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忆的儿戏(二)

仲li

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因受供给制度的影响,从小衣食住行就有保障,即便都上学了,对钱也没有太多的奢望,兜里最多也就装着几个钢镚(大连话,指人民币壹分、贰分、伍分),那时的冰棍伍分钱一根,汽水一角,但凡兜里的一角、伍分早已化到肠胃之中。<br> 一到放学,每每遇到冰棍摊,都拔不动腿,部队的孩子从小受义气的熏陶,干事不会一人“独占”,虽不争强,但也不甘居后,要不不吃,要吃就大家一起吃。<br> 但苦于没钱呀,咋整?我有办法呀,人虽穷,但“智”不穷,我把平时从妈和姥身上抠来的分钱,找个半硬不硬的地,把壹分那面朝上,用锤子轻砸,直砸到像贰分大小,让壹和1字面模糊,模糊不怕,再弄脏点,这样就会壹分变贰分,贰分变伍分。买的时候趁着人多,用障眼法去滥竽充数,好在卖冰棍的都是老阿姨,即便发现也削不薄我的厚脸皮,那时的孩子可不比现在,没有太好的道德规范,大家都一德行,用嘻嘻哈哈开脱,让文化人嘴里的“人要脸树要皮,电线杆子要水泥。”永远停留在俗话之中。<br> 过了嘴瘾做车就没了钱,咋办?父辈常说“他们那时打游击就靠着灵活机动”。我为什么不能机动一下?又不缺胳膊少腿,单逢哪天放学早,不约同学不坐车,背着书包单独行动,哼着:“春天里来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火红的太阳当头照,照亮了我的破衣裳,穿过大街走小巷,为了吃来为了穿,昼夜都要忙。没钱也要吃碗饭,也得住间房……,遇见一位好姑娘”(那时不喜欢菇凉,更别说好姑娘了),一心只为那票样……。<br> 就这样一路顺着电车路轨捡票根,晚上把捡回的半拉票整理好,底下垫张整票,两边对齐,中间不齐的用剪子绞齐,然后用信纸把对齐的票从后面粘好,接着用(那时沾过的票也好使)。<br> 再后来上了初中,换上了月票,纸质的,年份不变,每月只买票花,粘上即可,那时的月花做的简单粗暴,既无防伪码,也无条形码,标识就是阿拉伯数字,加上草率的底图和边框,一到月底我就等,等人家的票花下来,我就照猫画虎画票花,不知现在哪位同学还记得我画的了,那个像呀,都能把自己下一跳,后来呢?,哪有后来,都画的叫人家不给我看了。<br> 就这样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让我在不知不觉的临摹中慢慢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