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铁路上的浏城桥</p> <p class="ql-block">浏城桥附近的亍道。</p> <p class="ql-block">60至7O年代居民在竹铺上乘凉:。</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叔生于战乱年代,当年国民党中央军五次围剿共产党红军,日本强行占领东北,红军进行长征北上抗日,峰火连天,国无宁日,家又岂能安康。后来又因爷爷身患重病,眼看着一个有温饱之家,很快就家道中落。因要给爷爷治病,不几年就当掉完十亩良田,但万恶的病魔还是夺走了爷爷的生命,不得已又当掉家中仅有来钱的小铺面,安葬了爷爷。当时三叔正在读私塾还不到三年(小铺面的租金用来付三叔读私塾的费用)只好辍学跟着二哥到地里干点小活,有空就在家练练字,啃啃学过的功课。就这样混到1948年端午节前,跟着奶奶和哥嫂来到长沙,住在小吳门便河边租的两个窝棚内,开始和二哥到火车站干点装卸零活,(当时父亲还在湘江船上帮工)。长沙和平解放后,读了两年插班生,后被招到市环卫处韭菜园服务站当学徒,同时还负责收集韭菜园和文艺路两条街道居民的生活垃圾,就是拖着装有一个大木箱的胶轮车,摇着手铃,挨家挨户收集垃圾。由于三叔的勤快,任劳任怨,两条街道的居民都非常喜欢三叔。在学徒时学的是修理工技术,刻苦钻研,不到三年就当上了师傅,不久后还带上了一个叫小贺的徒弟。</p><p class="ql-block"> 三叔六岁,母亲十岁时就生活在一起,从儿童到少年到青年经历过许多忧患和磨难。虽说是叔嫂关系,但情同姐弟。到长沙后,有时因为三叔贪玩或是做错什么事,奶奶就数落三叔,甚至吓唬说要将他送回乡下去。母亲立马出来护着三叔,跟奶奶理论一番,因为母亲持家有道,邻居的口碑非常好,平常奶奶都让着三分,奶奶也就不置可否了。母亲又背着奶奶安慰三叔说就算要把你送回乡下去,我们也会同你一起去,三叔也释然了。由于性格合得来,母亲很疼爱三叔,三叔也非常信赖母亲,遇到什么事都喜欢跟母亲说。我们五兄妹相继出生后,我读二年级的时候,三叔经常从单位的阅览室借小人书给我们学习,有时候还带着他的徒弟小贺跟我们一起玩耍,而且玩得很尽兴。后来三叔谈恋爱了,他们会面的时候除了偶尔在外面度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我们家度过的。更应景的是,三婶和母亲也聊得来,有时因三叔工作忙,三婶就带着她的闺蜜来家坐坐。不久他们结婚了,于60年12月初八生下一个男孩,取名李建良,母亲的那个高兴劲别提了,忙上忙下的,超出了一个长嫂应该做的,故此,三婶经常抱着建良到我们家来玩,因为我们五兄妹最小的妹妹只比建良大两个月,聚在一起真热闹。那时候的场景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小妹是在家接生的,建良是蔡锷路卫生站接生的。</p><p class="ql-block"> 三叔在环卫处工作积极,热爱学习,钻研技术,62年3月的一天带着徒弟小贺在做修理话,用砂轮机打磨一个铁件,三叔担心徒弟打磨不到位,就亲自打磨给小贺看,不料砂轮机上的砂轮片突然炸裂,炸裂的砂轮碎片击中三叔的头部,三叔当场倒地不省人事。工友们紧急将将三叔送往省附二医院抢救。等母亲和我赶到医院时,三叔仍重度昏迷,三婶也哭成了泪人,三叔终因伤势过重,没有抢救得过来,英年早逝,去世时才28岁。因为是工作时伤亡,环卫处举行公葬,追悼会非常隆重,领导及同事和韭菜园文艺路熟识三叔的居民都来悼念。出殡时,街两旁站满了人。当时建良才一岁两个月,还抱在手上,我这个大侄儿充当孝子,穿着孝袍,戴着孝帽,腰上系着麻片,由三叔徒弟拉着给众人磕头致谢。当时满叔在福建前线部队服战斗役不能回来。三叔的灵柩抬出来时,路两旁送行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当时我十岁,是最方便磕头的年纪,小贺拉着我向放鞭炮的友人们磕头致谢。因为放鞭炮的友人们太多,这个头才磕到一半,小贺又拉着我往前边跑,去磕谢另一个放鞭炮的友人,我都不记得磕头多少次。从韭菜园环卫处出来到五街口两三百米,路两旁放鞭炮的友人一个接着一个地放。(五街口为韭菜园文艺路复兴街南大路浏城桥)。灵柩沿着五街口转了一圈才抬上灵车,将三叔葬在石马铺公墓。</p><p class="ql-block"> 过了没多久,父亲在修建韶山路铁道学院段,距离石马铺公墓没多远,便请工匠凿刻了一块三叔的墓碑。利用一个礼拜天,父亲带着我去给三叔立碑。父亲的工地上很简陋,机械化程度很低,甚本上是肩挑手扛的。我们运石碑的也只是一部木质板车,运不得太重的物品,木轱辘轮子,硬杂木做的木轴,安装好后点几滴润滑油,减少点摩擦,因为转速缓慢,根本不需要刹车的。将墓碑和杠索锄头装上车后,父亲和我就往石马铺公墓出发,父亲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虽然走得慢,半个小时后也到了。过了一座小石桥,到了公墓的山坡边,木板车是不能再走了。将墓碑卸下后,套上杠索,当时我没到十一岁,身高才一米四多,八岁多就去自来水站挑水,水桶不大也就五十来斤左右,但抬墓碑有百多斤重,尽管父亲将杠索尽量拉到靠近他那一头,因毕竟比父亲矮一头,杠子的压力不在正肩膀上,压得肩膀有点生痛,抬着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没走多远竹杠就滑下来。父亲看我实在抬不动,就将绳索重新捆绑,准备将墓碑生拉硬拽上山。这时路边来了位卖完菜的村民,热心地问我们在干嘛?父亲连忙说,给儿子的三叔立个墓碑,儿子抬不动,只能这样硬拖了。村民立马说,我来帮你们抬,墓碑抬到后,父亲要付村民力资,村民连连摇手说,不要不要!你们是做善事,连忙走了。父亲和我迅速将墓碑立好,父亲还在墓旁小坐一会抽了根烟,临走时吩咐我再磕个头,对着三叔的墓说,安息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看你。</p><p class="ql-block"> 安葬三叔后的没几天,小贺带着我去三叔工作学习的地点清理三叔的遗物。送给了我整整一工具箱的小人图书,有抗美援朝的战斗故事《上甘岭》苏联卫国战争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翁故事《保尔柯察金和冬妮娅》红楼梦中的《刘姥姥进大观园》三国志中的《空城计》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和其它一些故事书,我的阅读习惯就是那时慢慢的培养出来的。</p><p class="ql-block"> 三叔的去世是我们家最大的一个痛点,特别心痛的是母亲,从小和三叔一起长大,脾气性格又合得来,心痛得无可奈何时,只好嗔怪爷爷奶奶没有保佑好自己的儿子。三叔的遗像在我们家正面北墙挂了好几年,帅气俊朗的脸庞,仍然还在记忆中。因为三婶还年轻,日后的路还很长,几年后三婶婶准备将男朋友带来让母亲把关时,才将三叔的遗像掩藏到我们家的阁楼上,后来三婶重新建立了家庭,但一直和母亲保持着联系,有时还带着闺蜜来家坐坐,母亲也隔段时间就到市四医院传达室与三婶会面聊天。那年母亲己到了“许之以米,期之以茶”的米寿之年,仍然还惦记着要与三婶见面聊天,要应梅喊的士带她去,终因身体欠佳未成行。</p><p class="ql-block"> 三叔生于1934年3月12日,</p><p class="ql-block"> 卒于1962年3日28日,</p><p class="ql-block"> 葬于石马铺五墓区1494号,</p><p class="ql-block">后因墓地要建设市政工程,建林将三叔的墓迁葬于凤凰山墓园。三叔80周年,建林小夏应其和我到凤凰山墓园祭拜扫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