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油瓶会叫人

老茹

人叫物，千声不语；物叫人，无声自来。

卖油的老乡说。

我让他再说一遍，掏出手机记下来。

啥意思嘞（呢）？你卖嘞(的）东西不好，再叫人来人也不来！东西好，你不叫他他也来！他说。

好酒不怕巷子深！就这意思！他又说。

我问，这是你们老家的话吧？

是！我经常说，都说惯了！

哪里人？

河南嘞（的）。

河南哪嘞（的）？我不自觉地＂嘞＂起来。

商丘嘞！

他卖花生和芝麻油。自巳榨。

古书把他们叫卖油郎、卖油翁。

小时候就读过古代短篇小说《卖油郎独占花魁》、精短古文巜卖油翁》。＂独占花魁＂说的是一个名妓和卖油郎的爱情故事。巜卖油翁》讲的是熟能生巧的道理。

他的年龄，依我看过三十不到四十。算是现代卖油郎，还不到翁的年纪。

他的油瓶油桶一会时间就引来一些人，卖了几瓶几桶。

不会说话的东西果然会叫人。

他为自已准备了躺椅。没人时，拖出来，展开，重重地半躺下去。

腿不好！他说。

他卷起裤腿让我看。

看得我心一紧，又一惊。

小腿乌黑乌黑的，一片，一圈，一层。

什么病？

静脉曲张嘞（的）后遗症。

好在，他有会叫人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