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妻子的信

程毅飞

当代的青年人，通过微信视频把自己的音容笑貌传递到祖国各地，与异地的亲人或朋友直面交流感情，相互问候，表达相思。而在三十年前我们这一代人，大多要靠来往书信才能完成这些内容。写信时的心情；等信中的期待；收信后的喜悦，是用语言无法表述的，尤其情书更让人翘首以盼，度日如年。 我已年近花甲，平生积攒曾经往来书信近千份，在搬家中焚烧了许多，但有部分信件我保留了下来，只因它代表了那个时代真实的自己，有血气，有柔情，有泪水……现在，我将其中三封《给妻子的信》发表到《美篇》和《新浪博客》，一是为了更好的保存作品；二是让美篇的粉丝和读者更细致的了解我；三是留给外孙长大后品味姥爷和姥姥的浪漫。 （一） 亲爱的青： 当得知你已顺利到达长春金融干部管理学院时，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我深知离开故土的游子唯独家才是他们思念的乐园，真可谓“家书抵万金”。为此，我急切动笔又一次描写我们分别的心情，但今天的感受并不像我在农校上学，在树台卫生院，固原师专工作以及在成都科大进修学习时那样平静，因为自从我们认识到结婚，每次都是你送我外出，我像流魂一般四处漂泊，但都始终围绕着你旋转，我常给你说，我如同风筝，你就是牵线的人。没想到这次颠倒过来，送你走后，我不知用什么语言形容这种离别的滋味。 前天，我去西安市出差，夜里三点多回来，当我用颤颤的手打开熟悉的家门，心儿一下子被孤独的氛围吞噬了，那种感觉仿佛死神降落一般，无处话凄凉。此时此刻，我多么渴望看到你瘦弱的身躯出现在眼前啊！还有那盏亮着的床头灯等待着我。但残酷的寂静告诉我，这个空间唯有我。你知道，我这个人看上去表面如钢，但内心实属感情依赖的弱者，你的离去对我是多么的残忍啊！ 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回想我们一起走过的路，心，一阵阵绞痛，我在自责曾经惹你生气的同时，又为你圆了自己的大学梦而由衷的高兴，自从你来到我这个一贫如洗的家，我唯有送给你一块红纱巾作为见面礼，而你为我构建了一个温暖的爱巢。虽然我们在生活中发生过许多磕磕碰碰的事情，但从婚姻的本质上讲，我们的结合是成功的，幸福的，美满的......... 青，你在来信中谈到女儿的情况很多，说实话每天看到她衣服不整，精神萎靡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十分难过，我们在物质及感情上对她亏欠很多，她对你的思念已经达到如痴如迷的境界，尤其今年中秋节，她看到别人家团聚的场面，泪珠一颗一颗流下来，我哄她月亮再圆的时候妈妈就回来了，给她幼小的心田里播下了团圆的种子，从女儿心理反射出你在家庭的重要性，我们都离不开你，希望你多保重自己。 青，也许你是含着泪读完这封信，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但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对上对下的责任已经成为我们的使命，我期待着与你一道支撑起这个家，让爱情之花永远绽放，最后，写一首诗作为结束语。不要回头走吧趁着乱叶飞舞转过身把鲜活的背影嫁接在君子兰的枝叶中陪我一起度过思念的日子等你回家的那一天明媚的春天给根注入活力让花朵绽放的无比美丽 吻你 你的飞于1994.9.20 （二） 亲爱的青： 今晚的月儿好圆啊！仰望它心里好疼好疼，不知什么样的心情让我走不出这条孤独的路，没有归宿的脚步，迫使我在茫茫的人世间奔波的不知所措，站在冷风嗖嗖的中街花园，不敢想今夜投向谁的怀抱，倾诉满腹的苦衷，沉甸甸的语言化作一股热泪，流淌在那个十年前被海誓山盟覆盖的小路。 又是一天的劳累和应酬，深夜，我挺着用酒精支撑的身子踏进冷清的家门，一股酸楚又入心田。开灯看见窗台上那盆你亲手栽培的君子兰，绽放的那样美丽，那样动人，我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许多。我回想起初恋时你含情的眼神和滚烫的热吻。但青春像溪水一样渐渐流逝，它只能是我们心中甜美的秘密。此时，我多么希望你坐在我的身边，唠叨那些烦人的家事或者被岁月遗忘的故事........ 我醉了吗?我真的醉了吗?我突然像疯子一般，叩打着自己的心，这个世界的残酷和凄凉油然而生，我不能停下来，必须流汗，流泪，甚至流血，直到在现实中打拼出一寸属于自己的天地。在太累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你和女儿正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我这个已经被所谓仕途折磨的像“瘦驴”一样的身躯，因为在你们眼中我就是雄鹰，就是高山，就是男子汉。 青，你知道吗？我多么想在你的怀抱里静静的睡一会儿啊，那怕只有一分钟，然后，我再站起来向前走，继续在弱肉强食的人世间觅食，让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对你们的爱就是我拼搏的动力，反之，前方只有我的坟墓。 此时此刻，我真想再一次如猛兽一般扑向你，而你就像小羊羔在我健壮的怀抱里颤颤发抖，然后，用你纤嫩的手抚摸我流血的伤口，我多么需要安慰啊！只要有你一句柔情细语，我会不惜生命为你的幸福耗尽最后一滴血.......... “今夜入梦尽分离，日月岂知相思苦”，我知道千里之外的你，也被长长的思念纠缠，好歹寒假不会太远，我和女儿等待你健康快乐的归来，诗兴又来了，留一首再见吧：人生的路渐渐走向远方起初与母亲伴行尔后同爱人散步今晚中秋却让我揽回冷清的月色没有了往日的温度正是与你的离别夜空才如此寂寞 吻你的飞于1995.9.25晚 （三） 亲爱的青： 今天是星期天，这边几天都下着濛濛细雨，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里，想你的心情不知如何表达，望着窗外的濛濛细雨，我想起那首曾经写给你的诗，把它寄给远方的你，放飞我对你的又一次思念.........隔着窗儿望着漫天的雨丝心儿啊热热的想你在雨中想那漫天的彩虹就像你美丽的颜容披肩秀发甩出一串串笑声我们踩碎青草地上的露珠闪烁出水晶一般的眼睛如今想你在雨中那是一个朗朗的夜啊耳畔温存着你的热吻路灯下的身影无视嘲讽紧紧的紧紧的你我相拥如今想你在雨中在雨中啊一把伞就能避开嫉妒的眼神但影子却漂泊到远方走向死亡吗不是永恒如今想你在雨中雨中没有世俗的狞笑没有乌鸦的哀嚎也看不见你分别时的泪水有的只是情人的回忆和那双雾霭朦胧的眼睛如今想你在雨中不要告诉我这漫天的雨丝是你为我流淌的相思他只是为了洗刷我心中的污垢纯真的思念不能有任何悲伤只是一味的想啊想你在雨中窗前的雨滴告诉我这不是梦这滴答滴答的分明是你的脚步曾记得当年你也是以这样的轻盈叩响我心的窗棂如今啊趴在窗户上的这个人想你在雨中从瞬间到永恒雨丝啊切莫太猛我只害怕雨过天晴后我耐不住那寂寞无比的天空雨丝别担心我的心泥泞也别顾虑会惊醒我的酣梦有你我就不会孤独因为你长长的游丝一头牵着她的魂另一头连着我的心这雨帘仿佛你的棉被为我盖上温暖任凭雨丝就这样一直下着下着从冬到春从黑发到白首等你在雨中想你在雨中......... 吻你的飞于1995.8.25注：这首诗的初稿，是我1991年在四川成都科大进修学习期间写的情诗。后经大哥张安国老师精心修改，将诗歌语言改写成另一种风格，给这首爱情诗注入了灵魂。我如获至宝，舍不得弃之。时至今日，品读这首诗依然让人心潮澎湃，泪水涟涟，许多往事都会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