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个春天来的迟,乍暖还寒时候,日子显得格外漫长。不知怎样描述,似乎从哪里说起都不是故事的开始,像是东奔西走的风,道不明是如何吹绿了芭蕉红了樱桃。我也只是想在这个春天的渡口向摆渡人挥一挥手,穿过荒漠,踏上绿洲那一刻,才发现不过一念之间。原来我千山万水的数十年,也不过是弹指光阴,怎好再蹉跎。</p> <p class="ql-block"> 推开记忆城堡那扇厚重的门,缺少润滑的门辙发出吱吱呀呀的皱眉声,带着一股突然升腾出的灰尘,顿感腹背受敌。一个响亮的喷嚏,周遭的空气被吓得瑟瑟一抖,灰尘更大了。能解释一下吗?我是这里的故人,亦或是这里都是我的故去。我来寻找一只古老雕花的瓶子,那里存封着混沌之初的第一声啼哭,是我初来乍到的问候,是我在这世间的一道清明之音。我需要确认它还在,以此澄澈往后余生。</p> <p class="ql-block"> 总想着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好好的打理生活,多做些有益且营养的事情。然而日子没有预设的那种平静,一边拾捡地上的鸡毛,一边思量心上的计较,生生的任时间荒芜,到底还是虚度了年华,内心有种对自己的亏欠。</p> <p class="ql-block"> 前阵子把手机弄坏了,除了接打电话、拍照片这两项功能不好用,其他都可以,可是我觉得手机失去了最起码的意义。没拿去维修,从抽屉里找出一只家里人淘汰的智能机,能接打电话,登录微信,勉强拍照。当手机的使用权限被删繁就简了之后,时间显得阔绰一点,桌子上、枕头边,书又出现了;被弄乱的衣柜橱柜有时间整理了;拈花惹草时不再琢磨怎么拍照,腾出了一种心境,感受草木的情怀…</p><p class="ql-block"> 又一个春天来了,看着光阴里忽隐忽现的明媚,照亮粉嫩的花朵,映得脸颊都泛起了光泽,一颗心呀,要化掉了似的。好像丢失了很久的自己,又回来了。</p> <p class="ql-block"> 看着到处都是开放的和即将开放的花,毛茸茸的绿意呈现出大片大片的可爱,有种想要揽在怀里的冲动,有种自己想发芽,想开花的憧憬,这个时候真是让人满心欢喜。流连在花丛中,这一朵那一朵的看不够,舍不得它们都开完了,又盼着它们快点绽放,这心思就像父母对自家的儿女,满满的期望又无限的眷恋。</p><p class="ql-block"> 春光里,又平添了几分的多愁善感,想想都觉得自己好笑。</p> <p class="ql-block"> 春天,除了能让一朵花盛开,也能让一个人柔软。四月的风穿梭在新柳和野草里,不肯回头,每一个夜晚,星星都要出来数他的花朵,天上人间,美好的一塌糊涂。</p><p class="ql-block"> 想不出什么词句可以形容心情和情境,春泥里埋出的浩荡,生生不息,只觉给想象一个空间,就可以构建一片青山绿水。不知是它们路过我的世界,还是我路过了它们光景,尘埃有了别样味道,有已经离去了却还能记得的深沉的冬意,更多的是鲜活的春光。活着,好像总是要虚构或捏造许多意义,仿佛其煞有介事。</p> <p class="ql-block"> 细嗅一朵花,忙闭上眼睛,生怕它觉得我慢待了它的芬芳。睁开眼时看到了身旁的影子,她天天都在不离不弃的。然而,我从未仔细端详过她,觉得她既熟悉又陌生。她把我立体的人生抽象成一片变形的轮廓,让我想起西班牙画家达利的《永恒的记忆》,钟表都变成了柔软的有延展性的东西。我这副血肉组成的皮囊在自然的馈赠中也仿佛是一块松垮的而又像模像样的钟表。此时此刻被花枝包围,数不清的花朵将其分崩离析,我却没有丝毫的不适。走到平坦的马路上,她若无其事的陪着我,依然不言不语,用一种静默的力量稳稳的支持身后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谁都不是孤军奋战,不管风里还是雨里,春日还是寒冬,照顾一个人的好天气,记得给影子充电。</p> <p class="ql-block"> 早晨的办公室,太阳进来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半月前水培的小莲花已经长出了叶子,虽然停课一周,没来给她们换水,少许几根枯萎,大部分都蛮精神的,感动她们的坚强,不管是否绽放,惟愿如期生长。</p><p class="ql-block"> 因为有爱,这世界沉甸甸的。</p> <p class="ql-block"> 忽然听到爆竹的声音,向远处的天空望去,一朵一朵灰白色的烟花,像云一样妥帖在天幕之上,只是转瞬便消散了。没有夜空的陪衬,怎么也想不出它们璀璨夺目的样子。然而,从光明中走出的脚步,即使不够铿锵也无所畏惧,目光所及必是温暖明亮。</p> <p class="ql-block"> 各种花树都在竞相开放,那里成了蜜蜂的天地,鸟儿们都钻进了灌木丛和冒着新芽的柳树。</p><p class="ql-block"> 想起初春那会儿,光秃秃的枝桠上总是落着很多的鸟。叽叽喳喳的像变形的五线谱和音符,杂乱的吵嚷显得没有章法,更别提乐理。路过的行人看也不看一眼自顾自的走开,这群鸟便也习以为常的也不会被惊起。我寻声而来,驻足观看,它们竟惊讶有人会停留,默契的闭上鸟嘴不言语,看我只是傻愣愣的站着,对它们没有任何威胁,不知道有什么暗示,声音一下子涌了出来,那股冲劲儿,像是把扎紧的气球放开一般,我甚至觉得耳边翁了一声。</p><p class="ql-block"> 其实,冬天那会儿,它们也是成群结队的满世界嚷嚷,只是冬日严寒,我不曾停过脚步。仿佛那里只是一副静止的画面,与凛冽的寒意较之不足为道。低着头,尽量将自己陷在温暖的羽绒服里,只留一双眼却不肯东张西望,生怕引来北风,以为我对他有意。偶尔抬头,冒出一个念头也是这群小家伙真抗冻。不得不说,周遭的环境最能扰乱纷杂的意识。</p> <p class="ql-block"> 在冬天的荒野里,在肃杀的寒风里,那些枯枝上的鸟巢,岌岌可危,又无限饱满与坚挺。此时,春暖花开,从这些铮铮的力量中生出了千丝万缕的柔情与温暖,俯仰之间,拥抱花满枝头,顿觉心满意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