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去过世界上许多地区和国家,随着时光的流逝,许多国家在脑海里慢慢地谈化了;唯独有一个鲜为人知的西非国家却给我留下了特别难忘的记忆。 </p><p class="ql-block">今年由于上海的疫情,4月1日开始,封控在家己经整整二十天了,还没有解封的迹象,每天只能在家里转悠,橱柜上的摆设也总会时不时地在我的眼前晃悠;这是来自西部非洲的一批乌木雕,在我家己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了;每次看到它们,总会让我想起遥远的西部非洲有个叫着马里的国家;那里不仅原始和荒凉,许多有趣的人和事也给我留下了很难忘的回忆,……疫情封控在家里那么多天了,难得有了许多的空闲时间,而把那些记忆中的故事分享给朋友们,成为了我的一个心愿。凭借着相册里的一些照片,努力回想那照片背后的故事,今天终于圆了这个心愿,让并不善于写作的我总算断断续续的完成了这辑美篇。</p> <p class="ql-block">马里是马里共和国的简称,向北与阿尔及利亚、向东与尼日尔、向南与科特迪瓦、向西与毛里塔尼亚接壤,面积124万平方公里,是西非面积第二大的国家。它的北部在撒哈拉沙漠的中心,大多数人集中在南部,尼日尔河和塞内加尔河源于这里;这是个经济很落后的国家,平时我对这个国家很感陌生。</p><p class="ql-block">2001年6月初,我正处在手术恢复期阶段,突然接到了通知,去马里首都巴马科,参与国家对马里的一项重点援外项目一巴马科体育馆的竣工验收工作。</p> <p class="ql-block">当时的非洲正在肆虐登革热,传说高温酷热下的蚊子在传播着这些能够让人致死的病毒,而马里正是疫情的重灾区域。在疫情严重的西非和东非,我们国家发扬了国际人道主义精神,动用了国家力量以一个省的医疗力量对口一个国家的方式支援疫情严重国家;马里是浙江省对口的,有一支浙江医疗队将和我们一同前往马里的首都巴马科。冒着非洲登革病毒的威胁,我们服从国家需要,工程验收小组一行六人仍然按期出发。我们从上海飞巴黎,然后登上法国航班,经过一天一夜的航程,按时到达了西部非洲马里的首都巴马科,到达以后马上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去。虽说登革病毒最终没能侵犯上我们,但是这段阴影始终笼罩着我们,许多年以后对此还是心有余悸。</p> <p class="ql-block">巴马科足球场是非洲杯的主要赛场,是根据当时的国家外交政策对非洲实施援建的一项重点工程,由江西南昌建工负责承建;我们到达的时候,该工程己经基本完成,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代表国家对该项目进行质量造价工期的验收,并且在过程中配合中国驻马里大使馆与马里政府进行项目交接。</p><p class="ql-block">本文对相关工程验收的专业事项不作具体论述;仅对我们在马里的生活以及巴马科市周边的风土人情作些回忆性的描述,而这些恰好是常人难以接触到的地方;由于时间相隔遥远,再加上当时没有手机微信,许多有趣的事情已经很难以记录下来了,然而对于我来说,这毕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p> <p class="ql-block">出自于安全及方便工作考虑、我们没有住酒店,而是居住在距离体育馆工地五公里的一个山坡上,这是江西建工的一个办公兼生活的基地;施工单位在这里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办公和生活的环境,我们每人住一间宽敞的空调房间,还配备了专门的中国厨师;当地很难买到猪肉,但是牛肉却很多;我们每天都能吃到白切牛肉,红烧牛肉以及牛肉土豆汤,烹饪牛肉是厨师的拿手好菜,牛肉也成为了我用餐的一道主食。</p><p class="ql-block">和巴马科市几乎所有的建筑都造在山坡上一样,我们的生活区也要经过一条长长的上坡路,这是一条承载着我许多记忆的路。</p> <p class="ql-block">我身后那幢楼是我们的生活办公区域,在当地算是条件很不错的地方了。印象特别深的是区域内蝎蜴(四脚蛇)很多,模样和国内的蝎蜴差不多,但体型却大的多,一般都有三十多公分长,动作极其敏捷;有一次我在屋内桌前写材料,突然发现一条很长的褐色蝎蜴从空调通风口爬出,伸出舌头对我张望着,一会儿不见踪影;以后甚至在我床上的蚊帐内也多次看到过它们的踪影;见多也就不怪了,知道它们身上无毒,至于它们在房间里干什么也无暇顾及了;那时候就养成了夜里不关灯睡觉的习惯,想不到是这种敏锐的爬行动物让我的马里之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p> <p class="ql-block">食堂门口有个游泳池,游泳池边上有个高达3米直径1.5米用细钢筋焊接的鸟笼,笼里有许多颜色绚丽的小鸟,这是厨师们闲时抓的。这里抓鸟极为方便,把食堂吃剩的饭粒随便倒入地下,有个大钢丝罩子用细木杆支撑着,有鸟飞入,一拉绳子,罩子落地鸟就被套住了,我们小时候经常玩这个游戏;这里有抓不完的鸟,挑选好看的鸟就养在那个大笼子里;当我们离开的时候,见到这里的鸟己经越来越多了,就干脆把一笼鸟全放生了;好在这里的鸟太多又特别容易捉,师傅们又很空闲,因此在枯燥的业余生活中大家把捕鸟作为了一种娱乐。可惜那时没有手机,也没有想到用专业相机去随意拍摄,因此这个有趣的鸟笼却没有留下任何画面,倒是这个大鸟笼边上的游泳池却留在了我的镜头之中。</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个负责帮我们办公楼打扫卫生干杂活的工人,我把他的名字忘了,但是记得他当时只有25岁,老婆死了,有三个孩子,这天他的三个孩子路过这里来看他们的父亲,他们都不会英语,平时说法语,我们通过肢体语言交流着;那位工友很纯朴勤劳,工作很是卖力气,不用指挥,他知道每天应该干点啥,生活区有许多说不上名堂的花木,都是他自己从田野里挖过来的,而且摆弄的很好。他的工资是每周30元人民币,当时一元人民币相当于100元西非法朗,而当地人吃邨饭大约要每人化30西非法朗,(相当人民币三角)他靠这工资能养活一家人,所以他很看重自己的工作。 </p> <p class="ql-block">处于撒哈拉沙漠边缘的巴马科市和整个马里中部一样,除了雨季之外平时几乎都不下雨,七八九月是这里的雨季,所谓雨季也就是每周下个二三次雨,雨量并不大,而且大多是夜间下雨;白天看上去大地呈现一片黄色,如果夜里下了一场雨,第二天一早会看到大地一片翠绿,凄草一夜竟然会长出七八公分高,真的很神奇。更奇怪的雨夜里窗外会传来高亢的叫声,这是一种在国内从未听到过的声音,有些像牛蛙叫声,后来我发现这里山龟很多,体型很大,一般都有五六斤,大的甚至有二三十斤,人坐上去它竟然还能爬动,我们生活区的空旷地方有时也会发现它们的踪迹,都是野生的,也没有人去抓它,估计也没有食用价值,任其它们在野外生存下去。</p> <p class="ql-block">我们生活区在一个山坡上,我的身后便是巴马科的市中心,那个年代,整个市区只有一幢高二十层的酒店,其余建筑大都是二层至三屋,五六层以上的建筑很少见到;在巴马科市中心凡是高挡的建筑几乎都是欧式的,因为这一带都是法国殖民地。</p> <p class="ql-block">巴马科位于尼日尔河畔,宁静的尼日尔河像一条墨绿色的彩带,从西向东将巴马科市区分成两部分。沿河两岸是如茵的草坪和赭红色的沙滩。以北有以刚果民族英雄卢蒙巴命名的自由广场,还有独立大道、国家图书馆、清真寺、友谊宾馆、非洲发展银行和政府机关等等。巴马科市区呈狭长形,掩映在高大的非洲“火焰树”和芒果树丛中。尼日尔河河水清澈,在阳火照耀下碧波粼粼;市内以自由广场为中心,街道纵横交错,街道两侧高大的芒果树郁郁葱葱,犹如搭上了绿色篷帐。市中心的商业区很少有现代化商场,但是传统的非洲市场是很值得去逛的。</p> <p class="ql-block">我站的位置是巴马科的市中心卢蒙巴广场,又叫自由广场,我身后的中巴车是巴马科市的公共交通车,市区各处设有固定站点,但是也可随意停车放客;中巴公交车统一是绿色的,都没有车门,据说主要是为了上下客方便。我的乌木雕工艺品大多是在这一带购买的。乌木是马里的珍贵木材,看似和普通树种颜色差不多,但是树杆的核心圈才是黑色的,取出乌木树芯后工匠们经过精心雕琢,才能制作成富有非洲特色的雕刻工艺品。前几年上海举办世博会,当我在非洲馆里看到乌木雕及价格时,真后悔当初在巴马科应该多买一些。</p> <p class="ql-block">西非地区的黑人都是瘦瘦高高的人种,我们叫他们为绿豆笌。女人大多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袍,头顶重物后仍能稳当走路,这是当地女人的一大特色;在路上经常可以看到头顶着重物在行走,如同国内的女士出门挎包一样的方便。市区的马路两旁全是高大的芒果树,绿叶成荫却藏着金黄色的芒果,可以随便采摘,十元(人民币一角)西非法朗能买到二个,这里的芒果大多是二斤左右的大果,特别甜。</p> <p class="ql-block">马里的黑人大部分信奉伊斯兰教,少部分信奉天主教;我身后有着高高塔楼的清真寺距离体育馆工地不远,每当做祷告的时候,这个清真寺的高音啦叭里总是传来一阵阵高亢的祈福颂经声音,每当这个时辰,即使正在施工的黑人工人也会立即停下手中的活,离开工作岗位,跪地祈祷,往往会持续差不多半小时,为了保证工地上能够持续施工少受到影响,工地上中方管理人员会让食堂里蒸上许多馒头,装上小袋,让坚持岗位卖力干活的黑人工人下班后带回家,这一举措往往很灵;黑人喜欢吃中国人蒸的白馒头,形象地把馒头称为“蒸汽面包”;中国在海外施工的工作人员一般都很会对当地工人笼络人心,东方的智慧往往很会获得当地人的好感。</p> <p class="ql-block">和非洲的许多国家一样过去都是西方殖民地,马里属于法国的殖民地,1960年才正式宣告独立;法国人回国了,然而现在首都巴马科的富豪们却大多是俄罗斯人,他们开设工厂、高挡酒吧、夜总会赌场,来此消费的主要是西方游客和国内富豪;马里的工农业都很落后,但是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当地有的矿主是很富有的,高挡消费群体中也经常出现他们的身影。</p><p class="ql-block">照片中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俄罗斯人开办的度假酒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去过巴马科市唯一的一所贵族学校,学生们的父母都是巴马科政界和商界的精英,他们的孩子在这里接受良好的教育,也学习英语和法语;让我惊奇的是这些学生中有许多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中国,有部分人似乎把中国和印度混淆在一起;有高年级的学生知道中国,但是当我问他们,你们知道中国是什么样的国家,他们纷纷回答,中国有孙悟空、大熊猫,有成龙,中国人都有武功……这些几乎都成为了中国的代名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二十多年后的今天,随着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力越来越强,这里的人一定知道了,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强大的中国,是非洲人民的真诚朋友。</p> <p class="ql-block">这条路在巴马科的地位相当于北京的长安街和上海的南京路。凡是去工地,我总喜欢多绕点路,在这里走上一圈。</p> <p class="ql-block">马里是个内陆国家,和经济落后的西非所有国家一样,马里的交通条件很差,公路破烂不堪,对车辆的依赖性也特别的强,日本和欧美的二手车在马里的城乡各地都普遍受到欢迎。远离巴马科市区的地方,车辆也不用上牌,当地人把车用坏了,就随手扔掉了,马里没有钢铁工业,所以废铁废车也没有去处,反倒是汽车轮胎由于有橡胶,所以当地黑人会把它剝下来补鞋底掌。</p><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在巴马科市使用的二辆日系车,一辆陆巡主要是跑长途,在郊区野外使用;另一辆轿车用以市区內跑短程。特别是那辆四驱越野车,伴随我在马里转了很多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上图的背景是在一个我们自己找出来的景点,由于有许多奇特的黑石头,我们取名叫“黑风口”;下图是去马里大学的途中。</p> <p class="ql-block">在巴马科市区正规的商场很少,那里仅限富人进入购物;然而大街小巷却随处可见许多地摊货,一般老百姓都乐意到这种地方来选购自己的必需品;我见到中国五六十年代草绿色的解放跑鞋、用油的马灯、火油炉,还有款式老旧的中国劳防用品,写有安全生产的蓝色工作服……这些都是当地的热门货;据说一个货柜从浙江到此地,经过海运陆运需要二个月的时间,光运费就需要五千元,浙商在这里做生意居然还能赚到钱,还真不容易;但是他们自己一般不出面,而批发给当地人来做二手生意。有一次我甚至见到二个中国姑娘挤在黑人群里摆地摊,主要卖药品和简单的医疗工具,我好奇地翻看,发现大半的药品接近过期或者己经过期,当我问那二个姑娘时,她们竟然回答说“当地黑人体质很好,平时不看病不吃药,偶尔生病随便吃点药,效果都很好”;听了这话我己深感无语,但是仍然为这二个温卅姑娘能够穿越二万多公里到达这个被上帝遗忘的角落做小本生意而深感佩服。</p> <p class="ql-block">这是距离我们生活区二公里的一个村落,步行不到半小时;村里全是茅草房,没有象样的路,卫生条件极差;村里男人们大都在外面打工,家里都是小孩和女人老人;由于这里算是巴马科的市区,又很靠近中国人的居住地,因此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中国人都很热情,小孩子看到我们来更是活跃,在我们照相机的镜头下表现欲望也很强。我一有空总喜欢到这里去逛逛,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每次去除了带些食品以外,还带上他们特别喜欢的仁丹、风油精、凡精油之类的中国药品;在国内早就听说过由于非洲酷热,蚊虫叮咬及卫生条件差,所以当地人特别喜欢这类药品;到了这里才知道他们真的非常喜欢;不知何果,这里的人都喜欢用舌头舔食凡金油,说舔了会觉得肠胃很舒服;后来我去过北非的埃及、摩洛哥、突尼斯等国,发现非洲人都很喜欢这类东西,也喜欢舔食万金油,他们称着谓这是“中国神药”。</p> <p class="ql-block">这个女人和她丈夫都是巴马科国际机场的职员;她是这个村落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而且有着体面的工作;她和她丈夫法国航空公司的员工,这天她正轮休所以回到了二十多公里外的家中,帮着父母干活;她说她喜欢中国,她认为所有的中国人都很勤劳能干;她知道了我来自于中国上海以后话语更多了,她知道上海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她居然还能叫出中国的四个城市一北京上海广州杭州;她希望以后能当上空姐,她告诉我,非航的航线除了在非洲大陆,最远只能飞到法国巴黎。她对中文很感兴趣,但是她说不敢学,因为中文实在太难学了。</p> <p class="ql-block">有位中国翻译朋友知道我喜欢非洲的风土人情,有一次偷偷约我二人驾车几百公里,前往更原始的非洲部落去观光;好在马里的普通百姓都很纯朴善良,当地的治安情况也很好,中国人在当地的口碑也很好,因此我们在马里的自由行没有任何的危险,更多的是给我带来许多的乐趣。因为我们到的是非洲最原始的部落,我们见到的是一个真正的非洲,接触到的是一群没有经历过文明世界的土著居民。受当时条件的局限,没有留下更多更生动的照片确实是很令人遗憾的,其实那次我还带着专业摄像机,虽说操作不熟悉,但还是拍摄了半小时的视频,回家后请人制作成光盘,效果还不错;后来搬家时竟然把珍贵的光盘遗失了,至今我都觉得很心疼!如今我们进入了数码时代,手机及数码相机非常普及了,然而却永远失去了当时场景的拍摄机会。</p><p class="ql-block">回想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总在想这些原始部落现在还存在吗?那些土著儿童都己经长大成人了吗?他们能够溶入当今的文明社会里去吗?这一切似乎都成为了迷。</p> <p class="ql-block">尼日尔河被称为西非的“母亲河”,全长约4200公里,流经几内亚、马里、尼日尔、贝宁和尼日利亚;距离我们工程不远便能见到这条非洲著名的河流,我们好几次沿着这条河流驾车几个小时,想领略一下这条非洲第二大河流的沿途风景。</p> <p class="ql-block">巴马科又称'鳄鱼之城’,鳄鱼是巴马科城的象征。尼日尔河雨季经常泛滥,因此沿岸的沼泽地很多,据说这里遍布着很多鳄鱼,但是我们在河边游玩时却从来没有见过鳄鱼,却经常见到成群结队的甲鱼在河滩上晒太阳,见到有人走近,“哗啦啦…”大群甲鱼一下子都逃进了浅浅的河水里,躲避在水草丛中;有次我驾车行驶在河边的小路上,远远地见到路面上有成群的甲鱼,我加大油门疾驶过去,感觉到车轮压到了甲鱼,下车一看果然压死了几个。我曾经问过我们食堂里的厨师,这里甲鱼那么多,为什么从来没有见到我们饭桌上有这道美味,师傅回答说,这里的甲鱼虽说模样和国内差不多,但是却有着浓厚的腥臭味,调味品加再多也没用,当地人不会去吃,中国人来了有人想尝试吃,但是最终也没人吃这种甲鱼。</p> <p class="ql-block">这个划船的小孩才十三四岁,他说他可以划着船带着我游河,我们在河里玩了很久,临走时他耍把捕到的几条鱼送给我,我没有要;虽然我们之间语言不通,但是这天我们相处很开心,临走时我记得给了他二美元;当时这二美元相当于当地人一周的工资,他很开心,说可以买双踢球的鞋子了,他一直盼望着有双球鞋。看着他光着脚却有双纯净明亮的眼睛,我忽然想起了我在国内的儿子,他们年龄差不多吧,但是命运却是如此的不同。</p> <p class="ql-block">马里是非洲经济最落后的几个国家之一,125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国土却只有1900万人口,大半生活在沙漠附近地区,这里没有什么著名的风景可看;因此除了首都巴马科有少量的西方游客以外,其他地区的土著人几乎都极少接触过外来的人;我们沿着尼日尔河行走,欣赏着一路上荒凉原始的风光;有时我们会碰到一些小村寨,会发现有小孩在河边戏水,女孩在河边洗衣服,当我靠近他们把照相机镜头对准他们的时候,他们的眼神是多么的纯真无暇,虽然会闪出一丝惶恐、但是却不会躲闪,…有人说非洲的黑人是一个乞丐民族,处处会想到伸手要钱,但是在这里当我拿出小钱給他们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们的眼睛里露出了羞涩和不安……这些都让我产生了怜悯和莫名的感动;能够进入到一个没有融入现代文明的社会及种群,那是非常难得的。尽管我以后去过南非北非的许多国家和地区,由于都是处在市区或者旅游区,因此再也没有见过如此纯净的眼神。</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马里的北部是撒哈尔沙漠,为热带沙漠气候,全年干旱炎热,最高气温可达到50多度;马里的中、南部为热带草原气候。全年分为2个季节:7一9月为雨季,其他为旱季;雨季最低气温为14℃,平时多在三十度左右,我在马里的大部分时间是在雨季,因此我没有感受到特别利害的非洲酷热。但是却看到了雨季的奇妙场景,天黑前看到外面的景色是一片赭红色的土地沙尘迷茫;夜晚下了二三小时的透雨,第二天早上起来几乎认不出来原先的场景,眼前芳草萋萋碧绿成茵一眼望不到头。仔细看看,那些草一个晚上竟然长了十公分高,真的太神奇了!</p> <p class="ql-block">在非洲的田野上种植中国的庄稼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工程上的许多中国工人都来自江西农村,许多人有出国经验,出国时总带着老家的各种菜籽,到了非洲他们选择雨季到了马上播种,似乎也不用什么施肥浇水,庄稼都会长的很快,无论茄子、黄瓜、辣椒、青菜……生长速度都比国内快得多,但是吃起来味道总是和国内是完全不同的,而且都不会结籽,吃完了也就只能等有人从国内再捎籽过来。生活区旁边种的菜园我没有留下照片。画面中是雨后的草地。</p> <p class="ql-block">在马里广袤的草原上,经常会看到一些老态龙钟的大树,按照国内的经验判断,这些老树的树龄起码有一两百年的历史。然而问起当地人才知道这些大树仅仅只有五六年的树龄;当地人称这种树叫“面包树”,因为这种树结的果实,是当地猴子喜爱的主食。这种树大部分是孤独地生长在草原上,偶尔我也见过大群的面包树丛,远远望去很是壮观。前几年我去阿克苏旅游,有一个叫着“神木园”的景点,南疆戈壁荒漠上神奇地生长着许多盘根错节的老树,我突然想起来,真像非洲草原上的面包树!但是神木园的老树是神灵般的有着几百年树龄的老树,而眼前这些面包树却仅有五六年的树龄,在非洲草原上比比皆是,谁也不把它当一回事。</p> <p class="ql-block">手持猎枪在非洲原野打猎或许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向往;在马里我经历过,但是却从来没有感觉到点滴的刺激、浪漫和快乐;因为没有机会和猛兽打交道,而提着一串血淋淋的死鸟的时候,心中总会泛起阵阵的难受甚至恶心。</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张拍摄质量并不好的照片,我一直保留着,因为它记录了一件让我很难忘的事情,那天中午我有事驾车外出,在回程的途中突然感觉到方向猛地失控,我赶紧靠边停车后发现右前轮被扎破了,虽说车上有备胎,但是却发觉该车竟然没有工具,在烈日下我急得头头转、那个时代可没有手机报信之说,无奈之下我打算弃车步行回去;忽然一辆装着一头牛的破旧皮卡从我背后疾驶过来,到我车前来了个急刹车,从皮卡上跳下来了三四个黑人小伙子,跑过来看看我的车,啥也没说就把他们车上的工具拿过来,七手八脚就把我的车胎換好了;那天我口袋里仅剩下半包中华烟,就扔給了他们中的一个高个子,他看看烟伸出大拇指,给了他的同伴每人一根,剩下几根又扔回给我了,整个过程不过十来分钟,我们之间几乎没说话,说了也不懂;然后他们就跳上了皮卡车,点火点了好一阵才把皮卡车发动起来,这时正好我付驾驶座位上有相机,我赶紧举起相机把镜头对准他们,他们显然特别开心,突然做了个让我目瞪口呆的动作,几个人一齐用力,居然把那头牛板倒在车上,然后对着我做着怪相,好像在显示他们的力气很大,在他们的晃动中我瞬间按下了快门,记录了这有趣的一刻。</p><p class="ql-block">我发觉我周边接触过的那些年轻黑人似乎都有点和年龄不相配的顽皮,透过他们那捉摸不透的目光,觉得他们一个个像表现欲望极强的顽皮孩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我每次去俄罗斯人开的那个酒吧,总会看到那个戴着墨镜的黑人整天在酒吧门口闲逛着,也不知道他在干啥;每次去那里他总起劲地走近我拉着我合影,尽管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看一眼照片;但是他有着自己的盼望,那就是从我手中拿到二支香烟,一支叼在嘴里,一支藏在身上,然后喜出望外的对我用中文说声“谢谢”,有时却说“斯巴西巴”(俄语谢谢的意思),我车后的那个黑人真是个怪人。</p> <p class="ql-block">这是巴马科市的一名警长,我常见到他在足球场工地的周边转悠,与其说这是他的职业,不如说这是一个足球爱好者对早日完工足球场的兴趣和期盼;他曾要求我带他进去先睹为快,我满足了他的心愿;那天他兴高采烈,特地穿件新的警服。马里虽然是一个很穷很落后的国家,普通人吃的食物都是最省钱最没有营养的,但是当地黑人却都酷爱体育,稍加培训田径足球蓝球似乎成为了他们的天赋。</p> <p class="ql-block">左后方是一位在体育馆工地上干活的当地小包工头,前面是他的大儿子,平时跟着他一同在工地上干活;这天傍晚我在下班路上遇见了这对父子,正巧他的另外二个小孩也在路上迎接着他们,我们一起照了这张像;几天后在工地上他向我要照片,然而整卷胶片的冲洗在当地是很不方便的,后来慢慢的我把这件事情忘记了,回想起来,觉得真有点对不起他;这是个平时话语很少,但是个肯学习肯动脑筋的人,干起活来很注意细部的节点,这在干活普遍毛毛糙糙的众多黑人群体中间,实属很少见到的,所以我对他留有很好的印象。</p><p class="ql-block">我记忆中马里足球场所用的当地工人同中国工人的比例为1:15;(即一个中国工人能带15个当地工人)同其他地区的1:10以下数据相比,说明这个工程的劳动力成本控制还是挺不错;这既说明了马里当地的工人素质相对较好,也说明江西南昌建工的管理水平也较高。</p> <p class="ql-block">这里是中国驻马里的大使馆,位于巴马科市中心;周边有法国、意大利和俄罗斯的大使馆,和其他国家的大使馆相比,中国大使馆属于面积最大、环境最好的;在一个几乎被上帝遗忘的国家里为祖国工作,比起那些在风起云涌国家里的繁忙和风险,中国驻马里大使馆的官员可能是最舒服的一批中国外交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时我听说过一段笑话,在马里,如果大使馆办不了的事情,那你可以试着请中国体育馆的项目部去办,或许就办成了!这是几乎中国所有外建人员共有的的智慧和魄力,具体他们用的是什么方法呢?这是你懂的。</p> <p class="ql-block">十月中旬,整个体育场馆每道工序的验收工作总体完成了,我总的评价是该工程的质量与国内同类型公共建筑质量相比,确实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也许这是先天不足的原因,但是基本功能是没有问题的,因此我们国内专家组一致同意通过验收。接下来的工程交接由外交部非洲司牵头了,我们也准备打道回府了;临走前,我约了几个朋友在未正式使用的球场上踢球,球场的大型屏幕上打出一行中文字:“热烈欢送国家验收组回国”,是啊!辛苦了一百四十多天,我们终于安全地回家了。</p><p class="ql-block">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去购买纪念品,其实马里有二种工艺品是值得买的,一个是乌木的雕塑工艺品,另一种便是名声在外的象牙制品;前者是我们每人必须要买的,后者是我们想买而不敢买的,因为半个月前浙江省医疗团人员换防,有人带了数根大象的原牙,结果被巴黎机场的警察查到了,整个医疗团被扣押,联合国环保组织也派人前往调查,搞出了一起不小的外交丑闻。所以这次外交部严令我们即连象牙的工艺品也不允许带回国内。</p> <p class="ql-block">临走的前一天,我们验收小组每一个人谁都没有忘记自己曾经作出的承诺,把自己所有的生活用品包括剩余的衣物药品全部留给了我们常去的那个黑人村落,同那里的老人孩子道别,我们把中国人的友情和善良留在了遥远的西部非洲。</p><p class="ql-block">时光流逝,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会时时想起在马里的日子。前几年马里发生了军事政变,我关注着战乱中的马里,关注着战火纷飞中的巴马科市;我的那些叫得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的黑人兄弟姐妹们、那些纯真的黑孩子,你们还好吗?我在遙远的东方、在己经变得强大起来的中国,衷心地祝福你们的国家早日摆脱战争、人民平安!</p> <p class="ql-block">由于时间相隔久远,加上资料的缺乏,本文内容如有错误之处,请朋友们指正。</p><p class="ql-block">(全文完,谢谢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