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表哥

淳化爷台

<p class="ql-block">我们怀着悲痛的心情,前来送我永社哥最后一程,这一送别,将是我们和他在一起的最后日子;这一送别,我们身边少了一个好亲友好哥们好兄弟;这一送别,我们和他从此将阴阳相隔,永远不再相见。</p> <p class="ql-block">在我走过四十年的岁月里,经常怀念小时候在外婆家在舅舅家的时候,那时候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跟着永舍哥到武家沟里放羊,捡畔上挖坑坑烧洋芋烤玉米,骑骡子坐马车,满村跑的撵骡子。</p> <p class="ql-block">我哥前半辈子经常跟牲口打交道,或许,注定了他这辈子的苦命,在他小学还没念上几天时候,便辍学回家务农,驾辕吆车,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便独自一人,牵着骡子肩着农具,到王桥我三舅村里,给人揭地种麦,碾场扎院。他自己骨帮还没长成,却又默默地和我大舅一起扛起了一大家老老少少的生活重担了,几十个羊,几大头牛,没完没了的挖土晒土垫羊圈,几十公分厚的牲口粪,他抡起胳膊一䦆头接着一䦆头,从不抱怨从不喊累;起早贪黑到安子哇拉炭的日子,你从来不知道他半夜啥时候走滴,啥时候回来滴;而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一些平平常常的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永舍哥虽然没有念多的书,靠着自学,砖瓦活也干的干净利索有巧道,每年地里活一忙完,就跟着工地打地铺吃大锅饭走南闯北,靠着自己的勤劳,弟兄姐妹的帮扶,他盖了新房,娶到他这辈子最爱的人,也就是我现在嫂子。哥书念得不多,脑子灵活,牲口卖了后,他买了一院子大大小小的农用车,每年农忙前后,他忙完自家几十亩地里的活,马不停蹄的就到泾阳到三原到旬邑方圆县区年场耕作;他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他干的好多事情,却不是每一个文化人干的来地,他爱务弄农用车,他靠着自己的积累和悟性,一般的机械维修对他来说不在话下。</p> <p class="ql-block">他踏实勤劳肯干,不投机不取巧。他一辈子爱干活,养猪,放羊,喂牛,栽大棚,跑运输,做买卖,春耕秋收,时不时还倒腾一些收猪贩羊的零碎活。老妗子心疼的骂他,让他不要再折腾了,他总是喊喊叫叫地,叫我妗子不要管;他不爱吃席,光爱吃面,他吃饭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端个大碗,堆在院里,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他为人实诚本分厚道。他给人帮忙,不显摆没心眼,腰子猫起只是个干,他不惜自己的力气,在他眼里,能帮上忙的都是自己人,都是好弟兄。亲戚们也总是,谁家盖房搭棚,忙种大收,开车拉粮,装运出力人手不齐的时候,就爱说:“给永社打个电话,看有时间不”。我永社哥,我毫不夸张地说,他具有咱们关中地区男人刚毅、担当、果断、愣娃的性格,是一个标标准准《白鹿原》那本书里面描写的那个黑娃形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永社哥一生命运多舛,坎坷崎岖,虽然年仅四十多岁,可是他短暂的生命里,经历了太多人不曾经历过的事,做过太多人未曾做成的事。但他却从不抱怨生活,他乐观坚强,和他交往过的人,在他身上感受到是一股风风火火的闯劲,一股心潮澎湃的血气方刚;他平平凡凡的来到这世间,他畅畅快快的尝遍了一翻这人世间的酸甜苦辣。</p> <p class="ql-block">在他最后离开人世的时候,他没有惶恐,没有害怕,他一直坚强的告诉身边的人说,“没事没事”,弥留之际,嘴角留给大家地还是一丝柔和的微笑,我想他在最后一刻,心里想到的是,觉得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心里过意不去,用微笑表达自己的歉意,以及安慰自己亲人,不要太过悲伤吧。造化弄人,苍天不公,好人不寿,哥走了,带走了我的童年,带走了甘泉山脚下的一个好后生。</p><p class="ql-block">哥,一路走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