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爱牡丹,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三年五年,大约留心起来,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它是花之冠。当我从年青时开始重新拿起画笔时,我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能画出一朵美丽的牡丹花。</p> <p class="ql-block">从《芥子园》开始,从龚大卫老师的学堂开始,从渭滨公园的牡丹园开始,我下洛阳、上荷泽、去北京,转山东,只要逢春,只要有机会,赏牡丹是我给自己最大的赏赐。</p> <p class="ql-block">我有时忍不住摸摸它,环抱它,这人间尤物,令我神魂倒颠。我常々留连花海,最难忘的是在洛阳新设的园区,30亩地的牡丹,各个如仙似妖,揪着我的眼光,要跟我说话。所以,我一直都认为,我和花儿是可以对话的,其实,不过是它千娇百媚,我则满眼是赞。</p> <p class="ql-block">甚至,在花将谢的时候,我也会去与它告别,看它结实的子房和脱了水的花瓣。近日碰到一位杨姓的好盆景的人,他讲,花儿蓄了一冬的养份和力气,开花时是耗费力气的,所以花后要好好施肥,养护它。我听出花工对花的爱来,拿来比较,是否能如爱花一样的爱自己?</p> <p class="ql-block">我知道它清晨初醒的俊俏,正午的盛放,午后的休憩,傍晚的倦怠。我知道哪个花瓣儿遮住花心的含羞,哪个瓣儿绽的最放肆;我知道哪些扭曲的瓣儿要的是自在,哪些瓣儿等着明天再展开。它们,千重万瓣,不急不慢,在每年谷雨前后,只要你喜欢,你愿走近它,它就会炫出最美的自己,要闪你的眼。</p> <p class="ql-block">穿枝是取势的关纽,看过王城公园百年生的老本,你就知道胳膊一样粗的老本,是怎么游龙一样的伸展扭动。即便没见过,钻到渭滨公园的长了几十年的老牡丹下,也一样有收获。</p> <p class="ql-block">关注了好久花头,终于会画一朵、两朵了,再穿枝生叶,又糊涂一片。批叶是三叉九顶,特征明显,但要组织的恰到好处,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什么时候托花,什么时候让花,什么时候顺势,什么时候开势,哪一批为重点,方向如何,都要营经。不是长了就要画,而是需要画才画,这个剪裁,全由自己平素关注和体会,经典作品也是途径,但仍归于自然之师。</p> <p class="ql-block">叶可分层次,分主次,分组分团,整碎、大小、叶片的搭接、扭绞,我才略知多年前,西美的刘保申教授讲的,叶片的组合,就象农家垒麦垛,一定是个老把式,垒出的麦垛不倒不塌,还防雨,层层压叠,自有道理。</p> <p class="ql-block">我是比过去更老了,爱啰嗦了,没有人说话,就在纸上说。有时画蛇添足,有时矛盾尖锐,又想着解决它,这样以来,就象小猫绕着圈捉自己的尾巴,我也在纸上,胡闹起来,自娱自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