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忆的儿戏(四)

仲li

<p class="ql-block">  小时在上海电影乐团工作的小姨夫,送我一个调琴音的排哨,初中上学做电车,无意发现电车调度嘴里的哨与我的排哨吹一个腔调。</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202路有轨电车黑石礁就是终点,有轨电车的特点是属扁担的,一个身子两(个)面头,车辆到站不用回转,司机只要上另一头就能往回开。</p><p class="ql-block"> 那时人多车少,尤其早晚高峰时间,站台上总是人满为患,让每个《战斗的早晨》(阿尔巴尼亚电影)从挤车开始。</p><p class="ql-block"> 而我们是“少年先锋队”,挤车战斗对我们这群“共产主义接班人”来讲,似乎并不在意,因为我们个个身怀绝技。</p><p class="ql-block"> 我们老远望着,一见电车露头,我们就情不自禁的成为一群跃跃欲试的斗鸡,人人热血沸腾,我们都怀揣《铁道游击队》的梦想“……爬上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车站和铁道线上,是我们杀敌的好战场……。”</p><p class="ql-block"> 那时的我们个个身手利索,腿脚灵活,贴着飞驰的电车,一个纵身就能跳上车门,双手扒框,两脚撑边,让车带着我们矫健的身姿招摇进站,等那边乘客下完这边的门一开,我们总是一个箭步冲进去,迅速钻进后驾驶室里,争夺着那仅供一人的司机座位。</p><p class="ql-block"> 当然!也有荒唐出错的时候(不要怪我思维跳跃),既然讲到上车抢座,稍带另一故事;让时间拨到九十年代,记得要过年了,我下班从兴工街等车回家,左臂夹着饭盒包,右手拎着一塑料袋单位分的大馒头。</p><p class="ql-block"> 临近过年又赶下班,等车人还是一如既往,黑压压的一片,想挤进站台的机会都没有,看架势不采取点非常手段,7点也到不了家,扒车肯定不行,两手都占着,逼得我只能跑到车站对面等。</p><p class="ql-block"> 兴工街也是终点站,从黑石礁开来的电车,乘客先在对面下光,然后空车经过道岔变道进站,进站后的电车在站台载上乘客再开往黑石礁(原谅我文笔稍欠,表述的给自己都绕糊涂了)。</p><p class="ql-block"> 为啥对面等?就是想趁黑石礁方向来的乘客下车时,就便上车,等了好久,连来两辆不停,总算来了第三辆,赶紧瞧准乘客下车的机会挤进了车门,谁知售票员七推八阻,我就一口一个“大姐”,借光东西太多,几经一番口舌,终于让“大姐”在我的死皮赖脸中妥协,但我却因这意料的阻拦,耽误了判断的能力,本应选择售票大姐现在的座位坐,我却跑到对面的售票位置一屁股坐定,心想:“总算没白费功夫,抢了个座透口气”,谁知电车折返进站,乘客蜂拥而上之后,见那售票大姐冲我过来,让俺的舒心不淡定了,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车要往回开,这边是售票员工作位置,这真是:“起个大早赶个晚集,早知如此,什么座没有,单单选这个?”</p><p class="ql-block"> 这时车里的人都满了,连站的地也快没了,“倒霉呀,”这下好了,站着吧,问题是我手里还拿着一包馒头,一会胳膊就酸了,这个难受呀,没办法又挤向驾驶室边上,随手把手中的馒头放在驾驶室散热器上。</p><p class="ql-block"> 工作一天疲惫不堪,站着站着就睡着了,朦胧中听到:“下一站,终点站黑石礁,有下车的乘客请准备,”我赶紧睁眼准备下车,突然闻到一股烤馒头的香味,再看周围的人都在贪婪的煽动着鼻翼,四处吸嗅着,“坏了!我的馒头”赶紧用手去提,怎料装馒头的塑料早已化开,让我那无辜的大馒头顺着车厢满地轱辘……。</p><p class="ql-block"> 哈哈,我怎么还成了冯小刚的电影——《没完没了》了, 追述上段,我一看我的伙伴差不多了,就问:“人齐了吗?”“齐了”,再瞅一眼站台上的调度,正拿着调度本,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其他司机闲聊呢,此时不吹,更待何时?马上掏出我的排哨,迫不及待的放在嘴里:嘟……嘟二声,车上售票员听到号令,忙不迭的赶紧关闭车门,催促着司机“走啦”。 但见那电车轻轻往后一蛄蛹(东北话),闪我们一下,又往前一扭捏,又闪我们一下,然后抑扬顿挫的开始撒欢了,再瞅那站台上的调度,好似从莫名其妙中惊醒,气急败坏地挥舞着调度本,踉踉跄跄地追赶着胆大妄为的电车。</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后驾驶室里已被我们前仰后合的笑声霸占着,早已把调度歇斯底里的叫骂掩盖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