这是一个近乎木纳的叔叔,是一个北方叔叔,家里简单陈陋,没有女主人,也不见有小孩子。</p><p class="ql-block">夜已深了,打开窗子,偶有凉风拂过,我的思绪也开始躁动。是啊,那时候苦,父亲看我太小怕被饿着了而托付与人,而那个叔叔是把自己不多的口粮让给了我。这件事情看上去那么小,但回忆起来依然令人嘘唏不已。</p><p class="ql-block">因为叔叔家的饭太难吃了,我开始有意回避叔叔,那时候小,不知道怎么找借口或撒谎,于是干脆就躲着不见他,这样几个星期下来,当我悄悄地走到校门口偷看叔叔在不在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家在广州的同学都高高兴兴地回家了,寄宿在学校的几个好朋友恰恰也有事回家。我觉得一个人好无聊,就站在学校门口的黄华路上东张西望,我在想那个叔叔,结果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 大约是两三年后,记不清是在广州江南造船厂还是广州钢铁厂,我随父亲见到了叔叔,他的气色好看多了,父亲和他谈了很久很久。</p><p class="ql-block">我则在工厂宽大的工地上,一个人踢着石头玩,一直玩到他们在喊我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了,不知叔叔是否健在世上,如是,愿您安康吉祥,长命百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5年1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老照片 老话题</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张50多年前的照片。站在排头那个最高的男孩是我,下来依次是我的大妹二妹大弟小弟。那个年代照相是不讲什么技术的,只有照相师傅而没有摄影师,师傅让孩子们站一排,然后拿个铃铛之类的玩具一晃一响以吸引注意力,“咔嚓”一声就算好了。只逗两下,因为我那个弟弟太小了,他站不稳。看得出,照相之前,父母还是很刻意给每个孩子装扮了一番,我被留了一个中式分头,被着一套学生正装,被站立的姿势也是端端正正。三个‘被’字体现的是家长的意志。大妹这身行头加上那个爆炸式卷发对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姑娘来说似乎早了一点儿,她的眼神里难看不出一种困惑?二妹就寒碜了,围裙是当地行署幼儿园的,加上长短不一的裤腿,给人的感觉是匆匆赶到照相馆来的,不用说,那双露出脚指头的鞋肯定是捡她姐姐穿破的,这是那个年代的特征,弟弟妹妹捡哥哥姐姐的旧衣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在城市里,你很难看出富裕和贫困的差别,即使再有钱的人都无法炫耀,因为每户人家就那么几尺布票,人们省了又省的过日子。两个弟弟的分别只有一岁和两岁,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只要给他手里放点吃的,小小孩一般就会随你怎么摆布。</p><p class="ql-block"> 即便从照相的角度上说,这张照片也是不成功的,一幅全图竟然没有一张笑脸,唯一的成功之处是高个子男孩的‘惊鸿一瞥’,嗯啰。</p><p class="ql-block">不管怎么样,当照相师傅按下快门的一霎那,人物和时光都被定格住了,它给50多年后的我们子妹留下了一段时代的话题(无论它是沉重还是欢快),它还引发了我的回忆,接下去要发生什么样的事件。</p><p class="ql-block">是的,这张合影后不久,我就独自一人去几百公里外的省城广州六一小学(后改为八一中学附属一小)读书去了,我大约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中第一个走进学堂的,这是一件大事。</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还是大炼钢铁的一年,学校连绵三、五座小高炉每天喧嚣声不断,出铁水(实为废渣)的欢呼声不断,还有熊熊的火光和我们朗朗的读书声。这是当年一件大事。</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说说我脚下那双千针底的老布鞋,它是我的爷爷托人纳好,再从老家寄来的,我和我的爷爷只有过一段短暂的接触,他是那种离不开乡土的中国老式农民,他非常疼爱我,爷爷不像一般的老少亲隔代亲那样或喜形于色,或抱着孙儿猛亲猛啃,那种爱你甚至可以感觉是从他的眸子流露出来的,我印象极深的是爷爷总爱帮我砸核桃,他佝偻着身子,把里面的仁儿一点点挑出来递给我吃。有好东西他总是尽量留给我,尽管我下面还有他的另外几个孙辈。</p><p class="ql-block"> 要说亲人之间还真是有心灵感应,1963年八月间,爷爷病危,弥留之际,他不停的念着我父亲的乳名,我的姑姑一直守在身边。待我和父亲从一千多公里之外赶到大山里的老屋时,倒卧在炕上奄奄一息的爷爷居然还能眼睛一亮,他伸出干枯的手一把扣住我和父亲,几个小时后,他才安祥而静静地走了。</p><p class="ql-block"> 下葬时,父亲在我爷爷的坟头留有祭文,其中一句:诞辰九九欠二年。我不知道这词通不通,但我理解意思,九九八十一再减去二,哦,爷爷卒年七十九,对山里人而言,算长寿了。</p><p class="ql-block"> 两张老照片引出了上上一辈,还引出了这么多的话题,好啦,就此止笔。</p><p class="ql-block"> 2015年3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永远的芳华</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一颗寸草都忘不了你日夜守望,思念你的何止是那亲爹亲娘……”</p><p class="ql-block"> 是的,自卫还击战过去三十九年了,除了烈士的亲人,思念烈士的还有无数参战和没有参战的老兵。在开往广西的公路上,《热血颂》的旋律一直在耳边回荡,我加大油门,急速向南部边陲驶去。</p><p class="ql-block">走进那坡和靖西两座烈士陵园,我看见了长眠在此的英烈们,无声无息,他们默默地注视着我们的到来,我蹲下身子,轻抚墓碑上的名字,烈士们大都十七、八岁,为了祖国的尊严与安宁,他们冲锋陷阵,英勇杀敌,把最宝贵的青春和生命留在了那场战争中,定格在属于他们的芳华年轮里。</p><p class="ql-block"> 在那坡和靖西烈士陵园里,我找到了杨伟明、赵幼林、欧阳小雄、张亚南等八一中学我的校友,他们牺牲时不过二十六、七岁,最小的曲宁江刚刚满十九岁,镌刻在墓碑上的一等功臣见证了他们的忠诚无畏。值得一提的是,电影《高山下的花环》里雷军长的儿子小北京的原型—张力烈士也安葬在此。他们没有辱没父辈的荣光,他们不愧为军队的儿女。</p><p class="ql-block"> 在祭奠会场上,烈士遗孤陈广鸿受邀发言,父亲牺牲时,他年仅五岁,母亲独自一人将他拉扯长大。他刚说了一句:“各位叔叔伯伯……”这位如今已四十四岁的汉子已经泣不成声,场内两千多参战老兵无不为之动容,很多人哭出了声音,更多的老兵和志愿者以及群众则不停地擦拭泪水。</p><p class="ql-block">当陈广鸿陪同母亲下场时,墓区上空突然飘起了小雨,苍天有眼,它一定看见、一定听见了这人间的悲情。</p><p class="ql-block"> 谁人没有父母,谁人没有妻儿,三十九年间,这对母子受了多少苦,我无从知晓,但是他们思念亲人的心情,天地可鉴!</p><p class="ql-block"> 在某团副参谋长的墓碑前,当年的战士含泪向我讲述烈士牺牲的场景,在过雷区时被炸成重伤,失去了腰部以下的半个身子,痛苦不堪的他神志依然清醒,他恳请甚至命令警卫员给他补一枪,可是谁能忍心?战士们无助地对着天空哭喊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首长牺牲在警卫员的怀里......</p><p class="ql-block"> 那坡烈士陵园园长王启荣,是以民兵身份参战的一级伤残老兵,退役后,他主动要求为烈士们守灵,这一守就是三十七载,他熟知每一位烈士的情况。当我提到张亚南的名字时,他不假思索就告诉我烈士的墓地在几区几排,并亲自陪我去祭奠,他拖着残腿,一步一挪在台阶上,让我亲眼目睹到他对烈士、对战友的深情。</p><p class="ql-block"> 贵州参战老兵合唱团的真情演出,把祭奠活动推向了另一个高潮,台上唱,台下和,一千多人齐刷刷的阵容,令人热血沸腾。</p><p class="ql-block"> 行文至此,我回想在那坡和靖西的那些日子,每天都在感受不同的或惨烈或悲壮的故事,那分明就是一部关于战争的读本,每一页都带有血迹,每一页都在冲刷和撞击我的心灵。身为烈士子弟和曾经的军人,我常常自问,什么是军魂?难得有机会亲自驾车一千三百多公里去为烈士们扫墓,此次南疆之行,让我再次领悟到其中真正的含义。</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8年3月刘南征给八一中学校友扫墓</i></p> <p class="ql-block">烈士们,你们年轻壮丽的芳华与山河同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南疆,我们明年再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8年3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八一感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逢八一建军节,有些日子注定是难以忘却的。</p><p class="ql-block">让我们把镜头摇回到49年前的那个春天。</p><p class="ql-block">湖南省粮食干校的操场上,熙熙攘攘的人从中,一群身着草绿色新军装的人被另一群人簇拥着,看的出,这是送行的场景。</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支马上要出发的队伍,队伍中的人大都十六,七岁,刚刚脱去学生服而换上军装,是如花之季,是尽孝之年。他们却选择了西行。</p><p class="ql-block"> 没有比这一幕更感人的了,送别的人群中,有父母师长,有兄弟姐妹,有亲朋好友,人们表情各异,有嘱咐,有期望,甚至有人哭出声来。当集结号吹响时,他们止住了脚步,用眼泪和祝福默默地目送着这支队伍在濛濛细雨中行进。</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69年在阎良某部战友合影:左毛利坚 刘..文旭东 杨合祥 牛.. 张荣芳 ... 刘南征 福荣强</i></p> <p class="ql-block">  向西,向西,列车带着呼啸声载着这群年轻的兵驶进了大漠深处。</p><p class="ql-block">苦吗?</p><p class="ql-block">趴下身子,我听见黄土地在诉说;这底下流淌着的是民族的血液。</p><p class="ql-block">累吗?</p><p class="ql-block">挺直脊梁,我听见黄河在唱道;有你们在,江山永固,国泰民安。</p><p class="ql-block">想家的时候,</p><p class="ql-block">我们会嚼上几口生辣椒,会哼上一曲《浏阳河》,会吼上一段《信天游》,还会对着天空吆喝一嗓子秦腔大戏。</p><p class="ql-block"> 当岁月流年,再回首时,依然栩栩如生,回忆里依然暖于胸间,我们从军大西北,我们是一群从西部走出来的兵。</p><p class="ql-block">四十九年,似那样远,远到我只能依稀听到黄土地在说:“感谢你们哟,湖南伢子”。</p><p class="ql-block">四十九年,似这般近,近到我仍能清晰地听到黄河在唱.:“欢迎常回来啊,潇湘子弟”。</p><p class="ql-block"> 当镜头定格在49年前时,我又看见了当年的情景,当年整装待发的少年我,当年的父母师长,当年的兄弟姐妹,当年的亲朋好友。</p><p class="ql-block">慢慢的,慢慢的画面变的模糊,越来越模糊.......</p><p class="ql-block">至此,我已泪流满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6年7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张继良 盛国親 刘南征68年8月1日于闫良</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琐事记忆</b></p><p class="ql-block"> 1971年的五月间,我们部队在靠近临潼的渭河滩上种了七十多亩花生,大部队离开后,我和张、王两战友被留下照看这块花生地。</p><p class="ql-block">三人中我的军龄稍长,自然被指定负起责任,日子就这样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由于没有闹钟和手表,每天清晨的第一声鸡叫就成了起床号,我们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排好横队,齐声高唱《东方红》,然后敬祝老人家万寿无疆,记得第一次我们傻乎乎地大声唱歌,结果吵醒了和我们同住一个院子的老乡,他们匆匆披上衣服跑出房间,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们,这些兵在作甚乜?弄得我们很难堪,以后我们就尽量改成低音,而根据每天的生产生活情况,我们会有选择的找一些红语录大家一起念,至今我仍能记得;“军队向前进,生产长一寸。”(因为我们的任务是种地)“没有贫农,便没有革命…..”(农民是最大的革命群体)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因为我们自认为要在农民中起教育催化作用)</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68年9月闫良:吴锦松 盛国親 谭旭颂 刘南征 张继良。</i></p> <p class="ql-block">  “早请示”是那个年代人们政治生活中造神运动的一种形式,与其说是形式不如说仪式更为恰当。</p><p class="ql-block">早请示和洗簌整理完内务,天也麻麻亮了,接着是扛着锄头上工,在地头上找一棵树坐下,哥儿几个会很自觉地掏出小红书,很认真地阅读,这个过程,现在的年轻人根本不会理解。</p><p class="ql-block"> 当太阳将要爬出地平线的时候,一个小时的“天天读”也结束了,接下来的农活就是除草、撵兔子、补花生种…..。忙到9点,按当地人的习惯,这是吃早饭的时间, 部队临走的时候,给我们留了半袋大米和几袋面粉,南方兵爱吃大米,怎么够吃?这时我们就从红书里找答案;“要视情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平时半干半稀……。”对,听他老人家的话,计划着吃大米。刚开始大家都不会做面食和炒菜,反正有两大袋花生米,我们就天天炸它吃呗,没曾想这居然练就了我一手绝活儿,有意思的是,村里一王姓退伍兵,一闻到炸花生米的香味道就站在门口了……。至今退休后,我和战友们聚餐,大家都会喊:刘,该你的拿手戏啦。</p><p class="ql-block">碰上下雨天,我们就窝在房子里扯家常,除此之外,学做馍啊、擀面啊、写写家信什么的,有时候也帮老乡做点事或受邀到附近小学校去练童子军。</p><p class="ql-block">既然是琐事,我接着就说下去。</p><p class="ql-block"> 后来,因为水土不服,我患上很严重的皮肤病,身上长出很多坨坨,很讨厌,痒起来令人钻心,农村莫说医院,连卫生站都没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我就把它们挠破,在上面倒点酒精或白酒什么的,这时候人就会觉得舒服很多。</p><p class="ql-block">听老乡说,华清池的温泉水能治疗皮肤病,正好我们要去临潼买菜,顺路泡个澡,而且洗大池还不收解放军的钱,够占便宜的吧!这样,隔三差五我们就有了去处。后来我突然发现空军疗养院和陆军疗养院的女兵穿上军装都很漂亮,我就故意在二疗门口多停留一会儿,这个情况张战友是不知道的,他催我走的时候,我就找个借口:“喂,再买点别的小菜。”要麽:“喂,咱们再转一转吧。”</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骑着从老乡那里借来的自行车,张战友侧坐在后座上,他怀里抱着一个菜篮子,我调侃他特别像回娘家的小媳妇,一路说笑,在下一个大坡时,他感觉不对劲要下车,我说不碍事,结果车子在高速冲下坡时扭动几下便散了架,车轮也拧成了麻花状,这下玩完啦,他坐在地上还抱着篮子,我也摔得身上磕破了好几处,我俩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了主意,想笑却笑不出来。后来还是两人轮流扛着它,走了七、八里路到临潼,找了一个单车铺校正钢圈再修理散架的部分,一结账,花了我近10毛钱,心痛钱不说(我那时一个月80大毛薪金),女兵也没看成,心里那个懊悔呀。至于张战友一路上叨叨埋怨什么的,我已经顾不上了。</p><p class="ql-block">还有一些有趣的事,诸如突然撞见农妇奶孩子的尴尬场面……..那一年,我未满二十。</p><p class="ql-block"> 是啊,曾经有过的意气风发,曾经展现的青春风貌,而今已被臃肿的体态和愚钝的思维所替代,在时光的筛滤中,有几人能愿再回首望一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6年9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70年10月,张继良 刘南征在阎良部队大门。</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故事两則</b></p><p class="ql-block"> 曾经被一则真实的故事打动过,1948年某天清晨,耶路撒冷公路旁一座叫卡斯特尔的村庄,几千名阿拉伯士兵从三个方向向它发起了猛烈攻击。下午1点30分,临时拼凑起来的犹太民兵的防御崩溃了,指挥所也被占领。“帕尔马赫”突击队(以色列国防军前身)第四营的一名连长率部赶来增援并掩护撤退。</p><p class="ql-block">当“帕尔马赫”突击队完成掩护任务准备撤退时,阿拉伯人的包围圈已经几乎合拢了。带队的连长和副连长对望一眼,发出了最后一道命令:“士兵全体撤退,军官留下掩护!”这道悲壮的命令从此被载入以色列国防军的史册。</p><p class="ql-block"> 五十多年以来的连绵不断的中东战争,以色列国防军一代又一代年轻的军官们也像他们的前辈一样,高喊着同样的命令,取得一次次的胜利。</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在夹缝中生存的民族,它令世人瞩目。</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70年10月闫良,张继良 李光才 彭树坚 刘南征</i></p> <p class="ql-block">  而另一则真实的故事发生在我和我的战友身上。</p><p class="ql-block"> 1970年的某天,阎良,一座普通军队营区的厂房里,人们正紧张地抢修飞机,突然一道命令传来:“O型血的同志马上集合,有紧急情况,”命令急促而简短。没有任何多余的动员,符合血型要求的干部战士齐刷刷的站了几排,我亦在其中。最初以为是中苏要开战了,顿时感觉浑身的血液往脑门上冲。</p><p class="ql-block">集合起来才知道,原来是部队营区内一位家属被汽车撞成重伤,急需大量输血,我们或乘车、或跑步赶往医院。在急诊室的抽血窗口,大家纷纷伸出胳膊:“抽我的,抽我的......。”</p><p class="ql-block">“战士往后排,先抽干部的。”带队的领导发出命令。</p><p class="ql-block"> 时至今日,四十多年过去,当时的场面依旧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士兵全体撤退,军官留下掩护!” 和 “战士往后排,先抽干部的!”这是两道命令,是两个不同国度的军人在不同场合所作出的抉择。</p><p class="ql-block"> 就故事本身而言,后者显然不如前者悲壮,但我却要说;一个小小的缩影,同样是为了同胞,同样没有任何的犹豫和退却,同样是军中的兄弟关系,这难道不是民族精神的体现吗?</p><p class="ql-block">多余的话。</p><p class="ql-block"> 扫视当今社会,假如走在街头,即便是看见一个老人跌倒在地,你会毫不犹豫的去搀扶他或她吗?</p><p class="ql-block">同样的问题甩给了自己,你还能找回当年的影子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6年9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军中点滴</b></p><p class="ql-block">(一)</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马,从小学二年级开始,我就和发小李建国比着看马、说马、画马、直到我的最大愿望:如果参军就一定要当骑兵。随着年代更新,骑兵作为最老的兵种已经慢慢淘汰,后来我入伍来到空军,就再也没有当骑兵的想法了。</p><p class="ql-block"> 合该有一天,部队突然接收了一匹从骑兵部队退役的战马,它一下子又勾起了我儿时的好奇心。一有时间,我就靠近它,战马和一般马不一样,慢慢的,我就大着胆子和它说话,还帮它梳理毛发,战马很听话,立在那儿一动不动。</p><p class="ql-block"> 话说某天晚饭后,闲来无事,暗想,咱何不跨上这马,过一把骑兵的瘾呢?但是它会不会生气呢?我也不知怎的边和它聊天边就一蹿上了马背,待坐稳后,四下里一望,哇,真爽!儿时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下来,快下来,新兵。”。我正陷入胡思乱想之际。定睛一看,原来是本部L姓老兵,他用手指着我与战马道:“你下来,看我怎么骑的?顺带教教你。”当过兵的人都知道,新兵听老兵呵斥是正常的,我纵身一跃下马,恭恭敬敬立于一旁,待看老兵如何?</p><p class="ql-block"> 凭心而论,老兵上马的动作确实利索,人们还没有回过神来,老兵已经跨在马背上了,围观的人群中一阵喝彩。老兵自是得意,待他正要摆动作时(用今天的话就是摆POSE),战马却突然一声嘶鸣,随即翻开四蹄,直冲着一片小树林狂奔而去……那边厢,老兵本来就没有准备,不曾想惹得战马发怒,好家伙!这一通撒丫子,把个马背上的老兵,直颠得连声惊呼:“不行啦...哎呀...停停.....”话音未落,正好被前方树枝一挂,直挺挺摔落马下,一时竟死了过去....。</p><p class="ql-block">这边厢,战马却自个怡然自得“嗒嗒嗒”的踏回原地。</p><p class="ql-block">这才是:瞬间不见君,空留马蹄印。事情过后,我悟出一个道理,战马通人性,当老兵把我喝下马时,战马就已经在愤愤不平了:你丫摆谱咯,等会儿给你好看。</p><p class="ql-block">后来即使路过,老兵也不再往战马处望一眼,我倒是经常下了班就和它一起玩耍。还留下了这张黑白照。</p><p class="ql-block">大约半年多后,战马牺牲,葬于西安草滩农场。</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盛国親 刘南征 谭旭颂 张继良 王振声1968年国庆节闫良合影。</i></p> <p class="ql-block">(二)</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七十年代,和全军所有部队一样,我部也开展了所谓“两忆三查”教育活动。通常的做法是:由家庭受剥削最重最苦的战士做典型发言,会场再安排三两个嗓门较大的战士或干部喊口号,当台上悲愤到说不下去或抹眼泪的时候,台下要及时跟进领喊,一般可以起到痛恨地主资本家残酷剥削,从而激发革命斗志的效果。</p><p class="ql-block"> 通过层层筛选,我们单位一位最苦大仇深的新兵代表上台发言。这小哥甫一上场,就悲痛欲绝痛陈家史,或许是太苦太穷的缘故,很快就把会场内的官兵感染了,众皆无不为之动容,嘘唏不已。领喊口号的战士也不失时机高呼“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等,一时,台上哭声台下口号声交织成一片。各位看官,小哥才入伍三五天,何曾见过此等阵势?他此时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他认为眼前的一切是自己的感召力所致,诉苦到动情处,他索性放下老兵为他拟好的发言稿,自顾自的发挥起来。虽说脱稿发言,语言是自己的,侃起来也流畅的多,可是往下就乱了,小哥把全部家底都翻出来啦,该说不该说的、亲身经历或道听途说的、东家的或西家的、解放前或解放后的(当然少不了三年自然灾害),统统一锅给烩了。</p><p class="ql-block">会场内的兵们开始嘀咕了,掺杂着笑声,最后嘀咕声和笑声越来越大,竟肆无忌惮压住了小哥声泪俱下的发言,兵们前俯后仰,集体岔气,很严肃的诉苦大会显然无法继续了……主持会场的首长脸上挂不住了,简直是乱弹琴嘛。他上前试图制止这个口无遮拦的新兵的发言,但是晚了,新兵坚持守住话筒,他拼尽气力,喊出了兵们谓之的时代最强音:“我代表全体新兵,最最强烈要求参加第三次世界大战……”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那天我是崩溃了。</p><p class="ql-block"> 空军地勤兵历来有取外号的传统,小哥本有一个很响亮的中间带‘彪’字的名字,但是大家很快就把他的原名给忘了,见面就直呼其为英雄。何故?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英雄唦!!</p><p class="ql-block"> 此事过去很多年了,小哥也已经变成老伯,每月领着政府发放的65元养老金。当年誓言参加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始终没有开打,英雄做不成了,名号却一直空挂着。</p><p class="ql-block"> 数年前,他有事找我,我们电话聊了好一会儿......。</p><p class="ql-block"> 2016年7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军中点滴兰空航修厂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前言 </b></p><p class="ql-block">1968年的初春,长沙火车北站排列整齐的军列上,数百名身着戎装的青年,脸上写满坚毅与刚强,他们在静静地等待……那一年的春风来得晚,它们也在静静地等待……等待那长长的汽笛声拉响,伴着呼啸北去的军列与我们同行。 ……军营中,我们用欢笑和泪水,青春与热血书写了一段艰难曲折而精彩的人生。 40年过去,岁月拂去了我们的青春,风尘遮掩了当年的风采,我们这一代被称作“老三届”的人,今天依旧是社会的中坚力量,活跃在社会的各个阶层,各个行业。 随笔记下几段往事,不成文章,仅与战友回忆那风雨年代,那激情燃烧的岁月。</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记实篇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选举 </b></p><p class="ql-block">某部党员大会,选举共产党代表大会代表。唱票下来,军队一、二把手分别得4票与1票,某战友亦得两票。笑曰:“你丫真牛逼,票数居然比政委足足多出一倍,比团长也仅仅少两票而已。”</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演戏 </b></p><p class="ql-block">某军官擅演“戏。” 某日钻进气道修理飞机,半晌未见动静,兵们将其拖出,但见其双目紧闭,呈痛苦状,唤又不醒,急呼医官。那厮本无大碍,只是演戏,见众官兵将自己围个水泄不通,心中暗喜,从口中断断续续挤出5字:“毛—主—席—万—岁……”话音未落,头偏向一边,竟“昏”死过去了。事后,军官获三等功章一枚,党票一张。 无独有偶,天津某部一兵自燃猪圈,弄点轻伤,待众人赶来时,此子竟模仿电影中英雄人物:“不要管我,救火要紧……”戏演的太过,案告破,兵领复员证一本。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无题 </b></p><p class="ql-block">某73年回长,路过小吴门商场时,见一袖珍收音机,于是让售货员拿出把玩,竟爱不释手。正欲购下,却见售货员正色道:空军是不能听收音机的。唉呀呀,许是她家来了亲戚,正心烦意乱着哩?冷静下来和她商讨:“此条戒律是对空勤飞行员而言,我等地勤兵是不受限制的……”妇不睬,某灵机一动,莫非她家人与空军有关?又献媚道:“您爱人也是空军吧?哪空的?(说都不会话了)我是兰空的,部队驻在山沟里,很难听到党中央毛主席的声音,您行行好吧,卖给我吧!”云云。妇终为所动,某购得心爱之物,欢天喜地去了。30年过去,物是人非。小吴门商场也早不复存在,那位大姐,您还好吗?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笑话篇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读报 </b></p><p class="ql-block">政治学习日。某兵在读一则军报新闻《工兵连长年施工在青藏公路上……》,兵读作:工兵连长、年施工。兵对自己的读报水平一向自信,还喜擅加注,稍做沉思:也许是英雄年四旺的弟弟吧?晕!鉴定 某兵退伍时,其鉴定中有作风“稀拉”一词,兵觉不妥,找领导更改:“稀拉”一词太严重了,我只是不出操而已,入鉴定,我便如何工作。领导问:“如何改?”兵三思后曰:改成“不好”。领导:“行嘛,遂你愿,作风不好”。哈哈……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寻人 </b></p><p class="ql-block">某兵长相酷似电影《铁道卫士》中一演员,剧中有“命大福大造化大”之台词。有老兵便起外号“三大”送他。久而久之,无人唤他的真名,见其只呼“三大”,他也应承。 某日外出活动,在西安火车站集合时间到了,唯独不见“三大”,只有通过车站广播呼他,全队人马竟无一人知其真名,只得将错就错:“765部队三大同志,听到广播后,速到车站广场集合……”连呼数遍,三大回。百姓皆曰:“靠,解放军咋有叫这名字的?”</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69年阎良,前排:王振生 杨传敏 黄正明 后二.三排:彭树坚 李立平 李光才 ... 谭伦斌 李曙光 郭祥云 庞文波 刘南征 王军武 </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好人篇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秦勇 </b></p><p class="ql-block"> 秦勇,长沙河东人氏。湖南兰空战友联谊会总联络员。几十年如一日关心战友、热忱服务,极具口碑,乃现世活雷锋。秦勇的另一面,人如其名:勇者。始从军,即用5寸钢针刺入手腕,将一偌大铁锤加镰刀图案溶于血中,足见赤子之心。更有甚者,一日突发急性阑尾炎,手术时坚不施麻药,医生感其执着,将其手脚缚牢,强行入刀……壮哉,真勇者。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庞文波 </b></p><p class="ql-block"> 庞文波,河北人氏,自幼受良好教育,为人忠厚诚恳,性刚直,不计得失。 某与文波共事20余年,情感甚深,我视他做大哥是因为他给予我太多太多…… 文波兄本有机会在军队升迁。却屡屡错过,个中原因当是性格中刚正不阿一面所致。 文波兄偶有壮举,曾与人合力将一川籍军官强行锁入烤炉,加温。那厮在炉中苦不堪言,哭天抢地,放出,幸无事。 河北多义士,有一对子符合他一生写照: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文波兄,你在他乡还好吗?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洪年春 </b></p><p class="ql-block"> 洪年春,益阳人,性腼腆,不多语。有事从不推诿,常替我等新兵顶包,出风头的事却早不见你。一小段回忆献给你,默默无闻的洪年春,好老兵。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成春 </b></p><p class="ql-block"> 成春,安徽人氏。40年参加新四军,建国后任空6师参谋长,文革中受打压,下放大荔农场劳改。其间不顾个人安危,数次为张廷发等领导解难,甚得人心。79年调航修厂任副厂长。老成为人宽厚,身先士卒,关心部属且抗上,不得志,主动下食堂,亲自为我等做饭,时间长达半年。某日,张廷发挟天子令,领政治局委员、空军司令之衔,率众视察天水。甫下飞机,置众人不见,径直奔老成去。二人相拥,老泪纵横。当下并无多话,但问老成有何困难与要求,成春道:不为官,只望回南空领地休息,司令当即口述命令办理,不得有误。正所谓好人有好报也,成副厂长,您看到这段回忆了吗?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林新愉 </b></p><p class="ql-block"> 文革前某由广州转学长沙,因为寄宿学校,遂与新愉相识。 君坦诚义气,稳重,做事极具眼光,有大哥风范。在长郡209班就读时,常为我等解难。文革中,各入红卫兵组织不同,但彼此间从未有过节。入伍后,我与新愉常有交往。记得分配到炊事班时,所有战友都哭了,且情绪低落,唯新愉对人生充满乐观,对困境与逆境充满骨气和傲气。这种风骨使他若干年后终成大业,现为长沙房地产业大亨,亦成为我战友心中的骄傲。虽如此,我看的仍是40年前的新愉。新愉兄,真心祝您一路飘红,一生飘红。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从福 </b></p><p class="ql-block"> 从福祖籍湖北,入陕40余年,其精彩人生常为人乐道,陕人多以结识从福为荣耀。君为人仗义豪爽,朋友、同学。乡亲、战友,无论贫富,但有求,均受其惠顾。驻陕部队的湖北籍官兵,但凡升迁调动转业及家属入伍之事,无一不找从福求教,从福多能安置。 我与从福相识多年,共处20几春秋。虽枉长其一岁,却视其为吾兄,这应是几十年交往的沉淀,是战友加兄弟的一种坦诚。 从福一生好学,尤以书法见长 ,常有军政要员索字,据说每年有几万两银子收入。人老了,思念自然多了,从福兄,几行小字概括不了你的人生,只是为弟一片思念之情。 </p><p class="ql-block"><b>黄根源 </b></p><p class="ql-block"> 初识根源,但见他写得一手好文章,且有一副好口才,那时心想此君定为我军所用。果不其然,军队给了他极大的发展空间,一路青云直上。 我与根源可谓世交,早些年的书信一直保留,多是军中豪言之类,后多为我劝他在部队长期干的内容。 那时日,根源已官至航材处长。兰空欲调其任空6师副师长,然君坚不从,自断了仕途。不然,空军后勤部长应有根源一席。某一同学与黄极似,又同时进步,现为空军装备部长。 根源为人诚恳,是可交心的朋友之一,下得商海,亦做一番事业……我为这样的战友自豪、骄傲。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王振声 </b></p><p class="ql-block"> 我与振声兄相识甚早,那时他是长郡中学及长沙市短跑冠军,是俺们心中的英雄,其妹与俺同学,亦为长郡初中部女子短跑执牛耳者。 我们在文革中不约而同加入一个组织,后又一道从军西北,一同到西工大读书,再往后,同调天水航修厂,又同时调空军装备部任军事代表。这么说,关系可谓甚早甚久甚密了。振声兄性内向,不善谈,但内心却丰富。某有大事,常向他求教。振声兄善学习,外语、电脑、围棋、桥牌、器乐无不通晓。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李作民 </b></p><p class="ql-block"> 我的军旅生涯中,对我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李作民同志了。 李作民是我的直接领导,是我的良师益友,是兄长,又似长辈。我和他的感情故事,是很难用笔墨完成的。 作民一生乐观,重压之下不为所动。作民为人豪爽,兵们都愿与其交友,推心置腹…… 作民严厉时,我亦吃过苦头,但过后方知是良药。 作民走时,我人亦在西安,因不知情未能送您,这竟成为一终身憾事。斯人已逝,我仍听到您爽朗的笑声……。</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1年10月右起刘南征、庞文波、杨金陵等在广州。</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文体篇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文宣队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b> 68年春,渭北平原一座普通的军营,迎来了一批年轻的兵,给沉闷的军营带来了一缕春风!不,是一劲股风。这股风吹了7年之久……而吹风的排头兵,就是以长沙籍士兵为主体的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他们自编自演上千个节目,演出足迹遍及全陕及甘肃部分地区,深受当地政府及老百姓欢迎,亦为拥军拥政工作,留下一段浓厚的笔墨。 当我们把镜头推回到40年前,我仿佛看见杨传敏们矫健的舞姿,依稀听见陈镜阳们高昂9的歌声,总有一种力量让你泪流满面,让你热血沸腾。这力量来自歌声,来自琴弦。今天歌声已经停止,琴弦不再奏响。无悔人生中,我们将才华献给了军队 ,也将青春永久地留在了西北。让我们记下他们的名字,周佳实、赵瑞林、熊瑾琪、龚前进、张利夫、黄中柱、杨传敏、陈镜阳、刘丙申、刘慧天、……还有李化们……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篮球队 </b></p><p class="ql-block"> 阎良,中国乃至亚洲最大的飞机制造地,一座现代化的卫星城市。 40年前,却不似这番景象,它的西南角上,矗立着一座军营,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花前月下,枯燥单调的部队生活,兵们年轻高亢的雄性激素都在消退。68年4月,一股春潮在这里涌动。 随着部队文艺宣传,篮球、足球队成立,兵的血液急速流动,整座军营充满了生气,并伴我们度过了那难忘的岁月。 篮球队是一支特别能打硬仗的团队,每逢比赛日,兵们无不奔走相告。兴奋心情似过节一般。 中锋李曙文坐镇篮下,基本功扎实,脚步灵活,投篮弹无虚发。两个前锋,李立平、龚前进,一左一右,来回穿插,尤以龚前进,弹跳出众,快如闪电,屡屡得分。“瞿……”两分,“瞿……”又是两分,兵们欢呼雀跃,比赛胜利这一天,兵们高兴呵,话题只有一个:篮球。 其时,阎良地区联赛或锦标赛,对手如飞机公司是超大型企业,八所是全班陕西省青年队人马,而铁路阎良段竟抽调专业运动员而来,每每赛后,夺标的却是身高不占优势,技术又不完善的我部篮球队。 </p><p class="ql-block"> 感谢你们——篮球队,给了我们欢乐,给了我们人生的力量。篮球队全家福如下: 杨宏度、庞文波、彭树坚、李光才、史河洲、杨建平,耿孟周…… 还有原前锋郭祥云、弹跳出奇的好,反应快,动作极具观赏性,后选飞做领航员,仍代表空十一军驰骋篮球场上,足见其功夫了得。</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前排:毛利坚、赵云亭、李光才、张继良、熊瑾琪二排:程汉文、丑正国、廖学文、傅举赤. 三排:黄中柱、林新榆、黄源生、龚前进、黄根源、刘南征(2020年5月4日,长沙汀香十里战友会所)</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前排左:龚前进 廖学问 黄根源 后排:赵云亭 杨建平 毛立坚 黄中柱 刘南征 付举赤。</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回乡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b> 在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我突然萌发了回老家看看的想法,当年,我的父辈就是在这片土地上浴血奋战,抗击侵略者,保卫自己的家园。如是,我约了同乡、发小、八路军后代李建国,我们一起踏上了回乡之路。</p><p class="ql-block"> 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平山,犹如一部厚厚的读本,从不缺少历史文化的沉淀。仅就抗战时期而言,随便走进一个村庄,你都可以听到这样那样甚至令人荡气回肠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青少年时期就生长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在东苇园村乡亲们的记忆中,父亲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是我们村做官做得最大的。”“他年轻的时候习武、爬山,外号‘猴子’,附近的大山都被他征服过。”“他能打仗,会打仗,平山好多人都认识他。”“他还有一个外号叫‘黄毛’。”我知道,那是因为父亲的头发略呈浅黄色的缘故。这些传说是乡亲们从上一辈的老人那里得知的。此刻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中,是的,父亲的乳名叫金柱,他的姐姐金花,取这样美好的名字,是我的爷爷希望他的一对儿女能过上平安富裕的日子。然而,当日寇的铁蹄踏进中华大地时,山里人的梦想破灭了。和无数优秀的平山儿女一样,父亲毅然离开家园,汇入了抗日的洪流之中。</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残垣断壁的祖屋</i></p> <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蛟潭庄乡东苇园村,位于太行山深处,距平山县城西北约百余公里处。离上次随父亲回乡是1963年,整整五十二年过去。当我的同宗兄弟刘银录打开尘封多年的祖屋时,映入眼帘的祖屋已是残垣断壁,记忆中的热闹场面荡然无存。我站在门口足足停留了几秒,一切都已经变了,不变的是祖屋的原址依旧,不变的是通往祖屋的山路依旧。</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老家同宗兄弟刘同录(左一)</i></p> <p class="ql-block">  在位于村头不远处,我找到了爷爷的墓地。按照惯例,我跪在碑前为先人三磕头“爷爷,我回来了,我回来看您老人家来了,愿您一切安好。”</p><p class="ql-block"> 如同五十二年前我随父亲回乡时的情景再现,五十二年后的今天,当我们驱车离开村子时,我再次听见了大山深处的轻唤:“莫走啊,南征,多住几天。”我的热泪滚了出来:“东苇园,我的家乡,我还会回来的。”</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我老家蛟潭庄乡东苇园村亲戚</i></p> <p class="ql-block">  父亲短暂的人生中,其真正的精彩就浓缩在八年对日作战,他从晋察冀军区四分区入伍,以后转战二分区,在1940年平山保卫麦收两次战斗及当年的百团大战中,在1941年反扫荡以及敌后反扫荡作战中,多次受到上级通令嘉奖并被授予“模范指挥者”称号。时任晋察冀军区二分区34团团长的陈炎清将军多年以后多次对我提及:你爸爸打仗勇敢,是我们团的一员猛将,他当连长的那个连队是最能打的。(陈炎清本人就是一员猛将,目睹过将军几乎布满全身的枪伤和弹伤的人,没有不为之惊讶和赞叹。)</p><p class="ql-block"> 东苇园村还是一块红色的土地,当年中央北方分局和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的的领导人彭真、聂荣臻就曾住过我们村,日本鬼子扫荡时因为扑了空,恼羞成怒之下,竟放火烧毁了整个村子。</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90多岁的老嫂子(左二)</i></p> <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嫂子已经九十多岁了,她曾经逃过日本鬼子烧杀,亲眼见证了近百年东苇园的变迁。</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在卸甲河白求恩故居与加拿大人合影留念。</i></p> <p class="ql-block">  途经上卸甲河村,我们在这个富有多个故事色彩的村庄停了下来,相传汉光武帝刘秀行军至此,曾卸下铠甲歇息.....。这里更是著名的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救治八路军伤员的圣地。</p><p class="ql-block"> 慕名而至,我们走进这所简陋的战地医院时,恰逢白求恩大夫的亲友及近邻一行十多人来此瞻仰。我和李建国见此情景,不失时机地向外国友人讲述我俩的父亲曾经被白求恩大夫亲自医治枪伤的经过,当通过翻译说到:“我们两家人向白求恩的后人及友人表示衷心的感谢和诚挚的问候,愿上帝保佑你们……”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些加拿大友人已经在擦拭眼泪了。</p><p class="ql-block"> 还有比这更感人的吗?我们和加拿大友人在印有白求恩头像的‘中加国际友好慈善光明行’的旗帜下合影留念时,我相信,上世纪四十年代那段前辈们跨越国界共同抗击侵略者凝成的情结,在今天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的日子里,他们的后辈有幸在白求恩大夫曾经战斗工作过的地方相逢,这难道不是上天刻意吗?</p><p class="ql-block"> 2015年6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在华北军区烈士陵园白求恩大夫墓前合影。右为李建国,左为解放军某部军官康书庆。</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3年11月拍摄于台湾</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写在台湾自由行之前</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拿到入台证的那刻,让人好一阵激动,我像个孩子似的,用手认真摸了又摸,它仅有一张纸,32开大小,我生怕揉坏弄脏了它,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文件夹里,过 一会儿,我又小心翼翼地把它拿出来仔细端详。</p><p class="ql-block"> 马上就要成行了,彼岸是熟悉而陌生的。熟悉;是因为它同属中华,陌生;是因为制度不同彼此被隔绝了半个多世纪。</p><p class="ql-block">其实无须解释,我们已经知道了很多很多。四十多年前,我还是个青年战士,我就知道海峡对岸的人民生活的很苦,他们无时不刻眼巴巴盼着我们去解放他们,我还知道他们的头头老是在觊觎我们的幸福生活,所以我把枪握得生紧生紧的,用忠诚保卫着我们这边。</p><p class="ql-block"> 很多年过去了,我却被一种怪病折磨着,就是一听到有谁喊要解放什么插遍什么的,我就有一种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有高人指点迷津:此乃被洗脑后遗症,很难治愈的,我再想问那我岂不成了……</p><p class="ql-block"> 真的很可笑,我扯那些干什么,我们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为了享受快乐骑行 、一睹宝岛的芳容吗?按制定的计划,我们从台北出发,沿西海岸线一路南下至垦丁,再由如梦境般的东海岸折返,环游一周,在留下足迹和胎印的同时,我们将收获并捎回美丽的宝岛风情。</p><p class="ql-block"> 台湾,我会用骨子去感受你。 </p><p class="ql-block"> 2015年3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3年11月5日与战友左起:龚前进 秦 杰 刘南征台湾骑行游,途中遇2位台湾骑友欣然一同合影。</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7年6月刘南征(左)与158师子弟殷南</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五月大连 </b></p><p class="ql-block"> 应大连八一子弟的邀请,我们一行来自北京、武汉、广州、成都、长沙的八一子弟,于五月下旬来到素有‘北方明珠’之称的海滨城市--大连。</p><p class="ql-block"> 来接站的左鲁豫,早早就在那儿等候了,她人漂亮,热情、大方。正如她的网名‘阳光’,甫一见面,就似一缕阳光,扫尽我们连日舟车劳顿的倦容。随后在大连相聚日子里,每天都有她的身影,每天都有和她相处那些感人的故事,是的,没有陌生感,是自家姊妹、是八一情怀,把我们 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 殷南,是这次活动的组织和策划者,我们素昧平生,但是通过网络,让我 一直期待见到这位小老弟,我向来不善流露情感,但当我和他握手的一刹那,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殷南是那样的高大,我用仰着的诚挚望着这位集才气、睿智、人品于一身的思想先行者。</p><p class="ql-block"> 尚未启程的时候,我就知道 殷南身体不适,但是为了把这次活动安排好,他让鲁豫等姐妹一边带我们游玩,自己则抱病到海鲜市场和菜市场,他准备了满满的一大桌鲍鱼、生蚝、扇贝.....,还有许多叫不出名的海产品以及最美味的鲅鱼饺子,在我们品尝并惊叹美食的同时,更让我们体会到殷南的良苦用心和真情实意……</p><p class="ql-block"> 当我写完上面这段文字时,我才得知殷南的病情有所变化,我的心情格外沉重,我一度想停下笔端,但是我知道殷南是个非常坚强的人,他不会放弃希望,他一定会用勇气和力量战胜病魔。如是,我坚持写完此文。</p><p class="ql-block"> 李文英,这位长在北方的小妹,却有着南方女性的细腻,她把每件事情都想的那么周到,她亲自开车,从棒棰岛到白玉山,从旅顺军港到金石滩......她和鲁豫轮流为我们讲解景点的特色和景点的故事,让我们一次次领略到大连的美丽和这座城市厚重的历史,事后,我方知晓,小妹从军时,曾经在军事博物馆担任过讲解员,军博,是我读书时侯就敬仰的殿堂,李文英,我为你点一千个赞!</p><p class="ql-block"> 来自北京的芽芽,将军的女儿,略带上海口音的普通话,大声嚷嚷时,声音特别悦耳,在我的眼里,这是个无忧无虑、活泼开朗、却又极富同情心的女孩 ,尽管我比她仅年长几岁。</p><p class="ql-block"> 武汉八一艺术团的玉华和书香,是艺术团合唱队高音部的台柱子 ,生于南方长于南方,矜持、恬静,但也不乏活跃,一个《旧轮胎的故事》竟让姐俩儿捧腹不止……</p><p class="ql-block"> 同属武汉八一艺术团的陈明,大嗓门、粗犷的风格,乍一看,就是一极致的北方汉子。</p><p class="ql-block"> 而武汉伢子张波,年纪最小,人却最实在,话不多 ,可是谁有不便时,他总会出现在你的面前。</p><p class="ql-block"> 广州葛志彬,我与他相识多年,四野南下时,父辈同在一支部队,这是另外一段情缘。</p><p class="ql-block"> 避雷针从瑶瑶天府之国赶来,他在这些天里最为热闹,好一个性情中人。</p><p class="ql-block"> 特别感谢刘剑平大哥 、行者等八一子弟,与你们相聚深谈,真正使我受益匪浅,说好了,我们来日方长。</p><p class="ql-block"> 《五月大连》说的是五月里的故事,没有写景,没有花花草草,人物寥寥,却又饱含整个大连八一子弟海一般的情怀。此文权当送给他们的一个小小礼物吧。</p><p class="ql-block">五月大连,因为你们,令人流连忘返。</p><p class="ql-block">五月大连,一程路,一段情。</p><p class="ql-block"> 谨以此文献给病中的殷南弟 ,遥祝早日康复!!</p><p class="ql-block"> 2017年6月</p> <p class="ql-block">2017年6月和158师子弟</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烟台行</b></p><p class="ql-block"> 告别了大连,我和葛志彬乘《棒棰岛》号客轮,经过八个小时的海上航行,来到另一座海滨城市——烟台,这里有与大连相媲美的景色,这里还有四野158师的子弟,和他们相聚,另是一番心境。</p><p class="ql-block"> 刘小宁早早就在码头等候了,他开车把我们送到了《烟台之家》,袁明大姐已经把住的、吃的、玩的等都安排妥当,让我们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李文穗、巩同英从淄博、希平鸽从青岛赶来了,虽未曾谋面却又似曾相识,是的,是158师这条纽带把我们连在了一起。</p><p class="ql-block"> 聚餐是丰盛的,上好的海鲜齐齐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一口气吃了两只大对虾(此虾连胡须足有一尺多长),随后我瞄上了大鲍鱼,接着五、六只个头不小的海蛎子下肚,那边厢,扇贝也是不能放过的......,袁姐看得高兴,一再让我们尽兴吃。得空隙时,我偷偷瞅了志彬一眼,他的吃相很秀气,是那种小口小口的抿,一边品尝一边评说,他从大都市来,经历过很多大场面,这让我长了见识。相形之下,我觉得自己很惭愧,我是撕咬型的的吃法,再则不断被小宁劝酒,自然顾不上什么仪态仪容了。</p><p class="ql-block"> 刘小宁是烟台港著名主持人,席间,他把聚餐引向对父辈们的怀念以及个人经历的叙述,每个人经历不尽相同,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巩同英小妹,她的父亲是158师的老战士,直到晚年才享受到政府应该给的生活待遇,而她本人,至今还是一位代课教师,每月仅靠微薄的收入维持家用,但她没有放弃对生活的追求,除了临时代课,她还坚持不断地写作,她现在是淄博市作家协会的青年会员,作品被当地报刊或全国多家网站采用。</p><p class="ql-block"> 我们到烟台之时,正逢樱桃成熟季节,袁姐不惜腿伤尚未痊愈,拄着拐杖陪我们上山采摘,葛志彬一下子买了三千多元的樱桃寄往各地,我问他何故?他非常平静地对我说:“我的朋友多,这你是知道的,另外,看看这些农民每个月只有100元的养老金,帮帮他们,我的心里略微感到踏实和宽慰”。真的,我为志彬的这种大气所折服。</p><p class="ql-block"> 我自幼怕山却极喜大海,山横亘在眼前,给人以压抑感。大海能让你目空一切,助你一股勇往直前的力量;大海又似一位长者,它能包容你所有的荣辱得失。在《烟台山》的顶端,望着海边一对对拍婚纱照的情侣,细心聆听海涛对礁石的冲击和拍打声,一时间,竟让我陷入沉思,我一生太过自负、太多过错,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遍,我又该会如何书写........?</p><p class="ql-block"> 在大连期间,鲁豫和李文英曾带我们游览旅顺口,透过历史,我看见日俄两国强盗抢我领土、杀我同胞的兽行,满清放弃抵抗,百姓遭殃,据史料记载;旅顺全城被杀得仅存七户人家……而在刘公岛,站在北洋水师《海军公所》高高的台阶上,我再次透过历史,亲眼目睹中日海战的惨烈,当我看到《致远舰》被打捞起来破碎支离的残骸时,我长时间伫立在该舰210毫米的主炮前久久不愿离去,我的心像被重锤一下一下的击打,我几度爆出粗口,政府腐败无能,以致号称亚洲第一的北洋水师全军覆灭。战败后,北洋水师管带以上的军官没有苟且偷生,他们大都选择自尽以对国人,这是唯一值得让后人永远缅怀的。在刘公岛《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旁,立着一尊巨大的人物雕像,那是北洋水师之魂,也是民族之魂。我在想,只要民族之魂尚存,终有一天,我们一定能真正做到: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p><p class="ql-block"> 从大连到烟台,每天都能感受子弟们给予的幸福与亲情,两座城市,都是直面大海,都是一样的端庄美丽。若是非要作个比较,大连更像一位雍容华贵的女神,处处彰显魅力,而烟台却似小家碧玉,每每展现的是楚楚动人。</p><p class="ql-block">到分手的时候了, 袁姐和小宁弟前来送行。</p><p class="ql-block"> 和着徐徐的海风,我们已经把真情留下,留在了烟台这块中国最美丽的土地之上。</p><p class="ql-block">让我们再轻轻地作个道别,说一声:再见,烟台!再见,158师子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7年6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刘南征兄妹2019年春节在长沙</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送红军</b></p><p class="ql-block"> “一送里格红军,介子个下了山......”和着这悲壮沉重的乐曲,伴着湖南连绵不断的细雨,我们送走了东湖干休所最后一位老红军,百岁前辈张生荣叔叔。</p><p class="ql-block"> 张老的一生是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他十二岁参加中国工农红军,十五岁即随红军主力从江西于都出发,历经两万五千里,终成正果,成为千千万万红军中的一位钢铁战士。</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们在这里缅怀张老,我仿佛看见了长征路上他羸弱的身躯,仿佛听见他在大渡河边为十八勇士吹响的冲锋号,我还仿佛看见他在晋察冀抗日战场和解放战争滚滚洪流中的雄姿。我更亲眼目睹张老和他的老伴赵阿姨数十年的为人表率.......</p><p class="ql-block"> 今天在这里缅怀张老,我们愈发怀念东湖已经去世的近百位老红军,他们和张老一样,把一生都献给了民族解放事业,献给了我们伟大的军队。</p><p class="ql-block"> 张老的离去,或许意味着东湖干休所这座闻名全军的红军村划上了一个时代句号,他们人虽已去,但是把荣耀和星光留下,这同样意味着东湖干休所红军精神永存,它会为后人留下一座永远的红军村。</p><p class="ql-block">“九送红军上大道.......</p><p class="ql-block">血肉之情怎能忘,红军啊!”</p><p class="ql-block">听着这歌,我依稀听见天上传来的阵阵军号声,它响彻云霄!是的,是张生荣叔叔激励我辈向前向前的冲锋号!</p><p class="ql-block"> 急草于2019, 2,17晚</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悼王鲜明</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鲜明兄弟走了,走的如此之快,快到从发病到去世,仅仅两个月零一天,呜呼,我的好兄弟。</p><p class="ql-block"> 我和王鲜明的友谊完全源于我们的父辈,他们那一代人从战火中走过来,战争生死考验结下的战友之情无疑深深地影响了我们这一代。记得我在广州读书的时候,父亲只要去广州开会或出差,一定会带我去王晓生政委家探望他以前的直接首长,五十年代后期,因为身体原因,王伯伯就一直闲赋在家,看见昔日的战友和部属,他总是特别高兴,他的老伴,老红军叶林阿姨也在一旁热情招呼。趁这个时候,我就会和鲜明跑出去玩儿。</p><p class="ql-block"> 那个年代,玩的东西少之又少,无非是‘打溜溜’‘打马仗’之类的游戏,鲜明打溜溜的姿势很漂亮,而且打的又准又狠,玩着玩着,我甚至有点儿嫉恨这个小我一岁的伙伴了。现在看起来,鲜明其实是个非常认真严谨的人,他后来参军又热爱上了篮球运动,还打到了军一级的代表队,转业到地方后,工作也是非常出色,这和他对待任何事情都追求完美的性格不无关系。</p><p class="ql-block"> 据鲜明和他的弟弟回忆说,65年前后,广东省军区有一副参谋长的空缺,我父亲不愿离开军队,极力想去。我们当然无法考证事情的真相,或许空缺早已有更合适的人选,或许机关根本不适合父亲的性格。但是王伯伯以种种理由劝阻:算了吧,陪我到湖南去。命运使然,这对老战友又走到了一起。离休后,他们经常互相串门,无话不谈。惜好景不长,父亲因突发心脏病,竟先他的首长而去,据鲜明讲,他爸爸整整两天没有吃一口饭,一说起我爸爸的名字,王伯伯便以泪洗面,战友间的悲痛之情可见一斑。这是题外话了。</p><p class="ql-block"> 两年前,东北某大学副教授,四野158师子弟祁建先生为续写师战史来到湖南,我和鲜明等一起陪座,席间,我们谈笑风生,鲜明表示作为158师之后,一定会尽力而为,没曾想,余音犹在,人却驾鹤西去。悲悲悲!</p><p class="ql-block"> 鲜明病危时,不无遗憾地念叨,“真想去看看梁阿姨,可是我已经这个样子,怎么去看她啊?”他说的梁阿姨正是我病中的母亲,他再三交代弟弟:“我走后,你只告知南征一人即可。”</p><p class="ql-block"> 一篇短短的悼文,无法回避从父亲那辈人延续下来的情感,寥寥几笔,道不尽我和鲜明几十年的情谊,拙文权当是为他送远行吧。</p><p class="ql-block">兄弟珍重,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16年3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夕阳下的东湖,刘南征拍摄。</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美丽东湖 圣地东湖</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长沙市城区中心,乘公交车沿人民路向东行驶约七八公里,公交站牌显示“合平路口”时,下车由路口径直往里走,你马上就可以看到几个大字,这就是被长沙市民亲切的称之为红军村的“东湖离职干部休养所”。</p><p class="ql-block"> 五十一年前,来自全国各部队的近百名老红军,他们或因战伤累累,或因积劳成疾,经中央军委批准,暂时离开军队,汇集到这块土地,这是党和政府、军队为他们营造的休养地,是党和军队对他们数十年战功褒奖。当年的东湖,除了几十栋房屋和零零落落的几棵树木,用光秃秃来形容这个大院并不为过。然而正是这些老红军和干休所管理人员,用南泥湾精神,用自己曾经握过枪的双手,几十年光景,硬是把东湖换了模样。今天当你走进这个大院,你会惊讶的发现,这座完全被树荫遮盖的家园,竟是这般的美丽而幽静是的,这座被湖水半环绕的大院,曾被专家认定,除了长沙有名的岳麓山风景区,东湖干休所的空气指数独一无二。</p><p class="ql-block"> 我们无意去抬高东湖的地貌和环境,只有身临其境,你才会感到它的美丽,只有走近它,你才会感到除了美丽,东湖还有一种更美更深的境界,他让人无法不去仰视和敬重。走进东湖你就会发现自己走进了历史,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里的每一户户主,都有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他们自己,他们或参加过“五次反围剿”,或全程走完两万五千里,或在“平型关大捷”和“百团大战”中与侵略者英勇搏杀,或是“三大战役”的亲历者……。他们当中有出色的军事指挥员,有优秀的政治工作者,有杰出的后勤干部,他们大都是“八一勋章”、“独立自由勋章”和“解放勋章”的获得者,这是人民军队的至高荣誉。</p><p class="ql-block"> 东湖是一本厚重的读本,你去慢慢的咀嚼,就一定会为她着迷。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年的户主,大都离开了我们,往事如风,目睹这些五十一年前的建筑物,尽管有些已经满目疮痍,我们仍然感到前辈们音容犹在,我们更加珍惜前辈留给后人的政治遗产,这些遗产包括他们的忠诚,他们的战斗经历,他们在万水千山间留下的足迹,他们为人民共和国的建立那些惊天地且泣鬼神的故事,还有他们伟岸的身躯和铮铮铁骨,欢迎走进美丽东湖,走进圣地东湖。</p><p class="ql-block"> 红军精神万岁!</p><p class="ql-block"> 2016年2月</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美丽家园(如一拍摄)</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后记</b></p><p class="ql-block"> 近半年来,我心心念念收集着哥哥的文集,“说尽无凭,只是相思,”看着篇篇文稿,张张图片,仿佛哥哥还在身边…… 大哥撰写的宣传东湖圣地,弘扬红色基因的《美丽东湖.圣地东湖》及《父亲对我二.三事》在全国公开发行的“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征文集上发表,同时刊登在南泥湾通讯上。</p><p class="ql-block"> 整理和编辑哥哥的文集深感不任其胜,但总有一股力量支持着我,让我无比有力! </p><p class="ql-block"> 《永远的芳华》如期而至,我的心愿得己实现。 </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哥哥的散文、记述是“虔诚的描述,尊贵的容颜,可歌的经历,可赞的丰碑!”经典!看着哭了读着笑了!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正可谓文情并茂,读后让人欲罢不能。哥哥儿时、少年是幸福多彩、更是贪玩淘气和不省心的孩子。几十年前过去了,记述的还如此清晰……</p><p class="ql-block"> 《 父亲对我二.三事 》中的一段“汽车载着我慢慢地驶远了,越来越远,远到那一别竟是梦里传话,远到父子再见竟隔着天上与人间。”让我泪奔!父亲突然离逝,美好日子戛然而止。我甚至不知道母亲是怎样熬过那痛切心扉的日子,感恩我们的母亲……哥哥从小一人在外地上学,只有寒暑假才回来。我们姐弟四个从幼儿园、小学一直住校。依稀记得父母是偏爱哥哥的。哥哥回忆说其实父亲最疼爱是我和小弟……</p><p class="ql-block"> 好想好想天堂里的亲人。</p><p class="ql-block"> 战友根源说:“70古稀,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南征已经享受到了,在亲人的依偎下离去此生无憾!”</p><p class="ql-block"> 战友举赤说:“在战友心中,南征仍是戎装的英姿,跨马的神气,有说有笑的洒脱,敢爱敢恨的情操!”</p><p class="ql-block"> 战友学文说:“南征的文字有趣有彩、他的诙谐、他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功底,还有他对战友更是情深意切的几十年如一日,让人折服!”</p><p class="ql-block"> 侄子书庆说:“叔叔曾用强大的意志与病魔斗争,他的乐观坚强传递给了我们,他将一直与我们同在,直到永远!”</p><p class="ql-block"> 瞬间让人感动,字字打动人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2019年11月23日我在广州住院,哥哥率全家看望。</i></p> <p class="ql-block">  建国、志鹏和哥哥相识于上个世纪50年代,同在广州八一小、中学读书,同年又一起入伍,虽不在一个部队,但距离没割断他们的情谊!几十年来默默相互关注帮助着对方。家中常收到没有寄件人姓名地址的邮件,哥哥说:“那一定是志鹏!”</p><p class="ql-block"> 在编辑哥哥文集中,感谢战友如一的鼎力支持和帮助!感谢建国的“序文”,字里行间流露出满满的兄弟情义;在哥哥生病期间两次专程看望,让我家人终生难忘。一并感谢龚前进、张继良、李惠群、黄根源等战友及康书庆提供珍贵影像及资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刘亚利</p><p class="ql-block"> 2022年5月3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