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速写画，《巫溪县宁厂古镇》

彭纯廉

（远处仙人洞山） 我的速写画《巫溪县宁厂古镇》 今天古镇挂像：王声露、余兰清夫妇。两位老人曾在宁厂供销社工作，一位是神机妙算的大会计，一位是五金营业员。两夫妇工作负责，忠心耿耿，为供销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在子女培养方面，更是硕果累累，培养出一名教授，一名省级保险公司总经理，一名纪委书记。今置顶，祝两老人健康长寿。时间8月8日至23日。 引子：当你来到我的美篇，每看一遍都有新的内容，我想留些悬念，让你流连忘返。写了这首长诗，古镇我就不打算再写了，我要让它成为孤本绝唱。 题记：跨过传奇的《猎人追鹿》的童话，拾起袁氏射出的那支箭，我不知道能否跨过古镇的四千年、五千年传说。在画你之前，我还在这相隔的一千年历史推测中徘徊，还在想那只鹿伤好了没有。那条大宁河不容分说就自个儿画了出来，填补了这千年空白。是谁给出的水彩我轻轻地叩了巫咸国的门环问了十巫 这不够，我必须爬上世界独一无二的二仙山登高望远它比庐山仙人洞更神奇、更壮阔更能极目楚天舒 我爬上数不清的石阶、走上盘山小道、过圆桌、小亭、石凳、听泉水响然后喘几口气，呼入东汉、公元277年前的先秦，喘出战国、喘出楚国、喘出唐、宋、元、明、清拈些汉代蜀道烟雨。三国刘备的憨实、俯瞰河上小舟、怀抱白居易的《琵琶行》取几声鸟鸣，听听“卒五进一”的残棋我感觉那独处的山渐渐低下去、蓝天触手可及一抬头，仙人洞就别在这山腰荡去一些云霭、我便遁入空门 在仙人洞石壁春天把我安顿了下来，仿佛我就成了仙、成了石乳、石笋、石瀑、定海神针 把这些联想放下来，放到石凳上我先读了宋代李宏、明代进士李玉芳、状元罗洪先在仙人洞题的诗，接着呷上一口养生养心的宁河水，小心翼翼铺开古镇的山、天空、云朵，怕你泼出来 我拿了一架山崖上的保坎作为镇尺，左手摁住四道桥，五个手指也随之伸出来，摁住山川河流、神话、佛经和历史人文我怕翻卷过来，遮住了我的联想 呵了口气，我蘸一蘸保存完好的秦氏故居、著名老师秦远猷居住过的老宅的墨香渐渐铺开落下的一些鸟鸣铺开那些姓氏、铺开那些乡音把仅几十米长的小瀑盐泉画下来，听听那龙君庙释迦牟尼的鼾声，听听几十个分卤孔的童谣，听听“宝源天产”四个字里面流出来的盐泉的响声 这响声那是齐白石老人晚年歪歪扭扭的一笔黑白画，只要谁动动那宣纸古镇就会像虾一样从纸上流出来里面苍劲挺拔隽永荡气回肠的“宁厂印象，繁荣沧桑”八个字就会现出来 （书法家卢光培先生题字“宁厂印象，繁荣沧桑”） （盐泉出口） 1寻着那句夜半钟声到客船的诗句随之卸下来的有高超驾驶技术的刘汤圆与林国成魏老汉等的号子、货船家长（船长）付大汉那带有二折一（工醮）船二哥的桨声、篙声我的一支铅笔确定从下游的两河交汇处溪口下笔或者从历代接送官员的装满东南风的接官亭下笔我先和在亭子与下属寒喧的两次担任大宁县县令的熊登第握了握手然后缓缓向上游一笔拉过来其间遇见涮尿罐、梳头、棒槌洗衣、打草鞋、推磨子、街头开铺乘凉睡觉的一块块取下店铺门板营业的遇见宁厂派出所所长曾绍久、安徽籍人斜挎着一支盒子炮的崔庆霖所长王常珍夫妇、“三两票往前闯”的龚所长，遇见卖又白又甜米糕的歪大姐儿、遇见管理河道的笑声爽歪歪的王昌作和老伴陈代表，遇见搬运社主任王西林、大井娃子的母亲、会计易爸，祝纪云、易歪嘴、王缺巴儿夫妇，黑黑的王老汉，遇见衡家干馆子孤苦伶仃的矮小的梁老汉、捡猪粪的谌驼子、卖葵花籽儿一分钱一调羹五分钱一杯的观音阁黄爸时传祥一样一街屎尿收出头的潘老汉夫妇彪形大汉船工闹癞哥（长辈）一生和船相伴的张远木、晚年放风筝的张元柱，含辛茹苦、满脸沧桑的郑老娘、瘦削精明的河南人扬杰、老来近九十岁高龄还自己剁柴的梁轮玉书记（那天路过，我帮他把最粗的柴剁了）遇见麻柳树商店的姨老麻子彭祖珍老人（说她是地主婆）、食品公司人见人爱的五瞎哥、矮小瘦削喜欢做怪脸“哇哇哇”吓唬小孩的挑炭工人周癞子一脸黢黑的鼓眼八长青 （稍慢，我把小哈（傻）儿夫人李连长那一本正经的沿街巡视这一句挪到后面去，这里太狭窄不够她施展才华）穿红缎子衫被相思病急疯的游疯子穿着“火窑裤”（内裤）打着“懂懂”（上身裸）逛大街的男人脚耻丫露在鞋外面的小孩的晨读、滚铁环、跳屋、弹玻璃珠子、插国、掸陀螺、抓子儿、弹杏仁核儿、打靶二、下和尚棋、抱着婴儿玩雀雀的，先可以忽略也可用橡皮擦擦掉些最好是一层薄雾洇染那些春江花月夜清明，我完成了古镇胡建和同学的画像、完成了供销社收购员李敬明、盐厂绅士风度翩翩、文质彬彬和蔼可亲的供管股长秦远新的画像、还有清代他爷爷秦举人的画像盐厂红白喜事很热心的韩石匠、邮电支局的扬指秀、话务室总机周明英的画像，每隔一周换上一张挂在古镇。 在此正当收笔时，二段人见人爱，老少爱戴的接生婆、古镇中扎得一双好鞋底儿的喜来乐“小疯子”妈妈又围来一街的人，她拉住我的手问那个“二妈”还健在吗，她91啦，走路还不要拐杖。谢谢您。而这边的墨汁还在从笔端滴下来，那是著名中医三老汉爷爷的长子，人称“长棒棒”，长时间蹲在地上，一个老光镜，掉在鼻子尖儿上，冬天还坠着一珠亮晶晶的鼻涕眼睛抵近了药书，门槛外晒着白芪、黄莲、七叶一枝花、桔梗等药材，不时用那布满青筋的手在上面“哈上一哈”（用手拌一下）。卡白的脸、黑黑的眼珠从眼镜框上时不时看下路人接着我又到了因工作忙碌，管理部门多、事无巨细、整天忙忙碌碌无法瑕接的、人们戏称的“革蚤子”（罗寿明）管辖的供销社火药厂、棉被厂、割缆绳、撬蓑衣的车间看见在这里坚守十年，工作一丝不苟、为全县百姓牵绵线做棉絮的林更香母母；四岁失去父母、带着兄弟帮人加柴传火为生，过着食不饱暖的生活，受尽了人间煎熬。弟弟林更昌年少被拉去当壮丁，后于四八年起义，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后又到了下辖的著名的宁厂糖果厂由大哈儿和岳父黄师傅亲手做的糖果，尤其是宁厂月饼，知名整个巫溪，并销往周边区县，还有人带到重庆、广州、北京等地。我和大哈儿老哥揑了揑手，那是一双充满自信的手，我感觉像和名星大腕一样的握手，回去我几天没洗手，嗅了好几天的糖果香我都画了下来，多想吃他们一片月饼，一毛钱一个，可口袋里没有钱啦，望着，我回下头，走几步又回下头。 （画家皮宗元雕塑：猎人追鹿） （渡口） （沈厚基，挑炭组工人，现年81岁。） （国家一级画家皮宗元） （接官亭、相似图） （富甲一方的向佑文故居铅笔画作者不详） （向佑文故居） （胡承铭，疤司令） （秦家百年老宅，宁厂富豪四大家族之一） 从这里面漏出的光阴我还是要用胖胖的裁缝师傅韩天秀、瘦瘦的颧骨高高的胡尔寿的尺子量量尔后喷几口水，晾在街头的竹杆上便于透水后裁剪在一杯老鹰茶中，在一分钱买一颗水果糖的刘爪爪儿店旁边，我走进缝纫社里屋喊了田日白的妻子张昌英、王家秀、刘以珍、朱启凤、向全超师傅以及沈明英这些前辈，问了沈师傅半夜做梦，大声喊“抓强盗”的梦话惊醒了半个镇子的故事原本喊了双包胎姐妹余兴珍、余兴秀，看他们锁眼、打裙子、衣服，用火炭加热的熨烫斗熨衣裤、然后我拉了拉绳子连接的纸箱壳做的那装在头上方的纸壳扇，翘着二郞腿，为他们扇风避暑，并慢慢扇出几千年长街 （衡家干） （中心街、衡家干） 有人说小镇的天小镇的地、小镇的人文已是五千年、四千年归根结底我看就只有这七里半街长这些说法还得找化石依据问问野生红豆杉和珙桐树河里面还有四亿年前的珊瑚植物、海百合、螺丝层孔虫等化石，问问《山海经》，问问河岸岩上大大小小的六千多个栈道用的方形石孔那天然盐泉从宝源山石缝中流出来都可问问，尤其可问问健在的九十一高龄的陈谋善伯伯、六段的向万周伯伯、宁厂运输社书记、已94高龄的赵恩老人河坝里钉木船的老梁师傅和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六段他的侄子梁伦军师傅他对央视记者说的是六千年这时不知哪儿来的竹鸡，天一声地一声喊“李子威”不知道哪个朝代有个李“知”威 （前排左二起：叶冬瓜、甘永学、大叶冬瓜、谢家喜、某男、某女、王道敏、某女、梁具秀、赵明、毛冬瓜、两个某男）（二排左起：两个某男、冉启东、陈智慧、赵平、彭纯廉，四女生已编入一排、方燕萍、沈济英、刘继凤、张某翠、王洋）（三排左起：谢金凤、魏道翠、龙崇英、黄国英？、徐某、刘以凤、某女、徐荣秀、某女、沈尧基姐、某男、两个某女）（四排左起：两个某女、冯某、周某、某女、大魏某男、李文学、两个某男、某女、某男）（五排：贺言修？、贺修平、陈宗和、某男、燕某、邱少云、某男、沈尧基、徐荣贵？某男、董真加后面归入后排）（六排：六个某男、坐坐姿矮的起：柳阳春、季培军、邹阳春、向成贵、某男、彭健康、某男、陈大连、王良培）（后排：谌洪珠老师、某女、欧阳秀、陈某、徐明明、龚道明、姚世桂、三位某女、旁边的看不清）顶后面的一个某女） （大宁河纤夫，网上下载） （接官亭古道） （河南人王大汉） （上面是女儿寨瀑布，进口是原区公所、粮站总部） 2一条线拉完了观音阁和供转运用的煤炭码头、陕西街，我看了在食店工作的个子不高、却满面春风可亲可敬的石思秀母母，告别了以靠背力挑酱油为生的刘大菩萨、唰唰钓得一手好鱼的老辛木匠，一街挑出头的出了名儿的和善的张醪糟观看轰动一时的在整个宁厂表演《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的罗先英妹妹她那天赋般的独舞，当演唱到“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和泪”时，两脚跪地，咔咔咔跪向前、一双小手伸出来的无奈与无助的悲惨表演，和那幼小的眼睛流出的真实的泪水，仿佛这一切就在昨天从悲痛中返回来，我的笔继续沿着张师傅的长长的叫卖声继续慢慢地向上游方向拉有的地方得向拉巴绳儿一样躬下身子然后拐进潜水大王（一个弥骨头儿在水中能呆二十分钟）钟矮子师傅曾经摆渡过的渡口呆会儿、日会儿白（聊天）吃他几口烟嘴还有口水的旱烟，后来我又吃了长辈老鼠子的旱烟，感觉像神仙一样轻我就不打算到沈从文的小说《边城》去了不打算去看那双装满民国风雨的漂亮的大眼睛姑娘的渡口这里多么安静一绺炊烟、满河坝的鹅卵石一样的梦一根铁丝横跨河面、平静浅蓝的水、一条麻柳树二面街都映在清澈见底的大宁河里面，尤其是那张爸喊的一声“三娃子”肉楞楞的一段段顺口溜：“大河有个贺廉美、胖胖嘟嘟......小河有个季成德……包子馒头蒸两格......不慌不忙的刘芳成、惊惊慌慌的罗寿明、古里古董的杨世泉、叽叽喳喳的程启琼”从此岸窜到彼岸 （观音阁） 掬一捧这宁静，我就看到了里面的小镇一角，里面有人两手伸进石缝里掐鱼、有人用长长的竹杆戳鱼、用鱼杆“耍冤枉”，掬一捧这民风，就能捧出山歌、狮舞、龙灯、彩船、划龙舟、踩高跷掬一棒这壮烈，我就追思一回革命家川东地下党廖迪生 在李家岩宽敞的河面我打上一个一个水漂，一直跟着数那一个个涟漪有时它会荡漾出一片波光粼粼让你陶醉那如金灿灿的烫金铂纸的水面上我看到了高大的搬运工头肖日白肖义仁，看到了笑容可掬、一脸福气的餐馆师傅“小包子”向云飞和打得叮当响的马铁匠胡铁匠金灿灿的身影。我还在二居民段特的品赏了由胡家关娃子主厨的味道鲜美的”走菜席”一盘盘能上国宴的鸡闹（鸡豆花）、宫宝鸡丁、红椒肉丝、甜滋滋的锅炸、爆炒猪肝、墨鱼肉片、油炸酥肉、肥而不腻的猪肘子，来一盘，吃一盘、走一盘当线条画到供镇上大型集会、打球的沙坝子我摸了“抗战必胜”纪念碑，打了下蓝球，看了下为全镇百姓接生的医生王大妈、赵子琴小姐我再次约了代表区蓝球最高水平并到县城参赛的陈绪芳、谢克华、董云龙这些长辈，约了张家润娃子、林家轩、四麻子（辩论家）这些大哥打蓝球 当画到双盖子时，活动了下腰肢我爬上几十步转了个拐的石阶专程看了旧时当过县长设计过凤凰电站的刘学初精致的木质旧居，后来他改行了，当了裁缝师傅从门缝中看里面的雕龙画凤兽形腿的神龛歪歪地还在、墙上糊的报纸“抓革命促生产”的字还在屋檐档板的图纹还在，他踏过的门槛石还在正如鲁迅说的“摸了摸裤兜，那铜板硬硬的还在”一样镣吊式的门由一把永固牌锁紧紧锁着 （诗人弄月之喵的签字笔画） （三段双盖子） 不知谁还会回来，我一直等，其间街头上有川剧团导演奉节人冉隆潮、刘大才、忠县人杨君甫、团长周祖秀，川剧团主演盐卤工艺制作传承人黄益德、演员向家成（陈世美扮演者）、冉隆秀、邬前均、廖启英（廖纠纠）、钟述翠、刘德音、代顶安、小演员张友玉等演员一行打着锣敲着鼓“铜枪、铜枪、铜枪枪枪枪枪铜枪”经过，有个体医生贵阳人余医生经过、有商店经理身材高大的徐和孝、食店经理鲁箕豆经过有方家老宅主人方子安经过，船工一身像上了釉的雨珠落下来不粘背的朱牛儿经过有供销社业务主管李大珍和她五个子女（文化革命因子女名字挨斗后改为“毅力建祥国”）经过有能说会道的崔八管母母和将名字戏编为锣鼓声、“林更林更呛”的林更昌伯伯经过有从河南、一路靠杂耍手艺千里辗转到古镇的王大汉夫妇经过有挑卖蘑芋豆腐的谈老二经过还有他年轻的叫卖声“蘑芋......豆腐” 借着余韵，我感觉手上的笔还可以拉长一篇《兰亭序》和本土小说家黄应森的《哭泣的天堂》里那年轻的宁三公行房事时杀猪般的叫声我，一直捧着在古镇生长、学习的后来成为重庆市政府副市长的陈和平的读书声，我一直捧着本土小说家佘平的小说《古镇》一遍又一遍地读里面的历史人文一直捧着柳宗元的独钓寒江雪这句诗和白居易《琵琶行》的诗意而来古镇真像一把琵琶，袅袅娜娜半遮面 一曲琵琶音之上，在过去曾是囤盐巴的仓库和税警守关卡的场务所后改为医院，我听到了刘越峰、照光医生周仕富、药剂师罗眼镜、彭仁玉，廖中道、谭眼镜（谭勇）与病人的说话声能让哑巴说话的，说话俚侬阿啦的上海来的（后来证实是南京的）扬基钰医生在手术室里动器械的声音我喊了他们“侬好”“侬晓得伐，吾老想侬哦” （正面高楼区公所） 3在衡家干（涧）我特的顿了下笔还是准备按当地习俗把涧读成干侧耳听一听茶馆姜老四陈俱传侃侃而谈的评书声，里面只听到说书人手拿惊叹木，“嗒嗒嗒嗒嗒”，“话说双枪老太婆“唰唰唰”从腰间抽出双枪，说是迟那时快，扣动板机，子弹发出“嗖嗖嗖的声音，犹如百里穿杨，一下子就把出卖江姐的叛徒甫志高撂倒在地。为民除害。要知下回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嗒嘀嗒”惊叹木又敲响了”。那些听评书的大多是船工搬运工人，躺在凉椅上，一个二郎腿，地上满屋子瓜果皮，旱烟味儿，一个个横七竖八地听得津津有味。评书声以外，有供销社辛桂先的扯布声、主任胡昌林挨批斗低头佝腰的肋骨声、倒掉在绳子上鸭儿浮水遭批斗的救命声，二当家王声露叔叔的算盘声，大人用来镇唬小孩哭闹、一脸严肃人见人怕的汤老七的威严的吼声粮站忠厚老实华矮子的撮米声、然后从梭斗里漏出来的声音清华学霸程氏三弟兄的爷爷那夜半的咳嗽声顺手我走进古历的腊月初十，在“上街”周三胡子爷爷那儿打了黄醋客生产的醋、一角三分八买了一斤盐，张老三母母那儿买了葵花，在下街廖启富老师父亲廖秋爸那儿买了牛头牌电池、巫溪火柴、白玉牙膏、顶针、缩筋带、暗扣还到食品公司张胖子那儿用肉票买了肉，在供销社用布票煤油票、地方粮票、全国粮票、棉票、酒票、买了相应的东西路过那董老汉家他擦燃火柴点燃了手里的头晚上在学校电影场别人吃过后从地上捡来的半截纸烟（烟屁股） 那一部翻了多篇的《战争与和平》的小说现在搁在书架上那页码边上，还留着与供销社书店营业员佘明珍阿姨和后来找我匀（买）这套托尔斯泰小说的多经办员后来的县委书记佘明哲的对白还听听酒仙刘文成打烂万县酒缸数百斤白洒哗啦啦流出来的声音画出宁二校高大的两层木质用于供菩萨朝拜的列架屋和宁厂营业所一个银行分支机构启用的当年的万寿宫庙堂 （左辉玉吊脚楼） （衡家干下街） 然后向里面叫了声那瘦西施一般的陈光琼阿姨、向贤礼指导员、李绍先费珍祥阿姨、郞明余胡英明叔叔高大的牟开禄主任、还有万州来的小个子彭仲晴隔墙喊一声吴纯于老师，戴思蓉老师、张仁珍老师、王永仪老师喊了著名舞蹈编导万州人孙金华老师，尔后，我画了营业所那需三个人围的高大的杉树柱子堪比南京朱元璋皇帝的皇宫那么粗那么高的柱子工笔画一样的夹层防火墙、勾出的白色砖缝还勾勒出一块已经剥落的砖露出的夹墙里面填充的鹅卵石，当然墙上还有铁铆钉铆着那些历史千秋在大厅画上一个石砌的神龛画二十二步工整庄严的石阶锃亮的木质柜台、巨型麻条石砌的金库和里面一沓沓新旧钞票我还画它们昔人已乘黄鹤去一起和“此地空余黄鹤楼”的诗句远去顺便画出盐业批发部的书法家陈经昌，哼一哼收音机里播放的京剧杨子荣的《打虎上山》画出背部有点佝偻不太讲究衣着的谢浓寡谢日富老伯 （向万周老工人） 就像诗词大会康震教授的漫画竞猜一首诗一样一张宣纸把时间拉到二千多年前画出边关沙漠古城楼嘶嘶吼的战马风吹得猎猎直响的古代军旗画出头上有发髻的古人和身着的峨冠博带 在这里，我觉得在此刻应该再顿下笔画出五月五划船的壮观场面一些包红头巾白头巾，黄头巾膀魁腰圆皮肤黝黑的船工手握划桨直立船头那威武雄壮的气势号称青龙白龙黄龙的五六只旌旗招展的木船整装待发，哨声一响一时锣鼓喧天万炮齐鸣“嘣喳、嘣喳”和嗨嗨嗨的号子混合在一起船头高昂，领航人短一寸格外威武地站立船头，手上小旗一挥，喊起了动人心弦的“招子”（指挥调子）“五月五哦，（眯眯哆唻哆呐）”“嗨呼哦（哆唻哆呐）”“划到泰山庙呵”（呐呐呐咪呐唻哆）“嗨呼哦”砰喳、砰喳、砰喳喳喳喳砰喳...... （背景图双盖子） 4而我此刻铅笔更是转向一个猎人和狗追赶一只受伤的鹿被箭射伤留在石头上的血，我得涂上几个黑点然后让你猜出这原始的山野它公元前的华诞它的方言的出处它的生平简历 现代的年轻人好多都没猜出这首诗却猜出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森林复照青苔上的诗句 那些几何形状的大石头砌的高坎子的缝隙有时我会问一问那些一路走来又渐渐远去的朝代那些婚丧嫁娶延伸出的文化底蕴、川剧人文、古建筑庙宇古刹能否千里共婵娟 它却长出来丝茅草长出来蜈蚣草长出来黄桷树算是回答 （剧照秦香莲） 5无奈我把笔峰转入现代的我所知道的名人继续让人猜敲起锣喊打倒自己的文革时期的刘声说话如高音喇叭的民国时的税警官陈馒头陈沂光、人见人喊不分辈分大家都一样叫的幺舅母，背影渐渐远去、远离亲人，孑身担着一挑水的大胡子、黄埔军校毕业的征战沙场的郭团长书法家兼诗人为人谦和的薛伦鑫老师和他的伴侣、为书写“拼命干五年、建成大寨区”的岩上巨幅标语工地上而献身的黄淑华老师、送别时那万人空巷的悲惨场面还画一画粮站大会计傅国琼、高高鼻梁白白的皮肤深陷的眼睛、形似欧洲人的扬芝琳阿姨，俄语系毕业的盐厂大秘书脚有残疾的文质彬彬的王文书精通俄文又有一手高超的绘画艺术，常常为妇女姑娘扎绷子绣花设计精美的花鸟山水图案、小说家陈于思却在靠背力挑煤炭度日人们习惯称的和瞎子为福瞎子的现代阿炳二胡演奏家李世和一代名医张树良、药师鲁国良、拔毒疗伤的胡国臣老人、背着药箱走门串户的向毓生山东汉子李自如厂长万县人成稳干练的黄德安书记、文革时期上任的书记陈国友一校万咸珍、二校扬兴琼校长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的李绵延老师搬运社头头高大威猛的一次能背三坨盐巴的邓麻子、红白喜事总管疤司令、川剧名旦邹代先生还在沉浸之中，那吴王庙戏台上沉重的弦乐便弹奏出来，随着鼓点、钗点、钹点，一步步飘着水袖一踮一踮唱着川剧名段走出来的由黄定桂扮演的秦香莲、（因常年扮演佳人、人人都敬称为小姐）一场《铡美案》在幕布中款款入场音乐起处，她悲惨地向人间诉说衷肠：“这一脚踢得我昏迷不醒（香莲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又倒下，头发蓬松），秦香莲未开言珠泪淋淋（身子颤颤巍巍地起来），三年前科考你把京进（缓缓收起长长的水袖），千言万语嘱告夫君（声音哽噎、不住地摇头），倘若是中黄榜早报音信（一步一趋、一步一颤），也免得二双亲望穿双眼，不幸咱家连年饥馑，草堂上死了二老双亲（不断地擦泪、声音断断续续），哪见你这独生子养老送终带孝陪灵”（义愤填膺）紧接着一群唱帮腔的人一起唱出“带孝陪灵啊”这悲壮场面真叫人潸然泪下 （秦香莲与陈世美） （背夫） （铜塑拉纤夫） 如果还猜不出这首诗我就把一条蓝蓝的河勾下来画出一些小孩在里面光着屁股游泳 当然有我、有王洋、赵明、巧娃子、宗和，健康、十伢子、甘永华。曾瓮过我水的天东、东癞滚儿、等童伴（他们多像《三毛流浪记》里的那群小孩）画出桥头溪码头，背后议论她是台属的左辉玉（左爸）住的吊脚楼画几个木架桥，石头铺垫的便道桥拉一下搁板就连结到河对面的绳子拉的拉板桥把高高的烟囱、拱型灶笼子按层次画出来把冒着蒸气的一口接一口的大盐锅画出来把工人师傅手拿几丈长的铁锨往烈火焰焰的灶堂送煤炭的艰辛画出来，把满脸浑身上下一身黑的乡工踩炭工人画出来一根竹筒接一根竹筒接出来的山泉水和盐泉画出来 有人猜这诗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6我继续画，由此产生出的摩擦的响声里露出古镇风烟典故人文轶事 一个接一个的真实故事和传说《猎人与鹿》《女儿寨》《将军坟》《日本人轰炸大宁厂》太阳的光芒已经从它们的边缘射下来那些悲壮、古朴、典雅肃穆婀娜先放在一边，那是一杯60度陈酿 崖上的滴水淙淙可以宁静致远除了山峰的线条明朗流畅外我选择先画路再画山、再画依山而建的层峦叠嶂的民居原谅最初画上没有响声线条多了渐渐就有了鸡公打鸣狗的合欢有了谚语顺口溜 “大宁厂岩对岩，男的女的好打牌，男的输了卖铺盖，女的输了......不往下写了，让你猜猜我两脚迈过这些秋冬还是春天 （盐工铜塑） 线越画越长我只好在长街一旁标注胖子厂长、谢日西、上街杨师傅洋铁皮铺溢出的铛铛铛的声音，还有满头白发的刘师傅，刘四女子雕刻印章吹木屑的声音夜半盐厂敲铁锅的声音与妇女开玩笑一街开出头的王佑府的嘻笑声音沈厚基召集工人喊挑煤炭啰的声音甘正和打草鞋的声音，造反司令张边眼的宏亮的讲话声音 画一棵棵树稀稀拉拉长在长街边把读者置身于画又让他们幸福地走出来 （康震教授画） （高镇沱画） （张家干绘画，作者不详） 遇到隆出地面五十来米的高镇沱就画上一架五十余级的大石阶我又数了数每五六步七八步放上一块平地衔接梯子坎下有幺和尚的沉默稳重在里面石阶顶上还有个子不高的邱老二、理发店的一口河北话的何师傅熊氏父女师傅满脸笑容地迎着我、矮小的蒋姨用撑杆缓缓撑起木质方格窗户并向外边望上一望这身影 我一页页装订起来多像一本连环画本能揑在手里一页页地翻今天我特的挂上我国最早世界最早领导灶丁罢工起义向封建剥削制度举旗造反的鄢本恕，廖惠画挂上来然后每周一换，换成画巨幅毛主席像的画家、在呼延坝坡上写巨幅字的祝正邦老师，换成田大汉田学灿老师，讲珠算的魏开珍老师，换成泥塑大师潇洒帅气的皮宗元老师、换成评书大师陈巨传师傅然后再回过头去，还能看见西洋建筑气势磅礴的场务所两河交汇的呼延坝看见老少金和尚两位屠宰师傅杀跑马羊、为全镇提供鲜活的羊肉猪肉那壮丽的场景 以及那魏碑体一样山崖上粗粗的一笔悬崖它没有名，我就给取名为龙脊山吧它真像一条龙趴在山崖 （高镇沱） （高镇沱） 7途经泰山庙它是一条大弯不要把沈瓦匠旁居住的抗美援朝的罗正军师傅与张母母的榨面房搞丢了那里路口有他们手摇的榨面机在响动她的机器比吴母母的略重，我摇过 往前走，须将线条从柳幺妹到黄胖子的屋旁转一个弯那里的河面平静如镜碧水如蓝镜中有巨型象鼻石正在汲水仿佛是一头落单的西双版纳的大象一路北窜久久不愿归家 接下来就进入了穿斗拱榫卯结构的穿架式楼下长廊一步步石阶一直下降到老周木匠那里收尾仿佛古镇的故事又低了半度坡上居住的吴铁匠（老伯）、向撬猪佬、街上的补锅佬向师傅、盐厂工人付跨耳胡喊了我一声填补了住在他们隔壁坎上的油桶子、林驼子他们很多的空白 （左边修建后的宁厂诊所） 8要画完七里半长街还得在纸上走几步还得先到老伯伯谈罗汉、盐厂工会主席张炳南老伯那里喝口水吃一袋烟 再一笔从厂部对面手拿一只香烟的廖灸灸阿姨到曾经是巫溪首富后来当过县长的向佑文故居、到工程师李矮子设计的自动分盐卤车间，欧式建筑白色的吴王庙、到矮小的陈瞎子、沙湾、一直拖到最远的何盛洋老伯居住的四道桥邱火哥、张喜儿代表（阿姨）住的黄泥千 回头望一望麻柳树、陕西街、王家滩、向家沱、双盖子、衡家干、李家岩、张家干这些地头回头看看高大建筑俱乐部、巨大的湛蓝色盐水井、民国国大代表沈的居所向烂眼瓦匠师傅的旧居一排排民房厂房 然后街道上摆放几个行人提水担柴磨剪刀剁柴扇烟花剪头发卖菜卖豆腐、加柴火、乘凉的吃旱烟的人摆放几个跳飞机屋、桌子上缝隙玩皮搭范儿、地上插国、用细竹了做的纸打炮，水枪、筷子削的弓箭、手上玩的翻家家、扇三门峡、航行、大前门、牡丹烟花的童子小姑娘 偶尔还有从屋里钻出来裸着上身坐在街头向天空撤一股奶汁的女汉子 （粮站圆门） 长街之下画出一块块大型的条石重叠起来成一条巨型的石坎子承载上面高高矮矮的房子和鼾声 两笔画出对河两岸距离是要喊得答应对方比如呼叫赵鸡本、周代表、瓦匠赵昌贵、船工朱老幺、扯疤子、猫鸡儿、定棒锤、说话声音很尖、高亢的扬四泡回声嘹亮 9仙人洞仙女道姑、文革把她请下了山还有她那些一大堆樟木雕刻的菩萨原来她是个瘦小的小脚老人红卫兵给她包子吃她只吃了皮儿，悄悄把肉馅藏了起来我都看见了，她信佛不吃肉，我没做声 我的笔不知何时掉到地上捡起来继续画，画了菜园坡上女王后裔贺家秀、姚家坡上姚麻子、还有望宁村后来人好多都下山了只好在山腰上面画点儿薄雾留住上面的神秘 山脚我一家挨一家画出板壁屋好远才能相见的几棵槐花树、指甲花、带点臭味的夹竹桃花 在衡家干山腰上也画上几十户人家写上张姓、胡姓、刘姓、邹姓、叶姓、邱姓、祝继云、罗姓、方姓、白把二、邱白毛、著名的七奶奶、胡家辣娃子、蒋矮子，为逃避批斗狠心割下自己舌头流下一大滩血的皮木匠和在山上画上一大堆的坟 （工人熬盐的情景） 10看着几十个站立在那儿的烟囱肃穆不语，这证明不了宁静而证明它庄严执着的只有它唯一的语言就是冒着的粗细不一的烟出来它像古镇的台词或者说是古镇的抒怀而看着那像沙丘一样的二十四个灰码头仿佛是古镇的一个背面或巫师丢出的一个个谶语这已经被岁月揉皱的页面有我唯一的一次和伙伴捡炭花儿取暖的经历从此，我就留在了夹页里 （盐厂铁桥） 一根根电线杆子两条线或三条线多条线横向纵向有气无力、软软地拉着这也许就是小镇的性格僻好线上可以点上几只麻雀观光到了晚上路灯像星光样就亮了照着那些夜行人 最后在山顶上画上女王寨本地人都叫它女儿寨因为所有兵将全部是一群明代末期的女孩儿 （盐厂新老厂部） 在高大的寨墙上也画成无数个几何形状的石块垒砌起来高耸入云巅再画上悬崖上面落下的瀑布 大宁河水一段平静如镜一段湍急如歌你可以拿起来在手上像彩带一样飘而在上面两个人拉的小船也像一首歌一个家长在后用竹篙横着使劲地推着他们喊着船夫号子还有一帮妇女守在滩口帮着拉纤绳俨然一幅《伏尔加河上的船夫》 一群男女用纤藤背盐巴的搬运工，或背一坨或两坨他们仿若是背的一段历史那些黑着脸黑着身子的挑煤工在上下石阶上的场景就像这本历史书中一幅精致的插图 （雾中女王寨） 我不住地用铅笔勾勒画出誉满中国的美女古镇那些美丽端庄貌如天仙的窈窕淑女画出丰腴婀娜天姿国色的性感美人画出唐朝以肥为美的杨贵妃一样丰乳肥臀画出商店诊所盐厂、小饭馆画出理发店的全县著名的冯麻子师傅、余寡子陈启凡田洪梅师傅。画出税务所区公所镇公所粮站供销社食品公司画出撬猪佬、补锅佬、掏耳匠木匠铁匠石匠画出挑小担养活家口的帅气病发作就咹咹叫的“贺兰人”（河南人）冯志刚”、挑货郎的李道成画出来并留下一句你到城？赶忙就跑 （老周木匠一条街） （熬盐场景） 把活字典现有九十余岁的邓日炳画出来画出扯疤子、棒老二、易歪嘴、扯伢子画出打棕衣、一条长街搓缆绳的任师傅杀猪匠毕纯正、眼睛看不见的米贵瞎子偏老壳、冉连枪、还有每逢春节扮装笑子罗汉的短一寸，那诙谐幽默嬉戏的罗汉艺术形象粮站站长冉麻子、船工师傅王老八、精通武功的沈二胡子、组织能力特强的王代表、彭前河夫人周代表、二段食店满脸麻子的彭祖珍老人画出青竹飚、破老壳、二段能说会道的汤代表等著名人物我把诗里这些大多的人刷成古铜色做成一个个古铜色雕塑和诗 （俱乐部.工人聚集娱乐演出、放电影的大楼） （沙弯熬盐厂房，灰码头、灶烟） 最后把二十一个省的方言邀进来高音喇叭声邀进来在旁边标注一个女播音员杨大秀清晰的声音“一车间二车间、三车间注意了，在工业学大庆的精神鼓舞下，我厂盐巴生产稳步增长、一季度增长了两个百分点... ” （周木匠、汤家过街楼） （宁厂营业所门前梯子，过去的万寿宫） （画家颜兵油画古镇） 回声也跟在后面“远销湖北陕西等省”等省、等省回音一波一波地传来 （象鼻石） 11后记 我们回忆古镇回忆那儿生活的人和事想延长这段历史在我们这一辈后也许就都失传了没人记得他们，原谅我基本都用的码头文化，他们同辈开玩笑的绰号在我们面前他们是老一辈值得人们想念的名人 （四段灰码头，熬盐车间） （向师傅旧居右边） 若干年后无人知晓这些但诗还在诗不在了诗的骨头残骸还在、小镇还在大大小小的方形石头还在山还在水还在 （女王寨） （桃花寨） 不经意间，我又嗅到了小哈（傻）儿的肉杯杯味溪口馆子的麻花味麻柳树馆子小包子向师傅十八个折的的包子味张家干的凉面味高级馆子何万清的青椒肉丝味 （剪刀峰栈道） （山上是衡家干后山） （泰山庙） 忽然，耳边响起划彩龙船的歌声“正月里来哎是新春，家家户户挂红灯猪呀、羊呀，送到那里去送给了亲人解呀放军海呀海棠花呀啊，玫呀玫瑰花送给了亲人解呀放军” 那是一帮二段三段五段扎的彩龙船来了车幺妹小姚子、付家四女子、向全凤坐在彩船上不断地摇着河山 2022.4..5清明 （仙人洞） （远处的山我命名的龙脊山哈） （廖医生，向家成、张启珍居住一条街） （吴王庙一条街） （雾中女王寨） （高镇沱向下看） （宁厂五段远景） （中心街后山）