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长篇小说《雪映红梅》</p><p class="ql-block">原创作者/云厌俗</p><p class="ql-block">所有图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四十章 识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分别才知 身边难懂儿子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再说方平和唐怀带着送烟叶的车队通过一天的赶路，等到达《天下双宝》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了。正站在柜台内营业的李宝财看到方平和唐怀过来，他连忙热情地招呼道：“舅哥！亲家公！你们今天这么早就到了。走这么远的路，一定辛苦了，还带来了这么多烟叶。正好，店里的烟叶差不多卖完了，你们歇着，烟叶入库的事由我来安排。”</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等宝财说完，玉昆这才向方平和唐怀招呼道：“姐夫！唐大哥，你们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嗯，有些事情要来看看，就便带些烟叶过来。”方平说罢，跨步进了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你舅哥这次还要到南县去。” 唐怀跨进门后，替方平做进一步解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哦！是这样啊！那好，玉昆，你到仓库去看着进货去，也按原来的规矩做个登记。我去买些菜回来。”宝财以主事的身份安排玉昆。玉昆答应一声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等到事情料理完毕，大家终于有空坐在一起了。吃晚饭的时候，方平一边吃饭一边问起了近段时间的生意。他目视着宝财问道：“库房里还剩了多少烟叶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仓库里只剩两三百斤烟叶了，我正准备明天回去呢，碰巧，你们今天送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都两个月了，这点烟叶还没有卖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还不是因为提价的原因，他们可不管你现在的烟叶有多好，他们只知道要价格便宜的。这年月生活本来就越来越不好，而烟叶的价钱却越来越高，很多人实在是抽不起，家底勉强的也强迫自己减量。”</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种世界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照这样下去，不要几年，连我们这样的家也会撑不下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舅哥！，这里的生意由我打理，你只管放心，我会把生意最大限度的做好，争取撑到能看到希望的那一天。”</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你好好做吧，这不单是我们家的希望，也是全体乡亲们的希望。”方平神情充满了渴望，同时也充满了无奈。</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弟啊，不光是那些乡亲们，还有我们也在指望着你的生意呢。不过，在这种时候，我还是劝你别把这样的事记挂在心里，这毕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在方平遇到困难的时候，唐怀少不了劝慰几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而同在一起吃饭的玉昆却只静静地听着，没有参与讨论。</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二天早饭后，方平要出门去看志承，临行前，向李宝财嘱咐道：“你把帐本拿出来给唐兄，让他帮你看看，我要去学校看志承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好！我这就拿给他。正好，我同你一同出门去，要去肉铺买几斤肉回来。我出去的这一会儿，就请唐兄帮着照看一下。”自从与唐怀成了亲家，宝财有时候称呼唐怀为唐兄，有时候又称他亲家公。</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唐怀是直性子人，在他的心目中，对李宝财的看法没有多少改变。他嫁一个女儿到李家，完全是看上了天赐的人品。这会儿面对李宝财的嘱咐，他回答道：“你去吧，这里有我和玉昆，不会误你的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方平和李宝财虽然是一同出门，没走多远，却各走了一个方向。方平来到学校，通过打听找到志承。这个时候的志承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半大小伙子了，高挑帅气，浑身透着青春活力，面像虽然赶不上方平，却也是俊俏有加，十分地招人喜欢。白净的面皮和那一双大眼睛尤其招人注目。看见方平向他走来，他惊奇而兴奋地招呼道：“爹！您怎么到学校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听说你住到了学校，来看看你呗！学校生活还好吗？”方平一边说，一边继续向志承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好！我的情况在学校虽然算不上最好的，也还算是生活在上流社会，有好多同学连饭都吃不上。” </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没吃饭怎么读书啊！你帮过他们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志承笑了笑算做回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方平继续解释道：“一般情况下不要帮人钱财，但在别人因为几顿饭或者一时有难而过不了坎的时候，你就应该帮帮他们，这种时候往往影响他一生的命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爹！您说的是，我会努力按您指点的做。”</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方志承！这是你父亲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不远处一个戴眼镜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向这边来。志承连忙笑着迎向他招呼道：“高老师！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父亲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猜测的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爹！这是我们高老师，他对我很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哦！高老师，我家志承在这里烦你照顾，谢谢了。”方平感激地迎着高老师拱拱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高老师打量着方平，回答道：“方老板，您这儿子好善良啊！在学校里，他自己勤俭节约，省下的钱都帮了别的同学了。我还听说他有两个哥哥都当兵上战场打鬼子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有是有那样的事，不过，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主张。”方平很坦然。</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您真了不起，只有象您这样的父亲才能墙养出英雄的儿子。”</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高老师，您别这样说。这样一说，我自己都觉得惭愧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您这就太自贬了，只要是您的儿子，他就是当了皇帝或者说做了将相那又如何，不还是您儿子？我不在这里耽误你们父子说话了。方志承，你陪父亲多聊聊。”他说完，没有接受方平父子的挽留，笑着告辞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看着高老师走后，志承回过头来，打量着方平问道：“爹！妈还好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好！只要家里人都好他就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妈这个人啦！自己不重要，别人不重要，只有她的这些亲人重要，她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家里这些人活着。”</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听着志承如此的感悟，方平不由得诧异地重新打量起志承来。这孩子才出来多久，说的这话好象有点哲理。为了不耽误志承读书，方平还是早早地告辞道：“志承啦，见到了你，知道你在这里好，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店里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爹！您晚上在店里吗？要不晚上我到店里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店里呢，你来吃晚饭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样也好，晚上我们多说说话。”</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好，你来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告别志承，方平回到店里，这时候还没有吃午饭，唐怀也还在查看帐目。宝财坐在柜台边，目光正投向外面，见方平向这边走来，他连忙起身招呼。同时，唐怀也抬起头来招呼道：“见到志承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几个月没见他，模样没变很多，就是说话一下子象大人了，有些话让我都有点吃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孩子嘛，总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改变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他这一改变，以后我得要重新了解他了。还有志如，一个个都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下午，我还要去志如原来的学校去打听一下，不管能不能问到情况，总是要去了却一下心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儿女啊，要想不牵挂他们呢，最好把他们留在身边。” 唐怀一边看帐本一边感慨。</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可是要真是这样，又限制了他们自己的想法，毁了他们的前途，必竟年轻人的生活还刚刚开始，他们还有一生的路要走，如果因为父母的牵挂而束缚了他的一生，未免有些得不偿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一点上，小弟你比我们做得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舅哥，你说你下午还要到志如原来的学校去，那我们早点吃饭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还有，志承晚上来店里吃晚饭，你给他准备些喜欢的菜。”</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好，下午我再去买些好点的菜回来。志承这孩子，住在店里不行，还非要住到学校去，学校哪能吃上什么好东西。”宝财连忙答应。</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也不能这么说，学校的同学和老师都能吃，他怎么就不能吃，他回来是想和大家热闹热闹。”方平不赞同宝财的做法。</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下午，当方平再次从志如学校回来，神情中饱含沮丧与失意。唐怀迎着他，关切地问道：“没有消息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方平微微点下头，然后反问唐怀：“志承来了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还没来。”</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唐怀话音刚落，一直看向外面的李宝财笑着喊道：“来了！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方平和唐怀连忙随着他的目光向远方看去，只见志承满面微笑地向这边跑步而来。志承来到面前，笑着一一打过招呼，随意的坐到方平身边，亲呢地和他谈起他在外的很多话题。</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吃过晚饭，志承向方平要求道：“爹！我今天跟您睡行吗？”</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方平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唐怀连忙笑着支持道：“好啊，你们父子俩好象从来没有在一起睡过吧，反而是我经常和小弟睡一个床，今天就让我和他们挤挤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方平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志承。</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晚上，志承和方平睡一个床上，经历了他们有生以来话语最多的一次长谈。谈话基本上都是方平在倾听志承说话，听他介绍学习，以及学校里的情况。</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第二天早上，志承怕误了学习，很早就走了。方平和唐怀吃过早饭后要动身去南县。临行前，他向宝财嘱咐道：“我们这次去南县可能要四五天才能回来。等我们回来了，就留唐兄在这里守几天店，你也回去看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用！不用！才出来一个多月，有什么不放心的。”李宝财笑着谢绝方平的安排。</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方平神情复杂地反复打量李宝财，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地和唐怀一同离开《天下双宝》。</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五天以后的傍晚时分，方平和唐怀又回到了《天下双宝》。吃完晚饭，方平再次劝道：“宝财，难得唐兄来了这里，你还是回去看看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 “舅哥，没这必要，等家里有事的时候你们再来人换吧。”李宝财还是笑着谢绝。</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见他这样坚决，方平不再劝他了，而是转向玉昆安排道：“既然他不回去，那你回去吧，让唐兄在这里替你几天。你回去住五天，路上用两天，唐兄你等七天以后再回去，有问题吗？”</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没问题，由于我长期在你们家干活，家里早就成了习惯了，有事从来没有指望过我。这两年虽然在家，也是东瞧瞧西看看，没有什么具体事情要我做。”唐回答的很爽快。</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突然要回去了，玉昆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感激地回答道：“嗯！我知道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